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黑山鬼君擔心的一般,他一旦中招之後,一股沛然巨力便沿着紫色絲線瘋涌而至,讓黑山鬼君難以招架。
隨後一道手印破空,龍嘯之聲震盪而起,跟陸小天動用龍族手段時那種威嚴霸道不一樣,龍印教尊此時的氣息有點複雜。
強大的龍族氣息中又帶着些許佛門,以及凌厲的屍氣,同時裡面還有着無邊的殺意,激得黑山鬼君都不禁打了個激泠。
黑山鬼君急切間調回了鬼啼刀進行攔截,龍印教尊對此早有預計,那拍擊而來的大手中再次探出一道掌影,伸手一抄下便將攔截的鬼啼刀抄入手心。
單憑一道掌影自然是困不住犀利的鬼啼刀,噗地一聲,吞吐的刀芒直接將掌影切割得粉碎。
只是對龍印教尊來說,並不需要完全困住鬼啼刀,他只需要瞬息間的機會,打一個時間差便可以了。掌影破碎的剎那,大手已經突破重重阻攔,一擊打在黑山鬼君胸口。
如同山體炸裂,又同法則崩潰一般的聲音響起。黑山鬼君慘叫着從空中摔落數千丈才勉強止住身形。
“梵燈龍獄!”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紫色光線一陣交錯,降落在黑山鬼君四周,化爲道道龍影,將黑山鬼君完全纏繞其中。
龍影成陣,聯手的絞殺一波接着一波向黑山鬼君瘋涌而至。
黑山鬼君畢竟實力不俗,雖是被偷襲得手,一時間倒不至於馬上失去戰力。
只是接連的反擊都被龍影擋回,明眼人都能看黑山鬼君怕是在劫難逃了,沒有外力的協助根本不可能從這梵燈龍獄內衝殺出來。
“龍印教尊,真要拼得魚死網破不成?”黑山鬼君突圍不成,氣極敗壞地大叫道。
“魚肯定是要死,網卻不一定會破。”龍印教尊手託千龍梵燈,邁步自虛空深處走出,一臉淡然地看着困獸猶鬥的黑山鬼君。
如今以他的實力對付黑山鬼君自然問題不大,不過對方畢竟是鬼界一方強者。
要不是黑山鬼君此前精力大多集中在陸小天身上,倉促間遇襲回防效果不佳,真要是正面廝殺鬥法,拿下黑山鬼君也確實要費一番手腳。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說的便是眼前這種情況了。
“東方丹聖以真龍之身修龍君,身上氣運滔天,以前修爲低了一些,本座不屑於對其出手,即便是殺了得到的好處也相對有限。
否則東方丹聖可走不出滅法魔潭,現在修成龍君,雖然積累差了一點,也勉強算是到了收割的時間。萬古不遇的真龍,得本座親自動手將其擒殺,你們這些傢伙還不太夠格。”
“混賬,該死的龍印教尊。”石靖仙君與玉章魔君兩個一陣心驚肉跳。
龍印教尊氣息的強大讓他們兩個也非常沒底,對方從偷襲到擊傷,並困住黑山鬼君爆發得太快了,他們兩個雖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追擊陸小天的過程中卻是來不及阻止。
眼看着便要對陸小天完成致命一擊,兩個不願意,也不甘心就此收手。
此時石靖仙君,玉章魔君心裡多少也有些僥倖,覺得陸小天已經被他們連番擊傷,現在是強弩之末,也許再聯手重擊下便有希望將對方徹底斬殺。
黑山鬼君被困故然使得整個戰場出現了巨大的變數,可少了一人分享斬殺陸小天的氣運,石靖仙君與玉章魔君的利益無疑能最大化。
兩個做不到,心底也不太願意放棄陸小天這個唾手可得的豐碩戰果,然後去解救黑山鬼君。
在擊殺,或是重傷陸小天之前他們是盟友。現在各自眼裡便只剩下利益。
兩個老怪交換一記眼神後,瞬間便有了決定,各自將石中劍,魔刀,以及兩儀帝魔珠的威能激發到最大,力求將接連受創的陸小天一擊斬殺於此。
“本座說過東方丹聖是我的獵物,你們兩個還不夠格動。”龍印教尊臉上看不到絲毫着急的神色,只是伸掌一託,正要出手,陡然間龍印教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隨後便是一臉的陰沉,他自以爲將整個局勢都玩弄於股掌之上,誰知道竟然上當了。陸小天身上氣勢還未完全爆發出來,龍印教尊便已經反應過來。
“好一個東方丹聖,連本座都被你瞞過去了。”龍印教尊微微一嘆。
只見視線之中,原本被接連擊傷,似乎力戰之下後繼無力,眼看着便要被進一步重創,甚至斬殺於此的陸小天,身上陡然間再次升騰起一股浩蕩,狂野的氣勢。
陸小天一掃之前的頹勢,伸手虛空一抓,竟然徒手將兩儀帝魔珠攝入手中。
同時方天畫戟橫掃,看上去只是簡單的一戟,石靖仙君與玉章魔君卻感覺方天畫戟是衝着自己而來。戟痕已經擋在他們必經之路上。
