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被寵壞了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自然而然地將冷沐真撇在一邊,齊齊發狠向司徒速攻去。

明明知道他是激將法,偏偏還會栽進去,這就是司徒速的厲害之處。他的心計,敵方即便看出來了,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兩個女人發猛果然很恐怖,司徒速被嚇得退了兩步,順手一個推掌,直直向冷沐真而去。

“啊!”只覺一陣掌風,冷沐真來不及抵擋,便被司徒速強行推出了象羣,一瞬離開了戰場。

掌風並沒有攻擊性,只是冷沐真沒有站穩,輕輕摔了一跤,不過沒有受傷。

再擡眸看時,自己已經遠離司徒速,司徒速也被埋沒於象羣,不知那邊的戰鬥狀況。

司徒速雖然聰明智慧,也懂得急中生智,但也耐不住雲千柔和雪婧狡猾多端。深怕司徒速敵之不過,冷沐真並沒有離開草原,而是輕功一躍,迅速往梅山派的住宅而去。

沒多久,冷沐真便到了府宅門口。

守衛都認識她,自然恭敬行禮,“參見冷大小姐!”

其實現在應該喚爲冷三小姐。

以前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個冷亦寒,寧梨不想將自己的孫女和外人派爲一列,所以說男男成序、女女成序。冷沐真在嫡系和庶系的女子中排行老大,所以稱爲冷大小姐。

旁系是自成一家的,他們也有他們的嫡系和庶系,所以不與本家排行。

如今冷伯諭是冷大公子,被封爲世子;冷非冥是冷二公子,暫時沒有名位;冷沐真排行第三,自然是三小姐了。

只是大夥都叫順口了,所以也懶得改過來了。

冷沐真也不耽誤時間,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掌門在不在這?趕快讓她出來!”

雪姒與雪婧母女情深,雪婧在這裡,雪姒自然也在這。冷沐真料到了,所以沒等守衛回答,便直接說道。

守衛應聲,見冷沐真急切,他們也急急進去稟報。

果然沒過多久,雪姒便出來了,依舊是一副友好的樣子,“是不是梨姐姐有什麼吩咐?只你一人過來麼?”

冷沐真點頭,“祖母沒有來,我只是來看一看七姨奶奶,沒想到就遭到了婧姑姑的攻擊,我差點死在象羣裡!”

她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其實可以不這麼稱呼,但冷沐真現在是有事相求,所以喚得好聽一些。

一聽她差點死了,雪姒臉色一白,“我都告訴婧兒,讓她不要亂來了,她又怎麼了?”說着,面色一改嚴肅,“她在哪兒?我這就去教訓她!”

自然了,雪姒不是真的關心冷沐真。只是她見識過多次寧梨的手段,不只是她,冷府上下都懼怕寧梨。

寧梨的孫子孫女,雪姒早就警告過雪婧,讓她千萬不要招惹,如今又碰上什麼事了?

其實,寧蠑和冷沐真即將成婚的事,也傳到了苗川外。雪姒猜到雪婧會崩潰,每日都勸慰着她,今日一早明明還是好好的,如今怎麼就失控了呢?是見到冷沐真的緣故麼?

想到這裡,雪姒又無奈地看看冷沐真。冷府那麼好的府宅,她不好好待着,跑到這裡湊什麼熱鬧呢?

女兒心痛,她比女兒更加心痛。雪姒一個輕功,迅速向象羣而去。

與此同時,象羣也再一次聚攏,像是受了雪婧的蠱術,齊齊向司徒速而去。

司徒速冷眼看着,眸底早沒了平時的樂觀,“不要用這一羣東西侮辱我!”

說話間,司徒速的蠱術更高一重,令羣象圍成一個圓圈。像是劃定了戰鬥的範圍,裡頭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

見蠱術沒用,雪婧自然換着法來,“你這個混蛋,我現在就割下你的舌頭!”

