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太過炙熱,活像是火炭燃燒一般,活脫脫的要把人烤熟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赫連清雨說着話,又淚水連連起來,聲音難以自已,哽咽着繼續說道,“你這個可惡的傢伙。”
“我怎麼樣了?”歐陽明銳完全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就連語氣裡都充滿了幽怨,就好像是一個被人冤枉了的大男孩。
“你竟然,你這個傢伙竟然上了我的牀,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還有天理了嗎?”赫連清雨連聲控訴着,說話間緩緩擡起頭來,狠狠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這張人神共憤的臉。
“爬上你的牀?”歐陽明銳的聲音突然尖銳了一些,調調也變得有些曖昧,勾起嘴角,邪魅的一笑,“小姐,我麻煩您睜開您美麗的大眼睛,看一看,這真的是你的牀嗎?”
“這是?”赫連清雨果真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不疑有他的按照男人話語的意思,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裡真的很陌生,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只是一時間注意力全部被男人給吸引了,所有的疑惑瞬間轉移了。
顯然,這是一個房間,空間很大,一切的裝潢色調以黑白色調爲主,黑色的地面,黑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黑色的傢俱,讓人看上一眼之後,都感到無比的壓抑。
會有牀?顯然這裡是一個臥室。從陳設來看,不是那種千篇一律裝修的酒店。
那這裡又是哪裡呢?
赫連清雨徹底的迷惑了。
在她有限的記憶力,完全沒有對這種房間的印象。
就好像是看出了女人的疑惑,出於好心進行解答一般,歐陽明銳用一種超然的態度,居高臨下的回答着,“這裡是我的房間,而現在美麗的女士您正在我的牀上。”
聞言,赫連清雨的臉越發的紅了,眼睛睜的越發的大了,一夕間,驚愕的轉不過神來。
“進了我的房間,爬上了我的牀,回頭還義正言辭的對我一頓控訴,小姐,咱們不帶這樣的吧。”歐陽明銳斜着眼睛,一副非常委屈的神態。
“你......無恥!”赫連清雨怒斥着。
見過無恥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無恥的人。
和這個男人再繼續糾纏下去,顯然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赫連清雨心下一橫,咬咬牙,輕嘆了一聲。
事已至此,還如如何呢?
吃虧佔便宜,也只能自己打掉門牙往肚子裡咽了。
低垂着頭,幽怨的視線來回的在牀上地下巡視着,她在尋找着自己的衣服。
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先穿上衣服是最要緊的,總不能一直都這般的與這個男人“赤誠相見”的交談吧。
很快,女人就緊皺着眉頭,焦急的目光落到了歐陽明銳的臉上。
衣服呢?
她的衣服呢?
這時,歐陽明銳大大方方的向着另一側彎下身去,很快的就又直起腰身來,轉過頭來,對赫連清雨輕輕的說到,“你是在找這個吧?”
赫連清雨這才注意到,男人的手中竟然拎着她苦苦尋找的衣物,那件原本熨燙板整,看上去非常高級的長裙此時已經變得褶皺不堪,成了一團白色的布料。
吞嚥了一口吐沫,赫連清雨眼眸裡流露出一絲哀傷。
原來她是如此的幼小,在被人欺負了之後,連個儘快離開的機會都不給她。
可是,如果讓她繼續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哪怕是一秒鐘,她也如坐鍼氈。
滿臉苦澀的伸出了手來,赫連清雨想要拿過男人手中的長裙,卻不想,男人移動了一下手臂,迫使女人撲了一個空。
絲滑柔軟的棉被一下子就從赫連清雨的肩頭滑落了下來,滑到了她的腰間,眼看着,一抹春色就要暴露在空氣中,女人雙手慌忙扯住了被頭。
緊緊的捂住前胸,赫連清雨半弓着上身,哪裡還敢輕舉妄動,唯有小聲的,帶着乞求,低聲說道,“求求你了,把衣服給我吧。”
女人楚楚可憐的聲音讓歐陽明銳微微一怔。
他只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她,哪裡就真的會爲難她,也根本就捨不得爲難她。
將已經皺成了一團的衣服遞到了赫連清雨的面前,歐陽明銳用溫柔的足以擠出水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確定,要穿這件衣服嗎?”
