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畫卷繪畫千里江山,其實卻是將千里江山煉化之後,融入到巫寶之中,度量之大,手筆之大,到了常人所難能想象的境地!
畫卷沒有被激活時,便是一個廣闊千里的寶魂界,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激活之後,便立刻還原成一幅壯麗山河圖,沒有及時離開寶魂界的巫士,統統變成了畫中的風景、人物,從而被定格在圖畫之中。這些畫中人,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清楚。
他們是否還有呼吸,還有思維,畫中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是否有所不同。這些,統統都沒有人可以回答。
逃出的巫士也有二三百人,此刻面面相覷,有人心有餘悸,有人卻在低聲哀哭,不是被嚇得,便是有親人變成了畫中的風景。
顧言之等人也是毛骨悚然,倒抽好幾口冷氣,如果不是葉旭說必須趕快離開,只怕他們此刻也會變成了畫中人!
“還好咱們走得快,不過夏侯裳便沒有這麼好運了,他打算擊殺激活這張畫卷的那人,衝入其他青銅大殿,只怕此刻也被定格在畫中了。”葉旭笑道。
夏侯裳心狠手辣,又善於僞裝,只不過他野心太大,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周世文目光閃爍,死死盯住那捲畫軸,舔了舔嘴脣:“少保,激活卷軸的那人沒有出來,是不是也被封印在畫軸之中?”
幾人對視一眼,方辰眼中也露出狂熱之色,這種寶物,可遇而不可求,若是能拿到手中,足以橫行一時!
葉旭也怦然心動,像這樣的絕世重寶,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不過此地有數百人虎視眈眈,想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取得這件巫寶,可謂是難如登天!
那捲畫軸靜靜的漂浮在空中,突然畫軸中一個細小的人形飛出,小如螞蟻一般,飛出畫軸時身體便恢復正常人大小,卻是一個相貌莊嚴的長者。
這名老者身穿青袍,頭頂一枚元丹起落沉浮,面帶微笑,微微招手,便見那畫軸落在他的手中。
“是天池派的教主曹旭陽!”有一名正道巫士立刻認出這個老者,失聲道。
“原來是教主級的強者親自出手,難怪能將這幅畫卷激活!”
“曹教主一定從畫卷中獲得不知多少好處,這次天池派要發達了!”
天池派是大漢的一箇中型門派,這個門派建立在長白天池一代,以天池命名,地域偏遠,誰也不曾想到,天池派的教主居然會出現在西荒大漠之中。
曹旭陽輕輕撫摸畫軸,心中喜不自勝,卻在此時,只見一斧從天而降,向他頭頂筆直劈落!
這一道斧光大氣磅礴,彷彿有千軍辟易之勢,斧面足足有數百米大小,還未落下,大漠便已經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渠,長達千餘米!
距離曹旭陽不遠處的十餘名巫士,身軀突然平平裂開,卻是被無形的氣流切成兩瓣!
葉旭注意到,這些巫士中,甚至有一名丹鼎期的強者,也無聲無息喪命,甚至連丹鼎也啵的一聲分成兩半!
這是教主級的強者偷襲,遠在百餘里外,便祭起巫寶,打算將曹旭陽襲殺,搶奪畫軸!
“是開陽宗主趙無忌趙兄麼?”
曹旭陽微微冷笑,看着這斧落下,眼睛也不眨,直接將畫軸展開,千里壯麗山河從畫中躍然而出,這斧沒入山河之中,如同泥牛入海,突然消失不見。
又有三件鎮教級巫寶從遠處襲殺而來,捲動方圓百里的天地元氣,顯然此地已經來了不少教主級的強者,因爲慢了一步,被曹旭陽將畫軸收走,心有不甘,這纔出手搶奪。
“陰符派、五臺宗、古泉門的門主、教主,居然也出手了!”有人認出這三件鎮教級巫寶,忍不住失聲驚呼!
這三件巫寶氣勢洶洶,遠遠殺來,天地一片混亂,甚至連高空的罡風煞氣也被切開!
噗嗤!
曹旭陽再次祭起畫軸,將這三件鎮教級巫寶統統收走,長聲大笑:“幾位師兄,何必藏頭露尾?如果想搶奪曹某的這件寶物,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
他面帶殺氣,心中豪情油然而生,傲然道:“如今我得到這幅畫軸,引來你們的覬覦,看來曹某不得不要大開殺戒了!以你們這些門主教主的血,來祭一祭曹某的巫寶!”
他直接祭起畫軸,只見這幅畫卷展開,漂浮在他的頭頂,畫卷中,無數山頭浮動,嗡嗡作響,突然一座接着一座躍出畫面,浮現在半空之中,巨大的威能讓衆人的修爲全然沒有了用處,全部被壓制得縮回體內
一名名巫士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即便是葉旭四人有鎮教級巫寶護體,也被壓得從高空摔下。
“顧師兄,這裡即將變成教主級強者的戰場,咱們快走!”