如今的司徒族日漸坐大,梅山派是不敢惹的。若非正在氣頭,雪婧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會傷害司徒速。

雲千柔亦是氣得不行,與雪婧一同出招,齊齊向司徒速發猛攻擊。

兩人具是衝動,自然少了一分準確,被司徒速輕鬆躲過。

躲過之際,司徒速雙手打開,一手握拳打在雲千柔的小腹上,另一手伸出食指,準確地在雪婧眉心一點,繼而一笑,“你們輸了!”

自然了,司徒速的手上沒有沾水,雪婧的眉心一點並沒有被擦去;打在雲千柔小腹上的手,也沒有使勁,只是點到爲止,並沒有傷了雲千柔。

聽冷沐真說過,雲千柔是她的表姐,所以司徒速不會傷了她,反叫冷沐真愧疚難堪。

至於雪婧,到底是個可憐人,司徒速也理解她的遭遇,所以不想趕盡殺絕。

沒想到司徒速的速度這般快,雪婧和雲千柔具是一驚,下意識往後一退。

雲千柔成功退了三步,雪婧卻在一步之間,雪綾被司徒速拉住。

強壯的手臂一個使勁,雪婧的雪綾成功被司徒速抽出。

雪婧嚇得花容失色,正想收回雪綾,卻見司徒速一個躍身,在空中翻轉幾下身子,雪綾便纏在他的脖上。

落下之際,雪綾狠狠一勒,好像看見了司徒速的眉心一蹙,繼而重重摔在草地上!

雪綾很寬,一頭纏着司徒速,另一頭還被雪婧拉着,中間一段如一條薄被,輕輕蓋在司徒速健壯的胸腹上........

雪姒和冷沐真一前一後到達象羣。

此時的象羣又一次散了,好像在說戰鬥已經結束了。

兩人眼前一陣狂沙,很快落定,也顯現戰鬥的結果。

雲千柔和雪婧是站着的,雲千柔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好像在沉思什麼;雪婧則是一臉驚異,看着倒下的司徒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再看司徒速,只見他脖上纏了一道雪綾,白皙的脖頸被雪綾勒出一道血紅,看得十分刺眼。

今日的他,一身絳紫色的錦袍,倒地時,沾了一點野象身上的灰,也落了一些被人踩爛的綠草。

同色的腰帶還緊緊束着,胸口卻已經沒了起伏,臉色慘白得完全失了紅潤,以往開朗的笑意也消失無蹤,只留下臉上一片絕望。

認出了倒下之人是司徒速,雪姒一驚,跟着臉色一白,“婧兒,你在做什麼?!”

雪婧下脣一抖,緊接着全身一顫放開雪綾,幾步跑到雪姒身邊,顫着音搖搖頭,“我沒有做什麼,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他是自殺的!”

說着,求助似地看向雲千柔,“你快說他是自殺的!”

雲族的人,寧梨不喜歡,冷府也一向不歡迎,雪姒亦是有些成見。

轉而看了雲千柔一眼,雪姒的面色一改肅然,語調也變得深沉,“怎麼回事?”

雲千柔的面色不改,只是少了一分沉思,轉而雪姒點了點頭,“雪婧姑娘說得沒錯,司徒大使是自己纏上了雪綾,也是自己勒了脖子!”

雪姒聽得一驚,一如雪婧方纔的驚異,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徒速。

雲千柔和雪婧是什麼樣的人?冷沐真自然一句也不信,跑向司徒速,將他半扶起來,“司徒速!司徒速!”

喚他不醒,冷沐真只好細細替他把脈,好在還有一絲脈搏,並沒有完全死透!

只是這樣的情況,冷沐真是第一次見。她擅長用毒救人,以毒攻毒,可司徒速根本沒有中毒,她如何救呢?

看情況,他確實是自殺,而且料定了冷沐真救不了他,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死法。

不就是爲了十二公主麼?一個已爲人婦的十二公主,他值得嗎?

