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宣轉頭看了一眼傷心欲絕的白清,然後看着跪在老夫人面前的白玉珠,此刻,他往前走了一步來到她的身邊跪在了老夫人跟前,紅着眼眶道:“老夫人,宣兒會好好照顧玉珠的……”
“母親……”白清下一刻便快速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母親的跟前,看着臉色帶着毒色,睜大了眼睛完全死不瞑目的神情,他悲傷痛苦。
“爲什麼……老夫人孫女求求您了,看孫女一眼吧。”聽着白清和師兄墨宣的話,白玉珠哭的更厲害了起來。
腐心之痛猛的尖銳刺心,瞬間眼前一黑,卑微哀求着的白玉珠頓時昏倒在了老夫人跟前的地上。
“玉珠……”當白玉珠一下子昏倒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墨宣眼瞳一緊,驚呼出聲。
白清只是看了一眼白玉珠,他紅着眼眶看着自己的母親,痛心疾首。
墨宣忙將白玉珠抱在懷裡,然後沉聲道:“在場任何人都不能離開,不然只有死!”
說完,他忙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個青色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掰開她的嘴,讓她把紅色藥丸吃下,然後運功給她療傷。
“紫兒,快去把藥全部拿來。”雙手放在她的心口間,他厲聲道。
跪在一旁看到自家小姐昏厥過去的紫兒是嚇的魂不附體,此刻,被墨宣這一厲聲呵斥立刻回過神,忙手忙腳亂的便慌亂起身去拿藥。
整個大將軍府內都瀰漫在悲傷的傷痛之中,白清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就此七孔流血躺在這裡,此時,他猩紅着眸子看向了昏迷過去的白玉珠。
起身,便是從袖中拔出一柄匕首朝着白玉珠的頭顱刺了過去,他怒吼道:“都是這掃把星的錯,剋死了她的母親,到今天竟然還害死最心疼她的老夫人!”
墨宣正好是正對着白清,此刻,看到拿着防身匕首朝着自己運功療傷的白玉珠刺來,他大驚卻又不能又一次收勢,眼看着匕首朝着玉珠刺來,情急之下他俯下身將玉珠護在懷裡,喉間發出一聲悶哼聲。
白清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墨宣的背後,這讓暴怒的他瞬間腦中出現清明,他怒不可揭道:“五皇子,讓開!”
墨宣擡眸,細長的眼眸帶着戾氣,他怒視白清道:“你敢動玉珠一下,我就滅你大將軍府滿門!”
白清渾身一僵,他後退了兩步,看着自己猛的拔出帶着血跡的匕首,他又看了一眼被墨宣護在懷中的白玉珠,他厲聲道:“這個掃把星去哪裡都是個禍害,你爲什麼不將她帶走!如果你當初強勢一些將她帶回夜郎國,現在我的母親也不會爲她而死!”
“白清你休得胡言亂語!老夫人之死與玉珠何干!”墨宣厲聲斥責白清,又帶着警告道:“我警告你,老夫人之死是被人毒死的,與玉珠是沒有一點關係,誰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你敢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推給玉珠,我墨宣第一個就不會罷休!”
白清痛苦的怒視着墨宣,他喝道:“與她沒有一點關係?自從她回京之後就從沒有一刻是安寧的,我母親向來虔心向佛住在京外寺內從不與任何人交惡,爲了她這個禍害回京更是一刻不得安寧,爲了她和太后交惡,爲了庇護她萬事都爲她着想,她回京之後交惡了那麼多人,老夫人處處保護着她,如果不是她交惡別人,別人豈會害老夫人!”
“住嘴!”墨宣當時就氣紅了眼,他怒道:“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恨玉珠,天下皆知,當初我在朝堂之上把封詔昭告天下,你恨不能立刻殺了她!你枉爲人父,有哪個做父母的恨不能殺死自己的女兒?你白清白長了一顆心!老夫人的確很心疼玉珠,可玉珠已被太子休掉,更被太后責罰在光明寺,連太子都放棄她不要她了,她根本不會對任何人引起半點的威脅,此刻回京更是爲了二嫁遠離任何是非,這一切你都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白清,他是萬火攻心,他厲聲怒道:“你卻在眼下這種情況下竟想將責任推給玉珠,你好狠毒啊!而真要追究責任還是追究你自己,你身爲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又如何,在這將府內侍衛看似森嚴卻處處都是破綻,你恐怕連府內這些下人來自何處都不知道,老夫人中毒,你直接問罪自己的嫡女,根本沒打算去查清楚是誰會給老夫人下毒,又是府內的哪個下人是誰的人……呵……大將軍,你做人真失敗,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
墨宣的咄咄逼人之言直接將痛苦不堪的白清給逼的臉色蒼白如紙,更是後退了幾步,整個人身子撞在了軟榻之上,他猛的回頭看着自己死去的娘,悲心蝕骨。
“母親……”身爲七尺男兒,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的他落下了悲痛的淚水。
他伸手撫上了母親的眼眸,讓母親合上了眼眸,他悲痛道:“來人啊,去把府內所有下人叫到外面院子,任何人都不能少!”
