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突然變得安靜異常,就連呼吸聲都顯得刺耳。
白鳳隱有很長一段時間腦海裡一片空白……震驚過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又或者被人下了什麼藥出現幻覺。
他說……喜歡……她……
喜……歡……
那是什麼意思?
白鳳隱恨不得拆文解字把這兩個字研究得透透徹徹,然而不管她怎麼想、怎麼解釋,最終也只能面對現實,接受容定塵那句話所包含的意思。
儘管她曾經也懷疑過他如此用心幫她的原因。
漫長靜謐被容定塵淡淡言語打破:“你不必立刻給我答覆,也不需要太在意這件事。誰也沒規定我喜歡你,你就必須和我在一起。既然你是二十年前從九幽塔上一躍而下的鳳隱,那你一定和皇上有着刻骨積怨。我想,你大概不會再輕信任何男人,特別是容家的男人。”
如果不是事情牽涉到自己,白鳳隱真想爲容定塵的體貼、善解人意豎起大拇指,可惜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是故作不在乎“哦”一聲,低下頭一副心不在焉模樣。
屋子裡過於安靜,外面風聲聽得清清楚楚。容定塵不知何時閉上眼睛似是在小憩,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白鳳隱手背上。
雖然捨不得他掌心溫度,白鳳隱還是小心翼翼試圖抽回手掌。
然而她才稍稍一動,那隻大掌立刻加力,壓住她的手不許她抽離。
白鳳隱倒吸口氣,柳眉倒豎:“裝睡呢?要不要臉?”
“不要,賤賣給你。”
容定塵仍閉着眼,脣邊卻多了一份淡淡弧度。
他力氣大,堅持緊握不放,白鳳隱束手無策只能頻頻翻白眼,偏偏他閉着眼睛又看不到……抽出鳳隱劍捅他幾下,白鳳隱倒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但她並沒有這打算。
拋開其他不談,手掌被他緊握的感覺,她還是挺享受的。
在這種莫名又有些奇怪的氣氛中,白鳳隱居然生出困頓之意,倚着牀尾昏昏沉沉睡去。
這次,她沒有被任何噩夢困擾,僅有的朦朧感覺就是眉梢、脣角有一點溫熱柔軟轉瞬即逝,也分不清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
醒來時已是傍晚,容定塵依舊躺在榻上,半枕手臂靜靜看着她,彷彿是在欣賞什麼絕美勝景。
揉揉眼睛,白鳳隱悶道:“看什麼?再看挖出你的眼珠子喂夏班。”
“挖吧,不耽誤我記住你的模樣。”容定塵見招拆招,從容不迫,“我只是在想你以前會是個什樣子,畢竟……畢竟你前一世屍骨沉睡在冥河裡,雖然能看見卻不是很清楚。”
“別總提以前的事不行麼?”
“行。你說了算。”
再次倒吸口氣,白鳳隱打量怪物一樣看他:“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順?搞得好像你欠我多少銀子似的。”
容定塵笑笑,手掌用力握了一下。
“我不是一直都很順着你嗎?不然怎麼會教你內功,怎麼會容你在王府胡鬧,又怎麼會大老遠帶傷跑回來救你?”
白鳳隱眨了下眼,最先想到的不是感動,而是好奇:“哦,對,我還沒問你呢,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