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一回來,周鑫就摟着她的肩不停的問:“這兩天你感覺到公司裡有什麼不同了嗎,你感到他有什麼不同了嗎?”
除了燕子,王莉是最接近尹社長的人。燕子平日裡可能因小昭和工作而忽略了他,但王莉是絕對不會忽略到他的,周鑫爲自己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覺得不安,恐懼。她又轉頭問燕子:“燕子,你有感到他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什麼變化呀,挺好的。”燕子細想了一下,還是回答的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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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麼事?”王莉很不解周鑫爲何這麼激動,即使她知道周鑫一直並未放下過尹社長,但她早已經退出了,她看淡了很多,決定一心一意打拼自己的事業,而自己的好朋友愛不釋手就讓她愛不釋手去吧。
周鑫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她也懷疑是否是自己太過緊張。但她此時心中的不安讓她感到好無助,她害怕。
她滿臉愁容的回沙發上坐下,把頭枕在抱枕上,閉起眼睛,斜躺下來。她不能說啊,一她只是預感到有什麼不同的事,可她畢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事;二她不能讓自己已經失態的緊張,再添上擔心緊張的言語,去刺傷着了王莉。
“你怎麼了,你該告訴我們。”王莉走過去,溫柔的說。
“我很好,讓我躺一會兒吧。”周鑫閉着的眼睛沒睜開,也靜靜的說。
燕子和小昭走過來。
燕子蹲下來,偎在她身旁說:“你肯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不說我們不但很爲你着急,我們還根本不能讓那件事情解決。”
“是啊,鑫姐,你平日裡不是老愛叫大家叫你‘老大’嘛,你現在沒這麼遜吧。”小昭幽默般的說。
“誰說我遜了。”周鑫一聽講她“遜”,忽地爬起來。望着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人,忽地有些感動。她不禁開玩笑說:“要是我患了H1N1病毒,你們還會不會這麼愛我?”
“切,那你就自己一個人忍受隔離吧。”王莉也陪她笑道。
“我們是三姐妹,有困難有痛苦大家都該一起分擔。周鑫,你說是不是?”燕子清亮的眼睛笑到。
“尹他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去墨西哥。我再打電話過去是接不通。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周鑫知道她們在催促自己講自己遇到了什麼事,其實她也一樣非常需要她們,可她不知道有多傷害王莉,她現在終於忍不住一臉哀傷的說。
燕子略有所思,然後擡起頭來說:“我猜測他是在要走的時候給你的電話。”
王莉聽了燕子的話,也非常贊同,她又補充着說:“我想以他的個性,和你現在的關係,他是不會把要走的消息告訴你的,除非……在他剛剛要走的時候,你給過他電話。”王莉說的很認真,臉上沒有一絲嫉妒。
周鑫的眼睛裡立刻就有晶亮的淚珠要呼之欲出。似乎王莉一句話說到了她正焦愁的心裡。
“嗯,我正是不知道他在哪裡,我不知道要到哪去去才能找到他,他是真的要走了嗎?”周鑫這個時候梨花垂淚,完全找不到平日裡愛鬧愛折騰的影兒。
王莉又一邊摸出了手機,撥打着尹社長的號碼,還是打不通。
“我是男人,我較清楚男人。他爲了他心愛的女人,他是可以揹負一切的。”此時久未說話的小昭說。
“嗯,你知道他現在最有可能去哪兒嗎?”燕子輕輕的問。
周鑫痛苦的搖了搖頭,她又撥着他的號碼,還是無法接通。
“我猜他已經走了。”王莉這個時候斷定。
“爲什麼?”小昭也問。
“作爲社長,電話還能這麼長的時間不通,而他並沒有關機選擇語音,足以說明他已經打點好身邊的一切了,他現在做一件內心裡需要去做的事情。”王莉淡淡的說完。
也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鑫正是因爲擔心過多,而沒看清楚存在事實的本質。
“我去找他。”周鑫說着起身。
“可是他已經走了。”王莉安慰着周鑫。
“你怎麼知道他已經走了。”周鑫邊說邊要奪門而出。
“我想這是他的決定。你應該尊重他。”王莉有些阻攔的意思。
“是啊,就算你現在趕到了機場,或是在他可能去的其他什麼地方找他,你會碰到他的機會也會很小的。”燕子心疼的說。
“不行,我要去看看。”也許周鑫做了一件傻人的事。這個時候她卻不懂得像王莉這般安靜襲來。
機場裡行人寥寥。等了兩個時辰,她也沒有看到他。而他的電話依舊處於盲音的狀態。她的心就像那要爆發的洪荒一樣,他真的去了那麼遠的國家嗎?
兩時辰不見人影后,她終於回去。人有時候很奇怪,明知道是一件傻事,也還是會堅定的去做那件傻事。
也許人本不是可愛的,正因爲那些內心的堅持讓他們變的可愛起來。正如這會正坐在飛機上望着,機艙窗戶外那些連綿雲彩的尹社長。
事情卻在周鑫回去後又生了一波。兩個時辰的恐慌在那一刻全部崩潰。
“飛往墨西哥的27名乘客已不幸罹難……”周鑫看着電視裡這篇新聞報道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啥也沒感覺到了。
等到她醒來,已又是兩個時辰後,王莉和燕子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着她。而她唯有望着她們落淚。
幾個月以前,也是在這家醫院裡,她在這裡陪了他整整一宿。她講笑話給他聽,他笑得就像個孩子。
他們倆一起去逛大超市的時候,他總是推着購物車,任她坐在裡面,像推着嬰兒車一樣的把她推到她喜歡的要買的物品面前。
他們一起逛街的時候,雖然次數很少很少,但他從來不要她走太多的路,要是在夜晚,這個男人還會溫柔的背上她,一路哼着歌給她聽。
他們一起吃拉麪的時候最搞笑,因爲他不會吃拉麪,她也不會吃,他們第一次吃的時候,就把一根麪條倒着放進嘴裡,直到把那根麪條吞完,誰知道麪條太長太長,整個碗裡就那一根面,結果令他們鼓着腮幫子無法咀嚼食物。
還有他們一起去電影院,每次都是無論她再鬧再笑再哭,他都陪她安靜的看完,任身邊的人盯着他倆看,她始終斯文的像個紳士,他的肩膀始終停在她腦袋的旁邊,任她累了想靠的時候就這麼靠上去,任何時候。看電影的時候,他們像是經歷了少年,青年,還有老年。那種溫馨的感覺不是所看過的任何一部電影能描繪出來的。
而他,在公司裡卻從未令她有過任何尷尬。包括他身邊的兩位助手就是自己的好姐妹,他也能把這三個人和他的關係處理的遊刃有餘,恰恰當當。
在公司之外,他就是那麼需要她的熱情戀人。
她已經那麼習慣他。即使現在分手了。但是彼此間那份默契是無需多言語的。可是這走,這離殤卻是她從不曾想象到的。
兩個時辰之前,新聞裡說了什麼?腦袋裡一回想起那電視裡的畫面,周鑫就感到頭痛欲裂。再次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