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閃爍,腳綻春蘭,九名陰女師化身九片花瓣。
手牽手,腳搭腳,腿腹相依,臍射紅芒,滿頭黑絲兩相交連,紅舌微吐,目光迷離,哀婉呻吟彈動耳膜,好似花蕊傾吐的淡香。
九片真真實實的花瓣。
九張嬌媚的面孔,十八隻誘惑的眼神,或巧笑嫣然,或曼妙風情,又或者痛苦催吟,腹下寶地如山泉流轉,竟可奏出聲來。
形聲色意,無不俱全。
九花成一體,一體飛天,一體當頭,一體如天穹之蓋,就這麼……罩了下來。
赤粉的紅,嬌嫩的綠,誘惑的黑,惹眼的白,凸凹自有沒人意,嬌顏好似喪心牢,浮蕩飄搖,淹沒當中的那一條輕舟。
“小郎君,奴家這就來了,請憐惜。”
“咯咯,少爺不要憐惜她,大力些才合意。”
絲絲柔柔,弱弱嫩嫩,滿天盡是溫柔鄉。周圍空氣突然間緊了、軟了、綿了又稠了,一股股絲雲般的煙氣順着毛孔往身體裡鑽,牽着魂,染着血,連着筋脈撓着心房,讓人恨不得抓撲上去抓幾把,再咬上幾口。
天沒有了,地也沒有了,沒有星星沒有太陽,沒有草木沒有殺戮,只餘下乳波氾濫,慾望之海,掀起無邊春潮。
看似春色無邊,實則殺機無限,幾名失去神智的狼騎戰士不知輕重撲上來,尚未近身便被絞得粉碎,血霧瀰漫,更增幾分墮落之慾。
“九陰喪……你幹什麼!”黃花女怒道。
“沒什麼,我得動用底牌。”
“讓我看看,你個沒良心的……你給我等着!”
此時不是發揚民主的時候。三百道禁環將黃花女鎖死,十三郎隨手將她扔進獸環與蛤蟆做伴,仰天怒嘯。
赤芒再起,火一樣的紅,血一樣的紅,驕傲的紅。
紅如驕陽。紅如烈焰,厚厚一層烈紅。
沒聽明白九陰喪什麼陣,十三郎也懶得去研究這些奪人心神的東西到底有何厲害處,以最最簡單的辦法對之。
硬扛!
扛的是身體,是法力。是風、雷與火。還有一道別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神通”。
颶風舞動,電蟒巡遊,火舌繚繞,換來陰女師齊聲嬌笑。之前她們發覺黃花女被十三郎背在背上。誤以爲是被他擊敗才以九人應敵。假如知道十三郎如此狂妄託大,何須鬧得這麼隆重。
與當初大比時不同,如今的九人就是一人,根本沒有利用空間速度各個擊破的機會;更何況十三郎給了她們足夠的時間準備神通,凌壓之勢已成。便是想躲,也已經來不及。
硬扛?真有意思……
嬌笑如鈴,花環如輪罩落,與外圍颶風相撞在一起。
風漩如無數旋刀,瞬間連斬六十八刀,充滿淫邪之氣的綠葉,蘊含赤陽之力的花瓣,連那些嬌嫩令人不忍一握的軀體,均被斬出絲絲裂紋。嘶鳴聲聲。鮮血飄飛,九名陰女笑得更歡。
“小哥,力量果然很大喔!”
“少爺,你可真狠心。”
“郎君,你在我身上開了三個口子。一會兒我要咬你三十口。”
“我只咬三口就好,地方隨我選喔。”
嬌笑聲中,颶風熄,電蟒起。火海涌,綠葉凋零赤芒慘淡。九女已成血人。飛旋的花瓣淋漓着鮮血,沒有絲毫熱度,而是散發着冰寒氣息的陰火。
九女神情不再如之前那樣淡定,人人臉上露出怨毒,與幾分震驚駭然。十三郎之強固然遠超想象,最讓她們恐懼的卻是其法力中蘊含的消融,與壓制。
以九女以往的經驗,尋常修士與自己的神通對抗,十分力最多發揮七分,甚至更少。但在今天,對方無論是風還是雷,尤其是那片火海,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讓她們幾爲之窒息。
“我的生機!”
一名女子淒厲大叫,其餘人很快發現同樣的問題,對撞中,她們損失的不僅僅是法力與鮮血,還有大量本源生機。
金烏正法,驕陽之火最見不得污穢邪魔,十三郎學藝不精,那一絲真火的傲意卻繼承下來,焉能放過誅魔的機會。
貓吃鼠,鷹叼蛇,這是天性,是神通自己便可感受到的壓力。若不是十三郎以一敵九,任何一個與之面對,只需這樣一次硬碰,便是灰飛煙滅,斷沒有幸存的機會。
這樣的人,焉能不殺,怎麼可以留!
噼噼啪啪的電流終告瓦解,九女臉上均帶着傷,神情黯淡生機大失,好似瞬間蒼老了幾百歲。
“殺了他,殺了他!”
過程兇險,曙光就在前面,九女再無輕視僥倖的念頭,十八條玉腿盤如囚籠,雙臂鬆開,同時遞出十八條利爪。
香豔無盡的環繞中,出現十八條真正的利爪。
骨節暴漲,皮膚開裂,筋脈跳出皮膚,指甲瞬間伸長數寸,四面八方封天鎖地,插向十三郎的上下全身。
再無一絲容情。
“你去死吧!”