葉旭沉聲道,當即撒腿狂奔,向遠方狂奔而去,顧言之、周世文和方辰恍然醒悟,立刻撒腿便跑,其他巫士也紛紛向四面八方逃竄,沒有一個人膽敢在此地停留。
教主級的強者,即便不動用巫寶,也能輕易將他們抹殺,更何況此刻西荒大漠不知來了多少高人,都隱匿在暗處,覬覦那張畫卷。
此地,絕對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戰場,留下來只會被殃及池魚!
“黃口小兒,真是狂妄,得到西皇流傳下來的千山青殿圖,便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可笑,可笑!”
空中突然傳來一個浩大的聲音,只見天地頓時變得血紅一片,只聽唰的一聲,一條長達數百里的大河陡然出現在空中,南北走向。
一座宮殿漂浮在河面,從北方而來。
宮殿外,一個赤發大漢,敞開衣衫站在河面之上,頭頂浮現出一口巨大的銅鐘,赫然便是大衍神鍾,無數符文在銅鐘表面流轉,如同上下翻飛的蝴蝶。
這口大衍神鍾,已經被赤發大漢祭煉到不知多少重,與葉旭那口銅鐘的威能有着天壤之別,氣勢之恐怖,幾乎達到與那位將數十座大山金氣抽走的那位老者同等的境地!
“冥河教主?”
曹旭陽臉色微變,眼角肌肉不禁劇烈跳動,心中忐忑不安,冥河教是秦國北方的一個教派,實力強大,遠在普通的中小型門派之上,尤其是冥河教主,實力深不可測,不是他所能揣度。
像這種大派的教主,多半已經修煉到元胎期的巔峰,徹底練成元胎,甚至可能已經開始用天地九煞淬鍊元胎,向純陽的境界轉變!
曹旭陽的目光落在千山青殿圖上,膽氣一壯,大笑道:“冥河教主,別人怕你,曹某不怕!如今我得到這幅畫卷,你冥河教,我覆手可滅!”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那赤發大漢冷笑一聲,大衍神鍾咣的一聲巨響,千山青殿圖劇烈抖動,一座座山巒變幻,將大衍神鐘的威能抵消。
這幅畫卷是曾經統治這片世界的霸主,西皇所煉,雖然已經廢棄遺失了不知多少年,依舊頂尖的巫寶。
千山青殿圖雖然能抵擋大衍神鐘的威能,而曹旭陽卻抵擋不住,這位天池派的教主木然呆在原地,身軀突然炸開,被神鍾震得化作最細小的粒子,風吹消散。
遠處,葉旭等人已經狂奔出數十里地,鐘聲傳來,不知多少人身體紛紛炸開,變成一團血霧!
葉旭面若金紙,繼續向前狂奔,他的修爲低,大衍神鐘的鐘聲對他的作用最大,若非他的肉身已經煉得足夠強橫,只怕也會被震得粉身碎骨!
神鍾餘韻不絕,嘭嘭,又有幾人被鐘聲震碎,甚至連他也被震得嘴角溢血。
像這樣的神鍾,鐘聲甚至有可能會縈繞數月之久,不斷摧毀一切生命,將大漠變成一片死地!
“葉師弟,快使用獸化丹,遁地逃走!”顧言之遠遠高呼,與周世文方辰兩人齊齊化作犰狳,沒入地下,在大漠之下疾奔。
葉旭眨眨眼睛,臉色頓時苦了:“奶奶的,我在寶魂界中,把犰狳丹用光了——早知道就少搶一些巫士了——”
這樣的強者交手,其他人別說沒有插手的餘地,甚至連觀戰的資格也沒有,逃不出巫寶的殺傷範圍,便會送命。
“等我把大衍神鍾煉到四十九重,去你們冥河教敲三年!”鐘聲的餘韻繼續響個不停,縈繞不絕,葉旭苦不堪言,惡狠狠道。
那赤發大漢輕易便將曹旭陽幹掉,面帶微笑,祭起大衍神鍾,便打算將千山青殿圖收下。
“西皇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這幅千山青殿圖至今仍有如此威力,看來上古皇者的確不能小覷——”
他剛剛將千山青殿圖收入神鍾之中,突然臉色劇變,只見一口大鼎的虛影從遠方滾滾而來,轟然撞在大衍神鍾之上!
這口大鐘頓時四分五裂,碎片四面八方飛去!
“夏家天鼎的虛影!”
赤發大漢面色如土,急忙縱身回到宮殿之中,冥河奔流,載着他眨眼間飛得無影無蹤。
擊碎大衍神鐘的那口大鼎,僅僅是夏家九鼎中天鼎的虛影,並不是九鼎的真身,卻輕易將大衍神鍾擊碎,因此他一刻也不敢逗留,立刻狂飆而去。
葉旭狂奔良久,終於鐘聲越來越小,剛剛鬆了口氣,突然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轟然落在他的面前,卻是一塊小山般大小的銅鐘碎片,嗡嗡震響不絕。
“奶奶的,老子去你們冥河教敲三百年——”葉旭被神鍾殘片傳來的餘韻震得七竅噴血,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