想着他以往的開朗,再看看他如今絕望的面色,冷沐真不由心疼,隨即眼眶一紅。

“對了,歸元真氣!”冷沐真靈光一現,壓下寧族心經,運起歸元真氣,輕輕在司徒速體內注入一道真氣。

歸元真氣,是給中毒者續命的,不知司徒速這種情況管用不管用,總之試了再說!

如今司徒速的身子很弱,所以冷沐真不能使力,只能輕輕一試。

歸元真氣,雲千柔也學過,自然知曉它的作用。瞧着冷沐真執着,她只能沉聲提醒一句,“沒用的,只會損耗你自己的真元!”

話落,冷沐真才罷了手,用最傳統的方法,去掐司徒速的人中。

司徒速不是暫時昏厥,而是幾近死亡,掐人中自然續命不了。

連續試了好幾種辦法,都無濟於事,冷沐真一瞬急了,“你們殺了司徒速,我要你們償命!”

說着,放下司徒速,甩出黃藍雙綾,發狠了向雪婧和雲千柔而去。

雪姒一驚,連忙用自己的雪綾擋住冷沐真,“他是自殺,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何必污衊婧兒呢?他既然不想活了,你成全他就是了!”

冷沐真紅着眼眶咬着牙,“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若是正燚成婚、雪婧自殺,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麼?”

雪姒避開她的目光,“你胡說什麼?”

想起青蓮派的看家本領,雪婧再一次求助雲千柔,“你們青蓮派,不是懂得以命換命麼?我立馬將他送去青蓮派,你向千掌門美言幾句,讓她救活司徒大使吧?”

雲千柔卻搖頭,“以命換命是迫不得已才爲之的,具有極大的風險,醫活的可能十分渺小。如今司徒大使還剩下一小口氣,尚有生還的可能,強行讓他以命換命,大有可能在換命過程中徹底死去,到時候真的一絲救活的希望都沒有了!”

說着,轉向冷沐真,“趁着他還剩着一口氣,你馬上去找外公吧,他的歸元真氣比咱們精深,總有辦法救他的!”

外公?雪姒和雪婧一愣,雲千柔有外公麼?還是冷沐真的外公?

她們若是有外公,又是個武功精深的人,怎麼從沒聽人說起過呢?

冷沐真低眸嚴肅,“此去清越山,要好幾日的工夫,司徒速如何撐得到?”

清越山?雲千柔一愣,“你不知道外公回來了?他沒給你傳信麼?算着時辰,他現下應該到冷府了!”

回來了?冷沐真亦是一愣,隨後便是無奈,“一定是祖母吃醋,將信收起來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收信了,冷沐真只是平常心對待,與雲千柔一起扶起司徒速。騎上赤風,迅速向冷府而去。

這回,赤風的速度更快,冷沐真也更集中精神。畢竟這樣的高速,她還是第一次,一不小心就會摔下來。

司徒速這樣的身子,再一摔估計就要沒命了。

突然後悔跟蹤雲千柔,非但要司徒速替她解圍,還要犧牲司徒速的性命。

其實不跟蹤雲千柔,司徒速也活不下去。有時候,越是樂觀的人,遇事越是受不住。

他與十二公主的感情不算深切,幾年之內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接觸,只是靠着一絲青春的悸動。

公主於他而言,既是初戀的美好,也是這麼多年真心的寄託。在他心裡,他自私地想讓公主一輩子純潔美好,這樣纔不會破壞他的幻想。

但是女子怎麼可能一輩子不成婚?她選擇自己愛的人出嫁,司徒速內心是爲她高興的,卻又忍不住幻想她與駙馬在一起的畫面。

那些畫面過於殘忍,幾番折磨之下,司徒速還是選擇了死亡。

既救了冷沐真,又成全了自己,沒什麼不好!

晚膳之前,勉強趕到了冷府,上官凜果然已經到了。像是剛到不久,還在與寧梨爭執,“你既有清越山,何必日日往我這裡跑?沐丫頭忙碌得很沒空與你玩樂!”

