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有這麼哭過了,大學四年,初次離家都沒有這樣哭過,大學畢業,別的同學面對分離而痛哭流涕的時候,她卻慶幸最好的朋友都留在了一起,所以她也沒有哭。
朱羽凡跟她說分手,杜若應該哭的,幾年的感情付諸流水,可是因爲有凌晨的胡鬧,讓她忘記了哭,亦或是,那段感情只是想像中的美好,所以在現實打破了想像的時候,她也落到了實處。
昨晚,被藥勁兒一遍遍的啃噬,她都想到了死,卻沒想到哭,腦海裡連這樣的字眼都沒閃過,眼睛,乾澀的壓根不知道眼淚跑到了哪裡。
可是在清醒後熟悉的懷抱裡,在那個男人低啞的聲線裡,杜若真的再也崩不住了,這一哭,竟有黃河決堤之勢。
莫驕陽心疼的看着杜若,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就像是杜若顫抖的肩一般。
昨天晚上那麼剛強的女人,這一刻,哭的像個孩子一般的可憐,委屈,無助,他的若若,怎麼可以受這樣的苦,那些人,真是該死。
莫驕陽額上的青筋再度崩起,可是攬着杜若肩膀的大手卻有溫柔有力的拍着,“若若,你要是再哭,我就……”
鋼鐵硬漢,從來沒有哄女人的經驗,他能想到的,也不過就那一個方法。
杜若哭的哽咽,哪裡還停的下來,脣瓣被吮住的時候,隔着迷朦的淚眼,她看到了男人的眼睛泛闃幽幽的綠光。
莫驕陽原本只是想讓杜若把哭聲停下來,可是脣瓣剛一沾上,就像是自動找到了蜜源一般,被子下兩人的身體還在緊緊的交纏着,他聽到了杜若引人遐想的呢喃,聽的他全身都進入了戰備狀態,似乎只要再等到下一個命令的音符,就可以進行戰鬥了。
“唔……”細弱綿軟的呢喃,像是戰士的衝鋒號,即便不是高亢嘹亮,卻恰到好處的點燃了戰鬥的導火索,偌大的雙人牀上,兩人像是連體嬰一般的佔據了中間的位置,其餘皆留給了空氣。
“若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莫驕陽啃咬着杜若的耳垂,看着那裡遍佈的紅色印跡,大掌下是光潔嫩滑的肌膚,那是昨夜激情時刻,他一遍遍的細佔有的結果,這是他的女人,願意對他說愛的女人。
“驕陽,要我,要我……”
杜若像得了皮膚飢渴症一般,身體緊緊的黏着莫驕陽的身體,隨着他的起伏不斷的起伏着,高高的支起身子,與莫驕陽緊緊的纏在一起,哪怕只是空氣,也不給它穿過的空間。
這一場糾纏,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累了,困了,兩人也捨不得分開,就那般纏繞在一起,迷糊中醒來,身體本動的進行着亙古不變的韻律,再疲累的睡去。
凌晨看着賈峰,笑容不變的臉上藏着深深的波濤,“賈少,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賈峰淡然自若的看着凌晨,就好像昨天晚上被這兩人衝進來的狼狽不曾出現一般,神態優雅而閒適。
“凌少,你這算是替誰出頭呢?”
賈峰有些不懷好意的睨着凌晨,眼裡的譏諷似乎看到了凌辱怒火下掩映着的忌妒,深深的忌妒。
“賈少,別tmd看誰都跟你一樣的齷齪,道上混的就沒有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的。”
“凌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我那好歹也叫英雄救美吧。”
“屁,救美個屁。”
凌晨忍不住罵起髒話來,“賈少,想當英雄上前線啊,金三角,馬六甲,願意做貢獻自己排隊去,回頭就算是陣亡了還能落個烈士的名號,在tmd的那種地方,裝什麼英雄救美,你tmd打個電話能死啊,還是你以爲真讓你把人帶走了咱們就沒轍了?啊?”
