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刻鐘過去了……
幻術天地的崩塌已經到了光幕邊緣,而光幕也縮小至只有千平米廣場的大小,到處都是屍體,碰面皆是殺戮,因爲空間太窄,你可以藏身的空間越來越小,前面友好的交易氣氛已經告一段落,又回到誰的拳頭更大,誰將做主的階段。
鳳晴朗仗着時空法則和折射身法,已經在剩餘的衆強者心中逃出了赫赫威名,這廝追不死,而且狡猾,隨時回來反咬你一口。
在這種心理下,在最後的混戰中,鳳晴朗反倒大佔便宜,多次渾水摸魚,收穫不小。
尤其是擊破一個蒼穹大能,鳳晴朗作爲最後一擊的施放者,獲取了最大的好處,數十段短小的影像瞬間遊過腦海,全是這位大能前面收穫的各種武學技巧和心得,他死後掉落一地的光餅,鳳晴朗也優先獲取了十幾枚,剩餘的馬上也被周圍的衆強者一掃而空。
現在光幕外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而光幕世界中也僅剩餘三百平方不到,勢力分佈已經一目瞭然。
一邊是聖靈人,能剩下的都是他們的最中堅力量,他們相互熟悉彼此的法則和力量氣息,無法冒充也無法混入其中;另一邊的厄運部落也是如此。
鳳晴朗作爲第三方勢力,只有一個人,目前處境十分尷尬,混戰階段已經結束了,雙方最後的決戰隨時一觸即發,無奈人家開始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看來前面總能精準的渾水摸魚的表現,給這些人留下極爲深刻的印象。
他很想說幾句,譬如“你們打啊,繼續好好幹!”“別老看着我,那無法推動戰局,抓緊時間,時間已經不多了!”
無奈他知道這麼說只會適得其反,但他也無法躲起來,因爲現在地方只剩下這麼一點了。
反倒是沈千越先說話了,他對對面的敵人道:“這傢伙煩人的很,我覺得我們之間動手前,先把這隻蒼蠅拍死,一會我們會清淨許多。”
厄運爲首那人認同道:“我也不希望有人忽然在我背後出現,捅我一刀……”
鳳晴朗趕緊插入道:“一會我保證我很規矩,如果需要,我還可以擔任大家的裁判,保證公平公正!”
沈千越只淡然一句:“倒下來的裁判纔是最公正的!”便率先發難,萬丈巨浪平地而起,便朝鳳晴朗拍去。
厄運爲首那人沒再吭聲,但他的法則力量已經悄然無聲遊動至鳳晴朗腳下,瞬間發難,雖是土系法則,但與普通真武的土系法則根本無法同日而語,法則力量化作巨大的穿山甲,席捲住鳳晴朗的雙腿,死死粘住,讓鳳晴朗無法移動,必須正面去迎上沈千越的正面一擊。
其餘兩個蒼穹強者,也僅僅是以慢一拍的速度,便緊緊跟上,以雷霆之勢攻向鳳晴朗。
緊隨之後的,還有多個真武,頓時,多個法則圍繞鳳晴朗盤旋,那豔麗的色彩就像一團即將盛放的煙花,只待鳳晴朗在這團煙花中盛放死亡。
鳳晴朗第一時間便將力量注入進腳下的土系法則力量中,但那化形爲穿山甲的力量將他雙腿纏繞得更緊了,態度堅決,決不允許他的力量介入。
鳳晴朗心中微微一涼,知道憑藉自己現在真武三階的力量,休想四兩撥千斤的撥動這股土系力量,但全力撥動引導這一股蒼穹境的土系法則,那必須耗費大量的精神海力量,同時對方一旦碰撞時受損,自己也將感同身受,一同受創。
那麼,就只能動用自己的本源法則了……
所有人都覺得鳳晴朗死定了,沒有人可以在這麼多大能的聯手一擊下逃生,哪怕他是一個很不一樣的真武,但到底也僅僅是個真武!
就在沈千越的巨浪即將拍在鳳晴朗身上時,法則世界中的空間卻一陣奇異的扭曲,就像那片空間被人摺疊了起來蹂躪,變成了一團充滿皺褶的紙,詭異非常!