鏘鏘,威勢無匹的石中劍,魔刀被同時迫回。陸小天身休往後飄退一段,同時伸手一擲,將兩顆劇烈掙扎,一時間無法完全掌控住的兩儀帝魔珠扔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正在與金瞳廝殺鬥法的邪血朱厭頓時目瞪口呆。
怎麼都沒料到這一場大戰竟然會接連出現數次反轉,先是龍印教尊這個傢伙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是這隻黃雀因爲一些算計,來的時間稍微早了一點。
陸小天之前的虛弱竟然是假裝出來,看來對方怕是早就發現了龍印教尊。然後用這種方法將龍印教尊引出來了。
場內場外存在着這麼多算計,惟有他跟石靖仙君幾個原來的獵人,竟是成了被算計的對象。現場的形勢頓時變得詭異而微妙起來。
被陸小天強勢逼退的石靖仙君,玉章魔君同樣一臉驚鄂,廝殺到現在發生了太多的意外,竟然讓他們有種目不暇接之感。
“你竟然沒有受傷?”石靖仙君面色冰寒,任誰被耍了都好受,更何況是他們幾個心高氣傲,自以爲得計的老怪。
“也不是沒有受傷,只是傷得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重而已,不受傷怎麼可能將龍印教尊這隻老狐狸引出來。”
陸小天聞言一笑,實際上他受到的創傷比石靖仙君幾個想象中的要重一些。
只是他這副龍軀的強大並不只是在防禦上,還有超過普通仙君,魔君的承受,以及恢復能力。
想要將龍印教尊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引出來,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可能。
甚至陸小天也不覺得自己就一定瞞過了對方,他早就察覺到了有人隱匿在暗處觀戰。剛開始還沒辦法確定是誰,後來稍微推敲一下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們一行六個仙君層次混戰,如此激烈的戰況,匯聚的強者如此之多,整個仙魔戰場都極其罕見。
鬥法的波動更是非同小可,等閒仙君很難藏得這般天衣無縫。
如此劇烈的波動下,對方能一路尾隨,還不被影響到,從重返古佛秘境以來,這樣的實力陸小天就只在金影祖魔和龍印教尊兩個身上見過。
同金影祖魔交過手,對方的神識與這完全不同。
而且其本尊還受到些許限制,根本無法抽身至此,分身已經被陸小天擊敗過一次,再派一具分身過來沒有意義,對方不會做這種無用之舉。
除了金影祖魔,就只有龍印教尊了,對方選擇蟄伏於一側,準備坐收漁人之利,也符合龍印教尊的身份。
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之後,陸小天也沒有急着迫使對方現身,單是現身還沒有用,得將對方拖入這混亂的戰局之內。
於是一路被石靖仙君幾個壓制,根本都用不上假裝,以他的實力確實鬥不過這三個老怪的聯手。接連被擊傷也是真。
只是受的傷不是那麼重,直到現在陸小天依舊不確定自己是否完全瞞過了龍印教尊,不過他猜測龍印教尊既然來了,一定是想要親手斬殺自己。
只要給對方製造偷襲石靖仙君幾個的機會,龍印教尊應該會忍不住。
事實證明陸小天賭對了,龍印教尊不出手,陸小天還真敵不過這三個老怪,區別只是多撐一段時間而已。
絕境之下必然要將雷鵬殿主,龍族大軍放出來,那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
現在看起來,龍印教尊的居心叵測,倒是一定程度是化解了他的困境。
“想不到本座也被你糊弄過去了,確實是好手段。”龍印教尊臉上看不到絲毫怒色,反倒是對陸小天頗爲讚賞。
“若不是所修功法必須要用到你這最強大的龍族血脈,本座還真不想與你爲敵。
既然本座已經出來了,勢必不能輕易收手。你我一戰勢在必行。眼前這些傢伙皆是你我之敵,不如你我聯手,將他們斬殺,解決掉這些麻煩。
屆時你我不動用其他手段或勢力,公平一戰如何?只要你能跟本座一起立誓,本座這便收拾了黑山鬼君,然後再助你對付玉章魔君和石靖仙君。”
陸小天緊盯着對方,他對龍印教尊已經有一定的認知了,這傢伙每次都不掩飾自己的用心,可提議又往往讓人心動。
陸小天一時間還真有些猶豫,“你不怕辛苦一場最後還是被我脫身了?”