好不容易送走了上官凜,寧梨也多了兩個乖孫子,怎麼可能再歡迎上官凜來?這個老頭實在狡猾,說不定幾句話,就把她的孫子孫女分走了!

趁着孫子孫女還沒回來,寧梨自然盡全力趕他走。

上官凜卻不肯走,“老婆子,老夫警告你,老夫隨時都有本事抓走冷筱。你若不想她受委屈,最好按着老夫的心思來!”

“你!”寧梨一怒,自從冷筱被擄走又被救回,寧梨便在瑤珠郡主府加強了防備。

可再多的防備,寧梨也知道上官凜有本事擄走冷筱。

這個死老頭子,非要這麼鬧騰!寧梨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安排住處。

剛剛妥協,便見孫女回來,寧梨先是一笑,連忙迎了上去,“怎麼玩到這麼晚?司徒大使回去了?”

沒時間理會寧梨的關心,冷沐真直直向上官凜而去。

見孫女如此,寧梨的臉色一垮,上官凜則是得意一笑,學着寧梨的語氣關心,在寧梨聽來卻像是挑釁,“怎麼玩到這麼晚?跟司徒大使一起出去玩的麼?我看那位司徒大使不錯,你嫁給他最好!”

寧梨一聽急了,“什麼司徒大使不錯?司徒大使是有心上人的,你這個老頭子不許胡說!”

原來司徒速已經有心上人了,上官凜輕輕一嘆,“可惜了,那寧侯也湊合吧!”

冷沐真不由急了,“不要再開玩笑了,司徒速快沒命了,外公快看看去吧!”

沒命?上官凜一驚,“怎麼出去玩,把命玩沒了呢?”

寧梨亦是一驚,“怎麼回事?你們去了哪裡玩?沐丫頭,你沒事吧?”

冷沐真無心回答,只是指了指裡府門口最近的客房,“我把司徒速安排在那兒了,外公快跟我來!”

說着,乾脆拉住上官凜的手臂,快步拉到了那間客房,寧梨也跟了過來。

那間客房的位置不好,所以沒人打掃,推開門又是一陣灰塵。寧梨顰眉,伸手扇了扇,向着一旁的侍女兇道,“怎麼打掃客房的?怎麼積了這麼多灰塵?!”

其實是寧梨說不必打掃的。

但侍女們不敢狡辯,只能福身認錯,“奴婢知罪!”

寧梨消氣,“知罪就快打水來,好好將客房打掃一下!”

訓完,又看了看司徒速躺着的軟榻,一臉無奈地看向冷沐真,“沐丫頭,這麼髒的軟榻,你也放得下手?”

性命攸關,誰還管髒不髒呢?冷沐真並沒有回答,而是將司徒速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上官凜。

上官凜點點頭,“柔兒說得不錯,歸元真氣是給毒身續命的,於司徒大使這種情況無用。不過歸元真氣的第十重,你們都沒有學過,叫做續命決,可以藉着司徒大使的一口氣將他喚醒。”

冷沐真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外公快點用續命決吧!”

續命決極難練成,練就過程中要吃許多苦,所以上官凜連千恭漪和千儀琳都沒有教過,只教了他唯一認可的女婿,真正的榮親王。

上官凜活動活動筋骨,“許多年沒用了,不知生疏了沒有,我且試一試吧!”

說着,先走到案邊。取出隨身攜帶的筆,沾了沾水,在紙上寫下一份藥方,“老婆子,你且吩咐侍女,讓她們按着藥方抓藥、煎藥,一定要按着藥方上的順序煎藥,萬不可錯漏了哪一步!”

這麼複雜,侍女哪裡做得來?冷沐真接過藥方一看,“還是我去煎藥吧!”說完,轉身急急離開。

上官凜滿心的無奈,原想引走這個礙眼的老婆子,怎麼把孫女遣走了?