“我......”,赫連清雨低垂着頭,目光所及的地方恰好就是男人手裡的那件衣服,不由得緊皺着眉頭。
原本就是好出褶皺的衣服,經過一團堆壓之後,越發的出了不少的褶皺,糾纏成一團,真的是慘不忍睹。
幽幽的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緊抿着嘴脣,一時間,赫連清雨沉默了下來。
是呀,原本好好的長裙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怎麼穿出去呀。
“要是你不急的話,我幫你熨一下吧。”歐陽明銳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溫柔。
赫連清雨真的非常的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聲音真的好動聽。
見女人沒有反對,歐陽明銳事不宜遲,立馬行動起來,從旁邊拽了一件睡衣長袍套在了身上,而後下牀,隨手,將一件長袍丟到了赫連清雨的面前,而後,男人走進了緊鄰的衣帽間。
在衣帽間的裡側,擺放着一條一米多長的熨衣板,熨衣板上面立放着一個非常精緻的電熨斗。
熨衣服!這是一件非常瑣碎的事情,可在歐陽明銳的眼睛裡,卻變得非常有趣,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一個特殊癖好。
赫連清雨將長袍套在了身上,也下了牀,站在衣帽間裡面,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人行雲流水班的動作。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熨燙衣服也可以做的如此優美。
時間穿梭,一晃就過去了,那件原本褶皺的不像樣子的長裙瞬間變的高大上起來,用一根衣掛撐着,掛在衣櫃杆上,完全是一副非常飄逸的樣子。
歐陽明銳將手臂擡高,手腕送到了齊眉的地方,拎着衣服,勾起嘴角,一雙睿智的眼眸多了一絲柔情蜜意,聲音也柔的足以化成水一般,“這回穿上吧,會舒服很多的。”
說話間,男人的眼睛明亮的不能再明亮,淺淺的頷首對赫連清雨點着頭。
赫連清雨小心翼翼的接過了裙子,在手臂上一搭,緊抿着脣瓣,偷偷的瞄着男人的臉。
最開始,歐陽明銳並沒有領會女人遲遲不動的意思,腦子靈光一閃,一下子就不難理解了,忙打着哈哈,快步走出了衣帽間,末了低聲的嘟囔了一句,“還有什麼是沒看過的,竟然還如此的害羞。”
即便男人的聲音很小,可畢竟是在與赫連清雨擦肩而過的時候輕如出聲的,女人一字不落的盡收耳朵裡,不由的臉色微紅,低垂着下顎,含胸,完全是一副嬌媚害羞的樣子。
歐陽明銳的視線淡淡的掃過赫連清雨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衣帽間。
這件衣帽間非常的大,一眼望去,不難看出主人的衣品飄逸,品格非同一般。在一排排男人衣物之間,特別凸顯的,卻是十幾件女人的晚禮服。
赫連清雨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腳下慢慢的移動着,來到了那非常顯然的時間晚禮服前面,用手指肚輕輕的捏着其中一件的面料。
好熟悉的材質。
設計師出身的赫連清雨對所有布料都是嫺熟,但並談不上多麼的喜歡,卻獨獨對一種面料情有獨鍾,那就是真絲面料。
光滑如少女肌膚的手感,一流的針織技術,純正的色彩光澤,手指肚一點點的遊走觸摸着,觸摸之下,心中一點點的放大了一份吃驚。
難倒這個男人同她一般,一樣的喜歡同一種真絲面料嗎?
赫連清雨也有幾件談不上高檔的禮服,清一色真絲材質,一度讓她心疼了很久,好在赫連冬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支持,纔會令她能夠狠下荷包來,堅持下來。
真絲的禮服穿在身上,不單單華貴美麗,重點舒服。
這一大發現,是赫連清雨認識這個男人這麼久,最感覺有默契的一次。
原來,他們也是有共同點的。
不由的,赫連清雨的心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曾經,在一本書上讀到過非常曖昧的一句話,“通往女人心房的是陰.道。”
難倒,一場歡愛之後,讓赫連清雨對男人的身體有了一絲眷戀,使得原本陌生的兩個人有了一定的親密感,就連一點點一樣的喜好都能夠惹人遐思很久。
帶着戀戀不捨的心緒,赫連清雨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那件禮服,突然間有着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在心頭縈繞,只是一時間卻又根本就說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將手臂上挽着的長裙拎起來,暫時掛在了一旁,緩緩的褪去了身上那件有些偏大的長袍,這纔將裙子一點點的穿在了身上,長及腳踝的裙子襯着女人修長窈窕的身材越發高挑而又玲瓏有致。
低垂着頭,簡單的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長裙,讓自己看上去,還是那般的容光煥發,赫連清雨這才推開衣帽間的門,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