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崖,影月部落的精神圖騰,扎斯町家族的總部所在,從它的山下看來,只是一座平凡無奇的山峰,不過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踏足鬆軟的青草地,頭上細雨飄舞,叫人脫俗忘憂。
“你安全到家啦”鳳晴朗溫柔的幫烏墁內拉理了理斗篷。
烏墁內拉抿緊了小嘴,忽然湊前,重重就往鳳晴朗脣上吻去,這一吻香甜中夾雜着鹹鹹的味道,也不知是帽檐滴落的雨水,還是烏墁內拉的眼淚。
這本是惆悵的離別時刻,鳳晴朗心中忽然卻起了警兆,環目四顧,今夜明月黯淡,濃雲密佈,四處是黑沉沉的山林,死寂一片。
“怎麼啦?”烏墁內拉覺得離別的吻,不該這麼快結束纔對。
忽然,馬匹的嘶鳴,及其鳳晴朗衛隊中一個衛士的一聲慘叫,撕裂了這漆黑的寧靜。
第一箭已出,接下來的箭雨便如暴雨一般降臨,周圍根本沒有高點可以施放這樣的偷襲,除了影崖
這片血腥的箭雨,竟然來自影崖
烏墁內拉第一時間就懵了,這個家無論如何不溫暖,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家啊,怎麼會來傷害自己呢。
眼看好幾箭衝着烏墁內拉而來,鳳晴朗趕緊將她拉到身後,長袖一揮,拍落迎面而來的箭雨,暴喝道:“有伏擊,全員後退”
黑夜裡,馬嘶和軍官的吆喝聲,頓時響不絕耳,無論是鳳晴朗的親衛軍,還是維恩諾的暗刃部隊,再或是劃月的近衛小隊,全部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突逢襲擊,身邊有戰友陣亡,他們依然不見慌亂,紛紛舉盾,擋着箭雨,徐徐往後退去。
影崖之上,點燃了第一盞魔法燈,如燎原之火,閃燦了四周,無數的魔法燈隨之亮起,就像無數的螢火蟲,爬滿了整座影崖,將黑夜照得恍如白晝,也讓鳳晴朗等人成了清晰的靶子,第二輪箭雨,轟然而下。
鳳晴朗擡頭望去,眉頭頓時皺起,這不是影月軍團的軍服。
劃月怒道:“他們是暴風軍團的人,怪不得沒有他們的動向,他們直接來影崖守株待兔了”
烏墁內拉現在是滿腦子的彷徨和慌亂,顫聲道:“那我們影月的人呢,晴朗,我不知道會這樣……”
鳳晴朗輕聲道:“不關你事,烏墁內拉他們應該是選了幾個座標來守株待兔,我們恰好撞上了一處。接下來,振作起來,跟緊我他們既然敢放箭,那我們應該被包圍了……”
尚未撤出影月的弓弩範圍,號角的長鳴自影崖之巔響起,接着是百人齊聲吶喊,一聲彈簧的撕裂聲,蓋過了所有弓箭、風雨的聲音,瞬間成爲天地間唯一的聲響,也不知到底是多粗大的一根彈簧,才能造成這般聲勢。
一支直徑近五米粗、長達百米的弩箭,巨大無匹得叫人心寒,它破開了空間,像發了狂一般,徑直朝着鳳晴朗的落點轟來,近乎是聽到彈簧轟鳴時,它已至眼前,可見其速度是何等駭人
那充滿爆破感的力量,所過之處,彷彿四周空間也要被點燃的氣勢,鳳晴朗哪敢硬接,只來得及急吼一聲:“散開”便抱着烏墁內拉,再一拉身後的鳳天樂小胖子,往外圍疾閃而去。
巨大的弩箭轟然而下,鳳晴朗四周的侍衛,甚至沒來得及慘叫,已經被砸得粉身碎骨,巨箭砸出的深坑,單是邊緣的血污,便已慘不忍睹。
急退中的傑菲爾,只覺那巨箭就是在自己鼻尖前擦過,他是差之毫釐間,才避過這殺身之禍,滿鼻子都是血腥的味道,往鼻頭一抹,全是鮮血,竟是被巨箭破空的摩擦力給擦破了。
他尚驚魂未定,身邊嬌嬈的女助理哇一聲驚叫了起來,與她朝夕相伴的同伴,傑菲爾的另一位女助理,已永遠長眠於那深坑之中。
傑菲爾怒喝道:“閉嘴,不想死就繼續舉着盾牌,記着星晴訓練營教你的防禦……”說話間,拉着這個女助理就往後急退。
這支巨弩,衝散了鳳晴朗隊伍還想保持戰陣的想法,但對方還嫌不夠,喀喇喀喇的幾聲響,十幾塊體積驚人的巨石,呼嘯着從影崖上砸來,沒有任何準頭可言,勝在速度驚人,威力十足,徹底將鳳晴朗陣營衝散,不少沒來得及閃避的倒黴士兵,直接就被這些巨石砸成了肉醬,場面慘烈至極
與此同時,身後整齊的馬蹄聲轟然響起,大量的風燈從後方飄起,升上上空,這既是信號,也是照明,百人一列的暴風重騎兵,從山林中鑽出,正在加速中,往鳳晴朗隊伍衝刺,他們只是先行部隊,源源不斷的暴風重騎兵,也從林裡涌來,彷彿無窮無盡……
鳳晴朗一聲尖嘯,他的坐騎立即急速奔來,還不忘左閃右避,躲開影崖上的箭雨,鳳晴朗抱着烏墁內拉縱身上馬,暴喝道:“全體聽令,跟着我,從側翼突圍”
劃月也縱馬而上,緊跟身後,急聲道:“他們瘋了,老子是迪王朝現役高層,你說老皇帝是真不知情?”
鳳晴朗漠然道:“不管他是否知情,他都死定了。”
劃月心中一寒,繼而望向前方,苦澀道:“側翼也有人真他媽瘋了,暴風軍團全體出動了嗎?”
他們前方亮起漫天紅光,以千計的魔法燈,從鳳晴朗突圍的方向包過來,喊殺聲震天動地,聲勢驚人。
“你現在到底是什麼力量,能逃嗎?”劃月急聲問。
“剛回到混沌,不過又要燃燒精神海了……”
鳳晴朗回頭道:“烏墁納拉,抱緊我,別放手”
烏墁內拉紅着眼睛,點頭道:“我死也不放手”
鳳晴朗從鞍下抽出長矛,親自化作箭頭,朝着敵方狂奔而去。
對方同樣以衝鋒陣型迎上,但名動天下的暴風重騎兵,硬是被鳳晴朗正面撞開一道缺口,他長矛往前一指,沒有任何花俏,直接就刺破了衝鋒長的咽喉,長矛往後一收,再往前方一甩,挑飛了另一個騎兵的巨斧,矛鋒尤未止勢,重重劃過巨斧騎士的咽喉,那重甲在這根長矛面前,根本沒有半分保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