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單?
周鬱等到房間門再次關合之後,才後仰着頭,眸光由凌晨的下頜,向上挑起,直到與他的視線相交,脣角才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子連番眨動,每一下,都燃燒着興味盎然的光。
偏偏,她的脣瓣閉合嚴實,完全沒有想張開的慾望。
凌晨被她看的一樂,擡手輕拂過她的鼻尖,像是猜到了她目光下蘊藏的意思,卻沒順着她的想法去說,而是擡手捏了下她的後腰,略微用了點力。
“嘶——”
突出其來的痛意,讓周鬱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你幹嗎掐我?”
無端無由的。
她的眸子裡,分明是這樣寫的。
可她語氣嬌嗔,並無咄咄與抱怨的意思,到是柔軟了話語裡的質問。
凌晨掐過她腰間的手指伸開,化成了掌,帶着熱度,撩開衣服的下襬,探到了她的皮膚,撫上剛剛他掐過的部位,不輕不重的揉按着,“腦子裡再瞎想,下次就讓你叫的更歡。”
一語雙關,既是說在當下,又像是說在某時,某刻。
男人眸心裡的光,意味深長,瀲灩的瞳仁絲毫不掩飾的把他話語裡的另一層意思。
視線本就交纏,周鬱逐漸燒起來的臉龐,足以昭示她聽懂了男人這句話的暗示。
“流氓。”
剛剛還能與男人攪纏的眉眼,這會兒主動羞臊的躲閃到一邊,身體也開始掙扎着想從男人的懷裡下來。
“一天之中,被罵了兩次,你說,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這個稱呼,嗯?”
男人的聲音,佈滿了****漸起的沙啞,之前就差點擦槍走火的氣氛,因爲駱楠的闖入而戛然而止,此刻……
男人的呼吸明顯加重,侵擾在周鬱耳廓的脣正一路淺啄着滑向周鬱的嘴角,她扭捏掙扎的身體在男人如鋼鉗般的鐵臂下無所施展,縱使扭頭想要閃躲,在這種時候,也變成了欲拒還迎。
終於,四片脣瓣迎合到了一塊。
男人的掠奪沒有溫淡如水的循序漸進,似乎也是因爲這一晚上被女人挑逗的次數多了,這會兒,有點耐不住了。
周鬱感覺到身上的衣服被拉扯着抽離,身體接觸到空氣有絲絲的涼意侵擾着她綻開的毛細血管。
“門……”
眼看阻擋不了,她,似乎也沒有真的想要阻擋。
只是,在酒店,在獨有她與他的包房裡,她還是有些擔心的把目光投向門。
剛剛,駱楠的不請自入,到底讓她生了幾分謹慎,生怕一會兒再有什麼人,不請自入。
“沒人敢……”
凌晨吸裹着周鬱的頸項,自信的說着。
“那剛纔……唔……”
想要提起剛纔有人不請自入的事兒,卻被男人堵了口舌,失了機會。
凌晨眸光深幽莫變,一邊在女人的身體裡進出着,一邊不着痕跡的撇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這一頓晚飯,到底是先讓男人吃了個飽,周鬱纔有機會與食物親密接觸。
服務生端着已經換了三盤的同一菜色,等到門口的綠燈提示亮了,纔敢敲門。
篤篤——
“進來。”
凌晨神情自若的交疊着雙腿,優雅的靠着椅背,單手捻煙,氣定神閒的看着服務生進進出出的上菜。
四道菜,不過走了兩趟,便上齊了。
退出去前,服務生垂着頭,道了句,“菜齊了,請慢用。”
話落,門便被順手帶合上了。
直到這會兒,周鬱纔敢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她的眉眼間,還有****浸染過的嫵媚之姿,剛剛進行了一場頗爲激烈,又刺激的餐桌大戰,直到這會兒,她還覺得腿虛的打顫,如果不是凌裡把她抱下餐檯,她幾乎都要癱軟在上面,下不來了。