九雙怨毒的眼睛盯着那個仍在微笑的青年,十三郎無法照顧周全,只好對着正面三名陰女迴應。
收斂笑意,應以怒髮衝冠。
“吼!”
吼吼吼!一聲吼帶來三聲和,軍營中升起一顆太陽。
沒有火,只有紅;沒有血腥,只有殺意;沒有法力,只有無邊煞氣!
厚達尺餘,如實質紅牆般的煞氣!
無需施法阻擋,煞氣就像之前黃花女送出來的那朵花兒一樣,沒辦法阻擋,沒辦法破解;不同的是,十三郎只能將它逼出身體一尺,而不是如花兒那樣飛。
因此,他需要她們靠過來;靠過來,才能人人有份,才能一個都不會少。
不可能給躲避,也根本來不及應變,九名陰女的利爪擊中十三郎的身體,身體也一頭撞進紅芒。
“吼……啊啊啊!”
流血的是十三郎,尖叫的卻是九名陰女,十八隻利爪。十三郎便是將雙臂掄圓了也只能擋下身前的那一半,背後頃刻間血肉模糊,通體一片血紅。
陰女師?她們已不成人形!
……
……
自從感受到煞氣衝擊神魂的威力,十三郎就一直在思索,有沒有什麼辦法將起運用在戰鬥中。
最終他想到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捱打。
捱打也能傷敵?當然可以。前提有兩個。一是對方願意貼進來,二是自己要扛得住。
額外一條,划得來才行。
恰恰好,這一戰三條全部具備。因此他纔不得不將黃花女仍進獸環。放棄了想要試探其用心的打算。
假如不是爲了這個,被合圍的時候十三郎大可以遁術逃跑,那個九陰喪什麼陣,他又何懼之有。
“啊!”
“啊啊啊……疼死了!”
一聲接一聲含糊不清的哀嚎迴盪,九名陰女好像犯了腦癲瘋的病人。雙手抱頭滿地翻滾,利爪在身體上不停抓撓,全不顧嬌軀粉嫩利爪猛惡,撕出片片血雨。
之前合擊時,她們法力盡放靈竅打開,真是煞氣衝頭的最好時機,驟然被那種此界不可能出現的轟天煞氣侵入心神,別說是她們,移地相處的話。就算大修士,甚至是化神修士也要抖三抖。
陰女師之強,其雙臂所化的利爪竟能破開十三郎的身體,足以讓人刮目相看,震驚不已了。然而便是將事情從來一萬次。她們也決然預料不到十三郎身體裡竟有如此恐怖的血煞之氣,更想不到他會以這種自殺的方式引她們來投,巴巴送上門。
話說回來,縱然拼盡全力。利爪也只能撕開一層皮肉,一旦觸及到筋骨。便如蜻蜓撼柱一樣無能爲力。至於陰火本身帶有的毒意,在火焰之祖面前沒有賣弄的本錢,遊蕩半圈便煙消雲散,根本不值一提。
十三郎並非只有此法才能破敵,但這樣最快!
他的傷勢看上去悽慘,實則沒有傷筋動骨,算不得什麼大事。與外傷相比,反倒是那些無處化解的衝撞之力更麻煩,內府震盪難以呼吸,因背腹後心受到的攻擊最多,十三郎少不了吐出幾口血,需要一段時間調理。
放在平時,這種傷勢也就三五天功夫,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眼下不同,十三郎非但沒有時間休養,還要抓緊時間殺人、殺人,再殺人……
不要被人殺死。
……
……
擴散至整個軍營的騷亂愈演愈烈,到處都是尋常食物的狼騎,還有數量同樣龐大的青狼。
嚴格來說,九名陰女所受的傷還不如十三郎,可惜的是,她們卻沒有時間擺脫危機。
此時的她們,空有一身法力不能施展半道神通,偏偏周圍危機無處不在,暫時失去神智,與受到致命創傷有何區別?
隨着第一頭青狼撲上去,血腥的氣息四散傳播,噩夢隨之發生。
血,到處都是血!嘴巴,到處都是嘴巴!人的嘴,狼的口,悲嚎與嘶吼,咆哮與哀求,通通隨着鮮血八方飆射。
九名女師“縱橫”軍營半年餘,吞噬了不知多少生機多少精元,如今全部進入輪迴路,終將化煙回饋自然,融入天地之中。
十三郎隨意看了看那九團堆疊在一起“血肉”,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三卡方向。十八名女師只到了九人,餘下的根本不用問,肯定是奔着三卡而去。十三郎還有大敵當前,除了看一眼,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他們。
經歷這麼多戰陣,三卡如那麼容易被迷惑,根本沒資格闖蕩青狼,假如因此死在陰女師手裡,那便是該死!
三卡沒讓人失望,除卡其比較吃力,卡門卡徒兩人大佔上風,各自斬殺了一名對手。十三郎略掃一眼,朝啞姑傳出一條指令,沒有再過問的意思。
黑影自腳下飄走,耳邊一聲巨響,回頭再看,那座巨大好似黑洞一樣的大帳,居然站了起來。
方圓數十丈的大帳,好似一個蹲坐的人,從地上站起來。
“難怪一直不出現,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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