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幾人還是淡然的站在那裡,沒有一絲要反抗的意思。
君傾收起骨劍走到桑華身邊握住他的手,桑華便直接幻成了劍形。
楚君邪看着桑華的變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是聽說過有神器可以直接化爲人形,但親眼看到這還是第一次。
那海盜的老大卻是識貨的人,盯着君傾手中的乾坤劍,眸中露出貪婪的神色,“兄弟們,把那女人手上的劍給我奪過來!那可是好東西!”
君傾冷冷扯動脣角,“剛纔不是還口口聲聲是要爲你的二弟報仇嗎?這會兒怎麼又惦記上我的劍了?”
那老大心思轉地也是夠快,當下道,“用你的劍來殺了你,也算是告慰了我二弟的在天之靈!”
“多說無益,那就動手吧!”君傾說着望向凌燁,“老三交給你?”
“每次都把沒有任何挑戰性的留給爺,你也好意思。”嘴上這麼說着,凌燁卻還是朝着老三那邊兒走了過去。
君傾又轉頭望向楚君邪,“剩下的那些雜碎交給你行嗎?”
她的目光落在小白的身上,用靈獸來對付這些小嘍囉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楚君邪豪氣地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說着已經讓小白幻出了原形,君傾和凌燁自然也將雪銀和小銀龍召喚了出來。
那些海盜們也召出了契約靈獸出來,島上一時間混亂成一片。
君傾站在那老大的面前,打量着這男人。
很黑,很瘦,臉上有着詭異的彩色X圖騰,黑色的袍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渾身上下都纏繞着一股黑暗而陰冷的氣息。
那雙眼睛是淡淡的褐色,如同毒蛇一般。只是看着他就讓人心底沒由來的生出一種極其壓抑地感覺。
君傾注意到,他站的那個地方,三尺之內,周圍的草木都枯黃了。
這海盜島的老大,是一個用毒的高手。這麼說,似乎都還不太準確,應該說,他本身就是一個毒人。
君傾的手撫過乾坤劍的劍身,劍身便被一層耀眼的光芒包裹了起來。
君傾擔心那些毒會對桑華有影響,就算是在武器狀態下,她也不想讓他直接接觸那些毒物。
老大的目光死死的凝在乾坤劍上,卻是自始至終沒有看君傾一眼,顯然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君傾站着沒動,似乎沒有主動出手的意思,那老大竟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周圍廝殺聲震天,甚至還有斷肢摔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
君傾和那老大卻是在僵持着,誰都沒有先動。
君傾垂了頭靜靜看着摔在她面前的那隻斷臂,先是外層的布料被腐蝕,接着那手臂上的皮膚開始發黑,肌肉迅速地畏縮,最終化爲一灘黑水。
眼看着那黑水朝着自己腳下蔓延過來,君傾這才用乾坤劍在自己的身前劃下一條線,那道線上也同樣閃耀着耀眼地光芒。
那些黑水在接觸到那道線時,便開始刺刺拉拉地響了起來,最終化爲一陣白煙。
那邊兒老大的臉色變了一變。
君傾無趣地半眯着眼睛,“以爲你是老大有幾分本事,沒想到竟然就這麼點兒能耐,早知道這樣,我開始就不會挑了你做對手。”
她說着,手突然撫向後頸,在虛空中一抓,猛然將一樣東西摔在地上,乾坤劍跟着刺了過去。
“吱!”一聲淒厲地尖叫突然響起,讓在場所有人地頭皮都是一陣發麻。
被乾坤劍刺中的那東西終於現出了身形來,竟是一隻又大又肥的黑色蟲子。
那邊兒老大的臉色猙獰而扭曲,終於把視線轉到了君傾的身上,卻滿是駭人地瘋狂怒意。
眼看地上那黑蟲子掙扎蠕動了幾下,徹底在乾坤劍下化爲一灘血水,老大憤怒地咆哮,“你竟然敢毀了我的蠱王?!”
“就這種貨色,你還有臉說這是蠱王?!”君傾一臉嫌棄地嘁了一聲,“我難得給了你出手的機會,你對我用了十次毒霧,三次毒蠱都沒用,最後就放出來這麼一個玩意兒。我還以爲你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原來也不過爾爾。”
君傾甩了一下劍,似乎想要將劍上染上的不潔都揮去一般。
再擡頭時,她的眸中盡是鋒銳而譏誚地冷芒,“你的把戲,我已經看夠了,該我了!”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乾坤劍精準地刺穿他的心臟,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光屬性元素在他胸口炸裂開來,瞬間開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老大的身子“砰”一聲摔在地上,再沒有半點兒聲息。
君傾擰着眉,目光在周圍尋梭着,就是因爲太簡單就被解決了,她纔會生出了一種不和諧感。
她總感覺,那老大還沒死!
