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天人來人往,我躺在牀上,倒頭就睡。等我睡足了之後,太陽還沒有落山。
我從牀上爬起來,伸了伸懶腰,肚子已經叫了。
我看了看錶。心想:“這個時間去吃飯正好。”我給石警官打了個電話,對他說:“老兄,你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還算數不算數了?”
石警官在那邊笑着說:“你放心,你們先在飯店等我,我下了班就去。”然後他說了一個地址。
我把電話掛了,慢悠悠的向道觀走,打算先和道士跟姚東匯合,然後再去飯店。
結果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有一個賊眉?眼的人,鬼鬼祟祟的走過來了。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小聲說:“朋友,買不買古董?”
他一邊說話,一邊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像是很怕被人給認出來一樣。我有些好笑的說:“什麼古董啊,這麼緊張。”
這人從衣袖裡面拿出來一幅畫:“古畫,唐代的。”
我看見畫軸已經有些破損了,忍不住說:“該不會是從墓裡挖出來的吧?”
這人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從墓裡挖出來的。是家傳的。”
他一邊把畫軸打開,讓我看裡面的內容,一邊悲傷地說:“實不相瞞。老人病啦,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家傳的寶貝拿出來。”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我看見畫面泛黃。很有些古意,上面畫着一位貴婦人,正在鏡子面前梳妝,周圍有幾個丫鬟正在旁邊伺候着。
這人小聲的說:“這是唐代的仕女圖,吳道子的,價值連城。”
我瞪了瞪眼:“吳道子不是畫山水的嗎?”
他忙擺手:“他老人家是全才,什麼都能畫。怎麼樣?這幅畫你要不要?”
我搖了搖頭:“太貴了,我可買不起。”我說了這話,轉身就要走。
這人拽住我的衣袖:“我還沒有說多少錢呢,你怎麼就走了?”
我掙了掙,把衣袖從他手裡奪回來,笑着說:“價值連城還不貴?我肯定買不起。”
我加快腳步走了,而這人還抱着那幅畫,小聲的嘟囔着:“我漫天要價,你不會坐地還錢嗎?”
等我走了幾十米之後。又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發現他攔住了另外一個人,又在推銷他的畫了。
我笑了笑:“在大街上賣古董,能賣出去嗎?真是可笑。”
我走到道觀之後,看見姚東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機,我問他:“道士呢?”
姚東指了指屋子:“正在裡面練氣呢。”
我問姚東:“你怎麼不跟着他練一會?”
姚東笑了笑:“我身上有屍毒,估計小鬼也懶得動我,我就不練了。”
我們兩個在院子裡面聊了一會,李老道就開門出來了。他問我們:“是不是該去吃飯了?”
我們都點了點頭:“走吧,我們都在等你呢。”
我們三個人趕到飯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石警官遲遲沒有到。我們有些等不及了,乾脆點了菜,先吃了一會。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石警官才匆匆的來了。
我笑着說:“我還以爲你要耍我們呢。騙我們在這裡飽餐一頓,你卻不來付賬,結果人家報警了。你再來公事公辦。”
石警官笑着說:“哪能呢,我是有點事耽誤了。”他拿出來一個卷軸,輕輕地拍了拍:“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一件寶貝。回家取了一趟錢,所以耽擱了。”
我瞄了兩眼那個卷軸,笑着說:“這該不會是一幅畫吧?”
石警官吃了兩口菜說:“是啊。”
我又說:“吳道子畫的?”
這下石警官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我笑着說:“我還知道里面畫的是仕女。”
石警官搖了搖頭:“這次你可猜錯了,裡面畫的是很多房子。”
他把畫打開了,讓我們看了看。我發現這幅畫很大,裡面畫着大片的園林,山水,樓閣。在這樓閣當中,又有十幾個家丁,在忙忙碌碌,看樣子,這像是某個富戶的宅院。
我看了看這幅畫,對石警官說:“我來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個男人。也在街上賣畫,不過那上面畫的是仕女圖。”
石警官猶豫着說:“我遇見的是一個女人。也是在街上賣的。”
我笑着說:“男人的理由是,家裡的老人病了,所以把家傳的寶貝拿出來賣。”
石警官已經哭喪着臉了:“那女人也是這麼說的。難道……他們是一夥的?”
我笑着說:“很顯然啊,是一夥的。”
道士和姚東在旁邊,又吃又喝,幸災樂禍的說:“家裡面藏着兩幅吳道子的畫,這家多厲害啊。真是了不得。”
石警官哭喪着臉,估計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
我問他:“你這畫多少錢買的?”
石警官嘆了口氣:“他要價五十萬,最後我五萬買來的。”
我們三個人都啞然失笑:“這個價錢你也信?想不到,騙子都騙到警察身上了,也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石警官把畫收起來了,有些喪氣的說:“改天找人鑑定一下,萬一是後世仿的呢?也許五萬塊錢也不虧。”
我們都點了點頭:“就算是近代的也沒關係。掛在房間裡面也好看。掛上一千年,也就成古董啦。”
石警官來了之後,我們就開始喝酒,喝下去幾倍之後,石警官就把那幅畫忘在腦後了。他和我們推杯換盞,話就開始多起來了。
我問石警官:“細刀劉怎麼樣了?你們打算給他定個什麼罪?”
石警官笑了笑:“定不了了。這小子現在不歸我們管了。”
我們驚訝的看着他:“這麼快就判了?有證據嗎?是不是快了點啊。”
石警官搖了搖頭:“沒有判。他現在在精神病院呢。前兩天他在警察局呆了一晚上就瘋了,一個勁的說,自己的藝術生命走到盡頭了,剩下個能喘氣的身子,是行屍走肉,不如自我了斷了的好,所以一直鬧着要自殺。後來我們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一鑑定,好像病的挺嚴重的,乾脆就讓他住在那了。”
我們幾個都點了點頭,紛紛說:“當初看細刀劉,就像是有病的樣子,果然發作了。留在精神病院也好,免得再出來害人了。”
這一頓飯,我們吃的很盡興。最大的原因恐怕在於不用我們掏錢。
到後來,我們四個人互相攙扶着,醉醺醺的回去了。
石警官打了一輛車回家了,而我和道士姚東走在一塊。我對他們說:“我今天能不能在道觀過夜?”
道士說:“道觀裡面只有兩張牀,你來了也睡不開啊。”
我嘆了口氣:“那算了,我還是回斷頭巷吧。不過那條巷子,我總覺得有點陰森恐怖啊。”
姚東笑着說:“郭老兄,常言道,酒壯慫人膽。我看你喝了酒,這膽子……嘿嘿,好像也沒有大多少啊。”
我嘆了口氣:“可能我這個人比較理智,酒精麻醉不了我。”
姚東和道士回道觀了,而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斷頭巷。
這一夜,我聽到屋子外面時不時颳起一陣狂風。風吹樹響,嗚嗚做聲,實在是有點恐怖。
不過我已經有點醉意了,所以蒙上被子不去管它,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天亮。
我睜開眼睛,看見從窗戶中漏進來的陽光,心想:“這個辦法好,以後每天睡覺之前,都喝一點酒。”
我從牀上爬起來,忽然門口一暗,進來了一個警察,他面無表情地說:“你昨天晚上和石警官喝酒了?”
我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警察說:“跟我們來一趟吧,協助調查。”
我詫異的看着他:“什麼意思啊?”
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是問幾句話而已,石警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