東大的文藝小資們總有這樣的夢想。
開一家花店每天插花;一家書店陶冶情操;一家咖啡店休閒娛樂;最好再來個酒吧遊戲人生。
不過這些美好的願景往往只存在夢裡。
真正開店後他們就會發現,不僅每天早起貪黑的工作,而且還非常累,和他們幻想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最後這些店鋪的結局往往只有一個——倒閉。
這些小資手裡的錢很快就會被折騰沒。
有句話說的好,當你的財富與認知不匹配時,財富一定會以別的方式回到市場。
在許溫看來,顧星若大概也是犯這樣的思想錯誤。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不怕虧,她還有她爹撐腰。
大小姐平時本來就愛玩,她開一家酒吧估計不是爲了掙錢,完全是爲自己玩。
面對顧星若的突然接近,許溫淡定自若。
他把卡座上的酒瓶放在大小姐手中,然後又拿起自己的酒瓶在上面輕輕一碰:“你自己幹就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給你當顧問。”
說兩句風涼話可以,入局就算了。
許溫敢入華公教育這個局,一是他對教培行業非常瞭解,二是他信任陳天寶,就算沒有顧星若的一百萬,他未來也能靠自己起飛。
但酒吧還是算了,他當男模這麼多年,深知酒吧的水有多深。
顧星若要是想做就讓她去做,許溫絕對不勸,但要是像華公教育一樣合夥,他肯定不會同意。
前世他剛入行那會兒,帶他的經理跟他說過一句話。
千萬不要跟你的客人合夥做生意。
像他們這一行總會接觸到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有的是家裡有錢,有的是自己掙錢。
他們和你說:有個項目我想和你一起做,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投資,跟着我幹就行。
每當這時候就總有人上當受騙。
他們會認爲:大哥大姐都有錢來這消費,只要我跟着他幹,他告訴我幾個賺錢的方法,到時候我也是有錢人。
然後就用自己的名註冊公司當法人,用自己的銀行卡給大哥大姐做流水。
這些生意大多都見不得光。
到時候大哥大姐拿錢一跑,責任全是他們的。
許溫曾經就見過,昨天還和他們一起好好工作,第二天就直接因爲單位犯罪被抓進去的人。
錢不僅沒掙到,反而被判好幾年。
他如果要和顧星若一起做生意也是一個道理。
雖然不至於被抓進去,但假如這個酒吧賠錢,最後算誰的?
華公教育有陳天寶撐着,這裡只有他們兩個。
顧星若有她爹撐腰,想做什麼做什麼,毫無顧忌,但許溫不行。
即使現在重生,他也只敢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往前走。
頂多未來在朋友圈發一句: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你這麼專業,不和我一起幹可惜了,你放心,所有的費用我來承擔,你告訴怎麼經營就行。”顧星若放下酒瓶,眼神認真。
“我都是瞎說的,市場上比我專業的有很多,到時候你可以僱一個。”許溫端起酒瓶輕抿一口。
他拒絕的已經很明顯,希望顧星若能明白。
大小姐一副求賢若渴的態度。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劉備,許溫就像是諸葛亮,難道還需要她三顧茅廬嗎?
“他不是說可以給你當顧問嗎?都一樣,都一樣。”曹亞男出來打圓場。
“那可不一樣。”顧星若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發現許溫的眼神已經從她身上移開。
既然如此,她也不堅持:“反正這酒吧我要是真兌下來就給你留一半股份,你想什麼時候要都行。”
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出諸葛亮。
實在不行她就三十顧茅廬,三百顧茅廬,不必急於這一天,再說她還沒兌下酒吧呢。
“我相信你肯定能掙錢,到時候我再來,你還願意請我喝杯酒就行。”許溫再次略過這個話題。
他先對大小姐給予肯定,再提出個更小的條件。
“酒肯定沒問題,酒管夠。”顧星若重新拿起酒瓶,和其他人說道:“就等着我請你們喝酒吧!”
陳天寶看完全程,心中無奈苦笑。
他還記得大小姐前段時間說的“利益糾纏”。
爲了許溫,她剛投資完華公教育,現在又要投資酒吧。
有錢真好。
“我知道,天涼了,這酒吧叫什麼來着?啊對,春風十里,要破產了。”陳天寶用搞怪的方式活躍氣氛。
“黃是正常的,我們那都奪少家了,開一個黃一個,若若你要是真想幹,你可得想清楚。”曹亞男提醒道。
像他們家這種有底蘊的出來幹都不好乾,更別提顧星若這種完全沒接觸過的新手。
“沒事,這不是還有我的溫嗎?”她輕輕扯着許溫的衣角。
既然坐過來,她就沒打算再坐回去,這裡正好可以拉近距離。
曹亞男看到如此上頭的閨蜜忍不住嘆氣,她剛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要說帥吧,那是真帥,要是放到他們家歌廳去營業,那都得爆單。
而且人家也不是個普通的花瓶,就剛纔那幾句對酒吧的見解,她就從來都沒聽別人說過。
要不是早知道他是學生,曹亞男還以爲許溫過去是酒吧老闆呢。
不僅如此,人家甚至面對金錢還無動於衷,她閨蜜說白給一半股份,他要都不要。
只說希望她能掙錢,有不懂的免費來問他。
曹亞男發現她一時間竟從許溫身上找不到哪怕一個缺點。
怪不得她閨蜜那麼上頭,她現在算是明白。
“許大師,我們家現在也開個酒吧,但是生意不太好,你給出出意見唄。”曹亞男稱呼都變了。
既然阻止不了閨蜜開酒吧,那她就多問兩句,正好也是幫他們家酒吧問問。
接下來的整場酒局,大家都在對如何開一家酒吧展開討論。
顧星若看着像是鐵了心要開酒吧,甚至拿出手機,開始在備忘錄裡記錄。
許溫沒開過酒吧,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開一家能掙錢的酒吧。
但他待過的酒吧很多,他知道什麼樣的一定是不掙錢的。
許大師也不藏着掖着,全部傾囊相授,只要是他會的,他全都說。
不是因爲他多麼善良。
只不過是因爲說風涼話,站着說,不腰疼。
好好的娛樂局,直接變成商業探討局。
顧星若記着記着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
他們一開始來酒吧是要說這個的嗎?
算了,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