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會餐,杜若終於見識到了軍人的野性與豪邁。
容納五百來人的大食堂,馬疤瘌最先扯着嗓門拉開了敬酒的序幕,接踵而至,餘下的戰士仿似被上了發條,原本神色間還有些躑躅,想來是莫驕陽積威日久的緣故,只是到底還是有膽子大的人跟在了馬疤瘌的身後,一擁一促,竟然排起了長隊,一人一杯酒,那架勢,絕對是把人往死裡灌的節奏啊。
杜若在莫驕陽喝下了第十杯的時候,終於搶在第十一個人開口之前,悄悄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儘可能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都第十一杯了。”
目光示意着莫驕陽向後面看,那麼多躍躍欲試的人,他不會真打算一直喝下去吧?
莫驕陽拿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薄脣微勾,眸光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極淺,淡若無痕一般。
偏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有些着急的杜若,看到她眼裡滿滿都是關心,哪還有之前被這些穿着松枝綠的戰士迷的眼冒星星的樣子,這會兒估計都變成洪水猛獸了。
想着小女人估計都忘了之前她怎麼在他耳邊誇讚着這些穿軍裝的男人,如何的陽剛,如何的有男人味,瞧瞧,不過幾杯酒而已,那些在她口中既有男人味又陽剛的男人,通通露出了野性的一面,哼,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妄下斷論了。
突然間,心裡舒坦了。
手上的酒杯隨意的放到了桌上,一點沒覺得這樣的動作對敬酒的人會顯得不尊重,說出的話,寵溺無奈,酒氣之下更是透着鋼鐵男兒的柔情蜜意,“你們嫂子不讓喝了。”
撲哧——
咳咳——
即便謝飛和沈暘察覺到了剛剛莫驕陽的異常,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大庭廣衆之下,他能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兩人對視一眼,均都狠抽着嘴角,心裡再度對莫驕陽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頭兒啊,就算是當了妻管嚴,也能當出典範來。
杜若哪成想莫驕陽能這麼說,她都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在五百來個男人中間,就坐了她這麼一個異性,連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淡定了。
只是這會兒因爲男人一句話,她所有的淡定都化爲烏有了。
滿面緋紅,窘迫的只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只是這樣的想法還沒等成行,與莫驕陽緊挨着的一隻手已經被他握住,然後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拉着她從坐位上站了起來。
杜若有些懵懂的看了一眼莫驕陽,不明白他突然這樣,想幹什麼?
兩個人,站在五百來個戰士的中間,若不是有那些排着隊,等着敬酒的戰士還在堅持着,杜若有一種錯覺,她們好像當着戰士的面,在成親,除了沒有大紅的嫁衣,這樣的景象,與電視裡演的那些父輩、母輩所經歷的年代的成親形式,完全是一模一樣的複製。
謝飛和沈暘坐到了杜若和莫驕陽的兩側,這會兒均是一副坐等看好戲的表情,早就猜到了頭兒不可能縱着這幫小子胡來的,打着跟頭兒吃飯的名義,自己解了酒癮,開玩笑,真當頭兒不在部隊,就管不了他們了,哼,下午那頓摔打,還是輕了。
莫驕陽目光在戰士們身上掠過,單手擎杯,薄脣微挑,燈光下素來冷冽的眼底亦染了幾分暖意,出口的聲音也不像曾經在部隊時,淬了冰茬子,讓人一聽就如芒在背。
“這是你們的嫂子。”
謝飛悶頭暗笑,還以爲老大變軟了呢,可瞧瞧這話說的,言簡意賅,多一個字都嫌累。
“嫂子好。”五百來人齊聲呼喝,食堂裡仿似餘音纏繞,繞的杜若原本就緋紅的面色,燒的都快紫了。
“你們嫂子要敬你們一杯,一杯之後,今天晚上的酒就不許再喝了。”
“啊——”
明顯是意猶未盡的抗議,可在巍然的莫驕陽面前,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莫驕陽也沒把那些戰士的抗議放在眼底,心裡太清楚這幫小子若是放開了肚子喝,只怕通宵都嫌少的。
手中擎着的酒杯自然的遞了與自己並肩的杜若眼前,一邊示意她接過去,一邊低聲囑咐,“慢點喝,彆着急。”
“……”
杜若看着那酒杯,不是外面酒店裡用的二兩或是二兩半的杯子,而是小扎啤杯,這樣的杯子,就算是裝的再少,也差不多相當於酒吧小瓶啤酒的一瓶的量吧?
