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落下,繁星點綴天河,一勾殘月下,西楚國的皇宮中包裹在一片朦朦朧朧中,
亭臺水榭,靜逸悠然,一身緋色衣裳的女子雙手環胸,流轉千華的桃花眼停留在清水池中大片的荷花上。
小狐狸上次爪勢應是比劃荷花,爲何他命人送去的荷花糕,它卻不吃?是做的不好吃麼?
極輕的腳步聲傳入緋衣耳朵,她眼波流轉,眼尾斜去,見來人熟悉,她淡然的收回視線,不冷不熱說道:“師兄找我何事?”
潘安視線直直的看着她的後背,眸中漸漸癡迷,也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才能這麼放肆的把愛慕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只是,她的視線,似乎從未停留過他的身上,她的心裡,似乎從來沒有給他留一個位置。
“緋衣,你是不是喜歡上東風國的攝政王了嗎?”這句話,他早就想問了。
這次本可以拿着小狐狸威脅攝政王,她卻沒有這樣做,反而把攝政王寵極的小狐狸抱回來豢養,她是不是想等攝政王來找她?她心中是不是早就給蕭亦然留了一個位置?
嫉妒的火竄在潘安心中,他討厭那隻小狐狸,更討厭小狐狸的主人。
緋衣環胸的雙手放下,慢慢的轉過身來,不嬌不媚的聲音有些薄怒,桃花眼與潘安對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喜歡男人。”
潘安沒想到緋衣會這樣回答他,但想到她對小狐狸的好,這話說的讓他感覺有些牽強。
“那緋衣爲何對那隻小狐狸如此好?”這樣的好,讓他很不舒服,壓抑在心底更是難受,他寧願她還是以前那個眼中無一物的緋衣。
“我要對誰好,與你有什麼干係?”緋衣臉上出現惱色,說話冷了幾分。
“當然與我有干係,應爲我喜歡你。”潘安被她激的脫口而出,這份感情,他不想再藏了,喜歡她,已經太久了。
緋衣宛如曠世妖精的臉上不見風波浮動,只是,那雙桃花深潭漸漸寒了下去。
“師兄還是斷了這念頭,別人不知我的身份,難道你也忘了?要不要我再次提醒你?”
潘安告白變紅的臉快速白了下去,一雙黑眸掩飾不住的痛意狂涌而出,就算知道她是…。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緋衣,我…。”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她一下子打斷…。
“夠了,莫要讓我厭惡你。”她低喝一聲,桃花眼中閃過嫌惡。
潘安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噁心,踉蹌的倒退幾步,他笑了,那滿口的笑,都是苦澀,都是苦水。
是他蠢了,她又怎麼可能喜歡攝政王?就她的性子,如非真的喜愛,她又怎麼可能那樣柔聲的去哄小狐狸?
一隻畜生,它有什麼資格得到緋衣的喜愛?潘安收縮的瞳孔裡潛藏了一把陰寒的利器。
緋衣走後不久,小狐狸就竄了出去,臨出宮之前,它跑去了尉遲清音每日下棋的地方,本想和他暫時告別一下,誰知道尉遲清音沒有如往常一樣來到這裡,它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過來,慢悠悠的從石凳上跳了下來,算了,它還是先出宮好了。
“聽本宮彈一曲如何?”男子的聲音空靈而飄渺,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小狐狸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的擡頭,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它留在這裡。
他懷中抱着一個古琴,儒雅的白衫打上殘月繁星的光暈,似踏空而來的仙人一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風華絕貌的臉在朦朧的月下如雪一樣白,那種乾淨的美,純淨的美無法用語句來描繪,緩緩走來的腳步宛如天高雲淡中舒展的微風,讓小狐狸踏出的腳步生生的收了回來。
尉遲清音走了過來,彷彿沒有看到小狐狸對他目不轉睛的呆萌模樣。
古琴放上石桌,他如玉青蔥的手指撥動起琴絃,悠揚聲起,緩入心扉,
紫洛雨從來都是不懂琴的,但這次她似乎聽的特別認真,原因無它,只因這從他指尖緩緩流淌的琴聲把她帶入了一個絕妙的仙境。
那裡宛如仙霧天宮,有長流瀑布,有萬綻百花,有蜜汁瓊漿,有百鳥鳴唱。
琴聲陡轉,她彷彿回到了兒時,那段最愉快的時光,父親慈愛的給她講着格林童話,父親帶她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那一段記憶,是她心中最美的畫面。
琴聲再變時,她似乎看到了美男王爺,相處的點點滴滴猶如電影一般從她眼前放過,甜味中,透着溺。
直到琴聲消失,她眼前的“畫面”才慢慢消失,神智漸漸清醒過來。
“這一曲如何?”尉遲清音淡淡的聲音響起,彈曲與人,他似乎永遠不會沉溺在自己的琴音之中。
清音,清音,所有美妙的音聲在他耳中大概會自動清除吧!
