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公司裡走漏了風聲。很快,她倆就被拉入和H1N1病毒有染的懷疑對象。公司的人見着她倆就躲。電梯也不跟她們乘在一起。那天下班,十多個人密集在電梯口,她倆趕上時,電梯門正好沒關,她倆趕緊一隻腳踏進去,進了電梯。可奇怪的是,那原先裝入電梯的人又原封不動的全移了出來。她倆有些驚鄂。後頭她倆還是知趣退了出來,眼看着這些人把電梯門關上,在自己眼前不見。
她倆又等。奇怪的是別人看着她倆居然都不過來乘電梯,還改走了樓梯道。
突然間,她倆有些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因爲她倆,連電梯也不坐了。本想將就乘了電梯,不管那些看她倆等着,連電梯口也不靠近的人。想想還是算了。她倆改走了樓梯道。把電梯讓給別人了。
“你說,這些人咋回事啊?今天是因爲啥,我們被全公司的人給隔離了?”燕子不解的抱怨着。
“我也覺得怪異。昨天好像還不是這樣的哈。”王莉也跟着分析。
“就像害怕瘟疫的一樣的。”燕子還在抱怨,對今天這事她真是有點費解。
王莉好像突然被點醒。她一個激靈:“你說不是我們自己創辦的H1N1病毒健康諮詢服務被傳到了公司吧?”
燕子略微點了一下頭,思考着說:“我看這事極有可能。難怪我今早上班,我剛一落坐,我旁邊的眼鏡就藉口去借資料,回來時還在臉上掛上了口罩。”
“嗯?我也是啊,我旁邊那人還乾脆請了假。我還莫名其妙,她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一下子請了病假。”
“她們懷疑我們接觸過豬流感患者?”兩者同時驚呼。又同時氣憤起來。
“我看不只是懷疑,明顯是有點被證實的味道了。就今天這前前後後的事仔細想起來,這事已經在公司傳的十分逼真了。你瞧見沒,今天公司裡戴着口罩的人已經是昨天的3倍了。”王莉分析着。
接着她又說:“我看這事這麼發展下去,人力部的人應該很快會找着我們了,要不就是醫院的人,要拿我們去強行隔離。”
“你的意思是我們在公司已經呆不穩了?”燕子一臉疑色的問。
“對,這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着什麼,要不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王莉繼續冷靜的分析。
可是燕子有一些不冷靜了,她是平素最冷靜的。這回被蒙了冤,心裡真是感到受委屈。
生活在底層的人,要做一些善事,那是比生活在高層的人,更顯滑稽。首先,它不被認可。你衣食不保,還有空鬧高情趣,那不裝腔嘛。生活在高層的人就不一樣了,首先他一出手就被認同了,還被讚揚,不管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拿那點銀子跟他的身份就符合,即使裝腔他也有這個能力裝腔。
在很多人眼裡,富人裝腔比窮人裝腔更顯道理。
“別想了,這事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王莉決定不再提,大踏步向前走去。
“好,回去再說。”燕子也跟着一臉喜氣洋洋的跟着大踏步踏出公司。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她倆身上,像給她倆穿了一身金衣。
事情有時候似乎特別湊巧。特別是巧的事情,它一湊巧就接連湊巧,不是有句話“屋漏恰縫連夜雨”,這不悅心的事就又讓燕子她們趕上了。
公交車上,前座那個黃頭髮女人,對旁邊那胖男人說:“接着呢,又怎麼樣了?”
“接着啊。她倆出去了唄。那麼多人要乘電梯,我就不信她們還好意思坐。”那胖男人樂呵呵的說道。
女人一陣竊笑,又說:“我說胡菲她也是蠻厲害的哈。硬把她倆在公司整成了這副人見人怕的樣子。”
“那都是那兩騷**活該,你不知道吧,那公司裡傳言那冷燕跟尹社長打的可火熱了,上次我交的那方案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白白忙好幾個晚上,這事說着我就來氣。現在姓尹的那小子一走,我就不信她還能跳到什麼時候。”那男人手搭在那黃頭髮女人肩上,似乎剛剛吐出來的話令他很愜意。
那說話男女後的王莉就坐不住了,往起站了幾次,要開口教唆那對男女,被燕子拉住了。特別是聽到公交車上還有人罵她倆“騷**”,甭說是王莉忍不住了,就是燕子心裡,也照樣忍不住。
那女人又說:“那胡菲記仇的功夫可不小呵。”
“那是,誰叫那兩騷**搶了她的男人。”男人又一陣陰笑的呵呵說道。
“胡菲對你們尹社長沒那麼癡情吧。她開始跟那個外國老頭還不是搞的挺火熱。”黃頭髮女人懶懶的說。
“不曉得。你們女人可能都這樣吧。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眼裡就容不下一粒沙子。你也沒看,胡菲那兩情敵天天在尹社長辦公室進進出出,要她有多眼紅。”那胖男人又笑了。
“我說胡菲做的也對。對有騷勁的女人就該治治。”女人好像有些咬牙切齒的讚賞着胡菲。
要說人的正與邪,惡與善。可能大部分人看着的就都是片面了。像燕子們這樣,在屋子裡熱火朝天的“義舉”,在外就不一樣了,公司遭人另眼相待,在公交車上還遭如此謾罵。理解一個人並非是難事。大千世界裡,誰又有那麼多閒心思去朝朝暮暮思你的好,要想去證明些什麼,那畢竟是滑稽的事。
能堅持自我是一件要有魄力的事。要承受不被人明白的輿論,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
人的精力必然得用在用得着之處。比如現在更多的人需要她們做什麼。忍了,我還忙。
空了,鬼才跟你忍受。
公道是要還的,但不是在這公交車上。此時燕子和王莉二人心照不宣。沒打破那兩人的說話。她倆且聽且看且行。
“胡菲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女人有些好奇。
“鬼才知道她要做什麼。我猜她也沒什麼好事。”男人又是一陣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