在男人與女人共同參與一件事後的體力對比上,她從最開始的不服氣,到現在的俯首稱臣,不過是短短几個月的時候,加起來,連一百天都沒有吧,可她已經聰明的不再跟男人辯論了,因爲每次到最後,輸的,都是自己。
肚子餓的直打鼓,胳膊軟的擡不起來,精緻的菜色勾動着她不住的吞嚥着口水,卻遲遲沒去拿餐桌上的筷子。
“呵呵……”
意有所指的笑聲從對面的位置響起,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
周鬱被他笑的臊得慌,只覺得男人性子真是惡劣,佔了便宜,還來取笑她,一時嘟脣微嗔的抱怨道:“我手擡不起來了。”
本就是實話,再加上她軟綿綿的腔調,如骨附蛆一般的鑽進男人的耳膜。
凌晨眸光微轉,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滋生,他一邊扶着桌沿站了起來,朝着周鬱的位置走去,一邊舔着脣角,意有所指的說道:“這麼會說話,投桃報李,我也該做點什麼,是吧。”
“呃?”周鬱完全沒弄懂凌晨的意思。
她只覺得她頭上被陰影罩住,然後,她就聽到了杯盤碰撞的聲音,再一會兒,她分明感受到有熱熱的食物香氣,從她的嘴邊,飄進了她的鼻間。
“……”餵飯?
這個認知,讓周鬱一直凝在凌晨臉上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瞬間佈滿了驚詫,她能說點什麼嗎?
顯然,凌晨並沒有給她發言的機會,食物停留在她的脣縫間,他眸帶蠱惑的看着她瞠着驚詫的眼睛,緩緩綻笑,低語魅惑的說道:“張嘴。”
都說男人骨子裡的英雄主義和偶爾孩子氣的一面會融會貫通。
此刻的凌晨,似乎就是因爲周鬱那句無心之語,挑動了骨子裡的英雄之義,再加上一時的心血來潮,這頓飯,到成了他親力親爲的演繹。
不過,過程總是美好的。
從不適應,到每一口都能咀嚼出香味來,周鬱忽然發現,古代女人爲什麼都想當老佛爺,原來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順便還能欣賞一張美顏的生活,真特麼讓人想要沉醉不醒。
包廂裡的氣氛和諧美好,包廂外,夜色中,駱楠孤身一人的遁走在薄冷的空氣間,兩隻手臂緊環着自己,像是取暖,又像是渴望。
孤單寂寥的身影時不時引來路人的側目,還有膽大妄爲者的搭訕,偶爾,駱楠也會擡眸撇上一眼,可那樣的容貌,那樣的身型,沒有一具,能讓她興致勃勃的想拉着一起,墜入****的汪洋。
夜生活於她,是空虛的,是寂寞的,是孤冷的,亦是渴慕的。
她曾做過好多次與凌晨一同墜入慾海的夢。
爲了得到那個死鬼老男人的歡心,她沒少練習牀上的功夫,無論是從表面的花樣,還是內裡的功夫,她都是專門跟人請教過,並且在老男人身上實踐過的。
能得到那麼大筆遺產,能在老男人諸多的外室中脫穎而出,駱楠從來都不是靠運氣,而是靠隱忍的實力。
早就看破了情情愛愛,最初的追求,不過是生活變的更好,讓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都對她高看一眼。
選擇老男人,最初的最初,她就想過,等到她有錢了,年華還在,找個小男人養在身邊,也不錯,反正這世道,怎麼過不是過,只要活的滋潤,沒必要把牌坊當成真事兒,那都是古代男人束縛女人的法綱。
駱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
明明清醒的知道,凌晨的身份,容不得她半分挑釁,可心底裡那蓬勃的慾望之火,又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讓這個男人來添補她的空虛。
不過是場***的遊戲,又不會耽誤他娶妻生子,她就不懂,爲什麼他就不給她機會呢?