小狐狸傻傻的看着尉遲清音,本來比較好的心情,因爲他彈的這首琴音,變得難過起來。
他帶給她快樂回憶的同時,讓她更加想念遠在現代的父親。
她在這裡尚有美男爹爹陪,那知道她死掉之後的父親呢?他會是怎樣的傷心?以後漫長的歲月又有誰來陪?
似乎看出小狐狸難過的眼神,尉遲清音指尖放上琴炫又緩緩彈奏出一首輕快怡情的曲子。
紫洛雨的心境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難過一掃而空,美妙的畫面讓她嘖嘖稱奇,她似乎看到傳說中的鯉魚躍龍門,風嘯九天,龍騰祥雲……
聽完之後,紫洛雨心情大好,蹦躂到尉遲清音的腿上,她齜牙衝他一笑,搖晃的尾巴是爲讚揚。
“這兩首曲子是本宮新作。”他淡然的解釋了要它聽曲的原因,比日月星辰還夢幻的黑眸對上它的琉璃瞳孔,莞爾一彎,極盡風華。
某小狐狸被電的七暈八素,不自然的移開眼睛,從他腿上蹦躂下來。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的仙氣“殺傷力”太大,只要他對你稍稍上心,便會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尉遲清音見小狐狸跳下去,也站起了身,抱起古琴緩步離去。
小狐狸在石凳旁走來走去,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它得等尉遲清音離開後出皇宮。
走出一段距離的尉遲清音頓住了腳步,清幽的聲音傳來:“夜冷風涼,早些回吧!”
小狐狸張大了嘴巴,太不可思議了,他…這是關心它麼?
尉遲清音話音剛落,儒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讓小狐狸有種剛纔那句話不是他說的錯覺。
他走後,小狐狸就開始四處找能出宮的圍牆,不知爲什麼,它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它,回頭幾次,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忽然頭有些發昏,紫洛雨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它幻形的時間到了,忍着一陣陣的昏眩,它拼命的跑着。
出宮的路啊!在哪裡?在哪裡?
