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爲他們官家公子,因爲學習魔宮的武功,所以與莫殤聯合,還要做她這個小丫頭的護衛。
冷沐真知曉他們兄弟二人忠心老實,所以沒有爲難他們,只是笑着點頭,“又要辛苦你一陣,今後你就住在莫殤的房間裡,缺了什麼只管跟我提!”
莫彥依舊謙卑,“屬下不敢。”說着,算了算時辰,才繼續說道,“小姐,快到進宮的時辰了,屬下吩咐侍女,替小姐沐浴更衣吧?”
畢竟是官家公子,又不像莫殤那般熟悉,冷沐真也不好吩咐太多,只笑着搖頭,“不必了,莫殤已經吩咐了,你先去休息一會兒,一會兒隨我入宮吧!”
普通的官家公子,是不能隨意出入宮廷的。但莫彥不同,他是御賜的四品帶刀侍衛,不僅擁有兩隊警衛,還可以隨意進宮。
他原是保護四皇子安全的,而後四皇子英年早逝,他便回到府中。皇帝並沒有撤銷他的官職,也沒有給他職務,因爲當時正值莫族落寞,所以莫彥只擔了一個虛職。
所謂虛職,只是不履行職務,並非沒了職權,因此莫彥還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不僅如此,還可以帶刀進入。
沐浴過後,冷沐真將莫殤說的事告訴冷伯諭和寧蠑。
聽罷,冷伯諭先是一笑,“我當是什麼事,非要揹着我們說,果然應了寧世子的話,都是小事!”
冷沐真自然替莫殤辯解,“他要離開,對着你們,或許更加難以啓齒,也怕你們說道他什麼,所以與我私下說。”
寧蠑依舊排斥莫殤,“臉皮厚的人就是臉皮厚,再怎麼掩飾也是厚厚的一張皮!”
習慣了寧蠑排斥莫殤,冷沐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對着轉扇涼快着,“這麼熱的天還要舉行宮宴,大老遠的過去,又要曬黑一大圈!”
說着,對着鏡子自個兒開始梳妝,怎麼梳也不對頭,“芷蕾不在就是不習慣,身邊也沒個可信的人,連梳頭都要靠自己!”
話至此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怔,“對了,芷蕾如今是瑤珠郡主,肯定不能再伺候我了。就算能伺候,日後她嫁了人,也不可能天天在我身邊。如此,我是不是應該重新物色一個貼身侍女?”
說着,向着兩人一瞧,“你們有合適的人選麼?”
問罷,定睛在寧蠑身上一會兒,便替他否定道,“不問你,你身邊伺候的盡是男人!”說着,才轉眸冷伯諭,“大哥有侍女吧?分我一個!”
說到侍女,冷伯諭便是難爲情地笑笑,“你知曉我和琳兒的事,我怎麼可能用侍女呢?我身邊伺候的,要麼是內侍、要麼就是男侍了!”
又是一個專情種子!冷沐真一臉無奈,“你們都拿不出侍女來,總不可能叫我也用男侍吧?還是用太監?”
“什麼太監?”外頭傳來寧梨的問話,由鴛鴦和清燕攙扶着,慢慢悠悠地進了房間,坐於軟榻之上。
冷沐真這才細看鴛鴦和清燕,能伺候寧梨的人,必定十分能幹。
想罷,便向寧梨問道,“祖母有多餘的侍女麼?如今芷蕾立功,做了瑤珠郡主,我身邊便缺一個貼身侍女!”
寧梨的回答簡單,“那就從外室侍候的侍女中,選出一兩個來!”
冷沐真卻搖搖頭,“外室侍候的,不一定信得過。之前那個清瑩,就是我從外室侍候的侍女中選出來的,結果呢,居然是薛凝一早安插的線人!聰明出挑的、力爭上游的,有線人的可能;不聰明的、不爭上流的,用了也是白用。如此,還選什麼呢?”
寧梨聽得無奈,“那也不能少了貼身侍候的人,和管理侍女的人呀!”
聽她這麼說,冷沐真才試探地要求道,“我看鴛鴦姐和清燕姐具是能幹,祖母若能割愛,就分我一個唄!”
沒想到小姐會看上自己,鴛鴦和清燕皆是臉紅低頭,有些難爲情的樣子。
寧梨亦是一怔,轉眸看了看鴛鴦和清燕,又看了看孫女,纔開懷一笑,“你這丫頭,原來惦記着祖母身邊的人!只是鴛鴦和清燕各司其職,暫時一個也不能少!”
聽罷這話,冷沐真原本期待的表情,一瞬沉了下來,“祖母就不能拒絕得委婉一些?太不給我面子了!”
見丫頭不開心,寧梨更是無奈,“我只是說不能把鴛鴦和清燕分給你,又沒說不給你安排。我瞧着你父王身邊的兩個侍女不錯,你若看得上眼,我就全部分給你!”
冷沐真還是不開心,“如今府裡,我也算半個當家了,要分父王的侍女有什麼難?還需要祖母親自做主麼?只是父王用慣了的侍女,我怎麼好意思奪走?”
聽了這話,又換了寧梨不開心,“他用慣的侍女,你不好意思奪走,祖母用慣的,你就好意思奪走了?”
聽出了話中醋意,冷沐真才討好地笑笑,“父王是外人,祖母是親人嘛,我自然不跟祖母見外了!”
