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樹很大,冬日的陽光灑落在枝頭,細碎的陽光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地上,落在皇甫墨的身上。
皇甫墨就站在大樹前,頭顱微微仰起,漆黑的眸中浸着讓莫離膽寒的波光。
漸漸的,人羣都圍繞了過來。
這些人不是第一次跟着族長出來辦事了,看到皇甫墨停下腳步,自然是族長髮現了些什麼。皇甫墨擺手,制止住了還想要向他這邊靠近的人。
莫離對着離他最近的人耳語了一陣後,那人迅速的向後退去。
“暖暖,不要鬧了,下來。”皇甫墨的嗓音很柔,就似最初發怒的人不是他一般,漆黑的眸光並沒有變,依然冷冽的讓莫離渾身顫慄。
莫離雖然不知道主子爲什麼會知道少夫人在這顆樹上,可是他卻是知道,主子這是真的動怒了,如果少夫人在違背下去,到時候事情可就沒有那麼越容易收場了。
“我知道你在氣什麼,可是爲什麼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呢?”皇甫墨平靜的說着,聲線沒有絲毫的起伏波動,他的視線一直定定的望着樹蔭的某一角上。
樹木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了,粗壯的枝幹間灑滿了細碎的光線。
辰寶貝就坐在枝幹上,一束陽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極好看。
溫思暖嘴脣緊抿,在皇甫墨出現的剎那,溫思暖就不覺得捂住了辰寶貝的嘴巴,辰寶貝微微一驚後,他對着溫思暖淡淡一笑,溫思暖這才發覺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溫思暖放開捂在辰寶貝嘴上的手,面色有些蒼白,對於眼前這個孩子是她親生的,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也就在她怔愣的時候,溫思暖聽到皇甫墨那低柔的嗓音。
溫思暖的手在微微顫抖着,辰寶貝就似安唯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後他笑着,雙手捂住了她冰涼的手,脣邊的笑容很燦爛。
“暖暖,你是打算一直這麼避着我嗎?”皇甫墨手中還拄着柺杖,他的腳腕已經徹徹底底的有紅腫變成了青紫色,而皇甫墨就似沒有發覺一樣,仰頭看着那顆枝繁葉茂的大樹。
此時,兩名男子搬着一張單人沙發進來了,他們恭敬的將沙發放在了皇甫墨的身後,皇甫墨也並未多說什麼,直接坐了下來。
皇甫墨的腳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他不是不疼,只是這點疼和溫思暖離開他比起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跟在那兩個男人身後有一個手提緊急藥箱的青年男子,就在這滿是落葉與衰敗的葉子鋪蓋成的地上,那青年男子開始爲皇甫墨醫治起他的腳來。
傑夫站在一側,那雙睿智的眼眸中浸着的情緒讓人看不懂,向來都是面無表情的萬能管家傑夫此時的眉頭卻是緊緊地蹙成了一片。
他擔心的看了看那顆大樹,雖然他並沒有看到溫小姐和小少爺,可是既然少爺說他們在樹上,那麼自然就是在樹上了。
只是,大清早的都還好好的,怎麼早餐過後就成這樣子了?
溫思暖只能夠透過樹葉縫隙模模糊糊的看到下面的人的舉動,皇甫墨腳腕上的傷她並看不清,可是那個青年男人她卻是認識的,她以前見過他一次,是在皇甫墨在美國的公寓裡,他是作爲皇甫墨的私人醫生出現的。
看到他半蹲在地上,似乎是在給皇甫墨處理着他的腳……
溫思暖的心猛地一擰,她微微蹙眉,狠狠的錘了自己的胸口一拳後,她在心中苦笑。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會爲他感到心疼嗎?
溫思暖想要跳下去問皇甫墨關於辰寶貝的事情,她想要知道,爲什麼在她的記憶中沒有辰寶貝的存在,可是,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夠怎樣呢?他愛的人終究不是自己,不是嗎?
既然辰寶貝是自己孩子,那麼就帶着他一起走吧。她一直都是喜歡這個孩子的,不是嗎?
在青年爲皇甫墨巴紮好後,他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已經臨近中午了,這裡的陽光異常好,可是空氣依然寒冷,想到溫思暖離開的時候隻身着了一件單薄的大衣,皇甫墨的眉頭不禁緊蹙了起來。
“暖暖,不要鬧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下來,上面冷。我們回家說,好不好?”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一絲心疼,他不知該不該爲她如此的反應感到開心,她如此行爲不過是因爲她吃醋了而已,可是隻要一想到她不計一切的想要離開自己的場景,他心中的狠戾就要狠上幾分。
爲什麼到了現在,他還能夠這麼溫柔的對待她?僅僅就是因爲她擁有那張讓他癡迷的面孔嗎?