“你這調皮的小狐狸,竟然又跑了出來。”妖孽的聲音傳來。
某小狐狸心裡嗚呼哀哉,四肢一軟,它被捲進了紅紗中,落入一個香味迷人的懷抱中。
眼皮努力睜的撐了撐,最後還是沒能擋住那陣強烈的暈眩,頭一歪昏了過去。
緋衣見小狐狸暈了過去,桃花眼中閃過慌色,腳步如飛一般把它抱緊房間。
鬆開困住它的紅紗,緋衣輕輕拍了拍它的臉頰,喚道:“小狐狸,小狐狸。”
見它沒有任何反應,她的雙指搭在了小狐狸前爪跳動的脈搏上。
脈象很穩,應該無大礙,可,它有爲何莫名的暈倒?她給它每日送來的伙食並不差,應該不會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就在緋衣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時,一團白光包裹住了小狐狸的身體,在它周身開出了一朵玉潔的白蓮,花蕊中心,一道異彩之光托起了小狐狸昏倒的身體,強烈的光芒散發出來,緋衣擡起衣袖,遮住那幾乎不能直視的光芒。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打了開來,潘安提着劍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清俊的臉上,透着嗜殺,早就知道這隻小狐狸沒有那麼簡單,沒想到,竟是一隻修煉成人形的狐妖。
難怪緋衣對它這般柔和,難怪它將能將緋衣迷惑,今天,他就要替緋衣除去這隻害人的妖精。
牀上,聖潔的光芒退去,一身裸着的小女孩出現在了緋衣和潘安面前。
她砰的一聲落在牀上,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澈的琉璃看着貌似已經入定的緋衣,她小手快速拉起被子蓋在身上。
“妖精,受死吧!”潘安高喝一聲,執劍就朝牀上的紫洛雨刺來。
紫洛雨害怕的連連後退,睜大的琉璃中全是驚恐。
就在潘安的劍刺來之際,手臂一麻,手中劍哐嘡一聲被震落在了地上。
潘安看到緋衣臉色驟冷,心下一疼,痛聲說道:“緋衣,你看到沒有,它是妖精,是狐妖變的,不能留在世上,更不能留在你身邊,她會吸了你的元氣。”
紫洛雨嘴角抽動,真夠瞎搬的,她什麼時候變成吸食人元氣的妖精了?她不過是個穿越到狐狸身體裡的倒黴娃子罷了。
“師兄,你眼花了,她是人,是你們誰也不能妄動的人。”緋衣擋在潘安的面前,語氣嬌柔,卻散發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冷意。
緋衣雖也震驚小狐狸變人,但她恢復的很快,這娃兒,不管是人,是妖,現在都屬於她,所以,她護定了。
潘安見緋衣維護那狐妖,眼睛一怒,衝着牀上的位置喊道:“妖精,你休想妖惑緋衣,今天,我定要講你殺死,以絕後患。”
說罷!他就拿起地上的劍,朝着牀上又刺了過去。
緋衣比潘安動作更快,一掌打在他的肩部,冷聲說道:“你若在想傷她一分一毫,別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潘安噴出一口血,搖晃着身體退後幾步,眼中有着受傷,他困難的說道:“緋衣,你變了,你變得是非不分,人妖不分,你到底知不知她是個什麼東西?她是會害人的妖精啊!你怎麼能留這種東西在身邊?而且,還留在皇宮?你想要她吸食了所有人的元氣才甘心嗎?”
緋衣桃花眼變得幽深,她手中玉簫一轉,指着潘安道:“我做事,用不着你來教。”
潘安笑了,笑的有些癲狂,笑的有些悽楚。
“就算我今日放了這妖精又如何?待她是狐妖的身份被天下人所知,她終究會成爲天下人追殺的對象,狐妖,你終究不會得到好下場。”
“你用妖術魅惑東風國的攝政王,現在又來魅惑西楚國的……。”
潘安話未說完,就被緋衣玉簫點住了啞穴,又一掌打在他的肩上,潘安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後背狠狠的撞擊在牆上,身體緩緩滑落下來。
“誰敢動她,我便殺了誰,師兄,你最好不要再一次挑戰我的底線。”
潘安連着吐了幾口血,她兩掌打在了他身上,猶如重錘敲在了他心上,緋衣,師兄處處未你着想,你卻這般狠心待我?爲了一隻妖精,傷我如此?你怎麼能這般殘忍?