而且,她原本以爲,凌晨這樣的身份,娶到家裡的妻子,一定也是與之匹配的天之驕女,哪怕長相不盡如人意,可是家世,背景,總有一樣是矯矯爲傲的。
可偏偏,她讓人查過,周鬱一個孤女,一個無可依,無可靠的孤女,沒有任何的身份背景,一個算不得著名大學的畢業生,就得到了他的眷顧?
不甘心。
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手機放在口袋裡,駱楠幾乎咬着牙齒拿出了電話,沒有任何猶豫的撥了一個號碼。
對方的聲音朦朧,好像剛剛睡醒,含含糊糊的應着。
駱楠快速的報了一個酒店的地址,原本想回去開車的,可心裡那種急切,讓她放棄了重新走回酒店的想法,擡手招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酒店的大牀上,女人光祼的身體與一張還顯得青澀的男生身體攪纏在一起,她一遍遍的撫摸,啃咬着身上的男生,一遍遍的又催着他快點,甚至她還一遍遍的用脣瓣貼咬着男生的胸口,含糊的叫着他的名字,“零晨。”
尚顯青澀的面龐沒有任何喧囂浸染的紛雜,男生的眼瞳很乾淨,卻又很複雜。
他是一個好不容易走出貧困家庭的大學生,能考的上,卻交不起學費的他,帶着試試的想法,一個人拿着媽媽拾廢口換來的錢,獨自來到了這座城市,每天跪守在最繁華的地段,擺上一塊牌子,上面寫滿了他的渴望,等待着每天路過的好心人的幫忙。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老天眷顧,他原以爲籌到學費,會花很久,很有可能錯過開學季,心焦難耐的時候,他遇到了這個女人。
“阿楠……”
男孩好像迎來了遲到的變聲期,聲線有點粗,聽起來,會顯得啞,有點像深諳情事的男人知道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語調來渲染氣氛去推動女人的情緒。
駱楠在這種時候,會幻想趴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是她臆想的男人,完全忘記了這會兒,她又啃又咬的對象,不過是一個跟她臆想中的男人同名同音,卻不同字的人。
一場風花雪月落下帷幕的時候,身體裡的空虛好像,也不那麼難耐了。
叫零晨的男生拿了牀頭放好的錢,快速的去衛生間收拾一番,沒有跟牀上的女人再有任何深度的交流,便悄然離開了。
他從不知道,這場說不上是好運,還是不好運的關係發展,緣於他叫了同另外一個男人相似的名字。
其實,他的名字,很簡單,沒有文化的父母在那個年代,取個名字完全是隨意的沒有任何想法,他是零晨出生的,所以,就叫了零晨,媽媽說,朗朗上口。
走出酒店,已經零晨之後,夜,深冷。
零晨穿的不算多,哪怕他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的報酬不少,可也不會胡亂花錢,家裡的小妹妹還要上學,媽媽寒冬還要做粗活,他得攢錢,不想讓妹妹以後的命運和他一樣。
這個時間,夜班車也很少了,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或者四十分鐘纔有一輛,好在,這家酒店離學校也沒多遠,他一個男生,走半個小時也就差不多到了。
放棄了打車的想法,零晨一個人,戴好了帽子,手套,垂着頭,徑直朝着學校的方向走着,心裡還算計着一會兒從哪個牆頭爬過去更方便。
“這位同學,我們先生想見你。”
呃?