可是,她能說她酒量不好嗎?
雖然莫驕陽自作主張,不過一瞧那麼多如狼似虎的眼睛,杜若咬了咬牙,閉了下眼,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她這也算是是英勇救夫吧?
接過酒杯,杜若不知道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什麼,只舉了下杯,鎮定的笑了一下,“我先幹了。”
無論是遠的,近的,坐着的,站着的,這會兒看着杜若的眼神,都快哭了,心裡一個個哀嚎着,嫂子啊,你能不能慢點啊,好歹給咱們容個安排節目的時間,然後大夥能趁機多喝兩瓶啊?
難得上面今兒通情達理一回,知道頭兒回來,又是十一,所以讓他們鬆泛一個晚上,他們可是蒐集了一下午,才集齊這麼多小扎啤杯的,就是怕頭兒不讓他們盡興,沒等喝夠呢,就撤了局子。
只是這算盤打的再精,都被您這一舉杯,殺盡了。
謝飛很不厚道的看着衆兄弟們默默的舔乾了杯子裡最後一滴酒,勇敢的對着杜若豎起了大拇指,“嫂子,果然是女漢子啊。”
杜若本來就屬於不喝正好,一喝就臉紅的人,再加上之前臉就一直紅着,這下可真是紅到了紫,聽着謝飛的話也沒反應過來裡面藏了什麼意思。
偏頭看了一眼莫驕陽,原是想問他的,不過面前的碟子裡已經多了兩道甜食,莫驕陽看着她的目光,也是示意她先吃東西,索性就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兒。
吃過了飯,莫驕陽就帶着杜若往宿舍走。
一路上兩人仿若閒亭信步一般,不快不慢的走着,因爲部隊所在的位置,遠郊靠山,這裡的空氣格外清新,連天上的星星都比市裡要多的多。
杜若歪着頭,仰望穹空,只覺得這樣的景象已經有很多年沒看見過了,小時候在農村住過,月圓的時候,星空也是這樣的閃亮,那個時候沒有路燈,也沒有炫目的霓虹燈,晚上照亮的工具,就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若是哪天星星和月亮都罷工了,那就只能摸黑走路了。
今天晚上不是十五,天邊掛着彎月,腦子裡不期然的就想起了一首很老卻流行很久的歌,情不自禁的慢慢哼唱起來,“遙遠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彎彎的月亮下面,是那彎彎的小船……”
莫驕陽偏頭看了一眼與自己兩手交握,卻拉開一臂距離的杜若,一杯酒雖然不會醉人,卻讓她面頰酡紅,營區的路燈,光暈昏黃,她的睫毛垂落在眼瞼,光暈中有兩道淺淺的陰影,隨着撲閃的動作,像兩把小扇子,一下一下的扇動着,酣笑仰望蒼穹的小臉,吐出一聲聲的輕吟淺唱,不曾塗抹脣膏的兩片嘴脣,豔紅的像是抹了最水潤的脣彩,吸引着他,想去品嚐。
雄性,是一種很直接的感官動物,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時,一個稱呼,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會刺激着他腎上腺素迅速分泌,然後身體的某個部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直接的反應。
夜色下,莫驕陽的眸光越來越深,那深遂中蘊藏着無限的危險。
杜若感覺到吹在臉上的夜風很涼,可是拉着自己的手卻越來越熱,腦袋有些發漲,可能是酒精效應,身子一個趔趄,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不穩,就要向前栽去。
