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臉皮就變厚。
凌晨對於在周鬱面前偶爾展示一下自已的身材,秀一秀人魚線,似乎幹上了癮。
當着周鬱的面,大大方方的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後張着手,示意新上位的凌太太,“更衣。”
撲哧。
周鬱縱然心情再不好,也要被凌晨這搞怪的樣子逗笑了。
或許是因爲心無綺念,亦或許是因爲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有一種類似於戰友結盟的情誼,所以,此刻,周鬱就算給凌晨換襯衫,也沒有覺得臉紅心跳,只是因爲身高的差距,幫他係扣子的時候,示意他躬下來一些。
繫好了袖釦,周鬱上下打量了一眼凌晨的打扮,滿意的微微一笑,“以後談生意你要是穿成這樣,估計你對手都會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
粉色柔和了他身上的詭詐,看起來像個不諳心機的大男生,這樣的凌晨,如果眸中多添幾許清純的笑意,想來,一定會風靡許多憧憬浪漫的小女生。
“門口的鑰匙一會兒我帶着,這把鑰匙以後就你拿着吧,不用再拿下來了。”
凌晨卸下了自已鑰匙串上的鑰匙放到鞋櫃上,站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如果不想給他回頭的機會,就不要去赴晚上的約。”
呃?
周鬱雖然不意外凌晨會知道那通電話是陳婺源打來的,所以才主動幫她解圍,卻沒想到,他竟然能猜到陳婺源約了她晚上見面。
似乎,他只是提醒,並沒有要完全限制的意思,最後的主意,還需要她自已拿。
看着凌晨出門,周鬱重新又坐回了沙發上,屋子裡經過她這兩天的努力,已經乾淨整潔的不染纖塵,就算她想用什麼打發時間,也沒有可乾的事兒了。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放在臥室的手機再次響起,周鬱起身之前,先撇了眼牆上的時鐘,心裡猜測着是誰給她打電話。
藍色的屏幕上歡快的跳動着資本家三個字,似乎成了一種代表,雖然對他的印象在接觸中不斷的改觀,可週鬱到底沒把從備註裡把這三個字換成他的名字。
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沒再猶豫,拿起手機,“忘什麼東西了?”
“晚上可能會晚點,你自已解決晚飯。”
周鬱微訝了一下,然後就笑了,不以爲然,卻又不能掩飾心裡微暖的感覺,“好,冰箱裡有吃的,昨天買了好多菜的。” шшш☢ т tκa n☢ c o
“嗯,晚上別睡沙發了,睡牀吧。”
周鬱擡手撫了下自已的腰,然後目光看向臥室的大牀,終究沒再矯情,“好。”
“開車呢,掛了。”
凌晨的語氣沒有半點留戀的意思,說掛就掛,絲毫不拖泥帶水。
周鬱握着手機,目光再度環過這間黑白色調的房間,似乎覺得,生活如果一直可以這樣單調下去,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這個想法,剛剛升起,就被她打消於無形了,心裡苦笑,怎麼可能,他總會遇到自已喜歡的人,豈會一直陪她玩一場假婚的遊戲?
