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
清狂從馬車上直接坐到了羽的身前,車伕駕着馬車離開了。
羽看了眼懷中的女子,笑了笑,牽起馬繮,一夾馬肚,“駕——”
疾風耳邊過,速度確實比馬車快很多。
隱約間,羽聽到了懷中少女傳來的聲音,“謝謝你,羽哥哥。”
男人沒有回話,臉上的神色變成了寵溺。
經過馬不停蹄的兩個時辰,他們終於來到了竹林小居。
這是個面積很大的竹林,鼻子裡充斥着淡雅竹香,青山綠水,樹木搖晃,有種身臨仙境的幻覺。
但此時的少女,哪裡有心情欣賞美景,快步跑進了裡面,看到一間精緻的竹屋後,連忙跑了進去。
“爺爺!”
門推開後,裡面空無一人。
清狂的心,徹底沉了。
羽跟着走了進來,看到失魂落魄的少女蹲在地上,他心裡閃過一絲心疼,附身上前,扶住她雙肩,“狂兒莫急,沒有看到人不代表是壞事,這說明,你爺爺他還活着。”
“真的嗎?”
清狂此時的腦子很亂,滿滿都是爺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這時聽到羽這番言論,心裡又升起了希望。
望着她充滿期盼的眸子,羽點頭,“你爺爺,一定不會出事,不能在事情還未解決之前,你就禿廢,知道嗎?”
清狂頓時清醒了。
他說得對,敵人還未出現,爺爺還未出現,她怎麼就能往壞處想呢?
站起身,她跑到了外面,對着天空吶喊,“你們不是找我嗎,我現在已經來了!你們也該出現了!”
回聲很大,很遠,之後,再無動靜。
“你們快點出來!”
清狂喊了好幾聲,可除了自己的迴音,聽不到半點別的。
羽走了過來,輕聲安慰,“切莫着急,對方既然要你來,必定會出現,我們不妨先等着。”
“恩。”
她點了點頭,心裡仍舊很憂慮。
“狂兒,你可有什麼打算?”
他看着面前的小少女,心裡有些聯憐惜,才這麼年幼,便要遇到這種事,她應該是很慌很亂,完全沒有任何分寸吧。
清狂一愣,隨後低下了頭,“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說之前她確實沒什麼打算,不過看到羽後,腦海一個計劃突然出現,想到此,她眼底劃過一抹愧疚,對不起羽哥哥,爲了爺爺,只能利用你了。
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她拋開內心的複雜,擡頭對着羽道:“羽哥哥,我們進去吧,夜色快黑了。”
“好。”
兩個人來到了竹屋內。
這裡的擺設很簡單,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尤其是在屋子正中央,豎着一個牌子。
清狂走到牌子面前,點起四根香對着牌子擺了擺,然後插上,輕聲唸叨着,“奶奶,你一定要保佑爺爺平安。”
“你爺爺……爲何不住在歐陽府?”
羽走到了她身邊,神色間有幾分疑惑。
屋內的光線有些暗,男子俊美的臉有些模糊,可那出色五官,依舊令人疑不開目光。
清狂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的爺爺不贊同父親經商之道,認爲父親手段卑劣而起了很多次爭執,爺爺是個很正直的人,見不慣商業手段,也見不慣父親的三妻四妾,多次意見不合之後,爺爺離開了歐陽家,再也沒有回去,只是偶爾來看看我,對於爺爺來說,他的親人,只剩下我了。”
對於她,亦然。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這些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清狂轉過身,對着男子露出個安撫性的微笑,“羽哥哥不必爲此自責,說起來,羽哥哥能夠跟我一起來,我實在是意外,也很高興,我爺爺生還的機會,變多了一分。”
羽摸了摸她的頭髮,看着她眼底的憂慮,他也心疼她,“狂兒,你可知是誰擄走的你爺爺?”
清狂一愣,隨苦笑,“把我爺爺擄走,並且書信通知我,可想而知,那人最終對付的還是我,羽哥哥,這個人,你也認識。”
之所以讓他跟着,也是因爲這一層關係。
“我也認識?”
“恩。’
清狂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外面,緩緩說道:“羽哥哥還記得在閒雲山莊,我那一次差點死掉的事情麼,在這個世界上,我從未的罪過任何人,也從未樹立過仇家,我一個未及笄的小女娃,有誰會故意跟我過不去呢?”
羽猛地一怔,面色微變,“你是說……東方鈺?”
清狂點頭,垂下眼簾,遮住了裡面的陰狠,“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人。”
羽沉默了,細眉皺起,似是在思考什麼。
半響後,他擡起復雜的眸子,有些愧疚的說道:“狂兒,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清狂目光一閃,“羽哥哥,此話怎講?”
