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宣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整個大殿陷入死寂之中,所有人都震驚的面面相窺,而最爲震驚的莫過於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的風夜寒,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墨宣,耳邊都是墨宣所說的這些話。
清平公主……清平公主……清平公主……一位大雲大將軍府的嫡女,東宮太子側妃忽然變成了敵國夜郎國的清平公主?
這一道冊封一下,白玉珠在大雲完全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細作,這是他最初給她的定位,她與墨宣之間的私情他是知道的,也是嫉妒的,而今,她被困尚德宮,墨宣就帶着一道冊封公主而來,然後公諸於世,是打算帶走她……
風元不由的看向了似是還未緩過神的風夜寒,承澤宮內他們父子還以爲夜郎國使臣團是爲了樓蘭一事而來,現在看來,他們父子全部都想錯了,怎麼也沒料到會是爲了白玉珠,並且還帶着如此一個足夠震驚幾國的消息而來。
縱觀何時都沉穩面對局面的白清完全震撼不已,他看着面前的墨宣,厲聲道:“五皇子你休得胡說,玉珠是大將軍府的嫡女,東宮太子的側妃,生是大雲的人,死也是大雲的鬼,冊封清平公主?簡直是荒唐,五皇子你是成心來陷害人的!”
“五皇子,你必須得給朕一個合理的交代,側妃豈會是夜郎國的公主!”風元眉頭緊蹙,直視着墨宣沉聲道。
墨宣淡然處之,絲毫不理會衆人,他看着風元不卑不昂說道:“陛下,詔上寫的明明白白,更有夜郎陛下玉璽蓋印,豈會有假?不瞞陛下,側妃娘娘自幼與小王認識,小王也把她當做親生妹妹看待,若是這般陛下還是不信,小王要求將側妃娘娘帶來大殿。”
“不可!”風夜寒頓時出聲,他英俊無雙的面容上凝滿寒霜,他冷冷地看着墨宣沉聲道:“側妃日前被太后罰在尚德宮面壁思過不可出尚德宮,更何況,她已嫁入東宮便是本太子的妃子,沒有本太子允許,她不可以見任何人,包括你!”
墨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側目看向風夜寒眼底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他昂聲道:“太子殿下,自從白玉珠嫁進太子府再到皇宮的東宮,她可從未受太子殿下絲毫管束,反而,太子殿下才是十惡不赦的人,將她傷的遍體鱗傷,小王相信,光明寺一事,太子殿下對她做了些什麼,太子殿下最清楚不過了……”
風夜寒面若寒霜的臉頰微微泛着一抹白,他狠狠咬牙沉聲道:“這是本太子和自己妃子的事,與你一個外人有何干系!”
那夜,在光明寺他當面抓住了墨宣和白玉珠在一起,白玉珠主動親吻墨宣的一幕歷歷在目,他們的私情是真的,並沒有一絲摻假。反倒是他,此刻的心抽搐的疼,她將自己對她所做的不恥事情告知了墨宣,這一點都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反而是自己,痛恨那時傷害她的做法,不然,任何事情都不會引起。
風元一聽墨宣這話裡的意思,這一刻,他沉聲道:“五皇子,東宮側妃乃是大雲太子的妃子,更是大雲大將軍的嫡女,她是不可能會成爲夜郎國的清平公主。對於,夜郎國皇帝的封詔,朕會讓五皇子原封不動的帶回夜郎國,因爲朕不同意這道封詔,而側妃也不得接受!”
墨宣平靜的看向風元,他道:“陛下,無論夜郎國和大雲邊界所發生的任何事都不該在今天有所牽連,何況,小王必須要見側妃一面,這是身爲兄長對妹妹的關懷,不然小王是不會離開大雲的,小王父皇的封詔是給側妃白玉珠,陛下是無權干涉的。”
“放肆!”白清頓時厲聲呵斥,他怒看墨宣冷聲道:“一個小小的皇子竟敢在大雲不分尊卑,就算有公論你也得受責罰!”
墨宣絲毫不懼怕,他瞥了一眼白清,隨後看向風元道:“陛下,小王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因爲小王這些實話讓陛下覺得小王放肆,小王再次對陛下賠個禮!”