晚上八點,周鬱準時出現在了時尚之都的正門前,沒有聽凌晨的話,她在猶豫之後,終究還是不忍見陳婺源一直等在這裡。
八點,夜生活剛剛上演。
時尚之都周邊的商業街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周鬱靜望着匆匆的人羣,環目四顧,找尋陳婺源的身影。
因爲廣場太過嘈雜,她看着廣場上的時鐘轉到八點十分的時候,便從包裡拿出了手機,捏在手心,怕聲音太亂,她聽不到電話響。
八點二十,她第一次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面一片漆黑,即便按亮了屏幕,上面也沒顯示有一條未接來電,或者短信提醒。
周鬱收回了目光,腳步離開了時尚之都的正門,擡步朝着廣場走去,那裡的音樂噴泉彙集了好多小孩,還有年輕的男女,當然,周邊也不少了圍觀笑鬧的人。
圍着廣場噴泉踱步,時不時的與來往的人羣磕碰下胳膊,或是肩膀,一聲聲對不起,不要緊出自你口,或出自我口讓廣場的夜生活更添了一份親切的柔和與包容。
等到腳步走了一圈,她再擡眸看向廣場上方的時鐘時,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四十的位置。
回眸看向二百米外時尚之都的正門,那裡門口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聚集了很多人,這會兒三三兩兩的購物者拎着行李袋正從裡面出來,兩側過往的人似乎都被吸引到了音樂噴泉這邊來,所以,她的視線,一目瞭然。
沒有。
重新拿起手機遞到眼前,屏幕依然一片黑暗,拇指在握起手機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功能鍵,屏幕像是得到了主人的指示,隨之就亮了起來。
屏保圖案是她喜歡的一張圖片,秋天的景色,滿目楓紅,與她在辦公室用的電腦桌面是同樣的圖片,此刻,圖片靜靜的佇立在她眼前,除了顯示時間與日期,再無任何遮擋的字跡阻止她看清圖片上的每一片葉子。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落寞,離開的時候,周鬱再次看了一眼廣場的時鐘,晚上,九點整。
背對着時鐘,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她心裡忍不住自嘲的想,瞧瞧,果真是無緣吧,即便他臨時有事兒,哪怕打個電話也好,她其實是相信他被纏的脫不開身,或者臨時出了什麼事兒,可無論是因爲什麼,命運終究讓他們在種種錯過中,丟失了彼此。
婺源哥哥,如果可以,我們以後,再也不見了吧。
不見,便不會心生波動。
不見,便不會有舊傷心痕。
不見,便不會被過往牽動心緒。
不見,便會只活在眼下,活在未來,遺忘過去。
那一日周鬱晚上十點到家,沒有打車,也沒有坐公交,她就那樣靜靜的朝着她現在住的地方走,不急,不緩。
夜色下,路燈旁,初秋的風吹在她身上,少了白日的燥熱,空氣中有份微涼,舒爽沁心。
她沒有想夜色下她孤身一人會不會不安全,也沒有想,爲什麼一路沒有一輛路過的出租車朝她按響嗽叭,她有點慶幸沒有不識時務的人打斷她的告別式,她有點慶幸,走到家裡樓下的時候,她擡頭仰望,竟然看到窗戶有溫暖的光流出。
鑰匙轉動門鎖的時候,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出門的時候,忘記關燈了?
直到防盜門被打開,她看到玄關處多了一雙男士的鞋子,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種感動,那種生活裡還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的感動。
眼睫眨了幾下,鼻子輕輕的吸了吸,她努力讓自已嘴角撐起了笑意,然後目光環視在房間四周,企圖打到這雙鞋的主人。
不過,空氣裡有淡淡的酒味,夾雜着濃厚的煙味。
客廳裡零散灑落着男人的外衣,襯衫,還有褲子,皮帶也掉落在地板上。
衛生間沒有光,也沒有水聲,顯然,資本家不可能在裡面洗澡,那就是——