“來人啊!將潘安送出皇宮。”緋衣高聲說道。
立即兩名侍衛走了進來,左右夾起潘安就往外走。
“師兄,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若傳出去,就是你背叛了緋衣。”她慢悠悠的對被夾道門口的潘安說道。
潘安心中更加苦澀,嗓子不能說話,頭尚且可動,點了點,不管她如何對待自己,他這一生,最不可能背叛的人就是她。
房間中,清靜了,緋衣把門拴上後朝紫洛雨走了過來。
震驚之餘,她總算知道爲什麼那一次小狐狸能從她眼皮子低下跑掉,原來變成了小女娃。
看來,蕭亦然會突然多出了一個“女兒”,原來就是這隻小狐狸變的。
緋衣上牀,一把將紫洛雨拖了過來,桃花深淵對上她的清澈眼眸,問道:“小娃娃,你到底是人還是妖精?”
紫洛雨眨巴着眼睛,撇撇小嘴說的:“漂亮大嬸,我哪有你像妖精?”
要論妖,非眼前這女人不可,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比蘇妲己還要漂亮百倍,邪魅的桃花眼更是會勾人心魂,世上的男人幾乎都被這妖孽勾去了魂魄,誰說緋衣不比她更像妖精,她跟誰急。
被小女娃這樣一說,緋衣嘴角抽了抽,額上掉下三豎黑線。
思極某見她一直耿耿於懷的事兒,桃花眼變的危險:“上次那件事,你傳的相當好啊!”
紫洛雨馬上就會意到緋衣說的是上次傳出去的“花魁”與“祖傳秘方”那件事。
還別說,幫她辦事的那青樓女子還是有些本事的,短短時日,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祖傳秘方”能豐胸這件事。
某小女娃眨巴着眼睛,奶聲奶氣的問道:“漂亮大嬸,娃娃幫無數袖珍小饅頭改良成了超大奶黃包,你的小籠饅頭要不要考慮一下娃娃的祖傳秘方?才十兩銀子而已,保質保量,不變大,無條件退款。”
看吧!她做生意是很講究誠信的,絕不欺詐顧客,品質有保證,才值顧客信賴。
緋衣瞪着某小女娃,她還好意思繼續叫她買“祖傳秘方”?
“敗壞我的名聲過後,你賺了不少銀子吧?”她冷哼道。
提到“錢”字,某小女娃眼神兒就變的謹慎起來,嘟嚷道:“哪有啊?我怎麼沒看到錢呢?錢在哪裡?”
緋衣見她睜着眼睛說瞎話,手指勾起了她的小下巴,邪魅的說道:“暫且不和你談錢字,那兩次,你摸我,摸的挺舒服吧?”
某小女娃想了想,第一次,是在青樓,第二次,是在院中,一共兩次沒有錯。
但是,舒服嗎?她似乎沒有感覺到摸小籠包有什麼舒服的……
“漂亮大嬸,我忘記上兩次摸的感覺了。”說着,她的手就襲擊上了緋衣的胸。
緋衣臉上變了變,手心拍掉小女娃的色抓,說道:“這個地方也是你隨意摸的?”
“漂亮大嬸,你就別矯情了,你那兩個小籠饅頭,手感不佳,彈性不夠,摸和不摸有區別嗎?”紫洛雨真不想點評緋衣那對玩意兒?一張曠世妖孽的臉,生生就毀在了那對不起不浮的小饅頭上。
緋衣這妖孽那身材可以做“一馬平川”的姐姐,“太平公主”的妹妹了。
緋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忽然發現,自己剛開始想找這小女娃“算賬”是個錯誤,這小女娃一提到她的胸,似乎特別開心,緋衣低頭看了看,心中疑惑:真的很小嗎?
似乎看出緋衣的想法,某小女娃火上澆油的說道:“漂亮大嬸,你的小饅頭,真的很小。”
緋衣惱羞成怒了,一把扯掉某小女娃的遮住身體被子,指着紫洛雨說道:“你比我的還要小。”
小女娃對妖孽此舉很無語,她才五歲好不好?能不小纔怪……。
“漂亮大嬸,有我穿的衣服嗎?”小女tttt娃光着身體和緋衣搶被子,同樣爲女人,也沒什麼好害羞的。
緋衣上下打量了她光裸的小身體一眼,笑的有些欠扁:“我又沒生娃子,哪有你穿的衣服?”
