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覺得這簡直太荒謬了,她怎麼可能跟這個相識不過幾天的男人在一起?是她太瘋狂了還是這個世界太不可理喻?
丫丫捂着臉,恨不能衝過去搖着宋允的身體怒吼“你神經病啊”。
當然她不會這樣做,她只是想象一下而已,目前的她,只是一心想着要藉由宋允警察的身份找到自己的兒子,於是她假意低下頭,溫順地笑了,“這件事我不能做主,你應當知道,我還有兩個古靈精怪的兒子呢,他們要是喜歡你,我自然不會反對。”
宋允笑了笑,毫不遲疑道:“我幫你找到兒子,你和我結婚。”
眼下除了答應,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丫丫乾脆利落地答應了,因爲她知道,或許宋允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她不能依靠自己的想法就讓兒子們陷入困境中。
宋允果然是個十分有行動力的人,不過短短一天的功夫,他已經打聽到丫丫的丈夫古奕恆出現在了美國,現在古奕恆與孩子們在一起。他細細思索了一番之後,終於抓住丫丫的手,嚴肅道:“我帶你去見孩子們。”
丫丫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後,被強行塞上車之後,對方帶着丫丫徑直回到了從前那棟公寓。
丫丫本以爲他要現場做些什麼採集,沒想到的,他居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你搞什麼鬼?拜託,這裡是我的家,我有鑰匙的好嗎?”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拿出鑰匙。
可隨後幾秒鐘發生的事情令她徹底傻眼了,門居然緩緩從裡面被打開了!
“怎……怎麼回事?”丫丫錯愕地看着漸漸敞開的門,可隨後讓她看見的一幕,令她忍不住紅了眼睛。
兩個長得白白嫩嫩,乖巧可愛的小孩子們正掛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那男人身材高大,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絲震撼與不可置信,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地放下孩子,將丫丫一把摟進了懷裡。
“丫丫,我找了你許久,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以後再離開我試試!”
丫丫眼角已經有晶瑩的淚珠了,她也很想古奕恆,只是礙於自尊與面子回不去了,換做從前,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抱住他哭訴。
大寶和小寶一起抱住媽咪的腿,一邊一個,親暱地用小臉在丫丫身上蹭來蹭去。
看夠了一家人溫情脈脈的宋允淡定地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古先生,我可以現在就請律師來爲你們準備離婚的事情,你們覺得怎麼樣?”
古奕恆微微動怒了,“離婚?對不起宋先生,我們暫時還沒有想過離婚的打算。”
宋允不在意地笑笑,“沒關係,反正丫丫早就答應了。”
古奕恆詫異的盯了丫丫一眼,丫丫頓時冤枉地擺手,拜託,她哪裡有答應?是這個頑固的警察會錯意了好吧。
“丫丫是我的妻子,不可能嫁給你。”古奕恆臉色一沉,擋在了丫丫面前,隔絕了宋允的目光。
宋允不在意地笑了,他就知道要得到丫丫沒有那麼容易,於是聳聳肩,“這樣吧,我們今天來一場競爭如何?如果過關,就可以得到丫丫的芳心,如果誰輸了,誰就同時輸掉了丫丫,敢不敢賭?”