鳳晴朗就在這種詭異中,忽然消失在摺痕之中,衆人心中爲之震撼,這是空間法則,而且是應用得極爲精妙的空間法則,竟然可以在瞬間創造出如此之多的空間摺痕,這廝的造詣絕對不凡!
之前很多人都猜測過鳳晴朗的本源法則,有人猜測是火系,有人猜測是風系,再或是木系……因爲這廝很容易就可以對對手進行法則引導,但現在生死一線,他施展的竟然是之前從未用過的空間法則,隱藏得不可謂不深!
沈千越內心默默稱讚,暫時也懶得再去猜鳳晴朗到底是藉助空間法則遁去了哪個位置,只讓手中的力量卻更是加重了幾分,劈不中鳳晴朗,那劈中厄運部落的土系蒼穹,也是好的。
那土系蒼穹顯然在應變上慢了一拍,他沒想到過鳳晴朗這個靶子忽然消失了,自己馬上成爲了第一線的靶子,最可惡的還是,聖靈另外一位的穹蒼武者,感應到沈千越攻擊目標的變化,也跟隨變化。
本來屬於鳳晴朗的致命一擊,現在全部瞄準了自己。好默契的聯手攻擊,肯定就是沈千越和凌千城兩個老匹夫……
厄運的土系蒼穹讓那兩頭穿山甲合二爲一,咆哮一聲,倉促迎上沈千越的全力一擊。
兩個穹蒼境的全力對抗下的碰撞,發出幻術競技開始以來最爲響亮的一下聲響,讓人覺得彷彿整個世界也將爲之毀滅,四周空間也爲之動盪起來,那些空間中的摺痕也隨之更爲深刻。
厄運部落的土系蒼穹根本沒有緩一口氣的時間,其餘聖靈的攻擊也接踵而來,尤其是凌千城的金系法則化形的利刃,藉機狠狠的砍落在自己的本源法則上,精神海一下的潰散了小半,馬上受了不輕的傷勢。
厄運部落衆人的默契度,顯然不如對手,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馬上改變攻擊方向,向聖靈的法則力量迎去。
整個法則世界頓時亂成一片,受創的土系蒼穹低吼道:“沈千越老賊,你也未免太無恥了。”
沈千越笑道:“既然那裁判不願意倒下,那我們的決勝自然就開始了,何來無恥呢?”巨浪散開後,又化作萬千水刃,朝着那泥黃色的穿山甲無孔不入的刺去。
那化形的穿山甲也隨之散開,化作千萬土盾,與那些水刃撞上一起。
光幕內的空間崩塌得更快而來,衆人的力量交錯撞在一起,瞬間達到高潮。
有幾位實力稍遜的真武,第一時間就在狂暴的力量碰撞下,被秒殺離場。
鳳晴朗輕輕鬆了口氣,他剛纔不單動用了空間的力量,其中還夾雜有時間法則,要不然絕不能輕易脫逃出幾個穹蒼境的氣機鎖定。
他背貼着光幕的穹頂,伴隨着這個世界崩塌萎縮的節奏,緩緩滑動着,就像一個飄忽不定的幽靈,觀摩着下方的血戰。
這時,光幕中世界已經萎縮至不足五平方,只要稍有不慎,哪怕你是蒼穹,也被逼出光幕,被光幕外的虛無空間攪成碎片。
忽然,光幕世界的崩裂力量進一步加快,就像要在瞬間便徹底滅亡一般,而沈千越也在這個瞬間放棄了原先對手,往光幕穹頂飆射而去,取的正正便是鳳晴朗的方位。
很顯然,到了最後關頭,沈千越認爲,鳳晴朗纔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鳳晴朗一點也沒感到榮幸,他本來很有機會活到最後一人,現在卻說不定了。
因爲沈千越對他露出了底牌,這纔是沈千越最強的力量,先前碧藍的巨浪化作了深沉的漆黑,整個世界彷彿受這股力量所惑,也陷入進無盡的漆黑當中去,海妖的歌聲隨之響起,如泣似訴,還有漆黑上空的深處,一個個神魔正探出頭顱,發出聽不清具體言語的呢喃,配合海妖歌聲,讓人情緒也直往深淵中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