“小心。”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莫驕陽就將她攬進了懷裡,眉峰輕蹙,“早就說摟着你走,偏偏還逞強。”
杜若覺得耳心有些癢,這男人說話就說話,幹嗎堵着她的耳心啊,那熱熱的氣,都噴到她的血管裡了。
偏頭微噘着紅脣,不甘示弱的接道:“不是說軍紀嚴明嗎,咱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要是再不注意影響,等回頭走了,你之前那點名聲,怕是都要被禍害沒了。”
杜若不會知道她這會兒一副醺醺然嘟着紅脣的樣子有多討人喜歡,那副撒嬌使氣的小女兒情態,只會讓男人看的熱血賁張。
莫驕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後,有三三兩兩的戰士正往營區的班房走,這邊是專門爲特種部隊的軍官准備的宿舍,所以人不那麼多,他又挑了背陰的地方走,有花壇兩邊的樹遮擋,到是不大容易被發現。
轉過頭,發現小女人又撐着跟他分開了一點,不過可能是之前那個趔趄有了陰影,這會兒兩隻小手抓着他腰側的衣服一直沒鬆開。
莫驕陽夾裹着杜若的單臂略收了一下,在她剛要掙扎的時候,語氣低沉,帶着呵護的說道:“前邊的路有石子,要是不想摔了,就老實點。”
路燈昏暗,杜若有些看不大清,所以輕噢了一聲,便老實的不再掙扎,想着這會兒腦子還在發漲,剛剛就差點摔了,要是一會兒再不注意,摔了,多難看啊!
兩個人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進入了宿舍樓,期間有人看見,也在莫驕陽的犀利的眼鋒下,快速的轉了頭,心裡卻不停的腹誹,想不到頭兒還有這麼細心呵護的一面,不過小嫂子那粉面桃腮的樣子,也難怪頭兒護的緊了。
一直表現的很紳士,很溫柔的莫驕陽,在帶着杜若進了自己那間屋子,並且反手插上了門之後,就顯現出了他剛剛一直壓抑着的,****賁張的一面。
杜若後背緊緊的貼在牆壁上,前邊被莫驕陽擠壓的絲毫縫隙都不留,脣舌間是他迅猛又霸道的攻勢,那種恨不得立時將她拆吃入腹的激烈情感,迫使着她只能仰着頭去承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酒精在身體裡發酵,仿似調和着身體的感觀儘快進入狀態。
兩個人的衣物在拉扯間通通涌向了地面,還沒來得及爬上牀,莫驕陽就已經成功的佔領了高地,一邊讓身體享受着極致的愉悅,一邊貼咬着杜若的脣瓣,誘着她說話,“若若,再叫一聲聽聽……”
嗓音粗嘎,帶着急喘,迫不及待的想聽到之前杜若叫他的那個稱呼。
杜若迷惘的眸子不知所畏的看着莫驕陽,兩隻手緊緊的攀着他的肩,爲了避免自己有掉下去的可能,只能把力氣用的更大一些。
莫驕陽不遺餘力的在杜若的身體裡撞擊着火花,一邊把她送上巔峰,一邊想從她的小嘴裡聽到自己想要的。
“若若,再不說,就不給你嘍……”
這,算是威脅嗎?
“……”杜若輕咬着脣瓣,不敢把享受歡愛的聲音散發出來,這裡是部隊宿舍,外面是走廊,她們就貼着牆壁,偶爾還能聽到走廊裡有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噔噔聲,她怕自己一個發聲便讓外面人猜到裡面在幹什麼。
緊張與刺激折磨着她想要儘快結束這一場情事兒,可是莫驕陽在這種事兒上,總是能將拉鋸戰拉扯的很久,似乎他對這項運動始終都保持着樂此不疲的心態。
“嗯,快點……”杜若難耐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一邊享受着,一邊催促着。
屋子裡沒有開燈,同樣也沒有拉窗簾,月光雖然不太明亮,可是淺淺的光暈中,莫驕陽一樣能看到杜若眉眼含情的樣子,她在叫他快點……
“快點什麼?”
