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聲曉啊了一聲,只是在意他的魯莽,好像“恨”這個字,永遠輪不到她來針對他吧?
聶聲曉搖搖頭,但還是不放過,“下次不要亂說了,你也知道,我對景緻並沒有死心。”
趙遠方突然笑了,嘴角揚起的一絲笑意特別明顯,“那就好。”
聶聲曉愣了愣,但是片刻反應過來想,有什麼好的,他還沒回答自己問題呢,“我剛剛跟你說,下次別亂說我們的關係,你也不是普通人,我承擔不了被人到處亂傳的風險。”
趙遠方卻對她的顧慮不甚在意,“我要是不這麼說,她們不會讓我幫你辦出院手續。”
“我爲什麼要辦出院手續?”
“你難道真的想在這裡待上三個月?我的醫生可是骨科專家,可以爲你節省三倍的康復時間。”
聶聲曉巴巴地聽着,突然有那麼點心動。
此刻正在美國總部辦公室埋頭工作的嚴景緻右眼皮一跳,他這才驚覺自己好像連續工作太久了,於是擡起頭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端着面前的咖啡來到窗前。
這是他唯一的休閒方式。
有的時候從這麼高的高樓往下俯瞰這個世界,他恍若隔世,心裡一直存在的空洞便無限放大,其實他也不明白那個空洞到底是什麼,但卻存在感一點也不弱。
“總裁。”金貝娜見他終於肯休息了,遲疑地重新端了杯白開水進來,當然,裡面放了少許糖,因爲嚴景緻最近的低血糖犯得有些頻繁了。
嚴景緻頭也沒回,“出去。”
金貝娜一愣,頓時感覺總裁這聲音好冷,她縮了縮脖子,有點想念當時跟聶聲曉在一起的總裁了,那時候的總裁還偶爾能溫情一下下,對下屬也因爲心情的關係格外寬容,而現在,真的很像一個嗜血的資本家。
想起聶聲曉,金貝娜覺得有必要跟嚴景緻報告一個事情,“總裁,上次救了您的那個聶小姐,說是被人接出院了。”
說了良久見嚴景緻竟然無任何反應,金貝娜又道:“被一個男人接出院了。”其實在她心裡,寧願接受聶聲曉也不願伺候丁佳麗,丁佳麗太大牌,相處起來就像同時伺候兩個嚴景緻,她無比苦惱,聶聲曉多好啊,多親民的女主人。
又等了良久,就在金貝娜以爲嚴景緻已經把聶聲曉忘記了的時候,嚴景緻突然轉過身,“她的傷怎麼樣?”
金貝娜訝異地張了張嘴,“嗯,只要調養地好,康復只是時間的問題。”
“最近每天以我的名義送些東西過去。”嚴景
致說完又回到辦公桌前,“你可以出去了。”
金貝娜眉頭一跳,心想聶聲曉或許還有戲。
可是不能想啊,她剛想完,嚴景緻又發話了:“去問問丁小姐晚上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去定個包廂。”
金貝娜從總裁室出來的時候吐了吐舌頭,丁小姐哪能沒空啊,她本來就是奔着總裁來的,24小時等着傳喚呢。
是日,聶聲曉正坐在趙遠方的私人別墅後花園的輪椅上曬太陽,那骨科專家說要每天曬曬太陽,這樣才利於骨頭重新生長。
可是骨頭重新生長了,心卻長不起來了,因爲趙遠方每天都會派人拿着映有嚴景緻和丁佳麗緋聞的報紙或者雜誌在她眼前晃。丁佳麗是娛樂名人,連帶着嚴景緻也成了娛樂版的常客。
當時正是因爲趙遠方拿着報紙到她跟前威脅說:“你再不按我的安排養傷,估計等三個月後,他們都要秘密去酒店開房了。”
聶聲曉想起丁佳麗挽着嚴景緻要去酒店開房的可怕一幕,嚇得立馬跟着趙遠方來了這裡養傷。
前期的傷還真的養得挺快的,這讓聶聲曉對趙遠方的信任又增加了不少。
可是唯一的不好就是,每天在她面前宣揚嚴景緻的緋聞,趙遠方真的是樂此不疲。
就比如說現在,聶聲曉聽到身後傳來小草被踩得沙沙的聲音,力道蒼勁有力,就像是在草地上描繪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文字。