周鬱腳步幾乎沒有懷疑的移到了臥室,門並沒有關,大大方方的敞開着,臥室也沒有開燈,不過,因爲沒拉窗簾的關係,她清楚的看到牀上躺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是他的平穩的呼吸,卻讓她覺得心安,連空氣中的酒味和煙味,都讓有種這就是她的家,躺在牀上就是她伴侶的錯覺。
女人天生愛做夢,尤其是在夜晚,眼睛一閉,任思緒自在的遨遊。
周鬱想,她今天的思想一定脫軌了,想入非非的時候真是越來越多了。
明明暗暗的光線中,她很快清醒了神智,再不爲當前的思維所惑,轉身離開了臥室,輕手輕腳的收拾起了客廳的狼藉,走進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便回到了臥室,掀開了被子,躺了上去。
大概是走的時間久了,累了,大概是今天的心情好,周鬱進入睡眠的狀態很快,似乎只躺下十分鐘不到,就傳來平穩的呼吸。
直到這時,原本閉眼該沉睡的人,無聲無息的掀開了眼簾。
夜色中,凌晨掉轉了身子,眼神覷見與周鬱之間,足可以再並排躺下兩個人的空位時,略微不滿的蹙了下眉。
手臂從被子裡伸出,朝着周鬱的方向試探着伸了過去,在觸碰到她肩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感覺她沒什麼反應,凌晨繼續將手臂前伸,直到穿過她頸下,成功將人捲進懷裡,他才滿意的揚了揚嘴角,重新閉上了眼睛。
假期一轉即逝,十一之後第一天上班,周鬱繼續在凌晨懷裡醒來,雖然沒再聽到資本家對於她睡姿不好,影響他睡眠質量的批判,可她還是情不自禁的臉紅了。
沒有哪個女生會在跟不是自已丈夫或者愛人的男人,睡在一張牀上之後,面對他每天早上正常的****,還能淡定的表示那只是一種生理反應,我沒關係,你繼續反應就好。
周鬱臉皮真沒那麼厚,她其實已經再三申請過,她可以回沙發上睡,要不,出錢買個牀,實在不行,陳婺源確定不會再回來的話,她就能搬回去,同葉微微一塊住了。
可是偏偏,每條藉口都能被凌晨堵的死死的,尤其人家說的那句,剛登記就玩分房,還是不同區的,你當老佛爺是好糊弄的?
好吧,周鬱再次承認,腳上的泡,都是自已走的。
早知道陳婺源就這麼快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她發誓,當時一定不會頭腦一熱,就揮筆寫了那條協議,以至於,她現在已經被送到了砧板上,沒辦法再下來。
“今天晚一個小時上班。”
凌晨不甚在意自已兩條腿之間,傲然佇立的小兄弟正躍躍欲試的對他表達着不滿,掀開被子就那樣堂而皇之的面對周鬱坐着,然後成功的看到她眼神躲避,臉色羞紅時,自自在在的穿鞋下地,繞過牀尾,拿過放在周鬱枕邊的睡衣隨便一套,便走了出去。
周鬱等到衛生間響起了水流聲,心裡啐罵了一口流氓,頂着通紅的面色,快速的掀開了被子,跑到窗口透氣。
清晨的空氣染着自然的香氣,舒適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喟嘆,只是喟嘆之餘,周鬱又忍不住哀嚎每天早上必經的這一場水深火熱的視覺刺激。
比起資本家的臉皮厚,周鬱在跟他進行了一次討論之後,真是沒辦法再提第二次,因爲你一提,他就會用你真邪惡的眼神看着你,好像你正在用一種不純潔的思想跟他討論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兒,如果你再發表什麼注意影響的理論,就更加坐實了你心有綺唸的想法。
可是周鬱發誓,她真是沒綺念,只是覺得太不好意思了。
臉上的溫度被清晨的風吹散了熱度,感覺心裡也自在了許多,她擡手關上了窗戶,免得一會兒出門的時候,再忘了。
洗手間裡凌晨已經打理好了自已,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走進廚房的周鬱,並沒有跟過去,而是先回臥室換了衣服。
粥是昨天晚上放到鍋裡的,睡前,周鬱定了時,這會兒只用勺子攪一攪就可以吃了。
資本家對早餐有點挑剔,周鬱拿到凌母特意遞給她的早餐主食單子時,直覺想拿掃帚狠抽一下資本家的後腦勺,痛快的罵上一句,你丫的,有錢作吧。
不過,人家有錢就有任性的資格。
果淑慧試探的問過周鬱好像做那些食物都不拿手,當然,這是爲了顧全她的面子,總不好說,她一個女孩子,連蒸個餃子什麼的也不會吧,雖然,周鬱也不介意這點面子被點破,可是凌母顯然是體貼的,便笑着說以後早餐的主食讓家裡的阿姨做好了,送過來,隔兩天送一次,既不會不新鮮,也不會浪費。
“家裡還有小菜嗎?”
