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宣,你不能這樣……”皇甫傲立刻緊張說道。要知道得罪了墨宣,等於是得罪了玉珠,她是最聽墨宣的話,墨宣的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
“滾!”墨宣語氣鋒利的怒道。
皇甫傲臉色頓時蒼白,他看着墨宣張口欲言了許久,他歉意道:“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剛剛的無心之言。”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白色紗帽戴上,遮蓋了他的容顏,擡步離開,留下來只會更讓墨宣憤怒。
“他還是這麼專情。”皇甫傲一走,獨孤景從暗房內走出,脣角帶着一絲笑意。
“該讓他回劍宗的。”墨宣眉頭緊蹙,眼中帶着思緒。
獨孤景走到墨宣面前,他大笑了一聲,他笑道:“哎,想當初我也是這麼被你一句句給說進了你的圈套,看來皇甫傲比我聰明,提前識破了你的算計。”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墨宣起身,然後離開。
獨孤景望着墨宣離開的身影,眼底帶着莫測……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中映入暖意的陽光,照的一室白晝,如扇的睫毛微微煽動,然後慢慢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黃色帳幔,惺忪的雙眸一瞬間顯得呆滯。
“醒了……小姐醒了……”一夜無眠守在榻前的紫兒看到自家小姐睜開眼眸時驚喜的呼喚道。
一宿無眠坐在寢宮守着白玉珠的太后和甄皇后在聽到紫兒這話時,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甄皇后怕極了白玉珠就真的一命嗚呼了,提心吊膽一夜的她此刻長吁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一鬆懈她便顯得極其疲憊,總算可以回宮歇着了。
“母后,側妃既然醒了,就說明脫離危險,母后也累了一宿了,還是回宮歇着吧。”她恭敬的說着。
太后起身走向榻前,她在親眼看到白玉珠醒來時,她與看向自己的白玉珠四目相對,然後,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看向甄皇后道:“皇后,回宮吧。”
甄皇后怔了下,然後忙恭敬道:“是,母后。”
隨後太后和甄皇后二人一同離開了尚德宮。
醒來的白玉珠雖然還有些頭暈目眩,但她並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絲毫痛楚,而這時,她纔看到眼前之人,然後垂眸看向他們還在對掌的雙手。
她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不用謝我,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夜凌將白玉珠的神情盡收眼底,他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輕聲言道。
“小姐……你總算醒了,奴婢好怕小姐丟下奴婢……”紫兒痛哭着對剛醒來的白玉珠說着。
白玉珠看向了紫兒,她眼中帶着一絲暖意,示意紫兒不要在哭。
“紫兒,去端來太醫院備好的補血藥,還有吩咐準備熱水,她要沐浴。”夜凌目光凝視着白玉珠,語氣冰冷的對紫兒道。
“是,是……”紫兒一聽夜凌這麼說,她趕緊應道。
白玉珠雖然看不到夜凌的模樣,但縱然隔着一個面紗,她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注視着自己的雙眼帶着一些不屬於他的情緒。
她詫異。
宮女們從太醫院端來了早就熬好的藥和補品,紫兒接過之後端到榻前,她紅腫着眼眶道:“藥和補品都端來了。”
爲救白玉珠完全耗盡內力的夜凌下一刻收勢,這時,他完全動彈不了,寒意通過她的掌心滲透了他的全身,手臂完全麻木到沒感覺,而他外露的雙手此刻渡上一層細微的寒霜,整個人都被凍僵。
“喂她喝下。”他努力壓制下寒意讓自己的聲音沉穩說道。
“是。”紫兒連忙應道,然後端起一旁桌上的補藥本想喂白玉珠的,卻礙於夜凌坐在牀榻邊沿擋住了她,她小心道:“這個……可否讓奴婢一下?”
“暫時動不了,你就這麼喂她吧。”夜凌語氣冷冷道。
紫兒小小驚訝了下,然後道:“是。”
白玉珠因爲沒有力氣所以無法說話,可她聽的一清二楚,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她知道自己不用感謝夜凌對自己的付出,畢竟他們之間有六個月的契約,但一想到如果沒有他,自己或許可能魂斷此處,心裡既是溫暖又是感激。
至少在她無依無靠的時候,還有他保護着自己。
當一碗藥和補藥服下之後,她已經有了說話的力氣,她微微動了動手捏着夜凌的衣角氣虛嘶啞着嗓音道:“你還好嗎?”
