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聶聲曉有點聽不懂了。
林曼心卻笑笑,“哦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就是個醫藥研究生,當時跟着的導師便是研究出這種藥物的博士,具有着極速縫合傷口的作用,當然副作用便是導致腦內組織容量不夠,傳說中的失憶。”
林曼心說完看着聶聲曉,她表情遲疑,以爲她會問些關於這藥物的相關問題,她卻緊張地抓住自己,“縫合傷口?大嫂什麼意思?景緻他這次到底是受了怎樣的傷?”
林曼心突然退後一步,看着嚴景深不敢說了。
聶聲曉卻不放過。
嚴景深抿了抿脣,最終還是撇過頭去,道:“救下的時候,腹部五刀,只逼心臟。”
聶聲曉搖搖晃晃地回家,腦子裡迴盪着嚴景緻這短短這句話,腹部五刀,直逼心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鎖回到家的。
嚴景緻一向潔癖嚴重,身上沾點灰塵他都能直接把昂貴的手工西裝扔去垃圾桶,可以想象他當時看着自己血跡斑斑的時候眉頭皺的該有多深。
還有,痛得有多厲害……
聶聲曉坐在鏡子面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嚴家一向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既然嚴峻能說出那種話,那麼嚴景緻的性命就應該沒有問題,現在該想的呢……該是怎樣看着他一步步好轉,一步步想起自己,那時候的嚴峻也能心甘情願地接受她,嫋嫋也能見到他心心念唸的爺爺。
在鏡子裡剛逼出一個微笑,聶聲曉突然想起嫋嫋,環顧了一下房間,然後跑到隔壁,口中喊着嫋嫋,最後嗓子都喊破了,瞬間臉色變得慘白。
在她心裡,有兩根弦,剛剛在醫院裡叫做嚴景緻的絃斷了,現在,這根叫做聶嫋嫋的弦也啪嗒一聲,不復存在了。
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想起,把六神無主的她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把手上的手機給抖掉,“喂,是嫋嫋嗎,你在哪裡?”想起嚴峻的手段和習慣,她此刻的心都是涼的,是她疏忽了,他怎麼可能在規劃了嚴景緻之後讓她帶着嚴家的血脈在外面逍遙法外。
那邊傳來的卻是童欣的哭聲,“聲曉,嫋嫋不見了,對不起,我今早到你們家,看到只有他一個人在,帶出來吃頓早餐而已,我現在找不到了聲曉。”
童欣也知道嫋嫋對於聶聲曉來說簡直是比心肝還重要的存在,再加上自己
也很疼愛,一時緊張地話也說不全,前兩天的民生新聞她剛好聽過,說H市最近的小孩拐賣事件不少,現在嫋嫋找不到她簡直心亂如麻。
然後說了良久之後發現那邊的聶聲曉竟然沒什麼反應,童欣試着叫了一聲,“聲曉?”
“聲曉你怎麼了?”她此刻更加着急了,眼前似乎看到聶聲曉承受不住嫋嫋丟了的事實暈倒在家裡。
“我沒事。”出人意料的,聶聲曉的聲音還算鎮定,只是童欣聽得出來,她的嗓子是啞的,整個人也是精神懨懨頹廢的。
“聲曉你別太擔心,黃韜馬上過來,還有嚴景緻呢,整個嚴氏,不會連個那麼大的孩子都找不到的,我要是找不到嫋嫋我也……我也沒臉見你了。”童欣的眼淚已經急出來了。
“童欣。”聶聲曉嘶啞的聲音似乎有強大的鎮定效果,童欣瞬間不說話了,等着她的聲音。
“謝謝你帶嫋嫋去吃最後一頓平民早餐。”
童欣的腦子突然有點轉不過來了,“聲曉,你說什麼呢?你知道嫋嫋去哪兒了?”
“是,被他爺爺帶走了,不說了,我要確認一下。”聶聲曉說着掛掉了童欣的電話,轉而撥響了嚴景緻的手機,因爲嚴景緻的手機在嚴峻手上,可是聽到忙音後纔想起來,嚴峻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把那手機給摔爛了。
聶聲曉繞着屋子像個無頭蒼蠅般轉了很多圈,從金貝娜和何勤的號碼一個個地撥過去,才發現全都無法接通,下樓喊着昨天的那些保鏢,發現也毫無蹤跡。
顯然,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嚴峻的速度和效率。要跟嚴峻鬥,她沒有任何勝算。
此刻的聶聲曉,格外想脆弱一把,丈夫和孩子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並將長期消失。她彷彿明白了七年前的那個雨夜,嚴景緻在被自己撕掉結婚證拋下的時候該有多麼落寞。
但是想了一圈,她還是撐起精神聯繫到了嚴景深,那邊接電話的是林曼心。
“大嫂。”
“聶小姐,景深現在有些忙,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我替你轉告。”
聽說這些話,聶聲曉默默恭喜嚴景深娶了個通情達理的妻子,吸了吸鼻子道:“大嫂,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助我打聽一下我兒子的下落。”
說實話,聶聲曉跟林曼心說出這話的時候,沒抱多大希望,
畢竟凡是瞭解嚴景深和她的過去的女人,都不會選擇幫她。
那邊的林曼心稍稍頓了頓,“聶小姐,你需要明白,景深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心甘情願在暗處隨時幫助你的暗戀者了。”
聶聲曉吸了一口冷氣,她果然是什麼都知道的,什麼都沒說,也不需要說,她放下電話。
可是現在要找誰,她住在這個整層9樓,看起來奢華的裝潢,錢包裡還躺着嚴景緻硬塞給她的金卡,那裡面爲她存着往後的衣食無憂,可是她的靈魂丟了,不知道丟在了哪裡。
童欣和黃韜趕到的時候,聶聲曉正躺在大門口,鼻息微弱,整個人憔悴不堪。
送到醫院,韓遇之眉頭皺的比老人還嚴重,“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傷心過度,需要開導,最嚴重的也就是抑鬱症了,死不了。”
韓遇之也鬱悶,他一向無拘無束的性格,卻在剛剛被嚴家下了封口令,責令以後不準在嚴景緻面前提任何關於聶聲曉的一切,甚至拿了他們整個韓氏的身家來威脅。
他擡頭看了一眼黃韜,“你也被封口了?”
黃韜抿着脣點了點頭。
童欣突然抓着黃韜的衣領,“封口了?什麼意思?聽說嚴景緻受傷,爲什麼聲曉看了回來就變成這樣?”
這麼多的問題,黃韜摸了摸她的頭,只淡淡道:“如果他們之間夠真誠,那麼一切都沒有問題,否則……”
童欣瞪大眼睛,“否則?”
“否則你還是帶着你的朋友離嚴總遠一點。”黃韜不忍心待在這個氣悶的病房,轉頭開門走了出去。
卻是還沒完全走出去,便直接被一羣記者給擁擠回來了。
“黃先生,請問您出現在這裡是否意味着裡面的聶聲曉真的是嚴氏的女主人?”記者認識黃韜,在門口便圍着黃韜不放。
黃韜冷哼了一聲,不答。
記者見他態度冷淡,轉而想要進攻病房,卻被韓遇之的冷臉和一聲怒吼給轟了出來,“病人還沒醒,你們要把她弄得再也醒不過來才安心嗎!”
這可是醫院的太子爺,頓時沒有記者敢動了。
但是黃韜還在,記者沒打算放過他,“黃先生,嚴總之前跟丁佳麗小姐去美國雙宿雙棲的事是真的嗎?”
“假的。”跟着黃韜的童欣卻在這時憤憤出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