溫思暖不禁開始自嘲了起來,嫉妒,溫思暖,你竟然會嫉妒。
皇甫墨如此的言語更是讓那一衆圍繞在周圍的人驚訝了,他們的內心無不撼動着。
那個女人到底何德何能,讓他們的族長如此低聲下氣,他們的族長,即便是英國國王見了他都會禮讓三分的族長,一個只要動動手就能夠讓全球的經濟陷入危機的族長竟然因爲那個女人,低頭了。
他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一點。
皇甫墨的視線並沒有從大樹上移開分毫,在他說完話後,他就耐心的等着,然而什麼都沒有,就連絲毫的異動他都沒有聽到。
皇甫墨漸漸的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下後,他微微擡手,而後擺動了下後,便放了下來。
莫離等人見了後,都有些微詫,族長這是讓他們離開?可是這可是在森林裡面,要是一會兒出現什麼野獸,那可就……
他們雖然擔心着,可是對於族長命令,他們不能夠不聽,而且必須得呀無條件的聽從。
人都撤走了,只有傑夫筆直的站在皇甫墨的身側,就連莫離和莫憂等人都撤到了一百米的範圍外。
樹上的溫思暖有些不解皇甫墨的行爲,她不知道皇甫墨會玩兒什麼把戲,她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枝幹上,警惕的看着下面的動靜。
“暖暖,我知道你能夠聽見我說什麼。”皇甫墨突然開口了,他的目光柔和的望着大樹,他說,“你是在氣你看到的那些畫像嗎?暖暖,你是不是很生氣我喜歡上了那個畫像上的女人?”皇甫墨的嗓音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雖然很淡,但是溫思暖卻是從裡面聽出了一絲幸福溫暖的意味。
握在枝幹上的手一點點的收緊,長長的指甲摳着樹皮,樹屑陷入她的指甲縫中,刺入肉裡,染紅了她的指甲,而她卻不自知。
“是,我很喜歡她,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皇甫墨這次並沒有擡頭,他低垂下眼眸,視線落在那枯敗的樹葉上,嗓音平淡,“暖暖,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年我才九歲,她七歲。暖暖,你不會明白,那個時候在她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的時候,我就認定了,那人會成爲我的天使,我皇甫墨認定了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你是知道的。”
溫思暖近乎全身僵硬的緊緊貼在主幹上,她的嘴脣在微微的顫動着,脣色發白。
他這是要做什麼,給她說,她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嗎?還是想告訴她說,她如此的行爲很可笑?溫思暖,你就出息點吧,爲了這樣的人,你值得嗎?他給你的已經夠多了,當年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一場交易嗎?
現在玩兒這招,又有什麼意思呢?
最是深情傷人。
“暖暖,你一定不知道,我雖然認定了那是我的天使,可是我卻連一眼都沒有見過她,我不知道她的模樣,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那個時候,我幾乎翻遍了整個英國,可是都沒有她的身影,我認定了的她,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皇甫墨的嗓音一點點的低了下來,“然而就在我要絕望的時候,我收到了消息,我找到了她,可是那已經是十年後了,那個時候,她有自己喜歡的,她有未婚夫,我沒有去打擾我的天使,我就在暗處看着她。我以爲,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我以爲這樣子,她就可以幸福了,可是,我似乎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溫思暖想要制止住他,讓他別說了,她心痛的近乎蜷縮在一起了,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來,眼淚一顆顆的額掉落着。
辰寶貝咬着下脣,無措的看着自己哭泣中的媽咪,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知道如果自己開口的話,大魔王一定會上樹的。
小手輕輕地拍撫着溫思暖,他只能夠想到這個安慰溫思暖的方法了。
然而,辰寶貝如此的動作,卻讓溫思暖的眼淚掉落的更兇了。
“在她訂婚的前一夜,我驀然醒悟,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把我的天使交給別的男人,我放下手中的一切,衝到她的身邊,可是,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暖暖,對不起,我晚了一步……”要不是因爲他晚了一步,要不因爲他的猶豫不決,他的暖暖,他的天使怎麼可能會遭遇那樣讓她痛不欲生的事情裡?他的天使怎麼可能會發生家破人亡的事情?!
“暖暖,對不起,如若當初我再快一點,在快一點,那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溫思暖的瞳孔猛地緊縮,眼淚也忘記掉落了,皇甫墨的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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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差不多知道整容是怎麼個情況了吧?有個苗頭了吧?嗷嗚嗷嗚,明天應該就會徹底的解決了,誤會神馬的就會都解釋清楚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