紫洛雨從緋衣手中把被子搶過來半截,遮住一部分身體,小手抱着緋衣手臂搖晃的說道:“漂亮大嬸,幫銀家弄套衣服好不好?你總不想看着娃娃整天這樣吧?”
“我覺得你現在這蠻好,至少不會在這宮裡頭到處亂跑。”現在,她有些體會到蕭亦然那時的無奈感了,這小女娃似乎不太讓人省心。
“漂亮大嬸,你把娃娃捉來,就是爲了長期把娃娃關在這冰冷的屋子裡嗎?”紫洛雨說着,便垂下頭去,小臉上淡淡憂傷。
緋衣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見不得這小女娃臉上憂傷的表情,伸手攬過她小小的身體,在小女娃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和你開完笑的,明日我便叫人給你送來衣服。”
紫洛雨有些不自在的擦了擦被親的臉頰,同時,緋衣眼神也變的幽深難測。
“漂亮大嬸,銀家不喜歡母的。”小女娃稚氣的聲音格外響亮。
不喜歡,母的?原來她擦拭臉頰的原因不是針對她一人,而是所有“母的”。
緋衣手指挑起她的小下巴,強迫小小女娃與她對視,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道:“娃娃,你才幾歲?就知男女之別?”
紫洛雨小下巴被她擡的有些難受,甩了一下頭,未甩開她,嘟着嘴說道:“漂亮大嬸,我知公母之別。”
緋衣笑的更妖孽,真是一直機靈的小狐狸,自己是獸,非要把她也往“獸”上帶。
鬆開了小女娃的下巴,緋衣風姿萬千的下了牀,慢悠悠的說道:“漂亮姐姐還有事情要去做,就不陪你了,娃娃睡吧!”
紫洛雨咧着小嘴,笑眯眯的朝緋衣揮揮小手,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漂亮大嬸快去‘做事’吧!莫叫別人等太久。”
知道你每晚要忙乎着“做事”,銀家從來也不拖累你……
緋衣身體一愣,回眸問道:“娃娃怎麼知道有人等我?”
小女娃在牀上笑的東倒西歪,銀鈴的笑聲伴着甜甜的童語:“漂亮大嬸,你明知故問。”
緋衣見小女娃笑的有些邪惡,有些曖昧,立馬腦中一轟,猜出這摸她胸的小色娃不純的思想。
桃夭的美人臉染上怒火,上前一撲,將小女娃壓倒在牀上,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釋放出小小的危險,比桃花還要嬌豔的嘴脣一張一合。
“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我做的什麼事?”
小女娃長大嘴巴,這種事,還是免了吧!她怕看多了長針眼。
本能的搖頭,天色已晚,她還是睡覺好了。
“漂亮大嬸,娃娃困了。”打了一個小哈氣,她想找周公玩去兒。
緋衣邪笑道:“不帶娃娃去,很難證實緋衣的清白,我看,娃娃的睡覺時間還是緩一緩吧!”
說完,她就拉開被子,將光溜溜的小女娃抱了起來,扯下自己的緋色外衫,遮住她小小的身體,擡腳就要朝門外走去。
紫洛雨眼瞅着妖孽不顧她意願,想要抱她出門,立馬變了腔調:“漂亮姐姐,銀家真的困了。”
從漂亮大嬸變成這一句漂亮姐姐,不容易啊!緋衣聽到這聲把她叫年輕的童語,邪魅的桃花眼才恢復一些常色。
“不叫我漂亮大嬸了?”她對視小女娃,問道。
某小女娃立馬錶明態度,小頭搖如撥浪鼓:“不了,不了,漂亮姐姐,娃娃真的已經很困了,放娃娃去睡覺好不好?”