不過人命關天,上官凜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走向司徒速,將他半扶起來,忍着嫌棄軟榻的噁心,難爲地坐了下來。

瞧着上官凜難受,寧梨自然開懷。讓侍女擦乾淨椅子,才安心地坐了下來。

侍女們一邊打掃,上官凜一邊用續命決,於司徒速背後注入一道道真氣。

續命決的功力很溫,但司徒速的情況拖了很久,身子也有撐不住的時候。瞧着情況不妙,上官凜連忙吩咐寧梨,“來不及了,讓真兒把藥捏成藥丸,馬上給司徒大使服用,快!”

任誰聽了這個急切的聲音,都會跟着急切起來。加之司徒速出事,冷府也逃不開干係,寧梨隨之急了,直接輕功向最近的廚房而去。

果然冷沐真在那兒,寧梨將上官凜吩咐的事情一說,冷沐真亦是急了。

寧梨與冷沐真的擔心不同,“快些捏起來,我看司徒大使的臉色,早已經支撐不住了。如今的司徒族可不容小視,司徒大使出事了,咱們冷府要負全責的!”

冷沐真沒有認真聽,只是迅速集合藥材,叫它們磨成粉,再捏成幾個小藥丸。

捏罷,冷沐真亦是輕功而去,迅速到了客房。按着上官凜的吩咐,講究方法給司徒速服下。

藥丸不如煎服效果好,煎服之後,藥力可以發揮到最強。可捏成藥丸,效果就緩慢一些。

剛剛服下去,司徒速的臉色依舊,幾乎沒什麼變化。

司徒速自己不想活,上官凜救治起來就有些困難,輸好了真氣,又重新讓他躺下,“金針!”

冷沐真一怔,沒想到上官凜隨身沒有金針,連忙拿出懷中的金針包,雙手交給上官凜。

上官凜的手法嫺熟,隔着衣裳給司徒速施針,顯然比冷沐真還要熟練。

幾番救治,司徒速終於動彈了一下。冷沐真重新煎了藥,趁熱端來給司徒速服下,呼吸也很快恢復了正常。

感覺到體內有許多道真氣流動,司徒速被迫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閻羅殿,而是冷沐真仙美的臉龐。

她的臉,果然比閻羅殿好看多了,司徒速不由一笑,“你還是把我救活了.......”

見他醒來,冷沐真的心才放了下來,“傻子,爲了十二公主,不值!”說着,看了上官凜一眼,“這是我外公,是他用續命決救了你!”

原來還有別人在,司徒速轉而看向上官凜,半起了身子給他行了一個禮,“多謝前輩!”

看他這般有禮貌,上官凜更加喜歡,“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這哪裡是舉手之勞?因爲司徒速的情況惡劣,上官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他。幸好他的內功深厚,不然換了寧梨等人,必定受不住!

續命決這種功夫很冒險,引着自己的真氣,補充對方的真元,等於是拿自己的命救別人的命。

司徒速求死心切,若非上官凜救治,別人一定得搭一條命進去!

說完了客氣的話,上官凜才收了笑意,“司徒大使何必輕生呢?你還這麼年輕,有大好前程呀!”

一心想着讓司徒速做他的孫女婿,上官凜大膽猜測,“聽說司徒大使有心上人,今日輕生,可是爲了她?”

司徒速難爲情地笑笑,並沒有回答,一向是他看穿別人,沒想到還有被人看穿的時候。

見他笑了,上官凜便也知道了他的回答,跟着亦是一笑,“那是什麼女子,老夫並不知道,老夫只知道袖手旁觀、看着你尋死,一句關心也無的女子,一定要不得!”

說着,攬住他的寶貝外孫女,溫然一笑,“真兒就不一樣了,知道你尋死,立馬將你從苗川外送了過來。又是捏藥丸、又是煎藥、又是輔助歸元真氣,對了對了,真兒還爲你急哭了呢!”

聽出了上官凜的意思,冷沐真一怔,連忙捂住他的嘴,“外公胡說什麼?”

