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企業實力很強,員工每年都有出國培訓的機會!哎,可惜全國才招幾個人!”王莉興奮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手裡拿着一張報紙直嚷嚷。留着短髮的王莉很瘦,從黃色連衣裙裡伸出的四肢,像從鼓鼓的南瓜裡**了細小的四根竹枝。
在這間不大的客廳,有一張兩米寬的窗戶,一臺電視,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几。燕子剛拿水澆完了窗臺上的花,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些花兒出神,身後王莉的嚷聲,似乎已經被窗邊的風給悄無聲息帶走了。
想起一個月前,那天不是因爲澆花刺破了手指,到表哥家附近的藥店買創可貼,也就不會看見王莉。以前大家雖同班又同一間宿舍,交往並不頻繁。在藥店的門口,她一看到燕子手指上的血直冒,趕緊拿了衛生紙替她堵住。又返身進藥店買了紗布和碘酒,替燕子包紮。
後來她隔三岔五的跑到燕子表哥家找燕子玩。兩人關係也瞬間親密起來。當她得知燕子是因爲喜戀總經理而辭職,立即強烈要求燕子搬到她租住的套二房裡同住,說那裡有個天下第一帥男,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硬把燕子的東西奪到了她租的房子裡。到現在燕子已來半月了,班裡的周鑫也經常在這裡玩,每次都鬧看帥哥還沒看夠就又要回家睡覺。
立在窗口的她,垂在胸前的秀髮被夏日的風輕輕掠起,又從肩上輕輕飄回臉上,像調皮的孩童在同她嬉戲。她身上那件素色連衣裙束着她曲線玲瓏的身材,露着胳膊和小腿,瑩白如脂的皮膚更顯清亮美麗。
她一臉淡然,不及屋子裡王莉和周鑫興奮。
“哇,太誘人了!在哪,在哪?我看看!”周鑫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奪王莉的手裡的報紙。一副很好看的白色框邊眼鏡遮蓋了她的大半張臉,慵懶的波Lang捲髮像海藻一樣散落在她胸前,她穿一件綠色短袖T恤配着條白色小短褲,潔白修長的四肢被映襯下更似玉雕。
“一邊涼快去,有工作還湊啥熱鬧啊,沒瞧見眼前兩大美女在找工作嗎?”王莉看着報紙,頭也不擡的打發周鑫。
“金融危機有這麼恐怖嘛,鬧的美女頭頂烈日揮汗如雨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拼命看報紙找工作?”周鑫一隻手搭在王莉的肩上,另一隻手挑了挑王莉垂下去的短髮。
“那哪能像你啊,有啥事都爸媽罩着,沒辦法,我們窮人家的孩子要早當家。”王莉的眼睛利索的搜索着報紙上的招聘信息,嘴巴也鋒利的沒閒住。
“燕子你看看,這鬼丫頭說些什麼話呢,又和我鬧距離了,就知道我心裡羨慕你們的要命,故意戳我的痛處,我要和你們一起找工作她又非不幹。”王莉一句話戳到了周鑫心坎上,此時她竟委屈的差點擠出眼淚來。
快入小滿的夏日,空氣已經變得燥熱,少了幾分清閒安逸。燕子閒了好長一段時間,王莉看不過去,她自己也閒着,於是成天到處搜索招聘信息,她說再不把自己曬曬,等09年大學生一畢業,就只有坐樹底下乘涼了。
畢了業,同學們天南海北。她們仨是班裡唯一畢了業後還能湊成一團夥的。平日裡大多是周鑫隔三岔五就跑來竄門,到底是跑來看合祖房子裡的帥哥,還是看燕子和王莉,就不得而知了,每每說到這,王莉和燕子總要面面相覷來個同一戰線的微笑,周鑫就滿屋子的追着打她們。
周鑫是班裡家庭條件最好的,偏偏她這人一點都不鬥架子,成天像個小孩子一樣瘋啊鬧的。她不像燕子和王莉要自食其力,她通常是一個電話,她父母那邊就像提款機似的把錢給她數過來了。但她這人卻對這樣的生活充滿厭倦,總想出去奔奔。她老在王莉和燕子面前唸叨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生活沒意思。
此時燕子並未理睬她倆說什麼,忽然聽見周鑫要她評理,以她的瞭解她肯定知道又是那說了不下72次的話了。於是她也照舊重複她那句不知重複過多少次的話,不緊不慢的說:“那你不要你父母的錢呀,那你們不就來一個一對一了。”
話說這話說的是無心,但聽者有心。這炎炎夏日,三個青春靚麗性格炯異的女孩被這屋一包裹,她們所有的青春朝氣都被遮掩,本應是夏日裡三顆嬌豔欲滴的鮮草莓,此時卻竟受了陰霾之氣。接下來她們的故事就發生在我們很多人的身邊,每一個年輕女孩在剛開始踏入社會那一段的心路歷程。
一個白天,晴日,豔陽。