話罷,他彎身深深的朝着風元施了一禮,直起身的下一刻,他繼續說道:“但是,小王必須要見側妃,既然她已被冊封爲夜郎國的清平公主,那麼夜郎國和大雲按照規矩該是聯姻了纔是。”
風元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殿下的墨宣說是道歉,可語氣沒有一絲歉意,反倒之後的話咄咄逼人,夜郎國的冊封定事出有因,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下這道封詔,他知道墨宣和白玉珠的相識並沒有說謊,如此這般,無論白玉珠接受不接受,按照墨宣的說法,大雲和夜郎國已算是聯姻的國家。
呵……真是可笑,前些日子夜郎國還在屢犯大雲邊界,這就忽然來道封詔表明了對立的兩國成爲盟國?簡直天大的一個笑話!
“冊封夜郎公主,那也得看側妃接受不接受這道封詔,如果不接受,她就不算是夜郎國的公主!”風夜寒冷着聲說道,他看着墨宣的狹長鳳眸寫滿了戾氣,後道:“五皇子,你口口聲聲說側妃與你自幼相識,在本太子看來全部都是五皇子無稽之談,側妃是不可能認識你的,她自幼長在老夫人身邊,你身爲夜郎國的皇子,她是大將軍府的嫡女,你們就算相識也不過是點頭之交,何來兄妹之談!”
兄妹之情?墨宣的滿口謊言,他滿心的憎恨,他了解白玉珠,就算白玉珠恨自己,將他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了墨宣,但她也表明了不會離開大雲皇宮,何況,兩國乃是敵國,白玉珠的親人一切都在大雲,依他對她所料,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她也不敢接受這道封詔,不然,大將軍府會因爲她毀於一旦,整個大雲也會是她的仇人,她不敢,他肯定。
墨宣看都沒看風夜寒一眼,他只看着皇帝風元言道:“陛下,小王想見側妃一面,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見她。”
風元對太子風夜寒的這些話頗爲同意,可墨宣的這句話讓他警惕,只因墨宣的神情顯然是勝券在握,不然也不會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見白玉珠,難道這件事是白玉珠允許的?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上,不可!”白清出聲,他看向皇帝風元恭敬道:“側妃乃是臣的嫡女,沒有人比臣更有說話權,父母之命身爲子女自當遵從……”
話間,他又看向了墨宣,他沉聲道:“身爲側妃的父親,現在依父親的身份告訴五皇子,你不可見她,她也不會接受你的封詔。”
夜郎國的五皇子和白玉珠相識?對於他來說這絕對是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他也看得出墨宣並沒有說謊,畢竟他對白玉珠的事情也並未瞭解多少,故此,他才猜測是不是白玉珠讓墨宣前來的,帶着這個不肯定和兩國的矛盾,他選擇了拒絕讓墨宣見玉珠。
墨宣絲毫不在意白清的這些話,他一字一句道:“小王要見側妃,小王想陛下也不想因爲此事讓夜郎和大雲更加不和,在說,此次,是我們夜郎主動對陛下示好。”
兩面三刀!風元冷冷地看着墨宣,可他知道墨宣話中一語雙關都是事實,示好是一回事,但他並不接受夜郎的好意,明顯就是狼子野心。
但,墨宣都這麼說了,明面上拒絕,那等待的或許就是兩國的交戰,大雲朝政看似穩妥,實則危險重重,局勢混亂不穩,夜郎國完全就是趁火打劫。
此話一出,殿中無人在敢言一聲,兵權並不在風夜寒手中,若是他要和墨宣翻臉,便是將主動權交給了白清,所以,他知道他不能開這個口。
而白清冷冷地看着墨宣,冷聲道:“五皇子,你這話的意思可就太多了,夜郎國雖然主動示好是好事,然而,可以選擇別的示好方式,何必非要較真在側妃身上,更甚,兩國曆來不和,依照五皇子話中含義,要是不接受這道封詔,就是兩國開戰的徵兆,五皇子真以爲我們大雲怕你們夜郎麼!”
兩國交戰……此話不出,殿下當即衆臣看着墨宣的眼神帶着氣惱,更多的是震驚的竊竊私語。
墨宣輕輕一笑,沉默不語,他這個行爲顯然是默認了白清的話。
“白卿家,你暫且退下。”風元眉頭緊皺,他看着墨宣道:“不如五皇子先暫且入住宮內,待朕親自去問問側妃的意願,在給出回答。”
“不!”墨宣當即回答,然後說道:“小王今個就要見側妃,陛下要問及側妃的任何事,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去問不是更好麼,何必私下去問呢,這樣對小王可着實不公,故此,小王希望陛下處事公道。”
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暗指他私下會威脅白玉珠,風元緊抿着脣,他看着墨宣的眼神更加冰冷。
“父皇,不如就將側妃宣來。”這時,風夜寒看向自己的父皇堅定道。
風元瞬間驚訝的看着風夜寒,寒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