上官凜馬上掙脫開,“老夫說錯了麼?你沒有捏藥丸、沒有煎藥、沒有輔助、沒有急哭?”

冷沐真聽得無奈,“雖然都有,但是我只是好友之間的幫助。若是我尋死了,司徒速也一樣會這麼救我的,我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

上官凜語重心長,“寶貝孫女,哪來的什麼友誼啊?任誰看了,你們都是一個聰明、一個過人,是天生一對!”

司徒速被說得臉紅,“前輩言重了,我與大小姐確實只是好友........”

上官凜依舊看好,“好友,自然是好友,不先做好友,如何發展成愛人呢?”

冷沐真徹底無奈,只好推了推他,“好了好了,外公你出去吧,我跟司徒速說說話!”

想到兩人獨處,上官凜連連應聲,“好好好,老夫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玩兒,不過要當心一些,不要玩出事呀!”

又開始胡說了,若被寧梨聽見,估計氣得想割下他的舌頭。

好不容易把上官凜推出去,冷沐真轉向司徒速,突然也臉紅起來,不過不是害羞,只是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外公有時候會不正經,不過大多時候都是正經的!”

司徒速笑着點頭,“我看得出前輩看重我,不怪他這麼說!”

冷沐真尷尬笑笑,“你能理解就好。你現在身子能動麼?我扶你回你的房間?”

“能動。”司徒速笑笑,“你就不必扶着了,我沒有那麼嬌氣,不然寧侯看見了,必定要吃醋的!”

經上官凜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與冷沐真走得太近了。他知道冷沐真對他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但丫頭太重感情,若被寧蠑知曉她爲他哭,再大的心胸也會變得狹隘。

他是寧蠑是患難之交、真正的好兄弟,他還不想因爲一個女子,就跟兄弟劃清界限。

冷沐真的美、真,他都看得出來,也一直很欣賞。不過她是寧蠑的人,他從沒想過佔有,只是有時候耐不住喜歡,所以忍不住接近他罷了。

寧蠑瞭解司徒速,也信任冷沐真,所以才允許他們走近。與其強硬將他們分開,產生司徒速的逆反心理,還不如讓他自己意識到,主動與冷沐真保持距離。

就這麼被上官凜的話驚醒,司徒速與冷沐真保持一步的距離,一起往房間而去。

安頓好了司徒速,冷沐真也就離開了。並不是無事可做,而是冷伯諭他們回來了,她要去瞧一瞧情況。

到了府門口一看,他們正好下了各自的馬車,司徒詳慢步走向冷府,卻被守衛攔住。

“放他進來!”冷沐真吩咐一句,守衛才撤了手,司徒詳也走了進來,“真兒,幸好有你及時提醒,不然我都不知道是誰誣陷我。寧族要找我的麻煩,我差點又要再賠進去五百萬兩銀子!”

司徒詳是得意的,冷伯諭卻有些愧疚,“二弟與凌晟太子對峙,說出了誣陷的事,我都聽到了!”

冷非冥跟着下了馬車,臉上具是不悅,“那五百萬兩原就是我的,我只是取回我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

見冷非冥如此,冷沐真也有些愧疚,還沒說什麼,便聽冷非冥訓斥,“沐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聯合大哥算計我,你們都姓冷,難道我就不姓冷了?”

聽妹妹被罵,冷伯諭自然不高興,“都是我想的主意,你何故訓斥真兒?真兒只是聽我的吩咐,請了凌晟太子來而已!”

冷非冥卻氣得不行,“你們聯合算計我,到頭來還要怪我麼?”

寧梨聞聲而來,“怎麼回事啊?”問罷,便看見司徒詳,穿着那麼耀眼的鵝黃色,臉色一瞬難看,“你來做什麼?”