粗噶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貼着她的耳畔輕聲問着,這種時候,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快點什麼……
杜若感覺到身體裡那個東西似乎正在罷工,之前那麼用力,這會兒一下子就停頓了,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讓她剛剛還飽脹的情潮一下子就空了下來,心裡更像是空了一塊,沒有着落。
眼睛不解的看向莫驕陽,看到他****賁張的眸子裡明明寫着還想要,可是他卻在剋制着自己的動作,難道……
杜若恍惚間記起莫驕陽每每想要幹什麼沒有達成的時候,便會用這種伎倆讓她投降。
兩個人的身體是這樣的契合,那裡被他開發過,所以只有他知道怎麼能讓她滿足,也只有他知道,怎麼能折磨着她,丟盔棄甲。
“外面……有人……”
比剛纔聲音還要小,杜若幾乎是以氣音說出了這幾個字,卻因爲身子前傾而讓下面的異物進入的更深而難受的悶哼着。
莫驕陽不急不緩的舔吻着杜若的脣角,脣瓣,不是剛剛的深吻,而是這樣若有似無的****,鼻息間噴出的氣息,一直罩在杜若的周圍,濃濃的異性味道帶着點酒氣,更是撩的杜若神智迷失。
似乎覺得這樣的淺吻不夠,莫驕陽又在不斷的加深這個吻,又像是最初那般,霸道的攻城掠地,以橫掃千軍之勢,在她的口腔裡傳遞着自己的氣息,直到口乾舌燥,彼此都快換不過來氣的時候,莫驕陽才稍稍退開了一些,那濃濃的,帶着鼻音的沙啞,再次響在杜若的耳畔,“若若,叫一聲來聽聽,乖……”
“叫,什麼?”
杜若慍惱的瞪着莫驕陽,只給上面,不給下面,這是打算要耗下去嗎?
莫驕陽眸光一閃,看着杜若的樣子,到真像是忘了,難得不計前嫌的提醒了一句,“若若,是不是喜歡兵哥哥,嗯?”
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脣流連在她的臉頰,耳廓,那聲微勾的尾音仿似給了她一個無限的想像空間,在這個空間裡,她可以盡情的發揮想象,關於,這個時候,她最想得到的,和她應該爲了得到這個而去付出的。
杜若窘迫的看着莫驕陽,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在牀上從來不知下限爲何物,在他身上,也從來看不到下限的最後底限是什麼,因爲他總是把無下限這三個字,無限的擴大下去。
莫驕陽並不急切的等待着,就像是穩操勝券的將軍,隨時準備接過對手舉起的白棋。
杜若看着這樣的莫驕陽,清楚的認知到無論是在體力上,還是在毅力上,只要這個男人想要的,最後,都會成功。
被男人推着向上彎曲的雙腿此時一個掙扎,就纏住了男人的腰,兩隻胳膊也纏住了男人的脖頸,脣瓣擦過男人的脣瓣,順着他的意,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的說道:“兵哥哥……”
呵呵——
低低的笑聲,從他的胸腔震盪而出,莫驕陽似乎真的被愉悅了。
至少,在杜若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那軟軟的音調,還有渴望的氣息,灼的他恨不得立時就在那道幽穴深處馳騁縱橫。
只是,這樣還不夠——
莫驕陽目光如淵,那裡面噙着濃濃的不滿足,不是這三個字就能滿足的,他還想要更多,“若若,乖,把之前那句也加上。”
像是給女人福利一般,莫驕陽把剛剛停下來的動作又繼續了,只不過速度與頻率,明顯變的慢了,這樣的節奏,與其說是在給予,到不如說是在逗弄。
之前那句?杜若快被莫驕陽折磨瘋了,深刻的後悔不該逞一時之快在男人面前說出兵哥哥這三個字,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