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清狂對面,端着碗正在喝粥的大長老最想看到清狂如今的尊容。
被清狂這裝扮給嚇得當即一口粥嗆在喉嚨裡,漲紅了臉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其餘的人突然聽到大長老這麼劇烈的咳嗽聲,也都紛紛擡起頭,想看看讓大長老變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這一擡頭不要緊。
桌子上立刻狼藉一片。
仙風道骨的二長老將嘴裡的粥,直接噴了出來,灑了半張桌子,和大長老一樣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直都十分淡然的三長老手裡的碗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碗裡的粥也灑在了他身上不少,然而,他卻沒有感覺出來,只是嘴角抽搐的一個勁望着清狂。
四長老表現的還算淡定,不過是將自己筷子上夾着的菜落到了碗裡,濺了自己半身而已。
五長老最是淡定!面無表情的看着清狂,但是如果細看就可以看的出來他額頭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啊跳的。
而妖紅則是被清狂嚇得直接張大可嘴巴,呆若木雞的怔在了原地。
看着自己辛苦了一天一夜造成的成果,清狂十分滿意。
不過哼哼,這還不算完呢!
清狂微微嘟起了嘴,不悅的說道:“師傅,師叔還有師兄,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怎麼?我這樣不好看嗎?”
好看?
……
幾位長老看着嘟起來那血盆大口故作小女兒姿態的清狂,感覺自己的胃都在不停的抽搐。
還有那兩道烏黑濃密畫的一高一低的眉毛,還有那半黑半白,最後組合在一起,成爲一種十分詭異顏色的臉蛋……
妖紅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就算他再喜歡清狂,但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面對清狂那張臉,虛僞的說出“好看”這兩個字。
妖紅將視線艱難的轉移到了別處,轉移話題道:“清狂,你怎麼想起來打扮成這樣了?”
清狂扁扁嘴巴,說道:“我這不是想着給我自己遮掩一下藥水的痕跡嘛。”
“可你,也沒必要……”
清狂卻是伸直雙臂,原地轉了兩個圈,白衣加着那恐怖的妝容還有那飄飄忽忽的長髮……
簡直就是女鬼啊!
清狂卻是十分自我感覺良好的原地轉了兩個圈圈,隨着妖紅得意的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妖紅抽搐着嘴角,始終說不出來:“好看。”兩個字來。
見妖紅不說話,清狂復又轉身奔向大長老,飛撲到還在咳嗽的撕心裂肺的大長老沈鵬,清狂十分天真無邪的眨着眼睛,說道:“師傅,清狂好看嗎?”
大長老驟然見到如此恐怖的一張臉,原本已經好受一些的喉嚨……
“咳咳咳咳!!!”
幾乎能把妃都咳出來的咳嗽聲想起來。
呵!
叫這個當師傅的主動還搶先設計她!
清狂十分小心眼的想着,見到大長老被自己嚇得短時間是平靜不下來了以後,清狂又跑到二長老身邊。
最後,除了五長老,所有的人都被清狂那厲鬼裝束給湊到眼前恐嚇了一番。
清狂十分無奈的低語道:“看來我今天的妝容大家都不喜歡啊,算了,我再去換一個好了。”
說完,轉身就風風火火的向外走去。
看樣子,是要言出必行的去重新化妝了。
“等等等等!!”
已經恢復了一些的三長老當即出聲叫住清狂。
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三長老如何還看不出來清狂這根本就是在報復他們。
清狂一個深閨裡的小姐,怎麼可能連最基本的妝容都弄不了,弄出來這樣一副模樣,不過是報復他們對她的設計罷了。
要是讓她回去再換一個妝容回來,那自己這一條老命估計及要交代在這裡了。
至於說到,爲什麼不跑?
呵。
你覺得跑的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清狂停下腳步,不解的側頭問道:“三師叔有什麼事嗎?”
“咳咳咳!”
三長老一邊咳嗽着一邊站起身,視線落在清狂的臉上一瞬間,下一秒就又立刻移開,道:“清狂啊!我知道這次是我們幾個老傢伙不對,但是……咳咳,如今你也算是出了一口氣了,還是尊師尊老一次,別鬧了。”
清狂心底哼一聲。
現在才知道錯了?
晚了!
清狂甜甜一笑,天真的問道:“三師叔你在說什麼啊?清狂完全聽不懂呢。”
“清狂,你就別折騰我們幾個老頭子了。”二長老緊隨其後也開口說道。
“兩位師叔,你們說的話清狂完全聽不懂啊!”
清狂癟癟嘴,委屈的說道:“清狂臉上藥水的痕跡師傅和師叔你們都無能爲力,清狂頂着那樣一張臉,清狂自己自然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可是萬一嚇到師傅和師叔了怎麼辦?所以清狂纔想着梳妝打扮一下,遮掩一下痕跡而已啊。”
說着,低着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一番話說下來,清狂則是一個完完全全爲人着想的受害者,而幾位長老則是成爲了大惡人。
“這個,清狂,你臉上的痕跡你師傅昨夜徹夜未眠,翻了一夜的醫書,也是找到了可以醫治你臉上痕跡的方法。”二長老道。
清狂十分驚喜若狂的說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你師傅。”
清狂跑到大長老身前,眨巴着眼睛,渴望的說道:“師傅,二師叔說的是真的嗎?”