以前懼怕寧梨,是因爲寧梨的威逼。他對她有恨,但更多的還是親情。

畢竟很小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爲寧梨就是他親祖母,那時候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且當着別人的面,寧梨一直對他十分關心,小時候單純,自然就有了感情。

如今見到寧梨,司徒詳還是恭敬相待,依照平時請安,給她行了一個大禮,“冷老太君安!”

打從一開始,寧梨便是假裝的親情,再者司徒詳以前的沒用,她也提不起愛意。如今見了,依舊是以往的冷漠,“誰放他進來的?”

幾乎是咬着牙說的,因爲這個人,自己的孫子被換去了凌晟!

寧梨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是自己把孫子換走的,卻硬要把責任推給別人。只怪冷軒對她太寵,她到了這個歲數,還是那般小孩子氣。

守衛們具是害怕,連忙跪了下來,“奴才該死!”

他們不敢說是小姐放進來的,因爲推卸責任,就是在找死,哪怕不是真正的推卸責任。

不過不推卸責任,也不代表能活,寧梨沉聲,“你們確實該死!”

見他們可憐,冷沐真自然說出事實,“是我放他進來的,你就別跟下人鬧了!”說着,看了冷非冥一眼,“正燚與凌晟太子簽訂,要凌晟賠償五百萬兩銀子。二哥財迷心竅,居然假裝綁匪,綁架了秋蟬,威脅正燚交出五百萬兩銀子!”

寧秋蟬失蹤的事,寧梨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是冷非冥乾的,隨即一驚,“冥兒,你爲何要這麼做呀?”

說着,又不由替孫子講話,“就算這是事實,那凌晟的五百萬兩銀子,也有冥兒的份,也算是對冥兒的賠償!”

冷非冥確實投了五百萬兩銀子進凌晟庫房,其中三百萬兩,是禩吳孝敬的銀子。

給凌晟皇帝得去,冷非冥無話可說,可是被司徒詳坐收漁翁之利,冷非冥是一萬個不願!

聽祖母爲自己講話,冷非冥是感動,司徒詳卻有些寒心。

小時候,他也希望祖母這般疼愛自己,可惜祖母說了,男孩子要嚴加管教,日後纔有出息。

他信以爲真,還以爲祖母是被迫對他嚴格,如今看到寧梨對冷非冥的寵溺,司徒詳不由冷笑,“老太君要包庇孫子,本太子也沒有話說,只是寧二小姐的安危,老太君不會不管吧?”

寧秋蟬是寧族血脈,與寧梨出自同族,她自然不會不管,“冥兒,你把秋蟬藏到哪裡去了?她沒事吧?既然事情過去了,就把她放出來吧!”

有了寧梨的寵溺,冷非冥更是固執,“除非寧侯交出五百萬兩銀子,不然我不可能放人!”

原以爲他會認錯,冷伯諭原還覺得愧疚,如今看了冷非冥的神情,打從心底生氣,“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五百萬兩銀子是你的,你也不該綁架寧二小姐,綁架原就是錯的!”

冷非冥一副被寵壞的樣子,“綁架是錯的,司徒詳胡亂動用我的銀子,就不是錯了?誰的錯更大?我難道不應該綁架麼?”

冷伯諭正想教訓,卻被寧梨截斷,“應該綁架、應該綁架,你們年輕人之間,玩玩很正常,不必當真嘛!不過玩玩就夠了,趕緊把秋蟬放出來吧?寧國公極爲疼愛這個來之不易的孫子,她若受了一點苦,寧國公要爲咱們是問的!”

冷非冥依舊固執,“我說了,除非寧侯交出五百萬兩銀子,說得明明白白地親自交給我,不然一切免談!”說着,大搖大擺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綁架的事被發現了正好,反正有祖母護着,他只管正大光明地胡作非爲就行了!

“站住!”冷伯諭嚴厲訓道,卻喊不停冷非冥,只看見他的背影越走越遠,還抱怨天黑了不點燈籠。

看到冷非冥像變了個人似的,冷沐真亦是義憤填膺,“他這人怎麼這樣?”

