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離的眼淚(二)

而此時梵王劍忽然發出紅色光,在梵王手中碎裂開來,碎成粉末。梵王瞬間被打回原型,跪到在地,還是那個披頭散髮孱弱的老人。

梵王發狂吼道:“爲什麼?……怎麼會這樣……”這時,大公主站起身,扶着傷口,移步過去嘲笑的說:“你逆天而行被反噬,梵王劍本來就不屬於你。你借黑暗的力量已被上古神力清除,沒有力量自然會這樣。哈哈,你不過是自食其果”大公主一邊說着,一邊抓起梵王的頭髮,從靴子裡抽出一把短劍,架在梵王的喉嚨上,梵王此時已沒有了威嚴,而是嚇到臉部扭曲的求饒到:“不要,不要殺我……你是我的女兒……”。

辰霄也阻止喊到:“大公主不要啊,他畢竟是我們父王。”大公主忽然笑到:“你說他是我們的父王?哈哈哈,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爲了自己的王權弒兄奪嫂、殺妻出賣靈魂。這種人,配做父王嗎?”在場的人都被大公主的話驚愕了,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辰霄腦子裡一片混亂,大公主在說的是什麼?梵王繼續在大公主的劍下瑟瑟發抖,大公主眼神犀利的接着說:“二十年前,梵國王位繼承人已天定是大王子辰翼,而非他辰鑑。但是他因一己私慾將靈魂出賣給異族勢力,尋得換命之法,用殘缺的靈鏡碎片,藉由上古之力刺死辰翼,食其心,獲得天定梵王之命,並從死去兄長身上取得梵王劍……”

辰霄忽然渾身顫抖,這不就是在鑄劍所的幻像裡看到的畫面嗎?那個人,真的是父親……如野獸一般的父親。唐將軍也深吸了一口氣,憤怒的捶地說到:“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翼兄啊……”。大公主繼續說:“而我的母親知道這件事後,他居然一劍刺死我母親,當時我只有4歲。而你,我的好霄弟,你是辰翼的兒子,不是他的兒子……。”這句話一出,就像一棒子打中了辰霄的頭,辰霄頓感天旋地轉,差點癱倒,唐安急忙上前扶住了辰霄。辰霄口中說着:“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大公主把短劍緩緩劃入梵王喉嚨,聽着梵王因爲痛苦發出的嗚咽,辰敏接着說:“梵王之位畢竟逆天而行,遲早會反噬,所以他的身體才衰老的如此之快……他需要一位真正的繼承人,就是辰翼的兒子。他想用同樣的方法來延續王權和自己的命……而當時辰翼的妻子已懷有你,於是他在刺死我母親後,強迫你母親成爲王后。直到生下你後,你母親痛苦難當自縊了……”

辰霄眼睛張開,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梵王和辰敏,他感覺像要窒息一樣,無法呼吸。唐將軍也震驚了,雙手捶地捶出了血。這時,辰敏一劍刺入梵王喉嚨,梵王在極度痛苦中,嚥下了氣,而噴涌而出的鮮血沾滿了大公主,大公主臉頰上沾滿了梵王的血,瘋了一般的大笑着走過來,說:“這就是故事的真相,王室是我們家族的詛咒,每個人都是踏着至親的屍骨走上王座的……”大公主忽感一陣刺痛,身子不支倒了下來,國師聽到聲音後,急忙飛過去扶住公主。這時辰霄注意到自己手上出現了紋章……梵王已死,新的梵王繼位,辰敏的身體忽有東西在體內一閃一閃。辰敏扶着自己的身體笑着說:“星,看來我的命運來找我了……看來,是註定讓我無法改天換命……”說完,大公主奮力站起身說:“辰霄,快召喚梵王劍,完成你的命運吧。”辰霄想控制紋章力量顯現,但是,這力量他沒法控制,就像自然而然流入他身體的。

“來吧,現在只有梵王劍可以打破靈鏡,阻斷傳送門,也可以救出洛瑤。現在世界已亂……如果沒有梵王降世,梵國則會一片火海……”辰霄痛苦的問:“你爲何如此?爲何如此?”大公主笑到:“你看鏡子中,哭喊的人們,四處濺開的鮮血……這是我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既然是詛咒,就讓所有人一起承受吧……”辰霄繼續痛苦的說到:“你瘋了……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哈哈哈,天下世人皆爲權爲欲自相殘殺,誰人無辜?”大公主仰天長問到。