一條幹淨的大街的一端,賣早點的攤子還沒拉好。已有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直髮姑娘立在路邊,看她的模樣,大概在等人。她裸露的雙臂可能被晨風吹的有點冷,時不時的用手摩挲着手臂。
賣早點的攤子拉好擺在了路邊,從開水鍋裡冒着的熱氣蒸騰出來,薰在那條街暖烘烘的。早點老闆開始吆喝了,脆脆的聲音飄蕩起來,似乎有種魔力,是會把那條路上經過的人都引來好心情,店主就等顧客光顧,拿熟食下鍋了。
燕子站立的位置離那裡最近,店主一吆喝,她就第一個聽到。瞬間她想到了她還在鄉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她也是第一個被那店主帶去好心情的人。因爲她就在這個早上豔陽還未出現那一刻深深發誓:她燕子要過的好。
“你死丫頭這麼早啊?”不知何時,那穿件黃T恤衫的周鑫也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就蹦到了她的面前,再一拍她的肩膀,“走,吃早飯吧。”
“你這麼早怎麼也到這兒了?”燕子覺得雖然她三人一向有默契,但這睡慣了懶覺的千金怎麼也不會這麼早就出現在這裡了吧,還指着路邊攤的早飯,招呼着她去吃。她覺得這丫頭除非有什麼特別的計劃或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纔對。
“你發什麼愣啊,你到底吃不吃啊,還趕時間啊,快點。”周鑫已忍不住催促,一扭身先朝早點攤的位置去坐下了。
燕子笑笑,默不支聲。跟着去3米外的早點攤坐下。
“不是說今天氣溫蠻高嘛,怎麼大清早的這麼冷啊。”燕子還是有點沒被熱和過來,那股冰涼穿插在肌膚裡久久沒出來,攪的她很不舒服。
“老闆,麻煩你先來碗熱湯。”周鑫這丫頭平日怪瘋狂的,沒想到一關心起人來到是二話不說,眼見手快嘴還快,湯碗剛一上桌,她就用潔白玉指扶到了燕子面前。
燕子感到一陣暖和。
“你在等王莉吧?”周鑫頗有信心的問到。
“你怎麼知道?”燕子埋着頭在喝湯,沒注意到周鑫的表情。這個時候周鑫的臉上露出過一抹狡黠的笑。
正欲再說下去,王莉已經像一股熱風一樣的捲進來了。
她把身上的碧綠小挎包往桌子上一甩,大屁股朝凳子上一坐,嫩黃的短袖衫就往肚肌眼墜下去,露出兩瓣白花花的胸脯的最上邊那一塊,剛好看見一條極深的溝壑朝那薄紗的嫩黃裡伸去。
她胸脯上的白延伸到臉上,今天她的眼線勾的特好看,微微上翹,極是妖嬈柔媚。從她身旁經過的男子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似乎目光一接觸她這桃色夭夭的風情,也就被她那上翹的眼線給勾走了魂。
周鑫一見這平日潑辣的美女突然間走光露胸脯子,當即喜不自禁,道:“大早上的,雜有春光外泄呢?是誰春天到了呀?”說完,她的一雙大眼望着王莉笑。
王莉當然知道這丫頭在說她。以她的瞭解只要得罪了這小丫頭,待她一逮到小辮子,她就會有如千鈞一髮,讓你好生癢一回。只不過她向來是玩笑,從不認真的。
“你們有完沒完啊,見面就吵見面就吵。快說,接下來我們都幹什麼去?”燕子數日來都被這兩人拖的在公衆場合一發作,也將淑女形象轉型爲烈女形象了。
王莉是和燕子要去那天那報紙上看的那招聘公司面試。說好早上在這條路上碰面,結果遇見周鑫了。一個預感,縱使她倆把頭都調向了對準周鑫的視角。
周鑫被這如電般的掃射,有的心理防禦在姐妹面前也差點被擊垮。於是索性來了個坦白從寬:“我回去辭了工作,跟我父母鬧翻了,我說我要出來看看這個世界,不可能一直活在他們爲我安排的世界裡,我受不了了。”當她說起來的時候仍有些激動。
“那現在,你父母還在生氣嗎?”到底是燕子要更明白做父母的再疼也疼不過不疼自己的兒女。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這話是王莉問的,她一向講究實際。
似乎一問問到周鑫心坎上去了,她一樂,笑說:“我隨姐姐們踏入長征!以後我們就是鐵定三人組!”她像充滿了夢在滿心歡笑。對父母,她向來是放心多過焦心。
這主意一**,三**樂,驚聲喝彩,大呼加油。只是這是後話。
這裡有個細節,周鑫話一說完,伸出玉掌,燕子眼睛一亮,也挺激動,把玉掌照樣往上迅速一蓋,最後搭上去的那個是王莉。
王莉手搭完,雙頰一鼓,“加油”。接着,這個豔陽還未出的清早,三嬌豔欲滴的美女猶如三顆鮮草莓,充滿誘惑力和想象力,浩浩蕩蕩從這條街尾駛向了那家招聘公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