“也許有這個可能,不過即便你暫時脫身,日後本座還是有機會殺你。
至於現在滅掉石靖仙君他們其中一兩個,對本座也有好處,既然如此,有機會本座自然不放過,沒機會也不必急於一時。”龍印教尊聞言一笑。
“也好,我便再跟你聯手一次。”陸小天略作權衡便有了決定。
龍印教尊擅用陽謀,之前對方在大戰尾聲跟他撕破臉,現在陸小天依舊拒絕不了對方的提議。
即便是拒絕,以龍印教尊現在的實力,也是進可攻,退可守,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他,或者是石靖仙君他們纏上。
反倒是陸小天自己處境會再次變得艱難起來。
也許石靖仙君幾個有所顧慮一時間不敢再肆意地圍攻他。可凡事沒有絕對,只要石靖仙君幾個老怪不死,或是受到重創,對陸小天的威脅始終是存在的。
與金影祖魔一戰後,陸小天闖入詭異空間,修爲實力大進,晉入龍君之境。
對於法則奧義的理解和運用有所突破,再回想起與金影祖魔的鬥法過程,倒是少了幾分神秘感。
陸小天也確實有些想要再見識一下龍印教尊的手段,現在他面臨的處境越發險惡。得罪的勢力也越來越多,後面追殺他的強者,大軍勢必會不斷增加。
形勢已經不允許陸小天在一處地方安然修煉下去。青果結界內分神倒是一直都在靜修,體悟各種功法。
十二種血脈奧義全部修成,血系法則圓滿,陸小天需要靜修,更需要不斷地與強者戰鬥,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金影祖魔,龍印教尊這種層次的強者無疑是可遇不可求的對手。
哪怕對方居心叵測,對於這樣的敵人,也不是一定就要將其拒於千里之外。
這方面龍印教尊便做得很好,哪怕之前翻過臉,現在依舊能主動跟他談笑風聲。
而龍印教尊也想殺陸小天,但又無力同時對付陸小天和石靖仙君這些傢伙。
陸小天答應事後跟他公平廝殺一場,不動用青果結界裡面的大軍,龍印教尊便有了留下來的理由。至於能不能成,都是眼下他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真以爲你們兩個聯手便能奈何得了我們幾個了?”石靖仙君和玉章魔君同時面色一沉,以他們的實力地位,何曾被人這樣品頭論足過。
“以我的實力對付你們兩個肯定是不成的,不過加上龍印教尊,問題便不大了。壓着我打了那麼久,現在該還點利息了。”
跟龍印教尊談妥,雙方再次立誓之後,陸小天的矛頭很快再次對準了石靖仙君和玉章魔君。
“石靖仙君,咱們現在佔不到優勢了,你可有破敵之策?”
玉章魔君只覺心裡一陣爲難,原本大好的形勢,竟然惡化到了現在的地步,該死的龍印教尊不知何時開始窺視在側,機會已經不在他們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