辰霄看着鏡中的慘像和花朵中的洛瑤,他咬牙擡起了手,手上的紋章越來越亮,而大公主的身體則劇烈疼痛,感覺有東西馬上要飛身而出,就在這時,大公主拼盡全力飛身想刺向辰霄,而唐安迅速飛撲了上去,擋在了辰霄中間,劍從背後刺中了唐將軍,唐安面對着辰霄笑了笑說:“我答應過要護你周全的……”辰霄大喊一聲:“唐將軍……”瞬間梵王力量噴涌而出,力量也在一瞬間召喚着梵王劍,這時大公主撲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唐將軍,低聲對唐將軍說:“唐將軍,隨我一起去地府吧,讓你從無盡的悲痛中解脫……”唐將軍聽完頓感身體一陣疼痛,眼睛也睜大……剛纔的劍已經從他身體貫穿了出來……辰霄看到此景已經完全釋放了梵王的力量,衝了上去掐住了公主,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和公主包裹在其中,國師想飛身過去救大公主,可是,這股力量使他無法接進他們半步。只見在力量的驅使下,辰霄從公主身體裡緩緩抽出梵王劍,頓時鮮血隨着梵王劍抽出而噴涌而出,梵王劍上的紋章閃爍着光茫,辰霄握住了梵王劍,高吼了一聲,向着靈鏡的方向一劍劈了下去,瞬間靈鏡在梵王劍的作用下,碎成了一片片,而剛纔釋放而出的那朵力量花團,也切斷了力量,瞬間失去了力量光澤,各地的傳送門被關閉,花朵帶着洛瑤逐漸變暗,縮小……

這時洛瑤在夢魘中,尋找不到是誰在和她說話,她朝四處喊到:“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想起什麼?”那個聲音說:“如果沒想起,你再看看現在……”忽然,洛瑤眼前看到了現在世界,一片兵荒馬亂……百年安康就這樣毀了。洛瑤驚愕的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那個聲音說:“你忘記了嗎?是你……”洛瑤驚恐的四處張望,“我……我怎麼了?”說着看到了傳送門,看到了從傳送門中走出的黑騎士,身上標着梵王的符號……“啊!傳送門……傳送門……是我,是我打開的……”洛瑤看着自己的雙手顫抖起來。那個聲音又重複問到:“你考慮清楚了嗎?”洛瑤喊到:“考慮什麼,考慮什麼?你快告訴我”……遠遠的聲音傳來:“上古遺物……上古遺物可以解開你的疑惑,再去找找其他的吧……”

鑄劍所內,唐將軍看着辰霄微笑着說:“我最終沒有食言……”說完閉上了眼睛。忽然,唐安像回到了20年前……那片草地上,三人追逐笑言,騎馬射箭。辰翼英俊瀟灑,而婉兒溫柔美麗,唐安年輕颯爽,多美好啊那時……唐安跪在地上低下了頭,閉上了眼。

所有一切忽然恢復了平靜,而只有辰霄一人屹立着,散開的頭髮垂在胸前,遮住了臉,手中握着滿是鮮血的新的梵王劍,此刻新梵王誕生。而就在此時洛瑤從夢魘中驚醒過來,她看到辰霄手握着沾滿鮮血的、新的梵王劍,而大公主和唐將軍則倒在一側,唐將軍已沒有呼吸,大公主也只剩一絲氣息,洛瑤崩潰的叫喊了一聲:“啊!”辰霄轉頭看到了洛瑤,立馬收劍飛向洛瑤。洛瑤看到面前的辰霄,渾身顫抖,隨身抽出隨身攜帶的木劍,一劍劍刺到辰霄身上大喊到:“辰霄,你騙了我們所有人,你殺了唐將軍,你只是想要你的王權……”木劍刺在辰霄身上,雖然沒有刺傷,可是每刺一次,彷彿是刺到辰霄心上,一刀刀錐心的痛……

