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歐陽清狂心神一震,睜大雙眼瞪着他們,她突然覺得反胃。
自己身子曾被這個狗男人碰過,她就覺得好惡心啊!
若曦很滿意清狂的反應,將清狂的孩子放在牀板上,然後溫柔的輕晃懷中自己和皇甫逸軒的兒子,低聲安撫啼哭的孩子,“孩兒莫哭,孃親知道你很痛苦,等你爹爹取出那嬰兒的肚臍血讓你服用之後,你身體的毒便會解開了。”
皇甫逸軒目光看向若曦和懷中孩子的時候,一片溫柔,當目光落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另一個嬰兒身上後,便眉頭一皺,目光頓時冷漠下來。
歐陽清狂渾身無力,聽到若曦的對話猛地一驚。
肚……肚臍血?
竟然要取她孩子的肚臍血?
不可以!
眼看着皇甫逸軒朝着地上嬰兒走去,清狂心中大駭,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瘋了一般的爬過去,緊緊護住了地上嬰兒,瘋狂揮手,“滾開,不要碰我的孩子!”
皇甫逸軒手一頓,眼裡閃過戾氣,若曦卻是笑的嬌美,她抱着自己的孩子上前幾步,對着歐陽清狂溫柔細語,:“你以爲你阻擋的了嗎?你的孩子,註定要被取出肚臍血,只有這樣我的孩子纔可以活下來。”
“走開——”
清狂臉色鐵青,死死瞪着皇甫逸軒和若曦,“你們不許傷害我的孩子!不許!你怎麼可以這麼狠,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皇甫逸軒皺眉,乾脆上前一把扯開清狂,卻發現她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竟半點也不鬆手,於是冷下語氣,“再不鬆手,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歐陽清狂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一下子慌了,她流着淚,仰頭對面前男子哭道:“皇甫逸軒,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怎麼可以這般殘忍?你取了他的肚臍血,就等於親手殺了他啊!”
然而,他的一句話卻讓她絕望了。
“只有曦兒的孩子纔是本王唯一的骨血,你生的,不配。”
“皇甫逸軒,你好狠的心……”
清狂臉色刷的慘白如紙,唯恐失去兒子的恐懼讓她止不住的顫抖着,她一個勁的搖頭,“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他,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傷害我的兒子,我……啊啊——!”
沒有絲毫猶豫,皇甫逸軒面無表情的折斷了清狂手臂,使她不得不鬆了下來,眼看他要拿走自己的孩子,清狂淒厲大喊,呲目欲裂,猛地張口咬上皇甫逸軒手臂,很快嘴裡便充滿血腥,但她仍舊不死心的咬住他,一雙充滿血的眼睛死死的,狠狠瞪着他,如同一隻護犢子的發狂母獸。
掃了眼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皇甫逸軒臉上佈滿了陰鷙,擡臂一揮,清狂當即就被他的內力震飛出去,再次摔落在地,嬌小的身軀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吐出鮮血後,她再也起不來了,只能赤紅着雙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被皇甫逸軒拎了起來。
她淒厲喊着,“孩子——啊——把孩子還我——還給我——皇甫逸軒我恨你,我恨你!!!”
皇甫逸軒看也不看清狂一眼,利落掏出一把鋒利匕首,毫不猶豫扎進了嬰兒肚臍,匕首快速翻轉,夾帶着皮肉的刀尖抽出來,一個玉碗在嬰兒下方接下了嬰兒肚臍上面噴濺出來的鮮血。
嬰兒在匕首扎進去的那一刻便歇斯里地的哇哇哭嚎,彷彿也是絕望了,死命嚎了一陣鍾便停止了呼吸,整個過程,皇甫逸軒眼睛都沒眨一下,若曦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歐陽清狂猛地愣住……
她喉嚨發緊,呼吸一窒,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只能呆呆的看着地上那一具失去生命的嬰兒,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此刻卻被親生父親殘忍奪去生命,丟在冰冷地面。
他死了,那她這個做母親的爲什麼還要活着?
孩子別怕,孃親來陪你了……
歐陽清狂深深看了眼嬰兒屍體,眼睛一閉,牙齒狠狠咬上了舌頭。
“啪!”