“記住你說的話。”緋衣捏了一下她嬰兒肥的小臉,然後把紫洛雨放入了牀上。
緋衣走後,紫洛雨躺在牀上毫無睡意,她瞳孔睜大看着上方室頂,緋衣本來要捉的就是她,現在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緋衣又要做什麼?拿她去威脅美男王爺?
紫洛雨漆黑的眼珠變的凌厲起來,妖孽最好不要這樣去做,她不會允許自己成爲威脅到美男王爺的軟肋,就算魚死網破,她也不會讓緋衣得逞。
東風國
月色回到蕭王府中,打開馬車後方一看,沒有看到小主子躺在裡面,他把馬車裡整個被子拿開,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他整個人猶如渾身處進冰窖,腦中拋出一個問題,小主子她…。何時弄丟的?
本想策馬趕去邊境報告王爺,又思及王爺正率領將士攻打稷芸,這種時候,他又怎麼能讓王爺分心?萬一王爺因爲小主子出了事,他就算粉身碎骨難辭其咎。
月色牽出一匹上好良駒,沿着來路一路去尋去,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擴大,小主子到底在哪裡?
西楚國
紫洛雨睡一覺醒來後,牀邊已經放了一套緋紅色的小女娃衣裳,都開來一看,嘴角不得不抽動,這衣裳簡直就是妖孽身上那套的縮小版。
她習慣了美男王爺給她準備的鵝黃色小衣裳,忽然該穿成緋紅色,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也無法,衣裳就這麼一套,不穿就得光着。
哎!算了,先想想該怎麼去拿冰清玉蓮吧!
從窗櫺上蹦躂下來,紫洛雨又跑出去尋找太子清音的“東宮”。
變成一個小女娃,又身穿紅色,就算她再怎麼挑偏僻的地方走,還是免不了被人發現。
西楚國的老皇上只生太子清音一個龍子,其餘還有三個公主,及姘的及姘,未及姘的也有十五的年歲,整個皇宮可以說根本沒有五歲的小娃,還穿着一身招人的緋色。
小女娃的事像陣風,傳到了西楚國老皇上的耳朵裡。
老皇帝問稟告的太監,小女娃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竟無人知道,這讓老皇帝頗感詫異。
西楚的皇宮又豈是人人都能進來,特別是這麼一個五歲的小奶娃子,一定是誰帶她入宮,而不被他所知。
當下,老皇帝便命人不要驚動小女娃,任她在宮中東走西竄,摸清她是誰帶來之後,快速稟報。
紫洛雨幾乎把整個皇宮都溜了一圈,西宮,南宮,北宮,都尼瑪有,就是沒有“東宮”。
尉遲清音,你丫好歹也是個太子,怎麼就把東宮修建在找不到的犄角旮旯裡?這不是難爲人麼?
晃盪累了,紫洛雨開始朝回走,慢悠悠的走到爬牆出來的地方,某小女娃忽然好奇,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個什麼宮?
於是乎……
某小女娃去了正門位置,擡頭望去,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冬宮”啊!真是坑死爹了,“東宮”變成“冬宮”了。
該死的妖孽,丫的到底和尉遲清音什麼關係?耍狐狸不帶這樣的。
她甩動着短胳膊短腿跑進了“冬宮”,在侍衛們震驚的眼神下,氣呼呼的走進住了好幾日的房間,“乓”的一聲把門關上。
一直等到晚上,也未看到緋衣,某小女娃,翻窗戶就出去了,她今天一定要找人問個明白。
看到尉遲清音坐在那裡下棋,如同月下玉人,小女娃的怒氣一下子莫名消了不少。
尉遲清音的身邊,依舊有美人作陪,那美人兒看到紫洛雨時,眼中閃過驚訝,大概是想不通這小女娃從哪裡冒出來的吧!
