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炎流,在軍陣中切出一道筆直的裂縫,火焰中,受驚的牲畜慌亂的向着沒有火的方向驚逃。 它們雖然沒什麼戰鬥力,但全力衝刺時,也足以將暴虐軍團的士兵們撞飛踩死。
本來,赫瑪魯所用的牲畜都戴着眼罩,只能看見眼前腳下一小塊地方,還用耳塞塞住耳朵,並不容易受驚。只是這一次,赫瑪魯放出的火焰,卻是擦着“重騎兵”邊緣劃過的,那熾熱的溫度足以烤焦牛與馬的尾巴,引起它們最深的恐懼。
然後,牲畜們就開始飛奔。
它們身上的盔甲和假人都是木板與乾草製成的,一被烤灼就很容易燒起來。於是大羣沉重而着火的牲畜驚恐奔逃,無情的將所有擋在它們面前的生物撞開,踩死,點燃。
即使是暴虐軍團,也很少見過這樣的陣仗。
幸好,赫瑪魯的牲畜不多。否則,暴虐軍團的損失就不是區區幾百人而已了。
“喵,好熱鬧啊。”戰鬥中的小貓好奇的蹲在莫帕森的頭上,歪着頭看向赫瑪魯那邊。
她能夠輕鬆的戲耍莫帕森,卻一時沒想到要怎麼破開這層異常堅固的裝甲。辦法當然有,不過,對付這種程度的敵人,需要那麼費力嗎?
見小貓走神,伊夫林和他的手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圍攻小貓的除了三個千夫長,還有伊夫林手下兩名上尉。
這兩人並沒有多少指揮才能,他們最大的用處就是作爲伊夫林的“武器”。所以,雖然只是上尉,但這兩名頭腦簡單的半魔裔軍官,戰鬥力並不在伊夫林與尤拉之下。
伊夫林沉默着,繞到莫帕森的身後奮力一棒當頭猛擊。他那特製的長武器帶着頂端的鐵鏈和鳥籠重重砸落,其威勢要比一般的長棍兇猛得多。更何況,鳥籠中,還有強大的雷電隨時能夠迸發。
僅比伊夫林慢上一瞬的,是他的兩名部下。這兩個無論是形象還是戰鬥風格都很相近的戰士使用的是雙手大劍,而且無論是長度還是重量,都比通常意義上的雙手大劍還要大上數倍。
一般的雙手劍,長不過一米五,重不過9公斤。能將這樣的貨色揮舞自如,就算是臂力過人了。而伊夫林的兩名部下,手中的大劍長度足有兩米,份量目測也有25公斤以上我們知道,劍與槍不同,施力點只有劍柄一段,根據槓桿原理,要把這麼長的劍刃揮舞起來,所需要的力量,比普通的長劍足足大了十多倍。
而兩名戰士即使拿着這麼沉重的超長大劍,似乎也不比拿根木棍費力多少。他們的力量,讓他們足以將這沉重的武器輕鬆揮舞,達到威脅到敏捷的獵豹的速度。
威脅嗎……小貓頭也不回,向前一躥。便閃過伊夫林的異形兵器。而兩柄超長大劍,也不過是擦着小貓的尾巴尖,堪堪落在莫帕森的雙肩上,濺起火星。
“抓到你了!”尤拉猛的從半空中疾撲而下。他的緊身衣是伊夫林特製,在有陽光的地方會顯得身影模糊,尤其是當他身在空中背對陽光時,更彷彿隱形一般。
尤拉的右手握着一柄短劍,其上流動着濃黑的妖氛,彷彿實質。這是名爲“陰影羽毛”的名劍,鋒利而陰險,尤拉憑藉着它刺殺了數以百計的強大對手。
但尤拉最強的武器,卻是他的左手。一隻本該是血肉之軀,卻以邪術和自身血脈能力,經過數十年“鍛造”出的致命之手,尤拉的斷命之爪。
在短劍疾刺向小貓頭部的時候,這隻左爪會刺向小貓的心臟,將她的心血淋淋的挖出來。這是尤拉的底牌,他很少在人前暴露自己的這項本領。但此時,這個對手,這個看起來嬌柔可愛的小丫頭,卻讓尤拉不由自主的動用了自己最強的力量。
這是個好時機,小貓人在空中不易變向,而且背對着自己,因爲躲閃伊夫林的攻擊並未注意到上空的自己。尤拉彷彿看到了小貓被自己挖出心臟時難以置信的小臉……
哧啦!
