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泰勒•W•勒森巴爾這個傢伙,陳穆維絕對不會相信他是一個可以爲了所謂的血族的未來而放棄勒森巴爾家族在血族中地位的人。想了想後,陳穆維加大了腳步趕上了陳楚風和張妮麗:“妮麗,我有點事要問你!”
張妮麗看着陳穆維點了點頭:“陳叔,你問吧!”
陳穆維皺着眉頭想了想後問道:“你……確定剛纔的都是血族執法隊的人?我是說,他們……是以前的血族執法隊的人?”
張妮麗怔了怔後搖了搖頭:“我不確定,血族執法隊對我們血族來說是非常神秘的存在,除了勒森巴爾家的人外,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我還是因爲外公的原因纔會知道一點點關於他們的消息。這些的事,陳叔你可以等羅綸回來後問問他,畢竟他是勒森巴爾家的人,或許會知道得比我清楚一些!”
聽了張妮麗的話,陳穆維想了想才說道:“傅天回妖族那邊去了,想必羅綸也快回來了,你們兩個先想辦法把剛纔那幾個人的模樣畫出來,到時給羅綸認一認!”
“陳叔,你的意思是……泰勒爺爺他……另外製造了血族執法隊?可是上次楚雷他們不是連弗拉德米爾都殺了嗎?難道他們還能……”
張妮麗的疑問只是讓陳穆維搖了搖頭:“別忘了,弗拉德米爾只是血族執法隊的創使人之一,並不是血族執法隊的唯一長老,如果連他都死在了這邊,只會讓高傲不可一世的血族們更加瘋狂的想要報復。”
被陳穆維這一提醒,張妮麗這纔想起來,自己似乎不當血族以後,思緒也變得與以前有些差異了,她忘記了用血族的思緒去考慮血族的作風:“對不起,我好像很習慣現在的生活了!”
“這是好事,不用道歉!”笑着推開了門,陳穆維先走進了屋子。陳楚風想了想,還是帶着張妮麗回了房間,雖然陳楚風不怎麼會畫畫,但是張妮麗可是從小就受過貴族小姐的教育,對於繪畫很是拿手,不一會,八張畫像便全出來了。張妮麗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畫像,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看到張妮麗的眉頭皺了起來,陳楚風輕輕的問道。
張妮麗想了想後搖了搖頭,指着其中一張畫像說道:“我……好像見過這個人!但是印象不深了,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拿着畫像,張妮麗的思維像是受到了什麼的牽引一般,記憶飄回了她很小的時候。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月光不錯的夜晚,好像家裡在辦宴會,但是血統不純的張妮麗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重視,只是身爲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卻又是讓她不得不出席這種無聊的宴會。趁人不注意,張妮麗一個人逃出了宴會廳,來到花園裡,雖然血族是不需要呼吸的,但仍然可以分辨空氣中的氣味,花園中的花香再怎麼也比宴會廳中那些酒味令人舒服多了。
就在張妮麗一個人流連於花園中時,一聲低笑差點讓她嚇了一跳:“看來,有人和我一樣討厭這種無聊的宴會啊!”
“你是誰?”年幼的張妮麗雖然是高階血族,卻是因爲年紀太小,加上血統不純,並不具備多少攻擊力,乍然聽到陌生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有些緊張。
一個略顯削瘦的身影出現在張妮麗的眼前:“喔?沒想到是梵卓家的小姐!”
一聽到對方說自己是梵卓家的人,張妮麗馬上不開心了起來,畢竟宴會廳裡那些人可沒有一個人把她這個梵卓家的小姐放在心上。現在這個人這樣說,是不是想嘲笑她呢?一想到這一點,張妮麗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想走,可是那個人卻是一下擋在了她的面前:“這麼急着走幹什麼?反正宴會也很無聊,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玩玩?”
“出去?”
“對啊,你一定從出生就被家裡人關在這個城堡裡從來沒有出去過吧?我帶你出去玩?我們可以去遊樂場,我知道有一家遊樂場是通宵營業的,我們可以去玩!”張妮麗覺得這人說到開心的地方時,眼睛好像能放出光來一樣,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張妮麗才相信他與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是不同的:“好!”
那一晚,可以說是張妮麗從有記憶起最快樂的一晚,她從來不知道城堡外面會有那麼多好玩的,好吃的,棉花糖,棒棒糖,烤肉腸,旋轉木馬,摩天輪,鬼屋,迷宮。一直玩到快天亮,張妮麗纔拿着一個蛋筒冰淇淋與那人坐在了遊樂場的最高處看着遠方快要出來的太陽:“天要亮了!”
“是啊!所以灰姑娘要回自己的城堡去了!”那人笑着站了起來,將手伸向張妮麗:“把你拐出來一個晚上了,如果讓你爺爺發現,怕是我回去要被我父親好好訓一頓了!所以,在大家沒發現之前回家吧!”
雖然心中有些捨不得,可是張妮麗也知道除了梵卓家,她無處可去,無奈的將手伸給那人:“你明天還會帶我出來玩嗎?”
