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閔妃與淳王一同出來。臉上俱有笑意。倒是看得皇后微微一楞:他們怎麼不傷心?旋即想到,淳王從小廢了胳膊根本無意於皇位,閔妃在宮中多年雖得聖寵也從不敢逾矩。這對母子能安安穩穩的脫身離宮,自然高興了。
不由意興闌珊。皇位之爭,一直是自己兩個嫡子鬥得不可開交啊!
閔妃與淳王向皇后行禮道:“多謝娘娘垂憐。”
皇后擠出幾分大度雍容的笑意:“是陛下垂憐。今後,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吧。”她目光定在淳王的身上。他與北海王暗通曲款也是被自己兩個兒子所逼。皇帝憐惜他,不會過於斥責,但定然狠狠敲打過一番。
皇后心頭泛起股狠厲:就算淳王遠在雲南,但誰能確保他不會和北海王聯手謀逆?不急,她有的是時間和機會處置他!
次日,皇帝強撐着病體在早朝上頒佈了招回福王、圈禁黎王,封地淳王的旨意。朝臣雖然議論紛紛,但陛下心意已決,等福王回京受封太子,再讓閣老們好好調教吧。
張首輔見到百官投向自己的殷切目光,不禁苦笑:福王這樣子,還有救?也罷,平庸的福王總好過歹毒的黎王吧?
黎王不哭不鬧,靜靜的呆在府中。看着父皇派來的禁軍砌起了高牆,封上了黎王府的大門。咣地記落鎖聲,從此他與世隔絕。王妃妻妾們抱頭痛哭,他冷冷掃了眼她們,暗想:若是琳琅或月明珠,定然不會沒用的只會哭!
傍晚時分,連夜收拾整理行裝的淳王輕車從簡,先行出京赴封地。淳王妃尚在月子中,孩子還小,等滿月後再赴雲南。
看似,京城終於平靜了下來。
甘肅,福王府。
福王自被貶至甘肅,只覺人生無望。索性自我放縱。
先是大動土木修建王府!隨後廣納美女醉生夢死。不過短短一年間,他就變得大肚便便,肌肉鬆垮。渾然沒有了京城時的氣勢與風度。以至於皇帝的親衛隊從天而降時,他正摟着新寵的美妾盧氏胡天胡地呢。
難道是父皇是派人來取他的性命?嚇得他登時從妾侍身上滾下了牀!提心吊膽之際,來客竟客氣至極的道自己是奉陛下口諭,護送他回京受封太子的!
福王聞言還不相信,直唸叨着一定是黎王的詭計,死活不肯上路。直到當地的縣令等官員親自上門,告訴他,您真的要當太子了!黎王已被圈禁,淳王遠封雲南。殿下,快回京吧!
福王這才如夢初醒,大叫一聲,手舞足蹈如癡似顛。
福王妃賀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說不清該高興還是憂慮。
賀氏因孃家的事兒早已失寵於福王,到了甘肅,福王壓根不看她一眼,每日只與年輕貌美的小妾廝混。她絕望心死之際卻得知,自己竟然要成爲太子妃了!無寵的太子妃,無寵的皇后,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同時也是一片黑暗。
從前不將她放在眼裡,動輒冷嘲熱諷的妖嬈美姬們此時圍在她的身邊,不住口的討好她:“恭喜王妃!”
“應該說,恭喜太子妃纔是!”
“聖旨未下,莫要亂說。讓殿下聽到生氣。”
賀氏瞧了眼說話的姬妾,正是丈夫的新寵盧氏雨燕。
盧氏是當地一名小官的庶女,與其她妾侍不同,雖然長得妖嬈美豔,但卻是個才女。殿下若想談書論道,盧氏可與他應對一二。殿下若在性頭上,此女身段之軟媚、技巧之多變羞不可言。實實在在是個難得的尤物。
儘管如此,這個盧氏倒一直是個知趣的,從不仗着殿下的寵愛看不起她。反而經常隱晦的在福王面前替她說話,與她十分親近,甚至私下裡偷偷教她些秘法討好福王。只是賀氏名門之秀,根本做不出魅惑夫君的事兒,倒是白搭了她一番好心。
說來也好笑,若大的王府,竟然是丈夫的一個寵妾給了她些許難得的溫情。
此番回京,其她亂七八糟的女人不能留,但盧氏卻是要留下的。
入夜,福王與他的謀士們還在書房內高談闊論,笑語連聲。福王妃這邊,僕從們手忙腳亂的整理行裝,盧氏卻與王妃在浴室內披散着衣裳,敷臉按摩。
“王妃的肌膚還是那般好。”盧氏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賀氏嬌嫩的玉背上抹上一層沁涼的玫瑰花油,“我們本地的女子,每日被風沙照拂,年紀輕輕便一臉的粗糙。哪及得上京城的水土,才養得出王妃這般的玉人。”
賀氏婚前原本就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否則福王也不會選她做王妃。她苦笑着嘆息道:“再美又如何?只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
盧氏輕輕按摩她尾椎處,賀氏頓覺一陣酥癢:“雨燕!”
盧氏抿嘴一笑:“王妃忍忍。”她手指如帶了般魔力般,所到之處令王妃舒服得幾乎神魂顛倒。
“雨雁。”王妃呻吟道,“難怪殿下寵你。就連我,也忍不住喜歡你。”
盧氏雙眸一亮:“王妃說真的?”
“嗯。”王妃回頭看她,眼中氳氣茫茫,“我若爲皇后,必封你爲貴妃。”
盧氏笑了笑:“雨雁不稀罕什麼貴妃。”她靠近王妃,魅語道,“咱們能在一塊兒就好了。”
王妃並未查覺盧氏眼中的異樣,心中只有感動:福王是薄情之人。日後爲帝,後宮的境況可想而知。有個真心相對的姐妹扶持着共渡餘生,也能少些寂寞多些藉慰。
“王妃,您最近欲結於此,不太好呢。”盧氏低聲道,“讓妾幫幫您吧?”
王妃忍不住臉一紅。盧氏第一次這般伺候她時,她驚恐萬狀,但最後竟是欲仙欲死。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現在,她已能頗爲坦然的接受盧氏的伺候了。
銷魂蝕骨的快感過去後,盧氏幫她與自己換了身輕薄柔軟的睡袍,扶着她到牀上。門外有丫鬟低聲道:“盧姨娘,王爺找您。”
王妃推開她柔聲道:“你去吧。”
盧氏只好披上外套,恭敬的行了禮退出屋子,問那丫鬟:“怎麼這般晚王爺還沒歇息?”
丫鬟苦笑道:“王爺和幕僚聊得太興奮,睡不着,才叫奴婢尋您。”她睜着眼睛望着盧氏風情萬種的臉,“姨娘剛伺候王妃洗好澡麼?身上好香。王爺一定喜歡。”
盧氏淡淡一笑:“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