寧梨依舊板着個臉,“他一個外人,不必浪費那麼好的侍女,我這就安排她們過來,你見一見再說!”
那兩個侍女,原是給真正的榮親王安排的。期待着他回來,拿侍女做禮物送給他,算是一種討好。
誰知真的榮親王還沒回來,侍女就被假的榮親王糟蹋了。寧梨沒了辦法,纔將那兩個侍女賜給榮親王,可憐她們還未及笄的身子,居然就做了庶子的通房!
算着年頭,如今也快十年了,那兩個丫頭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了。她們聰慧,寧梨一直很喜歡,如今在榮親王處磨練多年,想來事事都已經得心應手,調過來伺候孫女正好,免得繼續浪費兩個好人才!
寧梨說到做到,若晴和茜歆很快到了湘竹苑,站在冷沐真面前齊齊給她福身,“奴婢參見小姐!”
冷伯諭和寧蠑還在內室下棋,冷沐真則在外室接見若晴和茜歆。
她們之間的接觸不多,除了前幾月,冷沐真遭了梅山派暗殺之後,寧蠑出餿主意說她重傷。當時,她們就跟在榮親王身後,被榮親王安排去寧國府上請女醫。
那時候,冷沐真並沒有注意這兩人,因爲她們爲人實在低調。
如今經寧梨誇了一番,冷沐真才細細觀察兩人,像是看出了一分端倪,一驚起身。
她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屏退了左右,靠近她們輕聲問道,“你們剛從毒林回來?”
若晴和茜歆互相一個對眸,並沒有隱瞞地點點頭,亦是輕聲回話,“回小姐的話,奴婢確實剛從毒林回來。魔尊有令,小姐身邊缺一個貼身侍女,讓奴婢代替芷姑娘伺候小姐!”
若晴話罷,茜歆又補充了一句,“奴婢與若晴,是魔尊一早安排在冷府的線人,專門盯着榮親王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做出傷害老太君的事情。”
沒想到她們二人都是魔宮的人,真若如此,那日後行事就更方便了!
瞧出了冷沐真的疑心,若晴連忙遞上魔尊的親筆書信。
冷沐真細細看過之後,才滿意一笑,“還是爺爺細心,知曉替我補上芷蕾的空缺!”
真是巧了,寧梨選來的人,居然正好是魔宮的人!
不過可惜,冷軒在信上說,只能兩者擇一,其中一人還要留在榮親王身邊做線人。
可冷沐真瞧着兩人,都挺滿意的,一時抉擇不出,纔多問了一句,“你們其中,有誰是父王的通房丫鬟麼?”
說到通房,兩人具是一陣臉紅,若晴先是發言,“小姐嘴上怎麼沒個忌諱?奴婢與茜歆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曾與王爺有過肌膚之親!”
冷沐真一愣,“那我怎麼聽說,十年前你們就委身給了父王呢?祖母方纔也說了一遍,還直道可惜呢!”
說到這事,若晴更是羞然,“說出來不怕小姐笑話,當時我們初至冷府,魔尊要求我們看着王爺,但我們無法接近。於是僞造出失了清白的假象,叫老太君氣惱,纔將我們賜給了王爺。王爺之後得知,還說我們二人狡猾呢!”
冷沐真點點頭又問,“那這麼多年,父王對你們都沒有非分之想麼?”
怎麼每個問題,都問得這般敏感?若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正若小姐所想,王爺確實有過幾次心思,不過都被奴婢二人拒絕。王爺還算通情達理,奴婢二人不肯,他也不曾強迫!”
冷沐真點點頭再問,“你們既是魔宮的人,爲何一開始不與我說話?多幾個魔宮的人,我行事也方便許多!”
終於問到不讓人難爲情的話題上,若晴這才恢復了常色,恭敬回話,“聖女身份,魔尊是一字不透露的,之前小姐回府,奴婢二人都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如今要奴婢們伺候小姐,魔尊才向奴婢說明了小姐的身份!”
既是冷軒和寧梨同時看中的人,想來可信,冷沐真左右兩眼,最後的目光定在若晴身上,“你留下侍候我吧!”
若晴微笑福身,禮節十分到位,“奴婢若晴,恭謝小姐!”
茜歆亦是微笑福身,不過行的是告退禮,“那奴婢先回去了,日後小姐有什麼吩咐,可以讓若晴帶話給奴婢!”
冷沐真擺了擺手,茜歆才退了下去。
帶着若晴進了內室,冷沐真指了指正在對弈的兩人,“給他們行禮吧!”
“是。”若晴微笑點頭,上前給寧蠑和冷伯諭行禮福身,“參見兩位世子,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侍女,喚名若晴!”
寧蠑與冷伯諭正在認真對弈,並沒有理會。
若晴也沒有怨言,行禮罷,便扶着小姐坐在梳妝檯前,熟練地替小姐梳好髮髻。
時辰過得很快,巳時六刻一過,也到了進宮的時辰。
冷沐真三人一齊出了湘竹苑,只見司徒詳站在門口,像是等了許久的樣子。
聽到她的腳步聲,司徒詳轉而一笑,“真兒,我已經備好馬車了,坐我的馬車去吧?”
冷沐真腳步一頓,仿若回到了以前選擇馬車的時候,苦惱地拍了拍腦袋,爲什麼老是爲難她這個有選擇困難症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