聽到張妮麗這個請求,那人有些頭疼的撓了撓下巴:“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我明天晚上還能跑出來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再帶你出來玩,只是……你確定你還能出來玩嗎?梵卓家對小孩子的教育似乎不比我們家輕鬆啊!”
“那些東西我早就學會了!”張妮麗不滿的說道:“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我不懂爲什麼老師說它們那麼難,所以我也只好裝成很難一樣。”
“這樣啊……”那人稍想了想後像是做了決定了一般:“決定了,你明天晚上早點把你的老師搞定,然後把一朵白玫瑰丟到窗外,這樣我就帶你出來玩!”
“好!”開心的張妮麗甚至沒有想問這人的名字,她回到城堡後,發現爺爺正在送客,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她偷溜出去玩。發現自己明天可以再出去玩的張妮麗只對那個陪了自己一個晚上的傢伙揮了揮手,便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張妮麗沒想到的是,爺爺雖然沒有發現她偷溜出去玩,但卻在第二天天黑後,宣佈帶她去另一個城市的城堡接受新的教育,而那之後,張妮麗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只是若干年後,張妮麗看到過他的相片,聽別人說起,他是某一支小家族裡的成員,雖然血統高貴,卻是因爲族人很少,所以才顯得不出名,而他,正這這個家族近年來風頭最甚的天才,以小小年紀便達到侯爵的實力,甚至讓張妮麗的爺爺也稱讚不已。
伸手輕輕的摸着畫像上的臉,張妮麗覺得眼睛澀澀的,可是她現在已經沒辦法再流出眼淚:“我認識他,他……不是勒森巴爾家的人。他……爲什麼會成爲執法隊的人?他……我之前怎麼沒有認出他來?怎麼會這樣?”
雖然陳林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張妮麗這樣的情緒也可以知道這個人應該與張妮麗關係不淺,他輕拍着張妮麗的肩:“妮麗,這件事不怪你,就算你認出他來,他也不認識你了。就像你們說的,成爲血族執法隊的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成爲了一個只會服從命令的傀儡殺手而已。如果真要恨的話,只能恨把他變成執法隊成員的人。”
“爲什麼會這樣?不是說了,只有勒森巴爾家的人才能成爲執法隊的成員嗎?爲什麼他會這樣?”傷心過度的張妮麗似乎無法正常的思考,反倒是發現房間裡情況不對趕過來的的凱西倚在門旁冷笑:“這些年來,泰勒爲了加強勒森巴爾家的實力,似乎吞併了不少家族吧?血族的子嗣本來就少,如果血族執法隊的人真的全部來自最純正的勒森巴爾家族成員的話,勒森巴爾家肯定支撐不到現在。”
“凱西叔叔!”雖然凱西說的話是事實,但是顯然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刺激張妮麗,陳楚風轉頭對凱西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凱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總算是沒有再開口。
張妮麗捧着畫像難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慢慢收拾了情緒。看到陳楚風坐在一旁,似乎很是擔心自己,張妮麗這才慢慢的將自己與這人過去的事告訴了陳楚風。
在聽了張妮麗的敘說後,陳楚風也只能嘆息命運作弄人,當初的朋友,今日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換成誰也會難過萬分。陳楚風正準備說什麼時,凱西卻是輕輕的敲了敲門:“羅綸回來了,你們最好是把那幾張畫像拿給他看看,如果真的像是我剛纔說的那樣,看來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會更棘手了!”
雖然傷心,但張妮麗也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勉強打起精神收拾起桌上的幾張畫像與陳楚風一同走下樓去。
知道張妮麗與陳楚風兩人受襲,陳楚月和李子霖早就下樓來了,如果不是陳穆維說了兩人沒有受傷,而且需要花時間把那些血族畫出來,不宜有人打擾,他們早就衝到陳楚風的房間裡去詢問兩人受傷與否了。
現在看到兩人下樓來,大家都急急的圍了過去:“怎麼樣?你們兩人沒事吧?”
陳楚風沒有說話,顯然他對張妮麗之前的行爲還有些不滿,倒是張妮麗開口說道:“我們沒事,那些執法隊的人並不是很強,所以我們都沒有受傷。只是……”張妮麗將八張畫像放到了羅綸的面前:“這些人你認識他們嗎?他們是勒森巴爾家的人嗎?”
羅綸看了張妮麗一眼,抿了抿嘴,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八張畫像。仔細的看了一眼後,羅綸搖了搖頭:“這幾個人……我都認識,但並不是勒森巴爾家的人!他們是最近十幾年裡從各個小家族裡崛起的天才,如果好好培養,以後定會成爲血族高手,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成爲了血族執法隊的人,但是不用說,羅綸也知道這八個人的下場如何:“爺爺……到底想幹什麼?東方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捨棄親情,出賣同族?!!他的心……早已經背離了血族的法則了!這樣的人,不配再當血族的首領!”
羅綸的話讓凱西冷笑:“可事實上,他就是血族的首領,而且這個位置還坐得非常的穩當!”