跪在一旁紅着眼眶的管家聽到大將軍這般說的時候,他忙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話罷,他悲傷的起身便匆忙而去。
這時,紫兒抱來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甚至還有一些還未整理的藥材都被她給拿了過來,她全部放在了墨宣的跟前,哭着道:“小姐從來不讓奴婢碰她的梳妝匣,今個奴婢斗膽把小姐梳妝匣內的所有藥瓶都拿來了,你看看什麼有用,千萬不能讓小姐有個好歹啊……嗚……”
屋內瀰漫着悲憤,白清跪在老夫人的跟前痛苦的哭泣着。
紫兒跪在墨宣和昏迷的白玉珠面前緊咬下脣滿腔擔憂和傷心的哭着。
那伺候老夫人的婢女望着老夫人悲傷不已。
身後的傷口劇烈疼痛,墨宣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從傷口外不斷的涌着,可他垂眸看着懷中人兒嘴邊的血跡,崩潰的神情,他揪心不已,他用自己的內力護住她的心脈,只要她人沒事,萬事都好說。
一點點的收勢,之後,他在紫兒拿來的包裹之內尋找着玉珠從前所制的藥,而他在看到眼前幾瓶貼上了名字的藥瓶之後,眼神閃了閃,他大概知道了這幾瓶便是紫兒所言被玉珠放在梳妝匣內的成品藥。
他拿出幾個療傷聖藥,也幸虧玉珠懂醫,平日裡經常無事會做一堆的藥留着使用,亦或者發放給無心門的門人們使用,要是她不會醫術,眼下這種情況找任何的大夫都是無用的。
掰開了玉珠的嘴,他將幾粒顏色各異的藥丸全部喂在了玉珠的嘴裡,他看向紫兒道:“出去端一杯溫水和一盆溫水過來。”
顯然,屋內的水是用不得的。
“是。”紫兒趕緊應下就轉身離開。
紫兒很快端來了溫水,他將一粒黑色的藥丸放在溫水之中化開小抿了一口,苦腥的讓他胃裡發嘔,他喝了一大口然後一口對口將自己口中的藥一點點的親口餵給玉珠喝下。
這一幕,沒有人會驚訝,因爲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白清背對着他們,只有紫兒直面着,而這一幕對她來說並沒有值得驚訝的,畢竟墨宣和小姐白玉珠親密無間。
如果這一幕口對口換做平常該多好,墨宣心裡定是甜蜜不已,然而,就算他運功爲她療傷,她的氣息依舊微弱,脈象斷斷續續,讓他憂心忡忡害怕她有個好歹,只想將藥喂她服下,好好保住她的性命。
“老爺……府內所有下人都被叫來了,不過……”很久之後,管家來到屋內,語氣帶着忐忑。
“不過什麼?”不等白清開口,墨宣問道。
管家看了一眼墨宣,又看向悲痛的看向自己的白清,他惶恐道:“專門侍候老夫人膳食的一個廚娘上吊死了……”
白清頓時全身一震,他厲聲道:“立刻查一下廚娘的身份!”
墨宣一聽管家這話,他沉聲道:“屋內的一切都不能動,老夫人單獨膳食的廚房內一切也不許動,紫兒,你親自去老夫人廚房守着,一步都不許離開,誰去,那麼兇手就是誰!”
紫兒領命應道:“是,奴婢這就去。”說完,就急忙擡步離開。
此時,李會兒由着婢女攙扶走進了令她心驚膽戰的屋內,一眼就看到了被墨宣護在懷中的白玉珠,雖然白玉珠一看就是昏厥着,可她看着白玉珠就頭皮發麻,後背發寒,腦中立刻就映出剛剛那兇狠猶如惡鬼的眼神,她忙看向老爺白清,上前一步跪在他跟前滿是愧疚和痛苦的哭泣着道:“老爺,都是我的錯,我沒能夠照顧好老夫人,要是我每天盯緊老夫人的一日三餐萬事都不會有的。”
老夫人向來不待見自己,平日裡沒什麼事情她都避開老夫人的,老夫人是心知肚明的,真要追究自己沒有伺候好老夫人根本無從追究,這些事情白清心裡明白。
她現在如此自責也不過是明面上的東西而已。
白清看着眼前的李會兒,自然知道不是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