精神力輻射開來仔細地探查着,君傾忽然就注意到,有一個只有指腹大小的赤紅色甲蟲正振翅朝着楚君邪飛了過去,眼看就要落到他的脖頸上。
而從那甲蟲的身上,君傾清楚地感覺到了如同那老大一般陰沉而惡毒的氣息!
楚君邪小手中握着一對彎刀,正在人羣中殺地肆意,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臨近。
君傾的心頭莫名一揪,眸中寒芒暴漲,飛快閃身朝着楚君邪撲了過去。
在楚君邪驚訝地目光中,她一把將他攬在懷裡,正要飛身後撤,就感覺手背上猛然一疼。
她側目一看,發現那血色的甲蟲正死死地叮咬着她的手背!
她想也不想,乾坤劍對着手上那甲蟲就削了過去,跟着一劍將那甲蟲劈成了碎屑。
眼看着還有半截毒針紮在自己的手背上。
君傾解除了桑華的幻形,直接將骨劍和一瓶藥膏取了出來。
用光屬性在劍尖處加持淨化過之後,她直接用劍尖兒將手背上那一塊已經發黑的皮肉連同那半根毒刺給剜了下來!跟着將淡青色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桑華急地差點叫出來,被君傾擁在懷裡的楚君邪更瞪大了眼睛半句話都說不出了。
君傾卻是自始至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塗好藥,她甚至都還沒有包紮,就將楚君邪從懷裡拉起來,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確認他沒事之後,君傾這纔將那藥膏收回納器裡去,鬆了口氣,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沒事就好。”
楚君邪怔怔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君傾,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桑華跑過來,想要碰她君傾手又不敢,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姐,是不是很疼?”
君傾知道剛纔是把桑華給嚇到了,拍了拍他的小臉,“桑華這麼關心我,再疼也不覺得疼了。”
她擡起手細看了一眼,原本她已經服用了抵抗毒素的萬靈丹,所以在那毒刺剜去之後,毒性也沒有再擴散。
白景留下的藥膏很快就把血給止住了,但手上還染着血跡,一大塊皮肉被挖去,甚至露出骨頭來,看上去着實有些觸目驚心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了。
那藥膏雖有鎮痛地功效,但一塊皮肉被生生剜去,又怎麼可能不疼,她強撐着笑,也不過是不想讓桑華擔心罷了。
看桑華還是一臉擔憂的往她的手上瞧,她不自覺的把手背到後面去,正想要對桑華說些什麼,突然感覺不對勁兒。
剛纔周圍明明還在喊打喊殺的,這會兒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
她朝着周圍看去,這一看只下,卻是讓她一愣。
一個巨大的青竹籠子將所有的海盜都困在了其中,而那老三則是被一根竹刺透心而過,這會兒整個人還被掛在半空中。
通過地面的影子她清楚的看到有誰站在了她的身後。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可週身散發出的那冰冷而陰鶩地氣息,卻讓君傾的背脊都不自覺地挺直了。
她暗暗嚥了口口水,糟了,她這下似乎是徹底把某人給惹毛了。
低沉的腳步聲清楚的從背後傳來,帶着壓抑的憤怒,那帶着冷怒的目光緊凝在她的身上。
更準確點來說,是牢牢盯着她手背上那猙獰的傷口。
桑華一臉同情的看着君傾,卻什麼話也不敢說,把凌燁哥哥惹怒這種事,他可不敢幹,因爲惹怒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會兒他更是不敢勸,因爲他知道,自己萬一不小心說錯了一個字踩了凌燁的雷點就會悲催的成爲炮灰。
凌燁很少發怒的,但每一次怒起來,都讓君傾的小心臟承受不住。
想了想,君傾咬牙下定了決心,在凌燁來興師問罪之前,她先轉過了身來。
捂着受傷的那隻手,她此時再不壓抑自己的痛楚,咬了咬脣,委屈地看着他,“凌燁,我疼。”
一旁的桑華震驚地半張着嘴巴,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君傾,一再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真的是那個彪悍地君傾姐姐?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模樣。
凌燁的腳步也是驀然一頓,眸中還有着微褪的怒火,但望着她那受傷的手,他的眼底卻有着掩不住的擔憂和心疼。
就在君傾以爲自己這主動示弱沒有效果的時候,凌燁已經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執起她的手。
望着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他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個死結,執着她手的力道卻是格外輕柔,聲音焦急地問着,“到底是哪裡疼?是被毒針刺中的那一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