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黑無常:“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黑無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隨後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擔心我不相信一樣,又加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對黑無常說:“那你臨走的時候,他向什麼方向去了?”
黑無常淡淡的說:“西方。”
我又問:“他中途會不會改變方向?”
黑無常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因爲我告訴他,那座荒寺在西方。”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黑無常:“你之前不是說。已經忘記荒寺在哪了嗎?怎麼現在又說它在西方?你哪句話是真的?”
黑無常苦笑了一聲:“我只記得這一點了。我記得我在荒寺中逗留了很長時間,那裡永遠都是白天。而且無論什麼時候看,太陽都是在東邊的。以此類推,荒寺不應該在世界的最西面嗎?以至於太陽雖然東昇西落,還是無法越過它。”
我聽了這話之後,心想:“這傢伙到底有沒有一點現代的地理學常識?”
我試着用科學來解釋這件事:“永遠都是變天的地方,這說明荒寺的緯度很高,出現了極晝。可是天陽怎麼會永遠在東邊?這不合理啊。”
我想了一會,只能放棄了。然後得出來一個結論:“鬼眼看到的世界,可能和人眼是不一樣的。”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我嘆了口氣,對黑無常說:“你只告訴他一句西面,他能找得到嗎?範圍太大了。”
黑無常笑了笑:“當初我既然能找到那裡,李老道應該也可以找到吧。也許走到西面之後。就會聽到一些傳說,或者遇到什麼有緣人,指引着他向那個方向走去。”
我點了點頭,心裡面對黑無常的說法很是懷疑。
這時候,白無常在旁邊笑了笑:“兄弟,既然你回來了,就自己去城隍老爺面前領罪吧。我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啊。”
黑無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不能白挨?你的意思是,在我的臉上打一下泄憤嗎?”
看白無常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似乎很想給黑無常來上一下。只不過忌憚對方的本領,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黑白無常帶着那隻小鬼回到城隍廟,而我自然而然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我對白無常說:“你有沒有去過荒寺?”
白無常點了點頭:“凡是爲陰間辦事的人,都去過荒寺。”
我又問:“那你記不記得那個地方在哪?”
白無常苦笑了一聲:“我還不如黑無常呢,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什麼太陽,什麼東邊西邊,一概不記得。我只知道我曾經去過。”
我點了點頭,就不再問了。
我從斷頭巷平安的回來,獲得了自由之身。這算是一件大喜事,剩下的應該就是享受生活了。可是我心裡面卻躁動不安,總想再去經歷一點什麼。
我心裡面有些警惕的想:“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出生入死習慣了,已經上癮了嗎?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我心裡面雖然這麼想,可是身體仍然不由自主的跟着黑白無常向城隍廟走去,我現在對這些事越來越好奇了。
時間不長,我們走到了廟門口。
這座城隍廟白天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點蕭條。可是到了晚上,就顯得威嚴無比。
白無常向前走一步,邀功一樣叫了一聲:“小鬼捉拿歸案,黑無常也找回來了。”
隨後,我聽到一聲怒極了的冷笑,城隍爺從塑像身上走了下來。他一邊向外面走,一邊看着黑無常說:“你還敢回來。”
黑無常恭恭敬敬的說:“我是無常,不屬於人,不屬於鬼,除了這裡,無處可去,當然要回來。”
城隍爺的手掌在輕輕地發抖,我可以把這發抖理解爲蓄力,我敢肯定,他會在黑無常的臉上甩一個大耳光。
不過他並沒有動手,而是陰陽怪氣的問了一聲:“我倒想知道。你爲什麼誤了時辰。”
黑無常淡淡的說:“因爲我遇到了一個人。”
城隍爺更加生氣了:“什麼人?你已經失去了記憶,和這個世界無牽無掛,任何人都不應該影響你做事。”
黑無常仍然淡淡的說:“和斷頭巷、西門、仙境都有關係的人。”
這話說完之後,我發現城隍爺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了。他問了一句:“當真?”
黑無常點了點頭:“那個人就是李老道,他剛剛從斷頭巷回來。”
城隍爺的態度忽然變了:“進來說,在外面站着成什麼體統?白無常,你去找幾個座位。”
黑無常回過頭來,微笑着對白無常說:“看樣子,你這一巴掌只能白捱了。”
白無常嘀咕了一聲:“怪了,這傢伙怎麼忽然變得愛說話了?”
黑無常的耳力極好,他回過頭來,像是感慨,又像是回答:“這麼多年了,我過得很壓抑,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壓抑。直到昨天和李老道說了一番話,我忽然豁然開朗,感覺可能一切都要結束了。”
幾分鐘後,我們坐在了城隍廟,小鬼被白無常帶下去了,而城隍爺在一個勁的盤問黑無常,問他和李老道說了些什麼。
奇怪的是,他們兩個交談了很久,卻沒有人問我在仙境中經歷了什麼。
我忍不住對城隍爺說:“你爲什麼不向我打聽一下那扇門裡面的事?還是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根本用不着打聽?”
城隍爺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們是門外人,門外人不會問門裡面的事,這是規矩。如果有人壞了規矩,會受到懲罰的。”
我驚訝的看着他:“誰懲罰你們?”
城隍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是傳說中西門的人吧。”
我又問:“可是爲什麼你對李老道這麼感興趣?”
城隍爺看着我說:“因爲很久之前有一個傳說。說會有人從仙境出來,然後再進入地府。這個人會幫我們脫離苦海。”
我無奈的笑了笑,只好岔開話題,問他:“對於那座荒寺,你有什麼看法?”
城隍爺,笑了笑:“我也不記得了。”
我在城隍廟坐了一會之後,百無聊賴,就告辭離開了。城隍一直把我送到路口,然後就回去了。
我在路上晃晃悠悠,走回到道觀中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
一覺睡到下午,手機忽然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石警官打來的。
我懶洋洋的接了:“石警官啊,如果是捉鬼的事,我恐怕幫不了你了。李老道失蹤了,不知道去哪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石警官在那頭笑了笑:“不是捉鬼的事,你放心吧。聽說你們去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又活着回來了,不容易啊,所以我準備了一桌酒宴,給你接風洗塵。”
我一聽這話,馬上來了精神,笑着說:“那我肯定到。”
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石警官一直問我有什麼經歷。但是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來。
仙境中的老者雖然沒有囑咐我,但是幾乎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和我說過相似的話:“門外人,不應該知道門裡面的事。”
這當中或許有什麼禁忌,而我還不願意打破這禁忌。
在吃飯的時候,不斷地有人說,我回來之後神采奕奕的,眼睛很亮,像是能放出光來一樣。
我只是笑了笑,把它當做了心不在焉的恭維。
結果快要吃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姚東打來的。
我笑着說:“姚老弟,你走的太早了,我正在吃大餐呢。”
姚東在那邊說:“你還有心思吃飯呢?我這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