其實凌晨說的這些,昨天晚上賈峰就想過了,只是再多的理智,也沒抵過那一脣的相接,昨天晚上被關在這個房間,是他自己沒想走,不然就憑凌晨,想關他,做夢。
再找個女人,賈峰是想試試那種感覺,是不是錯覺,可是tmd他就跟入了魔一樣,別的女人,他一看那脣就嫌惡心,賈峰覺得杜若這女人真tm是上帝派來折磨他的,到了嘴角的肉,愣是沒吃着,還給他作下了一身的臭毛病,見不得別的女人的脣。
“凌少,別說的自己有多清高似的,那種地方怎麼了,那種地方凌少少去了,還是人少帶了,杜若身上可沒貼着莫驕陽的標籤,我也沒打算玩玩就算了,要是你們不來,今兒一準老爺子那就能接了我的電話,沒準明兒就能收到我的請柬了。”
凌晨真tmd的想罵街,“你腦子扔豬圈了?杜若是誰,你不知道,標籤,你忘了第一次見着的時候,我是怎麼說的,這是莫家的媳婦,驕陽任職的酒會,這才幾天,驕陽是怎麼跟賈老爺子介紹的,那是愛人,妻子,你別跟我說你tm外星來的聽不懂母語,你要是有心跟驕陽槓上,男子漢大丈夫,甩開了陣勢,要打,要砍,喊一聲,驕陽奉陪,就是我凌晨,也不是孬種,在女人身上下腦子,你也不怕這張臉直接被踩到地底下。”
要不是凌晨知道這藥不是賈峰下的,凌晨一準就把人腦袋給爆成狗腦袋了。
“凌少說完了?”
賈峰撣了撣衣服,聽着外面的腳步聲,淡然的起身,睨着凌晨的眼裡帶着十足的挑釁,“凌少,告訴莫驕陽,賈家不是送不起喜錢的人家,不用省那一杯喜酒就把女人藏在褲腰帶裡,不像個男人。”
拍了拍手背,賈峰就那般神態自若的從凌晨眼前穿過。
這一晚,已是極限。
“賈少?”
四輛軍用悍馬,早已候在了賓館門外,整個賓館從外部到內部全都戒嚴。
“回去。”
賈峰淡淡的掃過四輛軍用悍馬外圍包裹着改裝過的十輛防彈越野,眸底一暗,落到了車牌子上,心下忍不住震驚,這幾輛車,來路可不一般啊。
回眸又看了一眼被眼光照射下的賓館,外牆的暗色玻璃偶有光透過,賈峰恍惚覺得那裡有個人,正緊緊的盯着他,嘴角揚起一抹輕笑,莫驕陽,咱們的交鋒,這纔剛剛開始。
“走。”
一揮手,一擡步,十來個黑衣勁裝男子快速的鑽進了車裡,賈峰昨天晚上開的那輛車已經上了專屬司機,一行人快速的消失。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完。
夜色包廂,昨天晚上莫依嵐知道莫驕陽趕去以後,一氣之下就衝了進去,她得找個發泄的地方。
李達,付曉雲,還有靳揚,小唐,以及跟來的那幾個醫生,都被看管在那間包廂裡。
靳揚想打電話,可是電話還沒拿起,就被摔的稀巴爛。
李達與付曉雲對視一眼,心下都是一突,這次怕是碰到了不該碰的人了。
李達腦子裡閃過凌晨,還有那個自稱是杜若丈夫的男人,可是帶走杜若的明明又不是,李達想着那個男人臨走時的眼神,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白廉一路跟着莫依嵐往夜色裡衝,還不忘嘀咕着,“小祖宗,這事兒,真的怨不上我,要不是我,你也不能這麼快知道不是。”
“小祖宗,你看,我從小到大,就幹過這麼一回好事,頭一次去接別人的電話,哪成想就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小祖宗,你哥都過去了,賈少不是糊塗人,你嫂子一準兒沒事兒。”
白廉覺得自己才tm是最倒黴的那個,沒事兒出來喝個酒也能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今天晚上這覺就不要想睡了,一瞧這小姑奶奶的臉色,就得知道這得壓了多大的氣性啊。
“小祖宗,書上說了,女人不能太生氣,尤其是晚上,女人生氣容易衰老,你看你都二十大多了,女人過了二十五就得開始保養了,要是再不保養,回頭衰老起來想救都晚了,小祖宗,你笑一個,回頭你想收拾誰,交給我,一準辦的妥妥的,是想大卸八塊,還是想拆了零件再重組,都交給我。”
“死無賴,你能不能別再聒噪了?”
