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小王什麼意思大將軍該知道啊,之前太后昏迷大將軍做了什麼大將軍心裡可是清楚的,如果你不願意說,或者是小王說錯了,那不妨請連嬤嬤出來作個證?”墨宣冷冽的看着白清。
提起連嬤嬤,這讓白清看向連嬤嬤,他冷聲道:“連嬤嬤,我有逼迫自己的嫡女嗎?”
被墨宣推到人前的連嬤嬤,她微斂着眼眸,並沒有開口。
太后看了一眼連嬤嬤,她沉聲道:“好了,不管有沒有此事,哀家這幾天都會住在大將軍府,一直到老夫人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哀家纔會回宮裡去,不管你們誰都有什麼心思,在哀家面前敢動手,哀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太后!”白清驚愕的看着太后,隨後毫不遮掩明顯氣惱道:“這是大將軍府的家事,太后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一些!”
對於白清的之言指責太后沒有一絲不悅,她神色不帶一絲情緒的看着白清,她堅定道:“雖說是大將軍府的家事沒錯,但是清兒,你也是哀家從小看到大的的孩子,哀家向來把你當親生孩子一樣看待,你孃親不在,哀家又與你孃親親密無間,爲她插手大將軍之事也是正常。更甚,你要論君臣,哀家可以論,玉珠乃是夜郎國的清平公主,她的性命關係太子的安危,哀家必須要保護她來保護自己的皇孫太子,這樣的理由,大將軍可以嗎?”
白清被太后一提起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他的臉色就頗爲難堪了,別人不知,他自是知道太后和母親之間的關係,就算之前爲了玉珠鬧出一些矛盾,但她們二人這麼多年的交情也不過是明面上的罷了,他不由的轉頭看向內屋方向,終是沒吭聲。
太后從白清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苦澀,她已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看向墨宣道:“你先帶玉珠下去歇着吧。”
“是,太后。”墨宣看到太后選擇幫他保護玉珠,他自然是心裡極爲的舒坦,他朝着太后微微點頭抱着玉珠離開。
墨宣抱着白玉珠剛走出外屋時,他擡頭望天看着柳絮般的大雪紛飛,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屋內,然後又看着懷中的玉珠滿是心疼的挪步離開……
等墨宣離開之後,太后看着白清,聲音溫和了很多,她來到白清跟前伸手握住白清冰冷的手,她對上白清驚愕的眼神悲傷道:“哀家知你心裡頗有埋怨,而哀家也並非有意插手你府內之事,但是,牽扯到了太子,哀家必須要插手……”
白玉珠和太子風夜寒之間那點事有心人沒有人是不知道的,白清直視着太后沒有吭聲,對於這些事情他很清楚,更何況,風家皇室就風夜寒和風聽雲兩位皇子,風夜寒更是自幼按照皇帝規格養大,這皇位毫無疑問是他的,太后必須要保護太子。
故此,到了最後最讓他痛恨的便是白玉珠,沒有她,便什麼事情都沒有,她一出現什麼事情都出現了。
太后看着白清眼中快速劃過的戾氣,她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本溫和的語氣嚴厲了一些,她對白清言道:“清兒,你記住,玉珠歸根究底是你的嫡女,無論你對她有何成見,都不能違背了天理,這點哀家希望你能夠釋懷。”
微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其他的事情,相信墨宣之前說的很清楚了,剩下的就不用哀家親自去處理,自己府上的事情你最清楚自己去處置。”
說罷,她看向連嬤嬤輕聲道:“扶哀家見老夫人。”
“是,太后。”連嬤嬤聽到太后這麼說,她忙恭敬的言道。
連嬤嬤攙扶着太后進了內屋,而白清卻站在原地,臉色冷冽。
此時,李會兒看太后離開,她忙上前握住白清的手,低聲勸道:“老爺,就按太后說的辦吧,咱們不能忘了還有雪兒……”
得罪了太后事小,毀了自己女兒雪兒成爲太子妃纔是大事,她可不能因爲老爺的一時衝動而毀了雪兒,畢竟,依她對剛剛太后的行爲可以看出太后爲了太子必須要保護白玉珠,只要白玉珠一天活着,始終是個心頭大患,所以,她必須要儘快讓雪兒成爲太子妃纔是……
滾燙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不同太后那雙徹骨寒意的纖手,白清看向身邊的李會兒,也看得穿她心中的小心思,片刻,他看向管家道:“管家,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老爺……”管家看向老爺白清,面上帶着震驚,又道:“難道真的就沒有迴旋的餘地……”
“老爺……談兒在我身邊這麼多年……能不能留下?我知道談兒絕對不會亂說話的……”李會兒正緊握着白清的手試着安慰他,他的一句話讓她後背發寒,立刻出聲試着救自己的貼身婢女。
“你沒聽到太后下的命令麼。”白清看向李會兒語氣極爲複雜的對她言道。
“但是談兒真的不會亂說話的……老爺……”李會兒紅着的眼眶立刻落下眼淚分外的懇求着。
白清看到李會兒悲傷的哭泣,他的心裡也極爲的難受,他眼中帶着深邃很久,他對管家道:“這件事,管家你看着辦,你認爲能留的便留,不能留的便不能留,若是事後傳出去,管家你第一個沒命!”