陳穆維聽着羅綸的話倒是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想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起身往外走去:“我去處理一些事,你們先休息一會吧!”
“穆,快吃飯了!有什麼事吃了飯再去吧!”陳芸婕突然叫住了丈夫,雖然知道丈夫有事要忙,可是今天是陳楚月死裡逃生回家的第一餐,陳芸婕怎樣都希望大家能聚在一起吃一餐飯。
陳穆維怔了怔,馬上笑了:“不是很要緊的事,沒關係的!那我吃了飯再去忙吧!”
雖然留下來了,而且可以看得出陳穆維因爲女兒的平安歸來很開心,但是大家仍然能感覺得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吃完飯,羅綸和緋炎提出幫忙洗碗,陳芸婕便拉着陳穆維離開了家:“到底什麼事讓你這樣心神不寧?”
陳穆維卻是笑而不答:“你跟我來!”說完,他伸手招了輛的士,拉着陳芸婕上了車:“解放西路昂特酒吧!”
聽到丈夫這麼一說,陳芸婕的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他要幹什麼:“我最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變聰明瞭許多?”
“沒有,不過我介意你現在開始說!”或許是想到了事情解決的辦法,陳穆維的心情變得好許多,竟然難得的跟妻子開起了玩笑。這句話卻是惹來了前面的士司機的竊笑和陳芸婕的白眼。
想到丈夫的方法,陳芸婕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你不覺得歐洲那邊的行動太慢了點嗎?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他們竟然還沒有任何動靜,太讓人失望了!”
聽到妻子的抱怨,陳穆維搖了搖頭示意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陳芸婕這才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來到了昂特酒吧,陳穆維看都沒看重新裝修過的酒吧,直接拉過服務生問道:“海軍呢?”
“老闆在樓上,好像有客人來了。您……”這個服務生還沒說過,馬上吧檯裡飛過來一張杯墊,吧檯裡的領班抱歉的對陳穆維說道:“陳哥,對不起,這個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老闆在樓上,您直接上去吧,右邊最裡面一間就是了。”
陳穆維對着酒保點了點頭便拉着陳芸婕飛快的上了樓。樓下還傳來領班輕聲的喝斥:“笨蛋,下次開眼一點,見到這兩人直接告訴他們老闆在哪就對了,他們可是老闆的老大!如果讓老闆知道你剛纔這樣跟他們說話你就等着吃海鮮大餐吧!!還好今天來的是他們,如果來的是別人,你就等着倒黴吧!”
陳芸婕輕輕的對陳穆維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我們有那麼兇嗎?海軍自己開一個這樣的酒吧,怎麼能怪到我們頭上?”
“好了,別說了!”陳穆維輕輕的拍了拍陳芸婕的手:“把身上的聖光氣息收起來,我感覺海軍的客人身上有神聖氣息!”因爲陳穆維曾經與黑暗龍締結契約,所以對神聖的氣息非常的敏感,以至於陳芸婕沒有發現時,他已經感覺到了。
聽到丈夫這樣說,陳芸婕馬上收斂了身體自然散發的神聖氣息,確定自己不會露出破綻,陳芸婕才與丈夫一同上了樓,推門走進了海軍所在的房間。
果然,在房間裡除了海軍外,還有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雖然穿着休閒服,可是從他身上卻是可在感覺到一股神聖之氣:“呵,原來真的有客人啊!”
海軍有些無奈的看了陳氏夫婦一眼:“你們……又有什麼事?”
陳穆維順手將八張畫像丟給了海軍:“這是今天攻擊楚風和妮麗的八名血族執法隊成員!”
海軍接過畫像看了看後,卻是一臉的疑惑:“然後呢?”
“我們找人確定過了,這些人全部不是勒森巴爾家的直系血族,只是被吸收進來的新家族成員,而且裡面有很多很有潛力的年青血族也被變成了執法隊員。我想這件事如果讓血族的人知道的話,勒森巴爾家族的威信會大打折扣吧?”陳芸婕倚在丈夫懷裡,雖然是對海軍說話,但眼睛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外國人:“還有,他們爲了抓羅綸,不惜殺害血族,那個叫維克的學生,你還記得吧?他雖然是被諾絲菲爾特家的人殺的,但是沒有勒森巴爾家的授意,他們敢嗎?還有,爲了對付我們家,不惜把梵卓家唯一的繼承人打成重傷失憶,這種事……似乎也違背了血族的法則吧?”
隨着陳芸婕把事情一件件的說出來,本來端坐在沙發裡的那名外國人終於坐不住了,他一下站了起來:“請問兩位尊姓大名,爲何對那些吸血鬼如此瞭解?”
聽到身邊的人這樣問,海軍苦笑着搖了搖頭:“路易,這就是我說的,我的老大和他的夫人。也是他們最先發現血族動用了血祭召喚出異界的邪物。”
路易這時才明白眼前這對看起來才三十歲不到的夫妻便是海軍口中的高手時,他這才肅然起敬:“失禮了!本來想今天見過海軍後讓他替我引見二位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