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尚文輝出院後乘着安心高考火速和媽媽辦完離婚手續,接着變賣了房子,整個人消失了,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里,安心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一想起來,安心就是滿心的怒火,就是這個男人,把原本就已經身體很差的媽媽害成了今天這種樣子,而且還一句話都沒撂就跑了!
媽媽變成這樣子,他是要負責任的!
可是他甚至連一分錢醫藥費都沒有出,就這樣腳底抹油了!
如果她再見到這個男人,她一定會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上大學後,總算是有了掙錢的機會,也能給媽媽掙住院費了。但媽媽的精神狀態不穩定,療養費不菲,所以她才那麼節省。
她不能死,她不能被這位有特殊X癖好的許大總裁玩死,她必須活下來,媽媽只有在見到她的日子裡會好一點,她如果不能活着出來,媽媽就完了……
她這樣呆呆地站在走廊裡,心裡浮現了無數個念頭。
彷彿失魂一樣,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突然,她感覺到背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嚇得汗毛直豎,此刻神智才慢慢回到現實之中。
一回頭,見黃媽如同機器人一般準時地站在她身後,笑容很溫和:“安小姐,這邊走。我帶你去浴室。”
安心點了點頭。
她明白,自己早就逃不脫許煜城的掌控,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又怎麼可能放棄?
黃媽看着她微微僵硬的嘴角,卻是一往無前倔強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
剛纔那瞬間,她能感覺到,安小姐也並不是那麼自願要做少爺的女人的。
她好像別有苦衷,是爲了錢吧,這種沒出名的小模特,都想往上爬。
黃媽本來是很討厭這樣出賣身體來換名利的女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纔在
餐桌上她說的那個故事給打動了,黃媽對於這位安小姐,倒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安心神思有些恍惚,走路搖搖晃晃的,黃媽看見她好幾次差點撞在牆角上,忍不住提醒道:“安小姐,你是不是困了?”
安心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不困,黃媽你放心,我會好好伺候許先生的。”
黃媽眉梢微微一動,良久,卻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你呀,是個倔強的孩子,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這句話,突然令安心紅了眼眶。
那時候,自己考上H城的大學,告訴媽媽,媽媽那時候精神狀況還不錯,看到錄取通知書,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心心,你爲什麼一定要去H城?那個地方,媽媽實在不想你去……”
“媽媽,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生活的,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光明正大地回到H城,讓你過上好日子!”
媽媽流下一滴眼淚:“你呀,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此刻,聽見黃媽的話語,安心怔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婦人,有些親切。
情不自禁地,她看了黃媽一眼,眼神中,有幾分柔和的依戀。
她又想起,最近這段時間媽媽時常陷入昏迷,一年前,她已經開始有遺忘的徵兆,經常會以爲現在還是自己小時候,也還沒有和殷如山離婚,上次安心去看她,她竟然會怔怔地看着自己:“心心,你上一次唱歌比賽得的小紅花,媽媽不記得放在什麼地方了……”
安心依稀還記得那朵小紅花,那是她五歲,上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得到歌唱比賽第一名的時候的獎品。
心頭突然涌起一陣酸澀,她不知道,媽媽還有沒有康復的一天。
她現在還沒有很多錢,還不能給媽媽請得起最好的大夫診治,據說這種病整個國內的研究水平都還很落後,真正好的專家,都在歐洲和美國,而且媽媽的身體不能隨便移動,怕半
路上會出什麼問題,只能請專家坐專機過來診治,一想起來,那都是一個無法描述的天文數字。
她想出名,她想掙好多好多的錢,她想要殷如山付出代價,這些,都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她突然有些心酸,爲什麼她要落到這一步呢?爲什麼她不可以像其他這個年齡的妙齡女子那樣,去談戀愛,和一個不需要很多錢,但是很愛她也很陽光的男孩子攜手走在夏日的街道上,承受着衆人豔羨的眼光。
可是她不能。大學幾年,她爲了要去拍各種淘寶店和小品牌的廣告,經常不去上課,漸漸地就有風言風語傳開,說她被人包了,說她是某個土豪的二三四奶,云云。
也有青澀的男孩子喜歡她,有個模樣斯文羞澀的男生,成績也很好,家教很不錯,爲了她寫了一首詩,專門把她叫到學校的小花園,要送給她。
那時候,她幾乎都有些動心了,但她知道,她跟這個男生的生活相差太遠,判若雲泥。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就算不考慮復仇的事情,她也是經常要拍廣告,陪酒,賠笑,機智地和各種場面上的男人周旋,這些,都不是一般的男孩子,和他們的家庭,能夠承受的。
她收下了信,無奈地笑了笑:“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那個男孩子過了半個月突然打電話給她,聲音冷冷的:“把我的信還給我。”
“爲什麼?”她感覺到那話語裡面的敵意和質問。
“你別裝了!你明明是做那種職業的!以前她們都說你的壞話,我不信,我覺得你是個純潔善良的好女孩,可是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從一輛豪車上下來,開車的是個滿臉褶子的老男人!”
安心苦笑,的確,那天是一位製片人非要送她回學校,她怎麼也拒絕不了。可是,她並沒有答應那人的要求,但,說出來,有誰信呢?
她還給了那個男孩他的信,也關上了心底所有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