不論太后說的再怎麼好聽,插手大將軍府的事情還是讓他心裡感到氣憤,但他畢竟是大將軍的當家人,大將軍的事情還是得他說了算,連自己府內的人都守不住,那他這府還算不算是自己的將府了!
管家聽到白清這麼說的時候震驚萬分,不過他忙帶着欣喜應道:“是,老爺,奴才會把事情給辦得妥妥當當的,絕對不會有半點岔子。”
“定要留下談兒。”李會兒看到白清鬆口,她知道還是自己的求情有了效果,後忙看向管家下命令。
“是,夫人。”管家恭恭敬敬的迴應夫人李會兒,然後話罷就退了下去。
此刻,府內的所有下人性命都掌握在管家手中,一些和管傢俬下交好的下人倒是不太擔心,倒是一些低級的下人們卻非常擔心就此沒了性命。
一直被忽略的御醫此刻看到一切都結束了,他恭敬的走到白清身邊道:“大將軍的身體受了內傷,微臣給大將軍再施針如何?”
白清看都沒看御醫一眼,他冷聲道:“不用了,開些藥就好。”說完,他牽着李會兒走向內屋。
而屋內的太后由連嬤嬤攙扶走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身上完整的衣服因爲白玉珠之前驗屍所顯得凌亂,但是衣服還是蓋的完好。
太后看到這一幕心知白玉珠是好心好意找毒針,然而,在她看到老夫人被這樣放在這裡孤零零的,她的心撕心裂肺的疼,更帶着一絲憤怒。
雖然不知道白玉珠經歷過了什麼痛苦,但是將老夫人就這樣丟在這裡,顯得分外的不尊重,她心裡窩火。
立在太后身邊的連嬤嬤察覺到太后身上散發的憤怒寒意,特別傷心的面容冷冽非常,她忙恭敬道:“奴婢服侍老夫人,太后請息怒。”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鬆開了太后,確保太后站穩之後,她忙走到軟榻前將老夫人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穿戴好,更拿了內屋梳妝檯上的象牙梳溫柔的梳理着老夫人的髮髻。
太后看到連嬤嬤恭敬的爲老夫人梳妝穿衣,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眼神看向了一旁桌前,一眼就看到在一個玉碟上放着一根細長還站着黑血的長針,這根長針便是墨宣所說的毒針吧。
寒風從窗外襲進屋內,卻也無法衝散屋內的一股血腥味,特別是她走了兩步之後看到了老夫人腳旁邊流淌的血跡,她眉頭瞬間緊蹙。
“太后息怒,奴婢馬上清洗包紮,還請太后不要生清平公主的氣,清平公主也是爲了查出老夫人中毒的事情,太后息怒,息怒……”連嬤嬤也看到了老夫人右腳的腳心被開了一個小口,流了一些血,她忙安撫已是怒火中燒的太后。
當太后看到老夫人腳心的傷口時,頓時氣的紅了眼,可聽到連嬤嬤替白玉珠求情的份上,她將這股怒火給強壓了下來。在眼下這緊要關頭,她就算再怎麼氣白玉珠傷害老夫人,再怎麼惱怒她對老夫人的不敬也不能惹怒了白玉珠,墨宣都說她要自盡跟隨老夫人而去,她要是這時候因爲怒火對她發火,這不是往死裡逼麼。
這是,白清拉着李會兒已是走進了屋內,他看到太后面色不悅,又看到自己的母親時,瞬間淚水模糊了雙眼。
“娘……”他跪在了母親跟前,痛苦悲憤道:“孩兒絕對不會就此罷休,定要將上海孃的人找出來,千刀萬剮!”
“老夫人,兒媳還沒怎麼盡孝您怎麼就這樣去了……老夫人……兒媳恨不能同去伺候您啊……”李會兒跪在白清身側也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