咳嗽了半天,嗓子都幹疼幹疼的大長老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打算潤潤喉嚨,結果一喝下,看到的就是清狂那張現在可以稱之爲’人神共憤‘的臉。
再也忍不住的又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清狂站直身子,看着成爲了這一副模樣的大長老,對其餘幾位長老十分失落的道:“可是師傅卻成了這個樣子。”
“沒事沒事,不是還有我們呢嗎,醫毒不分家,我們找到你師傅昨夜看的那本醫術就可以幫清狂你弄好了。”
二長老再次出來打圓場道。
清狂點了點頭,十分開心的說道:“那就麻煩幾位師叔了。”
“不麻煩不麻煩。”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道然後又紛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清狂你先回去休息一會,等藥配好了,我們給你送出去。”
“哦,好吧。”
清狂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那就辛苦幾位師叔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看這清狂走遠的背影,幾位長老十分沒有骨氣的都縮進了椅子裡。
然後,異口同聲的同時說道:“終於走了。”
“哎!大師兄,都怪你,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現在好了,讓你徒弟好好的將了我們一軍。”
三長老開口抱怨道。
“好了好了。”
二長老看到大長老在那一個勁的咳嗽,但聽到四長老的話以後就像反駁的樣子,當即跳出來打圓場道:“別說這些了,休息一下,就趕緊把藥配出來,給清狂送過去吧。”
幾人對於這個建議紛紛點頭同意。
藥配好以後,在大家的一致投票之下,妖紅被名爲去送藥的藥使。
幾位長老的理由十分明確:
老夫幾人可都是爲了你才變成這個模樣,你不去送,難不成還要我們去送,還有,讓你去送藥,這不是又給了你一個可以和清狂接觸的機會嗎?
所以,妖紅捧着藥,含着淚的跑去給清狂送藥去了。
清狂,真的不是我嫌棄你啊!
你長得再難看我也可以接受,但你化成那樣一副鬼樣子,我真的接受不了啊!
妖紅見到清狂以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清狂早已猜到回事妖紅來給自己送藥,所以也就把臉上的妝容給洗掉了。
其實,嚇着幾位長老雖然出氣,但是自己看到自己那樣一副鬼樣子面也是十分挑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呢。
妖紅將手中盛着藥水的瓶子遞給清狂,道:“清狂,給,把這藥水放在溫水裡,清洗一下你的臉,一盞茶以後,就恢復正常了。”
清狂接過:“恩,好,我知道了。”
幾位長老做出來的藥還是很有保證的,說是一盞茶恢復原樣,結果還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以後,清狂的臉就恢復了原樣。
妖紅看着恢復原樣的清狂,認真的說道:“清狂,還是這個樣子的你最好看。”
清狂笑了笑,沒有說話。
經過了那件事,幾位長老再次深刻的理解了清狂的性格,在撮合起來兩人是也就是懂一點小手腳而已。
還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手腳。
他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是比較適合安詳晚年,真是不適合受一些驚嚇啊,什麼的了。
因爲那一次的事情,清狂在接下來的三年裡都過的十分舒心。
早上天亮起牀,準備早飯,然後上午和大長老還有五長老去學習醫術,下午和四長老去學習陣法,晚上則是和二長老和三長老去學習毒藥。
日子猶如那一條黑水,慢慢悠悠、不急不緩的緩緩而過。
這一日,幾位長老都認爲學習應該勞逸結合,所以放了清狂一天假,讓清狂和妖紅兩人一起去千雲山轉轉、散散心去。
其實,說白了,也不過就是給兩人一個相處的機會而已。
千雲山前面的山勢險惡,說是窮山惡水也毫不爲過,然而千雲山的後面趨勢山清水秀的一處世外桃源。
清狂在千雲山這一眨眼的時間也就過了三年的時間了。
這三年來,她每天都在早上睜眼的時候,對自己說:自己一定要努力,要儘快離開千雲山,回到天朝。
她甚至不敢讓自己閒下來。
因爲一閒下來她就會想着:
不知道皇甫絕現在怎麼樣了?
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身體怎麼樣了?
國事累不累?
那些大成有沒有逼他選妃?
洛兒現在有沒有會走路?
有沒有會叫母后和父皇?
吃的怎麼樣?
下人有沒有好好照顧他?
對丈夫和兒子的思念,在這三年來,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如同那一顆種子,經過三年,在她心中長得枝繁葉茂,時時刻刻都牽扯着她的神經。
千雲山這裡,景色再美好,學到的東西再多,師傅和師叔對自己在好,妖紅對自己在關心,可終歸也是抵不過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