羽猶豫了半響,決定還是說出來,“此事雖然有些不光彩,但我還是決定要告訴你。”
頓了頓,在她平靜的目光下,他緩緩開口,“東方鈺他……有龍陽之癖,自從幾年前遇到他後,他便開始糾纏於我,對此我十分厭惡,儘可能不去靠近他,於是,他就故意弄很多的女子進了他的後院,成了他的妾室,並且因此要挾我,若我不肯就範,他便一個個把那些女子弄死。”
“那你答應了他嗎?”
清狂沒有意外,果然跟她猜的沒有多少出入,這個東方鈺簡直就是變態,世界上最噁心的變態。
羽搖了搖頭,表情淡淡的有些冷情,“我沒有答應,我自認不是聖人,也不是救世主,犧牲自己的尊嚴去救她們,我做不到。”
這話聽來雖然無情,但卻是事實。
他若是答應了東方鈺那個變態,不但所有男性尊嚴沒有了,還會活的生不如死,與其成全別人自己受折磨,還不如讓自己變得冷漠。
唯有對自己好,纔會過的好。
“你做的對,換成別人,也一定這麼選擇,誰也不是聖人,不會爲了讓別人活下去,自己反倒掉入火坑。”
聽到少女這麼說,羽淡淡一笑,目光轉過來,閃過自責,嘆了口氣,“東方鈺之所以傷害你,可能就是因爲我的原因吧,他見不得我身邊有任何女子,故而費盡心機的去打壓。”
說到這,他蹲了一頓,擡起長睫毛,定定注視着她,“狂兒,是我連累了你,你可怨恨我?”
清狂笑着搖頭,“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東方鈺太過卑劣,太過無恥,對付這樣的人,你越是怕他,他便越是壓迫你。”
當然不是羽連累的她,而是東方鈺原本就看她各種不順眼,再加上上一次他栽倒她手中,被她又抽又踢又打,不回來報仇纔怪。
只是這件事是她大意了,她以爲東方鈺就算找,也會直接來找自己,故而研製毒藥做各種防範。
卻沒想到,害了爺爺。
想到此,她垂下了頭,身側的小手緊緊攥起。
忽然,她的小手一暖,被男人大手包裹住,“狂兒莫擔心,你爺爺定會沒事,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她沒有擡頭,心裡卻盡是複雜。
夕陽西沉,夜幕降臨。
整個偌大的竹林,冷冷靜靜,偶爾劃過的風聲,猶如葫蘆絲一般動聽。
“刷——”
銀光閃動,暗器橫流。
清狂猛地從牀榻上翻身而起,攥緊了手中毒粉,滿懷警惕瞪着窗口。
“羽哥哥!”
白衣身影閃過,男人站在了她面前,動作十分迅速,直接對着窗口的敵人攻擊而去。
兩個人打着打着,便到了外面。
清狂緊跟着出去,皎潔的月光下,黑衣人不斷髮出暗器,攻擊羽,隨着銀光閃動,地上落下了好多把飛刀。
清狂眉頭一皺,這飛刀好生眼熟?
忽然,她目光一動。
這不正是那一次,在歐陽府朗月閣,暗襲她的人嗎?
同樣的寒光,同樣的飛刀,同樣的招數!
上一次若不是皇甫絕救了她,她必定滿身血洞。
而這一次,竟是故技重施,還要將她置於死地!
清狂面色一凜,冷冷掃了眼面前一黑一白打鬥的兩個身影。
很明顯,黑衣人不是羽的對手
節節敗退下來,已是快要挺不住了。
她目光一厲,此時是最好時機。
思及此,清狂猛地速奔上前,拿起腰間軟劍,彎成一個‘弓’字形孤度,對着羽大喝一聲,“羽哥哥,閃開!”
羽縱身飛上半空,黑衣人便暴露在了她對面。
清狂軟劍一彈,伴隨着一陣白色粉末,全部撒到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行動略微遲緩,再動手之際,突發心口劇痛,恨恨掃了眼她,狼狽飛身離去。
羽剛要追,被她喚住,“羽哥哥不要去。”
他疑惑,“爲何?”
她道,“也許會有埋伏。”
他一怔,隨後嘆了口氣,收起長劍,朝着少女走來,想起剛剛她奇怪的做法,不禁問道,“你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奇怪的看了她手上的軟件,彈出去的東西應該是暗器?
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清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些對付壞人的小玩意兒,小時候,我爺爺害怕我會受欺負,便教了我一些,都是些小計倆,難登大雅之堂。”
確實是小計倆,但對於那個黑衣人卻足以,黑衣人若是命大,便能活下去,若是命小,就等着見閻王吧。
“我沒想到,你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他有些驚訝,原來她並不像看起來那樣柔弱,果然是認識她越深,瞭解的越多。
清狂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前面,撿起了飛刀,仔細看着,“這個東西,羽哥哥可知曉是誰的暗器?”
他走過來,一看之下,皺眉,“我並未見過此物,此物雖然鋒利,但對付起來並不難,而且跟我對打的黑衣人功夫中等,並不是什麼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