走路被截,還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邊,一時不察,零晨有片刻的愣怔,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截住他去路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黑超遮面,夜色下,看不大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周身散發的氣息,可能因爲夜色下的天氣寒涼,而沾染的他也是一身的涼氣。
“對不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想來是看懂了零晨的意思,來者側身一偏,擡手指了指停靠在道邊一輛看着並不起眼,車牌子卻惹人側目的黑車,“零晨同學,依校規,像你這樣幾次三番夜不歸宿,在外面做這種事兒,只怕……”
男人話語裡似真似假的威脅到底是讓社會經驗淺顯的零晨打了怵,他也知道做的事兒不光彩,平時爲了打好掩護,他也會給寢室裡的哥們遞點好處,鬧點同情,當然,不會真的把他做的事兒說給別人,在他心裡,這種事是要一輩子濫掉的。
“好了,我去。”
沒有再多想,也沒有拒絕的資本,他按捺住心虛和害怕,擡步朝着路邊那輛黑車走去。
車門並沒有打開,車窗在他腳步臨近的時候,才緩緩下滑。
裡面的內物昏暗,看不清人臉,零晨企圖藉着路燈的光暈看看裡面人的長相,可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頭頂上的燈柱明明巍然屹立着,卻偏偏一點光亮沒有。
燈泡壞了?
黑車裡的男人並沒有開口,只是扔出了一個文件袋,到零晨的腳邊。
“打開看看。”
說這話的人,是剛剛請零晨過來的人。
零晨沒有猶豫和拒絕的資本,照做打開,還未及抽出,就看到了裡面類似於照片大小的東西。
心,硌磴一下。
沒有社會經驗的大學生,到底學不會掩飾,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餘。
車內的男人這會兒纔像是施捨般的開了口,“你放心,這些東西,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定不會流傳出去。”
明明是威脅的話,卻被他說的輕描淡定。
零晨哪經歷過這些,心口砰砰跳着失了節奏,不受控制一般,“做,什麼……”
聲線顫抖泄漏了他的緊張,一雙眼睛不及去看那些照片,便鎖住了車內男人的輪廓。
夜風下,零晨牙齒打顫的聲音傳進了車內,男人呵呵一笑,清淡的口吻像個事外人,不急不緩的說道:“放心,不會是殺人放火,而且,事成了,還會給你一筆豐厚的佣金,當然,這些東西,也會消失無蹤。”
男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交待了這些,便示意等在外面的男人上車,然後,那輛黑車,就在零晨的眼皮底下,揚長而去。
看似交待,卻又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吩咐,如果不是手中的檔案袋,零晨幾乎以爲剛剛發生的事兒,是錯覺。
叮鈴鈴——
老舊的手機鈴聲,在此刻聽來,有點像午夜兇鈴。
零晨從口袋裡掏出自己花一百塊錢買的手機,上面沒有來電顯示,因爲開那個,還要另花十元錢,他捨不得。
這會兒,接起,電話裡響起的男聲,於他像是魔音,“具體的事兒,會打這個電話聯繫你。”
呃……
不過一句交待,電話便掛掉了。
零晨僵硬的身體,強迫自己邁開了如灌了鉛的腿,朝着路燈明亮的位置走了過去,不過幾步,卻像是跋涉了山水,後背,累及一身汗,冷的人打顫。
十二歲的最後一天,各家公司都要開年會。
雜誌社的人對這一天的期待,不輸於跑到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一大早,雜誌社裡就瀰漫着笑語嫣然的氣氛,連平時夾槍帶棒說話的齊幺,今天也像是轉了風舵,碰到周鬱,難得還露了個笑臉,“周組長,早啊。”
呵呵……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節奏?
周鬱忍着受寵若驚的心跳,回敬的打了聲招呼,“齊組長,早。”
哎,還真是不適應呢。
樸圓圓隔着玻璃門,將外面周鬱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裡忍着笑,扭身拿着抹布先去了衛生間。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周鬱已經坐在辦公桌上喝水了。
“組長,你覺沒覺得齊組長今天有點怪?”
樸圓圓話裡的意思,明顯在說,我知道內情,你快問我吧。
周鬱呷下一口溼水,緩解了早上缺水的口腔問題,這會兒放下杯子,很是配合的點了頭,“有什麼好事兒?”
樸圓圓眸帶稱讚的看了一眼這麼會配合的周鬱,一邊朝着自己的坐位走,一邊笑的一臉鄙夷,“聽說,齊組長今年的年終獎,至少是六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