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陡生變故

兩個身影纏綿了一會,就在他忍不住拉她的三角褲時,她用力抓住他的手,“不行,不行!”

“爲什麼呢?”二寶氣喘吁吁,像已經看見山頂,卻突然沒有了路一樣迷惑。

不過,手卻沒鬆開。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你幹!”

“你說,啥事我都答應!”鋼槍已經擦亮,子彈已經上膛,這時候別說一件事,一百件事男人都不會拒絕。

“我要你陪我三天,就三天——這三天我倆哪都不去,就在這屋裡待着,好不好?”

我操,這不是要搞死我嗎?

週二寶縱然在城裡被女人餓了很多年,也被這個奇怪提議嚇了一大跳,剛纔還死死抓住她內褲的手一下就鬆了,不解地問:“爲什麼是三天,不是一天,也不是五天呢?”

“我曾經看過一本日本小說,那裡面的男女主人公,就把自已關在旅館整整三天三夜,醒來就**,困了就睡,只喝礦泉水,吃麪包——好Lang漫啊!”

柳詩霞臉色緋紅,期盼地望着週二寶。

這小日本怎麼盡幹壞事,連**都不教人學好?

週二寶心裡罵着,卻不敢對柳詩霞使性子,眼見她態度堅決,知道不依從她,不僅今晚白摸來了,恐怕今後也沒戲了,便咬牙切齒道:“好,我就依你!但醜話說在頭裡,如果三天熬過,我沒倒下,若還想四天、五天,到時候你別躲哈!”

看他腮幫子咬得鼓鼓曩曩,一副明天換大牙的樣子,柳詩霞忍不住笑了,“別說四天五天,只有你高興,就是十天半月我也陪你,怎麼樣?哥哥。”

一聲“哥哥”,呼得千迴百轉,柔可入骨。誠然週二寶鐵石心腸,也被喚得熱血沸騰,何況他的心,從中午見到她那一刻起,早已經不在自已的身上。

豈料,在二樓臥室門口,柳詩霞竟然變卦了,她抓住門框不肯進去,忽然緊張起來,眼裡露出恐懼,“我怕……”

怕什麼呢?週二寶很奇怪,這裡鐵門緊閉,整棟樓只有我們倆人,全村除了老,便是小,難道還有人敢來捉姦?

“別怕,有我在!”他摟她,她嚇得用雙手抵住他的身子,說:“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壞女人?”

原來船頭在這裡拐着啦,她把**和壞女人劃爲等號。想來也對,如果自已的老婆跟別人亂搞,肯定不道德。但她老公把她扔在家裡,一閒數年,是不是更不道德呢?

週二寶腦子很亂,嘴突然笨拙起來,看着她受驚小鹿的模樣,覺得要把她的褲子說下來,恐怕得準備五萬字的演講稿,還不如用強試一下,說不定她被搞舒服了,你讓她再當“好女人”還不願意呢。

心裡這樣想,手上便用上勁,欲把她抱上牀。

柳詩霞以爲他要強姦自已,拼命抓住門框,花容失色,就差大喊救命了。

他本來沒打算真用強,以爲她不過半推半就幾下,就把那好事做了。這會兒瞧她抵死不從,先前的沸騰頓時涼了,興味索然的說:“你裝吧,堅持三十年,看能不能在掛滿蜘蛛網的門樓上,給你掙一塊‘貞潔牌坊’。”說完轉身便走。

看他真生氣,柳詩霞又生出一些不捨來,知道他這一去,便不再回頭,那自已不是虧大了?

她跟紀家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拿男人話題打發時光,紀家妹胯下的男人不計其數,令她頗爲不屑。但紀家妹有一句話讓她很爲自已的處境難過,可以說像刀子**了心裡。那句話說,如果女人這一生只有一個男人,連個比較的對象都沒有,真夠冤的了!

這樣想着,眼見他快下樓,忙不好意思的說:“嗯,你真走啊?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誰滿足誰還不一定呢!週二寶有些不滿,目光似劍的審視她欲訴還羞的臉,想女人真不可理喻。你把她真放下了,她卻在乎起你來。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你戀戀不捨,還真就沒得?

“今天這事,你發誓不給第二個人講出去,哪怕最好的朋友?”

“我發誓,今天這事我不講給任何人,哪怕被槍逼着——打死也不說。可到底啥事呀,我還不清楚,你就讓我發誓?”

“你真壞!”柳詩霞小鳥依人的偎依在他胸前,“我聽說你們男人最愛吹牛啦,老愛說搞了多少女人,又怎麼厲害。”

這能怪我們男人嗎,還不是你們女人逼的?若我說從沒泡過妞,在牀上的表現像軟蛋,你還不當我爲廢品?

週二寶這樣想,卻不打算解釋。

他覺得她的腦袋裡裝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把這些東東搬出去,才能搬進新“傢俱”,但這工作太耗力氣了,他得留着氣力等一會使,那纔是他給自已男人正名的機會。好像有一位姓張的女人說過,征服男人的心從嘴到胃,征服女人的途徑卻是從**抵達心。

但他失望了,也可以說,沒他設想的那般美妙。

因爲怕人言可畏,也緊張自已的身體暴露在陌生男子的注視下,柳詩霞的身子一直挺僵硬,眼裡也全然沒有熾熱的火焰,有的只是好奇和探究:小子,你能三,看你怎麼做!