凌晨看着擺在餐桌上的粥和水晶餅,突然感覺沒什麼胃口,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低頭喝粥的周鬱,心裡想着,這姑娘到是好養活,以前沒在一起住的時候到是沒發覺,這孩子好像吃什麼都能吃的很香,不挑食。
周鬱知道凌晨這是大少爺脾氣又犯了,頤指氣使的派頭又端了起來,心裡暗自搖頭,將來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嫁進來,伺候這位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少爺。
無奈的起身,轉身進廚房,從冰箱裡找出一罐小菜,聽說出自凌家阿姨的手藝,她口味偏淡,不太吃鹹菜,不過,嚐了嚐,味道還不錯。
“這個可以嗎?”
她吃着好,可未必人家大少爺就合口,周鬱很聰明,沒有提前裝碟,而是把小罐拿過來,親自給大少爺過了目,然後看着大少爺點了頭,才任勞任怨的回到廚房,重新裝了碟子,放到了大少爺眼前。
凌晨這下圓滿了。
“白粥就得配着小菜吃,不然,嘴裡都淡出鳥了。”
“那是雞湯肉絲粥,好嗎?”周鬱非常不淡定的指出了資本家的錯誤。
凌晨撇了下嘴,他又不是胃覺缺失,只不過,“這粥是不是喝了兩天了,明天換個口味吧。”
“好。”周鬱這聲應的,真是要多無奈,有多無奈,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少爺呢。
吃過了飯,凌晨非常有責任心的推着周鬱去換衣服,“這身不好看,挑個喜慶點的。”
“粉色還不喜慶?”周鬱垂目看着自已這套連衣裙,她真是很少穿粉色,而且,她的衣櫃裡好像也沒有粉色的衣服,因爲這個顏色太嫩,一但穿不好,就會顯得很土,再加上她不太穿高跟鞋,所以,裙子穿的機會更少,要不是凌母給她的衣櫃裡添了不少這樣的嫩色調裙裝,她是真不會自已花錢買回來擺着看的。
凌晨蹙着眉拄着餐桌沿,上下挑剔的打量着周鬱身上的衣服,“我記得這款,媽不是帶來一條紅色的嗎。”
嗯,好吧,周鬱知道再跟資本家討論下去,也是以失敗而告終,所以,她老實的轉了身,乖乖的回屋又換了一條紅色的裙子。
“穿這個鞋。”
等到周鬱換了裙子出來,凌晨像是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裡弄出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擺在了門口,然後指着周鬱過去換上。
話說,那鞋跟,要不要這麼高啊?
周鬱還沒來得及追究這雙鞋的出處,就被那高度震懾了。
“那鑽是假的,幾百塊的東西,瞧把你嚇的。”
呃?
她好像還沒來得及注意那鞋上的鑽呢,不過,凌晨這麼一提,她才發現,“假鑽質量也這麼好,折光點好多,你在哪兒買的,要是還有多的,我認識個朋友,會鑲嵌手飾的,估計用這個鑲戒指,應該也能以假亂真吧。”
凌晨:“……”
被凌晨指揮着日夜趕工做了這麼一雙鞋子出來的唐小寶,悄悄的哭了,如果他在周鬱面前,一定會說,姑娘啊,你甭想幹坑蒙拐騙的事兒了,那些鑽石,都是真的,最小的那粒,都值好幾千呢。
換了鞋,周鬱就像是突然踩了高蹺一般,兩隻腿壓根就不受控制,左右搖擺,歪歪扭扭的像是隨時要摔倒一般。
雖然女人天生有駕馭高跟鞋的能力,可她真特麼想狠狠的大罵一句,誰特麼跟她有仇,要不要把鞋跟設計的這麼高啊?
周鬱搖搖晃晃的走在凌晨身後,兩隻手根本不敢離牆,生怕沒了支撐,她一下子就會撲倒在地,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