莫依嵐覺得白廉的聒噪比夜色的音效還tm震的人耳膜疼,身子一頓,回身猛擡腳,恨天高狠狠的朝着白廉的糉色皮鞋踩去,直到聽到躥天的叫聲,才感覺心情爽了不少。
拍了拍手,半抱着雙臂,睨着白廉,恨聲道:“姑奶奶還是第一次想親自出手,你個小猴再亂蹦亂跳,當心姑奶奶一揮手把你鎮壓下花果山下。”
白廉真有抱頭鼠竄的衝動,這tmd的小女人,要不要這麼狠啊,那是什麼鞋啊,他發誓,等到他把這小祖宗追到手的那兒天,一準就這女人的鞋通通都換成平底,那什麼細高的跟,直接都拿鋸子給鋸掉。
“小祖宗,你那花果山裡面有沒有桃源啊,要是有,現在就請你把我鎮壓了吧。”
除了那一晚,白廉到現在還沒第二次爬上小祖宗的牀,他白廉守了二十幾年的貞操,就被這個小祖宗給收去了,他白廉也是個有臉面的人啊,被人佔了這麼大的便宜,他是連嗆聲也不敢嗆啊,要是讓人知道天天遊走花叢的白少爺竟然是個處,哥幾個再碰面,他就得讓人拿來當鞋墊子埋汰。
當然,要是小祖宗直接把他鎮壓在桃花源裡,他一定甘之如飴,俯首稱臣。
莫依嵐氣恨的瞪着白廉,就憑這傢伙滿嘴跑火車,說黃段子都不帶重樣的,就不可能是個處,虧她還傻了吧嘰的去問她嫂子,這男人第一次是不是也跟女人似的,疼的冒汗,都tmd糊扯。
“呸,你個死不要臉的,狗改不了吃屎,滿嘴渾話,姑奶奶手上要是有把槍,頭一個就先崩了你。”
白廉翻了個白眼,“小祖宗,我可是你後半輩子的性福來源啊,你要是把我給崩了,後半輩子誰給你當牛做馬啊。”
“呸,上趕着給姑奶奶當牛做馬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是現在陣亡了,姑奶奶也不過瀟灑的拍拍手轉身就走,半點不帶留戀的。”
“小祖宗,你要不要這麼狠啊!”
白廉淚奔了,自己都鞠躬盡瘁了,人家連感動都不感動,直接讓他陣亡了,白廉苦逼的想着,自己這追妻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呢!