寒光乍起,一點玉色的微弱光芒,輕輕點亮,隨即,血色綻放,散落無數點點櫻花。小貓面帶迷惑的擡着頭,看着尤拉的臉,輕輕抽回爪子,甩了甩手。
她的手上,握着尤拉的心臟。
後發先至。小貓在空中無處借力時,只是甩了甩尾巴,便以難以想像的靈敏翻身過來。她出手的速度比尤拉快上一倍不止,那看起來和貓咪一樣柔軟的小爪子,無聲無息的彈出,揮動,撕開尤拉的胸膛扯出他的心臟。
一切只是一瞬之間。尤拉的得意還沒來得及展現在臉上,就被小貓無情的扯斷。
她隨手將尤拉的心臟與短劍遠遠的扔給了赫瑪魯。隨後,小貓隨意的把尤拉的左手扯了下來,拋了拋,也扔給了赫瑪魯。
赫瑪魯笑了笑。他先收起了短劍和左手,拿着尤拉的心臟,眼裡紫光一閃。
他猜到小貓想幹什麼了。
赫瑪魯猛的半跪在地,重重將尤拉的心臟拍在地上。他用的力量極大,但奇怪的是,那本該破碎的心臟,卻絲毫無損的徑直嵌入地面之中。
隨即,血色蔓延,在赫瑪魯的低語中,詭異的勾勒出一幅直徑兩米的圓形圖案。
“惡魔的心,人之血,無處不在的離散之火,分離,純化,凝聚,壓縮,重組,構建。”赫瑪魯喃喃吟唱道,“陽光啊,爲我淨化這邪惡,點燃頌聖之白炎。”
赫瑪魯身後的火焰巨人簌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血色的圓形圖案周圍騰起的白色火焰。火焰,順着鮮血勾勒出的線條,燃燒向中心,盡數沒入那枚心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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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拳大的心臟很快內斂成小小一枚白玉般的小球。赫瑪魯輕笑着,將它彈向小貓。
在赫瑪魯做這些事的時候,小貓在做什麼?
她迎着手持大劍的兩名暴虐戰士,蹦蹦跳跳的走了過去。身邊,暴虐軍團的士兵們紛紛揮下或是刺出他們的武器。
小貓看也不看這些雜兵。她就這麼直直走過去,那些武器,沒一件能落到她的身上。
赫瑪魯扔出的小球,落了下來,彷彿兩人排練了無數遍一般,正落在小貓面前,落在她伸出的小爪子中間。
剎那間,白光綻放,血色,瘋狂的涌出,彷彿將整個世界淹沒、
紅巫術血海聖精涌泉
這是小貓應對持久戰的準備,她很少用,因爲她一向都是在極端時間內解決戰鬥的。只是這一次,對手卻是軍隊。
她只好用這個紅巫術,來吸取敵人的鮮血,化爲精力,維持自己的戰鬥力。
那柔軟的小肉墊,藏着最鋒利的爪子,而即使不用爪子,小貓也能輕易將精鋼的武器折成她想要的形狀。她就這麼隨意的走過,身後,掉落一地的武器。
還有血。
士兵們的血,噴在小貓身上,將她染成一片血紅。血色的少女,純潔的露出微笑,向着伊夫林展示着她潔白的小尖牙。
--我的女神啊,即使渾身浴血,依舊純潔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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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瑪魯注視着靈鬼的背影,不自覺的揚起嘴角。他忽的甩手,左手四星剛蟲化爲長劍,凌厲的一劍直刺將試圖撲殺他的敵人貫穿。
長劍,釘在敵人的面部中央,半晌,緩緩抽出。赫瑪魯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不怕周圍的敵人趁亂攻上。
他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心劍絕響。”赫瑪魯曼聲吟道,他的聲音有些提不起勁來,兩眼仍然望着小貓的方向,並沒有轉向周圍的敵人,“練了這麼久,就試試那個好了。”
叄壹式玄通。
長劍在手,劍光,卻是從對手身下稍稍靠後的位置射出,如箭矢般向上****。那詭異的一劍從對方難以想像的角度出手,劍勢如矢,一往無回。
兩種劍勢的揉和,並非易事,做的好,便是身兼兩種劍路的優點。做的不好……就是兩邊不討好的敗筆。
赫瑪魯顯然對自己這一劍不太滿意。他撇了撇嘴,回手輕舞。
陸壹式周通。
六道劍光向周圍灑去。赫瑪魯嘆氣的聲音更大,顯然,這種程度的融合,並不能起來多大的作用。
即使對付雜兵,也未必見得比單一的劍式來得有效。
在赫瑪魯試劍的時候。巴頓殿下指揮着他的精銳部隊,小心謹慎的步步推進。壓縮着暴虐軍團的運動空間。
巴頓相當沉着,即使自己的部隊損失遠超過暴虐軍團的損失,他依然毫不動搖,不緊不慢的按着固有的節奏發號施令。
巴頓的部隊,最大的特色就是雜。
他手下的部隊種類繁多,上有高貴的法師、祭司,下有數量衆多的刀盾步兵、長矛手,既有神射手負責遠程打擊,也有大劍士負責近身死戰。
不過,巴頓的重步兵和重騎兵部隊非常少,遠不及艾登手下那種令人羨慕的規模。所以,巴頓的戰術是以複雜兵種的精妙配合,讓對手陷入連綿不斷的批次攻擊之中。
這個戰術,在伏擊暴虐軍團時,似乎相當有效。
巴頓揚起手中的劍。
與艾登手中那枝聖槍獅鷲鋼翎是一對,巴頓的佩劍,同樣是唯有皇家血脈才能使用的聖劍獅鷲鐵羽。
皇家聖物,自然有不凡之處。在巴頓舉起長劍的同時,這柄寶物發出溫暖的光芒,照耀着他的部下。一時間,巴頓的所有部隊不約而同的心生感觸,齊聲喝了一聲。
雷鳴般的短促吼聲,震動了大地,震顫着暴虐軍團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