辰霄不顧洛瑤錘打,把她抱到了地上,而此時上古遺物逐漸縮小變成一棵晶瑩的花朵立在祭臺上。洛瑤落地以後跌跌撞撞輕輕握了握唐將軍的手,一陣絕望迎面而來,她看到了世界滿目煙火,戰火已起……洛瑤眼中掛着淚珠看着辰霄說:“辰霄,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滿足你的野心,我恭祝你梵王登基。大公主說的沒錯,你和他們一樣,你們都是一樣的。從此以後,我洛瑤和你勢不兩立,遲早有一天,你要爲你所作的付出代價……”辰霄忍痛解釋到:“洛瑤,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洛瑤咆哮着說:“你不用再多說……”說完一轉身看着這滿地的屍體鮮血,洛瑤滿臉淚水,忽然體力不支暈倒,辰霄伸手扶住洛瑤,看着洛瑤美麗的臉龐,落滿淚水,辰霄心如刀絞,輕輕用手擦去洛瑤臉上的淚水。憂傷的說:“如果恨我能讓你舒服一點,就一切都由我來揹負吧……”說着辰霄的一滴淚從眼角落下,滴落在洛瑤臉上。

而此時的國師,輕輕抱起公主,大公主奄奄一息靠着國師說:“星,你不會怪我吧?……”國師抱着大公主堅定的說:“我說過了,我的世界只有你,你做什麼都是對的。走吧,我帶你回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的那片山……”大公主聽後微笑着,安靜而幸福的閉上了眼睛……國師抱着公主向鑄劍所外走去,快到門口時,忽然停住對辰霄說:“不要怪公主,她從小就生活在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的日子裡,也揹負着梵王的秘密和恐懼長大,從來沒有真正放心的開心過。她內心的善良和我的眼睛早在20年前已被埋葬在這鑄劍所了……王座下的樹根連着的是我的心脈,梵王就是以此控制我,你如果想殺我,可以一劍切斷它……”說完,國師沒有回頭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忽然聽到有人奔跑來的聲音,辰霄定睛一看,是唐麒,走了半路,唐麒還是不放心,便折轉回來鑄劍所找找。一進來唐麒看到了唐安的屍體,跪地大聲喊到:“哥!”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看到唐安的那一刻,還是難以抑制的悲痛。唐麒轉身看到梵王的屍體,還有跪在地上,滿臉血痕和疲倦不堪的辰霄,懷裡是眼角掛着淚水的洛瑤。唐麒輕輕把唐安放下,整理了他的衣服和頭髮,略帶哭腔的說:“殿下,我哥說他不能食言,一定要回來護你周全。他做到了。這不怪你,是他的選擇。”辰霄擡起了頭,冷漠卻憂傷的說:“你安排人把洛瑤送走吧,讓她和吳勝、晞兒他們匯合。不要讓她再揹負這些……”唐麒接過洛瑤點點頭。辰霄起身說到:“所有的真相我都知道了,接下來所有的一切就由我來揹負吧。現在天下已經大亂,又要迎來戰亂紛紛,民不聊生。此事因我而起,也要由我去阻止,唐麒將軍可願意再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唐麒嚴肅而堅定的說:“唐家世代效忠於梵王,我又豈會有二心,臣領命。只是懇請梵王赦免唐家之罪,厚葬我哥。”辰霄點點頭,收起滿是鮮血的梵王劍和唐麒一起走出了鑄劍所。

辰霄知道,現在他要揹負的不僅僅是悲痛,今後要面對的可能是無盡的孤獨和黑暗……但是,他也堅定的知道,終有一天自己也不會食言,陽光下微笑的洛瑤也終會回來……唐麒安排仕官找來馬車,把洛瑤安置好,準備送出去。辰霄看着她,輕輕撫摸了她的臉龐,看見她手中的木劍,悄悄收了起來,對她說:“這個罪名,我來揹負,這把劍,我就收走了,等你回來取……”說完讓馬車走遠,自己手中握着木劍,看着馬車消失在暮色中……而此時他纔看清,木劍上的紋章和自己手上的一樣,看來還有很多真相沒有被發現……天色漸亮,晨光暮色中已沒有了往日的美好,而迎接明日的則是無盡的戰亂……經此一役,各國百年小心維護的和平面紗,就此被撕破……世界各國爲了各自利益,互相宣戰,人民再一次走進無限的戰亂和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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