紫洛雨走到尉遲清音身邊,本來想好的質問話,忽然有些難以問出,萬一他不知情怎麼辦?都怪那該死的妖孽,騙了她那麼久。
尉遲清音擡眸看了一眼走過來的紫洛雨,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紫洛雨衝他甜甜一笑,說道:“清音哥哥,娃娃是緋衣姐姐帶回來的。”
看來,她還是先問過妖孽在說吧!她忽然發現,在尉遲清音這樣的及儒雅於一身的男人面前,她無法去玷污他的儒,他的雅。
尉遲清音視線又停留在棋局上,沒有再和紫洛雨說一句話。
紫洛雨見他對她的態度似乎和第一次他對小狐狸那樣一般,心中感慨,像尉遲清音這樣難以親近的男人,大概永遠都是這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不過,他什麼態度與她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她今天來的目的,一是想質問他,而是想看看他具體住在“冬宮”哪裡?他不在房裡的時候,她也好順便去他房裡看看,找找那朵她必須要拿到的“冰清玉蓮。”
尉遲清音下棋的時間是極長的,紫洛雨趴在石桌上打着瞌睡,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着,快要睡着的時候,她會忽然擡頭,努力撐大眼皮看一看尉遲清音,見他繼續下棋,沒有要走的樣子,她又鬆懈下去,腦袋繼續小雞啄米似的點着……
迷迷糊糊中,她腦袋就耷拉在了石桌上,待她再次醒來,黑夜裡只剩下她一人,尉遲清親也夠沒人情味的,連個照亮的夜明珠也不給她留下,要不是她夜間能視物,在這陰沉無星的夜裡,還真難摸回去。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好睏啊!回去補眠去……。
紫洛雨睡醒的時候,緋衣那妖孽來了,好傢伙,小爺等你很久了。
她氣呼呼的跑到緋衣面前,揚着小腦袋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和尉遲清音神馬關係?”
緋衣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蹲下來,與小女娃直視,慢悠悠的說道:“娃娃,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神馬?”小女娃朝她揮舞着手臂,很想揍這妖孽有木有?
“看出來…我是太子妃啊!”妖孽笑的妖嬈萬分,桃花眼蕩起一圈圈水波。
臥槽!誰來借給她一口血噴噴?她想噴死眼前這個貌似很得瑟的妖孽。
小爺說你是做情婦的料,你丫偏偏爆出這麼正派的身份,這不擺明的跟小爺過不去?
“那請問,你的太子老公呢?要不要帶我去看看?”她是絕逼不相信這妖孽的鬼話了,眼見爲實,耳聽爲虛。
“老公?”這詞她從未聽過……
“就是夫君的意思。”小女娃解釋道。
緋衣瞭然的笑了,把小女娃抱入懷中,妖嬈的說道:“有何不可?”
語畢,她就抱着小女娃出了房門,走出一段距離後,在一處侍衛比她那處多兩倍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紫洛雨悄悄把路線記了下來,準備等某個風黑夜高時候過來,反正尉遲清音下棋的時間,她現在是摸的一清二楚。
“太子還沒起麼?”緋衣對守門的侍衛問道。
“是的,太子妃。”侍衛恭敬的回答。
紫洛雨上下瞅了眼緋衣,呦!還真沒瞧出來,這貨真的是太子妃啊!還真是見鬼了。
“娃娃,清音在睡覺,你確定要進去看看嗎?”說着,她的手已經伸過去,推房門。
紫洛雨一把拉住了緋衣手臂,軟軟的說道:“漂亮姐姐,我們還是不要打擾清音哥哥睡覺了。”她只要知道這地方怎麼走就行了,可沒真想進去偷窺人家睡覺。
“緋衣何事?”房門中傳來清幽的聲音不是尉遲清音本人,又是誰?