不用想,這一定是趙遠方,這麼幾天,她竟然把他的腳步聲都認出來了。
果然,人還沒到,他的聲音就先到了。“辰東總裁與某豔星出入酒吧,徹夜未歸。”
一來就帶着這麼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聶聲曉用已經好轉了的脖子扭過來瞪着他。
一方面是瞪着趙遠方,一方面是透過趙遠方瞪着嚴景緻。
嚴景緻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此刻恨不得飛到紐約去親眼看看某豔星以及某酒吧,這種緋聞,聽得多了,她的安全感也降得厲害了。
“你瞪着我幹嘛,又不是我徹夜未歸。”趙遠方攤攤手。
他不但沒有徹夜未歸,最近還每天都下了班就回家,和她一起吃飯,吃完飯跟着一起瞪瞪漂亮的夜空,然後再補幾刀嚴景緻的緋聞,睡覺。
“你用不着提醒我他的豔時,報紙我都看的到。”聶聲曉轉過臉去,最近嚴景緻的緋聞報每天都放在她吃飯的飯桌前、洗手間裡、房間的牀頭櫃上,還有,她的輪椅每天都被塞了一張。
每次不想看,但又偏偏忍不住。
“所以,你不信?”
“不用你管。”
“……”趙遠方沉默了一會兒,親自過來給她推輪椅,一路上推回屋裡都沒說話,最後放開椅子扶手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如果一直這樣其實也不錯。”
“趙遠方!”聶聲曉惱羞成怒。
趙遠方被吼習慣了,現在都已經產生了抗體,很自然地坐在她對面盯着她,“下週生日吧,我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
聶聲曉擡頭看了他一眼,碰上了自信滿意的眼神,頓時又收回目光,對禮物的期待值也少了很多。
她一直在抗拒着趙遠方的溫柔,所以在強迫自己,把期待值降到最低。
吃過晚飯,聶聲曉照例梳洗完,等待着趙遠方給她關於嚴景緻和丁佳麗的花邊新聞,然而今天卻是一直等到她睡着了也沒等來。
而且從那個時候開始,趙遠方也好幾天沒有給過她嚴景緻的緋聞報紙。一時突然看不到他的動態,聶聲曉甚至有些慌亂。
可偏偏最近趙遠方好像有點忙,這個私人別墅也是好幾天都沒有光顧了。憋了好幾天,聶聲曉終於仍不住問照顧她的骨科專家,“Kiwi,趙先生去哪裡了?”
Kiwi是個很懂得幽默的法國人,一直開她跟趙遠方的玩笑,現在當然不會放過,用很不標準的漢語道:“你想遠方了。”
死老外,竟然用陳述句,聶聲曉搖搖頭,覺得無法好好話說了。
誰知Kiwi繼續道:“我這就打電話告訴遠方,說你想他了。”
“別,別說這個!”聶聲曉要攔他。
誰知道Kiwi仍然保持着他那天生的幽默細胞,“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然後就真的給趙遠方撥了電話。
至於他們在電話裡說了什麼,聶聲曉是完全聽不懂,因爲他們用的是法文,不過她還是臉紅脖子粗的在一旁瞪着,直到瞪得Kiwi按捺不住了才掛掉電話。”
“你們剛剛說什麼?”
“沒說什麼,聊點家常。”
“你不是聽不懂我說什麼嗎?”
“……”Kiwi轉移了話題,“遠方說他最近很忙,你有什麼話可以打電話給他,親自跟他說。”
聶聲曉不想再跟這個老外說話了。
傍晚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對女傭道:“最近很無聊。”
女傭訝異,“聶小姐可以看看電視。”
“我想看報紙。”
“趙先生說最近不讓送報員送報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