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解釋,寧蠑便追了過去,誰知一轉眼冷沐真就沒了蹤影。
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寧蠑懊惱地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麼頂着睏意就對她胡言亂語呢?
其實他也沒有惡意,只是她有些誤會了。
不多想,寧蠑便向她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追出了行宮。
瞧着他們你追我趕的樣子,冷伯諭卻只能望着一路遠去的馬車,悄聲地一嘆,“什麼時候我與琳兒,也能像他們這般嬉笑打鬧該多好!”
馬車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而去,一點點消失在朝陽的光輝中。
突然一隻小鴿子,自馬車方向迅速飛來,以最快的速度準確停在冷伯諭所在的房頂上,用嘰嘰喳喳的鳥語在冷伯諭身邊說了一會兒。
聽罷,冷伯諭便喜逐顏開。
這是魔宮的馭鴿之術,不久前他教給了女帝,沒想到她學的這麼快。
二十年前,老太君疏忽了雙生子,魔尊卻暗暗調查了榮王妃的生產情況。
得知降生兩名男兒,一名撫養在他們夫妻手中、一名被老太君送去了凌晟。
當時魔尊初成立魔宮,在江湖上也沒有名望,更談不上什麼本事。只能暗暗觀察兩位孫兒的情況,儘量保證他們的安全。
《寧族心經》曾做爲老太君的嫁妝,跟隨老太君嫁進了冷府,魔尊也有修習,卻修習不到精髓,畢竟體內已經有冷族的心法。
而後離開冷府,魔尊一併將《寧族心經》帶了出來,並認真修習。終於練成寧族心經,在江湖上也有了一定地位。
再後的毒術、馭鴿之術等等魔宮的獨門武功,都是他與長老們一起研究的。
魔宮初露頭角,兩個孫兒也稍稍長大,魔尊便以神秘人的身份,偷偷將寧族心經傳授給他們。
千夜冥住在凌晟,有凌晟皇帝監視着,魔尊沒辦法悉心教授,所以直接將《寧族心經》贈予他。
與冷沐真談及武功時,千夜冥口中所謂的“老人”,其實就是魔尊,只是至今他都不知。
冷伯諭行動上較爲自由,魔尊也得以將畢生所學教授給他。
認識了女帝之後,冷伯諭又將武功傳給了她,既是表達心意,也爲了她的安全。
而此時的冷亦寒,則抱着一個箱子,幽幽坐着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突然車門一開,馬伕來不及通報,冷沐真便坐了進來,“我送你出江北吧!”
馬車裡原是涼爽,開門突然一陣熱流襲來,冷亦寒一驚,“真兒?”
看她還是一肚子氣的樣子,冷亦寒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平時的溫柔,“還難受呢?”
冷沐真不屑地一哼,“我有什麼好難受的?”
說着,瞥見他腿上的小箱子,好奇地伸手一開。
只見眼前金光閃閃的一片,別看這箱子破爛,裡面的黃金數卻十分驚人,冷沐真不由“哇”地一聲,“這是祖母給你的安撫費啊?”
安撫費.......是他自願遷出冷族的,又是入贅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安撫費?
冷亦寒先是無奈,繼而低眸一看,輕輕將箱子關上,“這是鑫侯給我的謝金。前段日子,我替雲狂開口,讓皇上賜婚雲狂和甯兒,鑫侯便誤以爲我愛做媒,也叫我說一說媒。如今事成了,他便贈了我這麼些謝金!”
鑫侯.......腦袋一空,差點忘了這個存在感薄弱的人,冷沐真想了許久才一笑,“祁梟旭啊,他不是木頭腦袋,也會有中意心愛的人?不會是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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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了她的玩笑之意,冷亦寒也跟着一笑,也玩笑似地比了比手勢說道,“不是男人,但勝似男人。”
見他手勢一比,像是在說身高,冷沐真一眼即明,“方孝?!”
冷亦寒點頭,“正是臨川婉靜五公主。”
想了想方孝那勝似男人的體魄,又想了想祁梟旭那再普通不過的小身板,冷沐真頓時哈哈大笑,“他們若站在一起,豈不成了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白雪公主?”冷亦寒聽得一愣,小矮人倒是可以理解,祁梟旭與冷沐真差不多身高,比一般男子確實矮了一截。
可這白雪公主是什麼意思?
冷亦寒思慮了許久,苦惱地搖了搖頭,“爲何是白雪公主?婉靜公主喜歡穿雪色的衣裳?還是她曾住在雪山?”
說到雪山,便是梅山派,冷亦寒隨即一驚,“難道婉靜公主是梅山派的人?!”
那可是皇帝的死對頭,倘若被皇帝知曉他替一個梅山派的女子說媒,豈不要被五馬分屍?!
不過一個白雪公主,竟就扯上梅山派了,冷沐真無奈笑笑,“她從小養在深宮,怎麼可能是梅山派的人呀?我說的白雪公主,是一個傳說故事《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
由小矮人,便聯想到祁梟旭。
原以爲傳說故事是《白雪公主與小矮人》,沒想到是七個小矮人?!
冷亦寒又是一驚,“一個白雪公主,還是七個白雪公主?”
“自然是一個白雪公主了。”冷沐真的思想沒有這麼快,想着那則童話,很自然地回答道。
冷亦寒卻聽得毛骨悚然,“古往今來,都只有一夫多妻,什麼傳說故事敢亂傳一妻多夫,這不是敗壞婦德麼?”