若說一開始,是氣惱司徒詳動用他的銀子。那現在的冷非冥,就是氣惱哥妹胳膊肘往外拐,他不鬧一鬧,他們便不知道他是有脾氣的,居然合起夥來欺負他!

寧梨再不成熟,好歹也是長輩,自然理解孫子的心思,“你們也別怪冥兒,冥兒又沒有錯!”

冷伯諭和冷沐真具是一愣,冷伯諭不想再頂嘴,冷沐真卻忍不住反駁,“他還沒有錯?秋蟬到現在還沒找到呢!正燚爲了找秋蟬,擱了一大堆公事沒處理,他可好,這麼一鬧,還要正燚親自拿着銀子討好他!他當自己是誰呀?王子還是公主啊?這般囂張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寧梨一臉無奈,“你鬧騰起來,跟你二哥也沒差!”

好端端的,怎麼反倒教訓起她來了?

冷伯諭贊同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反駁,冷沐真卻受不了,“我什麼時候鬧騰了?我這個時候鬧騰了嗎?是誰的錯,祖母就教訓誰,無端說我幹什麼?”

說着,看向冷伯諭,“祖母是不是偏心?大哥你說,是不是太偏心了?二哥做錯,她便說沒錯,我沒做什麼事,非說我做錯了!”

寧梨說的是事實,冷伯諭無從反駁,可又不想刺激妹妹。夾在中間,稍稍有些爲難。

司徒詳看不過去,隨即拉了拉冷沐真,“真兒,別鬧了,老太君已經頭疼了!”

打親情牌,冷沐真自然安靜下來,“二哥這麼固執,我們該怎麼辦嘛!”

冷伯諭想了想,又看了看寧梨,“你們都是被祖母寵的,簡直無法無天了!”說着,忌諱地看了看司徒詳,“天色晚了,不好趕路,凌晟太子就在冷府住下吧!”

說着,吩咐一旁的下人,“給太子安排一個客房,記得要打掃乾淨,太子要用冰,也不要虧待了!”

“是!凌晟太子請!”下人應聲而去,司徒詳也沒有強留。

祖孫三人去了梨花苑,冷伯諭才放心說道,“從我記事開始,父皇便是對我嚴加管教,他管教兒女還是很有辦法的。二弟這種情況,不交給父皇是不行了!”

自己的兒子,寧梨自然瞭解,立馬擺手搖頭,“絕對不行,你是要將冥兒送去北界麼?”

冷伯諭點頭,“再寵下去,二弟只怕要翻天了!”

寧梨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有錯,想着冷非冥自我的神情,寧梨不由羞愧地低頭,“大不了我儘量不順着他,絕不能讓他去北界,更不能對你父皇說是我寵壞了他。不然你父皇一定將他鎖起來,不讓我們祖孫再見面了!”

說着,像是求助地轉向冷沐真,“沐丫頭,你與冥兒重逢不久,畢竟捨不得他吧?先前他在凌晟,你們還經常通信,你也十分擔心他,你不會任他去北界的吧?”

“這樣的哥哥,走了最好!”冷沐真說的是氣話,卻也讓寧梨無奈,“這個時候,你還說什麼沒有用的氣話呢?諭兒是認真的,他是真的要把冥兒送走呀!”

許是年紀越長,私心就越貪,明明有那麼多個孫子、孫女,卻一個也捨不得分出去,哪怕是分給自己的兒子!

見寧梨是真的急了,冷沐真才替他勸道,“二哥或許只是賭氣,大哥也不要賭氣了,將他送去北界,祖母會不放心的!再者父皇、母后那麼忙,哪有空暇去管二哥呢?他這脾氣,任誰管了都沒用的!”

兄妹三人的脾氣根本一模一樣,冷伯諭還沒消氣,自然十分固執,“祖母再擔心,也要學會割愛了。既然不讓二弟去北界,那我這就傳信過去,讓父皇親自來一趟!”

寧梨、冷沐真具是一驚,榮親王真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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