“很好。”夜凌輕聲迴應着白玉珠。實際上,他很不好,因爲他要救她,故此所有的內力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而他體內完全沒有抗衡母蠱寒意,這股寒意已經深入骨骼,帶來了刺痛。
“紫兒,我在東宮的首飾盒呢?首飾盒裡面有藥……”下一刻白玉珠輕聲問着紫兒。
雖然夜凌隱藏的很好,但傷痛並沒有讓她五感遲鈍,一絲細微的破綻她都能察覺,她知道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氣息略不穩,她可以肯定他受傷了!
紫兒的臉色頓時蒼白,她支支吾吾道:“那個……奴婢……”
“她沒有拿來首飾盒。”此刻,看着白玉珠的夜凌出聲,然後語氣略顯溫和道:“藥,我自己有。而我只是爲了你輸了一夜內力,內力耗盡所虧虛,休息些時日便好,你不用擔心。”
白玉珠驚訝,隨後眼中帶着暖意,她嗓音沙啞道:“你這麼深厚的內力都能耗盡,看來我真的傷的很重。”
“希望你下次不要做傻事。”夜凌聲音很輕卻帶着關心道。
“這不是傻事。”白玉珠看着夜凌氣虛的言道,然後輕輕地說:“我這是在救我自己。”
“看來你是覺得毒性融合的時段不對……”夜凌輕聲說道,然後他道:“下次不要這麼做,很危險。”
白玉珠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她笑道:“我從來不怕危險,我只知道我不能死在這裡。”
夜凌沉默,許久,他纔可以動彈時,他看向一旁紫兒道:“熱水準備好了嗎?”
“好了。”紫兒一聽夜凌問她,她忙應道。
“讓宮人把浴桶擡進來,然後拿來換洗的衣服,包括你在內,所有宮人全部退出寢宮。”夜凌冷聲吩咐。
紫兒聽後微怔了下,她道:“奴婢也要離開寢宮?奴婢離開了,小姐怎麼沐浴?”
“這些不用你擔心。”夜凌語氣冰冷道。
“不會是你留下來給小姐沐浴吧?”紫兒下意識的震驚看着夜凌。
“沒錯。”夜凌沉聲道。
“不行!這要傳出去要殺頭的!”紫兒一聽就急了,雖然很感激他救了自家小姐,可他怎麼能爲自家小姐沐浴呢?這要傳出去可不得了。
其實白玉珠在聽到這些話時,她也震驚的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身上帶着傷口去沐浴?這會讓傷口更難以癒合,再者,她要全身被他看光,天啊,她不能接受。
夜凌眉頭微皺了下,而後他沉聲道:“你侯在外殿,防止別人進來。”
“不行!你就不能碰小姐。”紫兒搖頭帶着堅決說道。
夜凌將白玉珠震驚無措的神情盡收眼底,他遲疑了下才說道:“你不要忘記,昨夜我來時,你是衣衫不整的。”
不說還好,一說白玉珠這纔想起來昨夜的情景,“轟”的一下,氣血上涌,臉頰滾讓不已,如果不是失血過多她蒼白如紙的臉頰定是通紅。
夜凌看得出白玉珠的緊張,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由黃金打造的盒子,他直視着她溫聲道:“雖然你放了血,但是隻是暫時性的壓制住毒性,隨着你身體一天天漸好,這毒會繼續流到你的奇經八脈,到時候再控制爲時已晚,畢竟,你不能每次都要用這種極端的辦法來傷害自己。”
說罷,他繼續又道:“盒子裡裝的是寒蟾,可以吸收掉你大半的毒性,然後再配合我的藥,完全可以壓制一段時間。”
“這你要是這麼做,往後小姐還怎麼見人。”紫兒滿是不願意可又擔心小姐,很是矛盾。
“不說,誰會知道?”夜凌冷冷地反問了句。
白玉珠的視線看向了夜凌的手中拿着的盒子,她自然知道寒蟾是什麼,心裡滿是繃緊卻又深知夜凌能夠耗盡內力救自己,更是拿出了最珍貴的寒蟾那就是真心救自己。
天地蠱的毒性,她自己也很清楚,猶豫了一會,她輕聲道:“好!”
一旦毒性融合,她日後就會被毒液所侵蝕,那時候她會被毒所控,所以,在她沒有達成所願時絕對不能讓毒滲透自己。
紫兒膛目結舌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竟然會答應夜凌這樣的要求,雖然很想再勸小姐拒絕,可又知道小姐能這麼說,自然有理由,便沉默的默認了。
乾淨的睡袍掛在一旁屏風上,寬大的浴桶散發着熱氣,寢宮內的窗戶被牢牢緊閉,殿中紗幔全被放下,一層層遮蓋住了一切。
夜凌的手伸向白玉珠領口,他看着她羞澀的合上眼,他的心加速跳動着,猶豫了一會,他解開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