沒想到他想歪了,冷沐真更是無奈,“這個小矮人與祁梟旭不同,只是七個守護白雪公主的小精靈,最後促成了白雪公主與王子的愛情,怎麼可能宣揚一妻多夫呢?”
那麼純潔的童話,被他們這麼一討論,突然有一種毀童年的感覺。
冷沐真整了整凌亂的思緒,繞回了話題,“你促成了他們的婚事,祁梟旭就只給你三十個金元寶?忒小氣!”
對於冷族來說,三十個金元寶確實不算什麼,但對於祁梟旭來說,卻是幾代人所有的積蓄。
爲了與方孝在一起,他不惜贈出家傳的扳指,還不惜拿出全家的積蓄。若被他知曉冷沐真的笑語,一定當場昏過去。
“什麼婚事?你答應嫁給我了?”寧蠑的聲音隨即傳來,繼而車門又是一開,馬伕也沒來得及通報,寧蠑便坐了進來。
“哼!”冷沐真依舊一哼,挪了幾步,故意與寧蠑保持一段距離,還刻意地靠近冷亦寒。
她耍小性子的樣子,也有幾分可愛,寧蠑看得一笑,厚臉皮地貼近幾步,“是我的錯,我不該敷衍你,更不該將你趕走。你若難以解氣,只管出拳打我,我絕不還手!”
“是麼?”冷沐真不屑地一個挑眉,先睨了寧蠑一眼,而後看向冷亦寒,眼神突然溫柔似水,“這麼多年哥哥受了不少氣,如今都撒回來,只管往死裡打吧!”
說着,又向寧蠑一個挑眉,“哥哥替我出氣,你也不還手麼?”
寧蠑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只要你能解氣,把我打死也值!”
真的嗎?冷沐真帶着疑問一笑,死死盯着寧蠑。
若換作平時的他,應該會使眼色警告冷亦寒,如今卻沒有?難道真的任由冷亦寒打罵?
再感受一下寧蠑的內力,並沒有明顯的運作,應該也沒有用秘密傳音。
雖是如此,冷沐真還是不信。
寧蠑這種人,做什麼事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怎麼可能爲了給她賠罪,便受這樣的折辱?
一個眼神示意冷亦寒動手,冷亦寒果然配合,運起內力便是出拳,一拳瞄準了寧蠑的右眼。
打死他還要償命,還不如讓他毀容,最好瞎掉一隻右眼,到時候有的是羞辱他的人!
想着,便卯足了力氣,就算不能打瞎他,也能叫他受傷一個月!
拳頭正在右眼三寸的地方,突然被一隻手擋住,連帶着內力一起打回了冷亦寒體內。
冷亦寒一時反應不及,猛地一個後仰,沒來得及翻身過來,便告狀般大喊,“真兒你看,他果然反擊了!”
告狀罷、翻身過來,卻不見寧蠑反擊的手,只有冷沐真一隻白玉小手,擋在了寧蠑的右眼前方。
這才細想雙手觸碰的感覺,確實不是男子的手.......冷亦寒驚覺,真兒還是心疼寧蠑的!
想着,果然遭了冷沐真一個白眼,“叫你打你還真打,下手這麼重!”
說罷,馬上去看寧蠑的右眼,又開始了平時的膩歪,“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內力傷到?笨蛋,就算不還手,躲一躲也行啊!”
寧蠑一笑,“我知道你不是狠心的人,有你救我,我還躲什麼呢?只是害你擔心了,也是我的錯!”
聽着他們的對話,冷亦寒只有滿心的無辜和委屈,他怎麼下手重了?不就是傷殘他一隻眼嘛!用得着這麼心疼麼?
再者說了,不是她讓他往死裡打的嗎?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男人永遠猜不到她們在想什麼!
冷亦寒在一旁委屈,冷沐真卻擔心得不行,“真的沒事嗎?不行,我要給你把把脈,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到老了爆發出來怎麼辦?”
後遺症.......冷亦寒徹底無奈,一拳的內力都被她擋回來了,寧蠑毫髮無損,怎麼可能有什麼後遺症?
寧蠑甜甜一笑,乖乖地伸出了手,“那你不生氣了?”
冷沐真亦是一笑,“我什麼時候生氣了?只是想看看你能追多遠!”
“天涯海角都會追着你的!”寧蠑蜜罐子的嘴巴,一刻都停不下來。
冷沐真卻又佯裝生氣,“下次不能這樣咯,惹我不開心,又把我哄好。聽似十分貼心,可細究呢?到底是你惹我不開心的,以後要事事讓着我!”
寧蠑一笑,“別說事事讓着你,把事事都交給你做主也行!”
“那不成,你豈不成了沒主見的人?”冷沐真嘟了嘟嘴。
“該有主見時就有主見,該讓着你時,我就會讓着你的!”寧蠑貼着她的耳朵細聲說道。
一股酥意襲來,冷沐真顫了顫身子,笑得花枝招展,也在他耳邊細聲道,“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寧蠑也顫顫身子,笑着回道,“因爲你是我的愛人,一輩子唯一的愛人!”
看着他們耳語,冷亦寒已經憋紅了雙頰,再聽寧蠑這麼一句,忍不住爆發地一摔箱子,“回行宮去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