她的表現很快遏制了週二寶的衝動。他本來“嗨着、嗨着”的忙碌,但她的身體全無反應,挺屍似的,把兩個人共同的活路全撂在他的身上,令他不堪其苦。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在村裡挖冬田那會兒,鋤頭都刨斷了,被冰凍住的冬田才砸出幾個白點,由冬田又想起詩霞的毫無反應——既然你本人都不願被開發成沃土,我幹嘛還瞎忙活呢?

於是匆匆了事,也不顧她驚愕的眼神,靠着牀頭抽起煙來。

還是紀家妹舒服,那主動,那熱情,那波Lang般起伏的身子,在拼命撞向礁石轟然粉碎中,完成重生的,才配得上“**”這神聖的二字啊。

他原以爲,富家女愛惜生命,定然也懂得愛惜身體,而給身體最大的愛惜,莫過於享受**的愉悅過程。但柳詩霞的表現,擊破了他的幻想。

這是一個性商極低的女人,中看不中用,可能她丈夫也忍受不了她的性冷淡,離家出走了吧。週二寶苦悶的抽菸,佔有了人家的身子,卻沒有什麼獲得感,反而升起吐故沒納新的一片惆悵。

看他冷漠的神情,她心情也難過。這就是傳說中,人世間最具激情的運動啊,我怎麼沒一點感覺呢?像秋天把玉米從棒子上掰下來,只有皮膚的灼痛,沒有想像中的快感。所以,看他穿衣服欲走,也不阻難,甚至有一點巴望他快走,自已認真洗乾淨身子,好安靜睡一覺的竊喜。

天已經大亮了,週二寶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家,剛進院子便感覺氣氛緊張。他爸看見他進來,一反常態的沒搭理,拿起鐮刀便下地了,他媽神情緊張的跟他進了廚房,等他喝了一大口井水,又吃完兩個玉米餅,才察看他的臉色問:“你昨晚哪裡去了,怎麼一夜沒歸?”

“遇見幾個老同學,喝高了,在別人家躺了一會。怎麼啦,看你的表情像出了什麼大事?”

“有人說,你這次回來不是娶媳婦,而是要把村裡的婦女拐賣出去?”

週二寶一愣,這農村怎麼啦,交通基本靠走,電話基本靠吼,安保基本靠狗,娛樂基本靠手——如此落後的地方,謠言居然傳得很快!

“我本來不相信,但別人說得有鼻子有眼,說你晚上盡朝活寡婦家鑽,還盡是相貌俊俏的女子。”二寶媽小心翼翼說。

“沒有的事情。”他寬慰母親,心裡卻窩火的緊,恨不得抓住造謠者一頓痛扁。

二寶媽看兒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反而更緊張了,覺得他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認識鄰村的張得貴吧,他還跟你同過班,前幾天被打死了。”

“他死啦,誰幹的?”儘管週二寶見多識廣,聽見小學同學暴死,仍然大吃一驚。要知道,農村裡死只雞鴨沒人在乎,若死人卻是大事。

“城裡不是鬧經濟危機嗎,這張得貴找不到工作,就回村承包了一個魚塘,那是春節前的事了。誰知道一來二去,他竟然把村裡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都糟蹋了,有名有姓的都有二十幾個。有人看不慣,便悄悄寫信給那些在外打工的丈夫,這還了得?那些丈夫便約好一起返鄉,晚上在魚塘邊的守夜棚逮了一個現行,那狗日的正糟蹋村長家的媳婦呢。然後他們邊打他,邊讓他交代搞過哪些女人,後來有人提議,留着這個人渣也是禍害,我們在外面打工也不放心,乾脆弄死算了——就有人用他的漁網把他套住,丟進魚塘餵魚去了。昨天他的屍體浮起來,有人報了案,警察正查呢。”

講起除暴安良這事,二寶媽的語氣多少有些幸災樂禍,週二寶的冷汗卻唰的下來了,連背心都浸溼了。他媽的,若有人給我使點壞,那幾個**找上門,我這條小命不就掛啦?即使僥倖活下來,還有啥臉面面對鄉親父老?

“你說怪不怪,張得貴的屍體撈起來丟在魚塘邊,他父母都沒有去收屍,覺得沒臉見人。卻有幾個被他糟蹋過的女人,拿衣服給他換了,還燒了紙錢、放了鞭炮,有人看見她們眼睛紅腫,顯然偷偷哭過——這些賤貨!”

週二寶一聽便明白了,那些女人不恨張得貴,甚至對他的慘死還滿懷內疚,因爲他助她們成爲女人,就像自已讓紀家妹、蘇美活得更像女人一樣。換句話說,外人眼中的張得貴是惡徒,死有餘辜,而被糟蹋者卻視他爲寂寞夜晚最好的禮物,求之不得。

很多時候,外在非本相。

“你知道嗎,大家現在都管張得貴叫‘農村西門慶’,因爲他搞了十多個婦女,死到臨頭還辯解:我是這個寡婦村裡唯一一個算得上男人的男人,換作別人肯定跟我一樣,面對這些已婚少婦享受未婚生活的待遇,我只是替代她們的男人盡了義務,引導她們懂得和我一塊尋歡作樂,在苦難的日子裡活得有盼頭。”

“他真這樣說?”

“我也是聽來的,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

不過,週二寶可沒時間跟母親討論這些,他推說頭痛回到自已房間,仰躺在牀上,思考下一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