紫洛雨聽過這聲音好多遍,每一次聽,她都有一中遙遠的距離感,尉遲清音,是一朵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玉蓮。
“本想來看看殿下,既然殿下未起,緋衣告退。”抱着她的妖孽慢悠悠的說道,聲音不欣不喜,態度不亢不卑。
像是默認了緋衣的話,房間裡就未在傳來尉遲清音的聲音,那樣的男子,本就如此,不僅對她,就連他的太子妃,他似乎也這樣淡淡相對。
紫洛雨被緋衣抱着回來的時候,肥乎乎的小手掩着嘴偷笑。
緋衣看見某小女娃笑的那小樣子,本能覺得她沒想什麼好東西,所以,緋衣直接忽略小女娃的笑,不予理睬。
紫洛雨顯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拍拍緋衣肩膀問道:“漂亮姐姐,你和你老公感情真是淡薄,怎麼像陌路人一樣?”
緋衣不以爲意的說道:“清音性薄,我早已習慣。”
某小女娃開始煽動緋衣出軌:“嘖嘖!漂亮姐姐,你長得如此美麗,這般漂亮,遇上那種沒有情調的男人也真是悲哀,有沒有考慮過甩掉清音,從找一個老公啊?”
緋衣臉色黑了黑,這小女娃還真是……。放肆,大膽。
“清音殿下可是你想甩,就能甩的?”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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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只要漂亮姐姐想甩,就沒有甩不掉的,當然啦!甩掉清音之後,漂亮姐姐你勾勾手指,撲過來的男人還不是一大堆?有句話說的非常好,男人找老婆,一定要找自己愛的,女人找老公,一定要找愛自己的,漂亮姐姐,關於你的‘性福’大事,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某小女娃繼續煽動,心裡想着,你丫的趕緊出軌去吧!別一天到晚幫着尉遲清音和我的美男爹爹作對。
“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嗎?”緋衣問道。由老公那個詞,她大概能猜到老婆的意思。
“賓果!漂亮姐姐,你太聰明瞭,一猜即中。”某小女娃笑的誇讚,淺淺梨渦浮現臉頰。
“人小鬼大,說的倒是頭頭是道。”緋衣見小女娃可愛,忍不住,在她嬰兒肥的小臉上掐了一把。
紫洛雨被她捏的齜牙咧嘴,皺着小眉頭,嘟起嘴巴:“討厭啦!每次都臉,很疼哎!”
緋衣聽她呼痛,下手輕了些,鬆開後,用掌心在她臉頰揉了揉。
在房間中陪了小女娃一會兒,緋衣出去了,就如她說的那樣,她很忙……
此時的御花園,老皇帝聽到侍衛的稟報,一張精神氣還算不錯的臉上,樂呵呵的笑了。
“清音這孩子,有了子嗣也不告訴朕,害朕白擔心了好幾年。”
“皇上,奴才說的沒錯吧!太子出遊之際,肯定給皇上帶回來驚喜。”一個年級頗大的老公公道。
西楚皇帝笑着點頭,說道:“是啊!清音那孩子一年在皇宮不足一月,是朕對他操之過急了些。”
“那小公主的冊封之事…。”老公公眉開眼笑的道。
“這事先不要告訴清音,朕想給他一個驚喜。”
“喏,皇上。”
“還有,傳朕旨意,十日後選秀女,只要是身家清白的貌美女子都可來參加選秀。”
“這…皇上…湘妃那裡…。”
老太監臉上爲難,誰都知道皇上這麼多年來一直尋着法子討湘妃那冷美人歡心,卻始終無果,這要是又選秀,湘妃那裡,皇上豈不是永遠捂不化那冷美人?
“休得亂說,這次選秀,是爲太子而選,和朕沒有任何干系。”
“喏,皇上,是老奴糊塗,會錯了皇上的意,老奴的錯,老奴的錯。”說着,老太監臉上露出笑容,皇上爲湘妃付出那麼多,終有一天會得到那冷美人的回眸吧?
皇上也真癡心,那麼多年過去了,始終無法忘記太子的生母,湘妃是所有妃子中與皇后娘娘最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