若曦似是早就知道她要自殺,重重一巴掌扇在清狂臉上,然後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擡高,她睨着清狂,幸災樂禍的笑着,“看到你這般痛苦,我這心裡十分暢快,歐陽清狂,你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日吧?”
歐陽清狂彷彿失去了痛覺一般,只是冷冷看着她,眼裡彷彿沒有了靈魂,只有空洞和無盡的冰冷。
若曦厭惡的甩開她的下巴,然後站起身,對着一旁淡漠的皇甫逸軒說道:“世子,只有把一對母子的肚臍血和心頭血湊齊,纔可以救我們的孩子,肚臍血有了,只剩下心頭血該取了。”
皇甫逸軒一聽,臉上竟是閃過幾絲猶豫,皺眉看向了地上的狼狽女子,“若是歐陽家族知道的話……”
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女子的性命,只在乎歐陽家族的那個老匹夫歐陽青天,雖然他們趁着老匹夫離開天朝這段時間對付了歐陽清狂,但老匹夫很快就會從西域回來,以老匹夫對歐陽清狂的過分疼寵,也一定會爲她報仇,最後說不定會查到自己身上。
“怕什麼?”
若曦立刻接過他的話,輕蔑的瞥了眼清狂,“歐陽興很早就知道,我纔是歐陽家的真正嫡女,她歐陽清狂,不過是個從小替我擋災擋難的傀儡罷了,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有一個人爲她出面。”
聽到這話,歐陽清狂愣住,怪不得自從若曦出現後,父母對她越來越冷淡,怪不得她無論做什麼都不如若曦,怪不得父母任憑自己被輪番糟蹋也不管,原來,她根本就不是歐陽家族的人!
唯一真心疼愛她的爺爺去了西域,這些人便趁機將她往死裡作踐!
爺爺啊,清狂好恨他們!
爺爺啊,清狂怕是不能再盡孝了……
對不起爺爺,原諒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
皇甫逸軒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見她突然狂笑起來,接着又歇斯里地哭起來,她面孔猙獰扭曲,那怪異的臉龐猶如瘋癲了一般,鮮血不斷從嘴邊流出,她彷彿感覺不到生命在流逝,粗啞駭人的哭笑聲在密室上方不停迴盪,不知爲何,他忽然感到有些心驚膽戰,說道,“她瘋了。”
若曦冷哼,“不瘋纔怪,我們是時候取出她的心了。”雖然看歐陽清狂這幅瘋癲模樣心裡很暢快,但她並沒忘記救自己孩子重要事情。
見皇甫逸軒遲疑,若曦眸色一冷,立刻走到他身邊,柔聲道,“世子爺,我們的兒子時日不多了,難道您要眼睜睜看着我們的孩子死掉嗎?別再猶豫了。”
皇甫逸軒眸子複雜,看了眼若曦和她懷中睡的正香的孩子,臉上的猶豫之色頓時被堅定取代,是的,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和曦兒的孩子有任何閃失,至於別人,他管不了那麼多!
他冷下臉,握住手中剛剛殺死一條小生命的匕首,朝着地上癲狂的清狂走去,“要怪就怪你太蠢,怨不得別人。”
鋒利的匕首猛地扎進了她的胸口,匕首轉動,抽出來的時候,一顆鮮血淋淋的心臟出現在了皇甫逸軒的手上。
握着這一顆還有溫度的心臟,不知爲何,皇甫逸軒心裡竟有些奇怪,只覺得這顆心異常燙手,他差一點就要扔出去,見他發愣,若曦緊忙上前拿出玉碗接住了心臟上面留下的血液。
最後,滿臉得意的看着地上那一個被剜除心臟的女子,“歐陽清狂,你現在可以和你那死去的孩子作伴了。”
清狂死死的看着她,眼中卻是深入骨髓的仇恨,赤紅的顏色佈滿了黑色眼眸,就像令人膽顫的詛咒一樣,可惜她嘴裡一直在吐血,無法說一個字。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她恨恨瞪着青溪和皇甫逸軒,記住這兩張臉,即便是做鬼,也要化爲厲鬼來報仇!
“啊——”
淒厲喊聲在密室迴盪,瘋狂扭曲的恨意久久不散。
在那一聲恨極吼聲之後,清狂的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皇甫逸軒看過去,只見她面色慘白,雙目暴睜,神色猙獰扭曲,竟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