“小祖宗,你真不能去,就是你不怕,還得想着你哥不是。”眼看着到包廂門口了,白廉一馬當先的擋了過去,生怕這小祖宗衝進去把人大卸八塊了。
莫依嵐的步子果然頓在了那裡,揮舞着拳頭就朝着牆壁鑿去,只是入手的是一堵肉牆,某人用背當了牆。
“小祖宗,你手疼,我心疼,還是算了吧。”
那個討好的樣子啊,真是讓人又氣又恨啊。
“行了,別跟我這磨了,審了主犯,回頭等我電話。”
莫依嵐哼哼的轉的身,要不是因着莫驕陽的身份,莫依嵐真tmd恨不得自己衝進去把人給暴打一頓,有多少年沒幹過這樣的事兒了。
身份,身份,莫依嵐第一次覺得這tmd的身份真能把人困死。
包廂裡的人很快就被送走了,只是走的時候,自然有人警告回去不許亂說,誰也沒想到了一個聚會,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那些沒經過事兒的,就差沒嚇尿褲子了。
也就靳揚敢口口聲聲的喊人權,最後被一巴掌招待消停了。
靳揚與小唐是一路離開的,靳揚這會兒也明白了,這是踢到鐵板了,想去報案,被小唐攔住了。
“靳醫生,咱們還是在這等等吧。”
小唐搖了搖頭。
“小唐,這是法治社會,他們這樣是不對的。”
小唐聳了聳肩,顯然比靳揚更能適應這個國度,“靳醫生,你剛纔也看到了,這些人分明是給杜醫生出氣呢。”
靳揚一噎,他是男人,又不是傻子,這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靳醫生不走的話,我先走了。”
小唐對着靳揚擺了擺手,沒有再勸的意思,也沒有再等的意思。
靳揚看着寫着夜色那塊牌子早閃爍的霓虹燈,就像是魔鬼伸出的爪子,從四面八方向他涌來,因爲他心理的那點齷齪,差點就害了一個女人的清白。
這件事兒,靳揚也明白,就算是報警,估計他們也得不着好,而且就是他,李達,付曉雲都得扯進去,到時候他們就成了披着人皮的狼了,聲譽盡毀,甚至整個醫療界,只怕都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互聯網這麼發達,靳揚不敢僥倖這事傳不到法國去,不能報案,只能等着了。
暗黑的角落裡,一通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那端的女人很快就接了起來,“怎麼樣?”
“被人帶走了。”
“誰?”
“不認識,一個男的,瞧着很有權勢。”
電話那端的人微微的凝住,“多大年紀?”
“很年輕,三十來歲吧。”
“哼,算她走運,對了,照片拍到了嗎?”
“拍到了,要發嗎?”
“發,恩,明天早上吧,能不能想辦法透給媒體記者?”
電話那端的女子陰測測的笑了,只要能見報,她就別想再霸着莫太太的位子了。
“這個,怕是有點難度。”
電話這端的女子眼裡閃過譏諷,真拿她當傻子呢,那些人的嘴巴可不嚴,真要是把她供出去,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還是在網上吧,到時候帖子標題醒目點,一準就爆發點擊量。”
“行吧,明天早上一定要發上去。”
“好。”陰暗處走出來的女子,淡淡的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這附近近都是高檔小區,連個網吧都tm找不着,女子有些懊惱,好在現在有免費的wifi,她可不會傻到用自家的網絡讓別人查到ip。
“杜醫生,真的對不住了,誰讓你佔了不該佔的位子呢。”
女子陰測測的笑了,原本單純清澈的眸底流露着算計的光芒,走到路燈下的臉,赫然就是小唐。
包廂裡只剩下李達跟付曉雲,付曉雲是女人,這會兒早就嚇哆嗦了。“李醫生,那些是什麼人啊?”
李達心理也怕着呢,他到是認識一些人,可是這夥人,還真不知道是哪兒的,偏偏人家半分情面也不講,你跟人家提誰誰誰,人家掛着的就是滿跟的譏誚。
“行了,這時候哭有什麼用?”
李達厭棄的瞪了一眼付曉雲,女人除了哭還能幹什麼。
“李醫生,這些人,不會把咱們怎麼樣吧?”付曉雲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能把咱們怎麼樣,人是他們帶走的,再說不過是同事間的玩笑罷了,還能咋樣?”
“啪啪啪……”
武子衍是收到了凌晨的電話趕到這的,正好碰到了門口守着的白廉,錯開了剛剛離開的莫依嵐。
白廉樂的有人接收,索性帶着人撤了,武子衍要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話。
“李醫生是吧?”
李達和付曉雲對視一眼,今晚兒這間屋子來的人不少,可沒見一個正主,這會兒進來的男人鳳眸如寒似霜,面色若冰鐵鑄成,只這麼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
“你,你要幹什麼?”
武子衍鄙視的掃過李達,他還想着得是多大的男人有這麼足的勇氣,不過一句話,連膽子都要顫出來了,分明是個廢才。
“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