古奕恆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他需要賭嗎?丫丫本來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轉頭看了一眼丫丫,卻發現她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她好像要憑藉這件事來確定她心目中的地位改由哪些人來坐上去。
爲了奪得丫丫內心最好的位置,古奕恆決定拼了。
“行,題目你出。”他不屑一顧地笑了。
然而他沒想到,宋允提出了一個令他詫異的事情,他所要求的競爭居然是加入冰球比賽,輸了就等於失去了丫丫。
古奕恆從來沒有試過冰球,只能一邊學一邊緊張地準備比賽。
而宋允則遊刃有餘了許多,顯然是打過冰球的。
古奕恆處處受撤,頓時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起來,而宋允則漸漸浮起了得意的微笑。
古奕恆擡起頭默默掃了一眼妻子丫丫,這種時候,,她正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彷彿恨不得親自上前幫助自己,他衝丫丫比了一個放心的姿勢,扭身再次與宋允開始比賽。
這場比賽無關技術與能力,比的是耐力與廝殺,不知道古奕恆摔了多少次,又被撞擊了多少次,終於,在最後一次裡,他勉力站了起來,將宋允打倒。
宋允壓根沒有想到古奕恆居然能夠做到,以至於倒在地上的時候仍舊不可思議地盯着眼前的這一切。
丫丫激動地撲向古奕恆,低低地在他懷裡啜泣。
古奕恆伸手摟住她,柔聲安慰着,“沒關係,我沒事兒,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就行。”
丫丫笑着抹了抹眼淚,默默跟在古奕恆身後,看着他英俊的背影,忽然心中感到萬分的安定,她一直以爲只要逃到美國,自己就會忘記古奕恆,可沒想到是,記憶反而越發清晰起來。
或許在丫丫的心裡,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她比想象中還要更依賴對方。
宋允汗涔涔地站了起來,並沒有食言,他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衝丫丫一笑,“認識你很高興。”
丫丫點點頭,同樣一臉笑容,“我也是。”沒有宋允,或許她現在還在那幫匪徒的手裡。
宋允,林思明,當這些人都消失,只剩下古奕恆與丫丫的時候,還有什麼比接吻更能表達他們之間的愛情?他伸手摟住妻子的小腰,深深地吻住她的脣,如果非要給他一個限制的話,他很不能夠吻住丫丫一萬年不放手。
孩子們早已識趣地躲了起來,古奕恆低頭蹭了蹭丫丫,將溫柔的小女人抱了起來,朝牀上走去。
寬大的牀上鋪着白色的牀單,他將丫丫放在牀上,俯身輕輕吻住了她的小臉,溫柔而又細緻地,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最後是小嘴。
“丫丫,你是我的。”他像個孩子一樣呢喃着說道。
丫丫伸手抓住他的襯衣衣角,迎上去深深地吻住了他,她也是,她愛他。
一夜無眠。
次日,丫丫與古奕恆領着大寶和小寶去了紐約公園,一家四口玩得不亦樂乎之際,古奕恆忽然捂住疼痛的心臟蹙眉喘息了一下,丫丫怔住了,飛快地上前摟住他。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古奕恆勉強相要對她擠出一絲微笑,然而或許實在的太痛苦了,他只能強咬牙忍住這一切,顫抖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丫丫呆住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無措,“老公,老公你別嚇唬我!”“爹地好像流鼻血了媽咪!”大寶嗚咽着擡起頭對丫丫說道。
這一切都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丫丫沒有多想就將古奕恆送進了醫院,醫生給古奕恆做了一個身體的全面檢查之後,終於得出了結論,原來只是最近天乾物燥,所以有些上火而已。
丫丫鬆了口氣,古奕恆卻始終緊鎖眉頭不做聲。
過來片刻,古奕恆看向丫丫,俊臉上帶着一絲疲憊,“丫丫,我想吃東西,你幫我去買好不好?”
“好,你想吃什麼?”
“你親手做的我最愛吃的紅酒鵝肝和雪蛤。”
丫丫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馬上回去做,你好好在醫院裡呆着。”事實上紅酒鵝肝和雪蛤需要準備的工作太多,這兩道菜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出來的。
古奕恆的目光一直追隨者丫丫,等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他纔看向醫生,淡淡笑了,“面對我,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原來在醫生做出判定結果之前,古奕恆早就給醫生塞了錢讓他瞞住丫丫,他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子暈倒。
醫生抿了抿嘴,將檢查報告翻出來,艱難地念道:“你可能是患了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症,這種病並非不能治療,但卻叫做熊貓病……”
接下來的一切絮絮叨叨,古奕恆都沒有聽到,他也聽不見,在他此時此刻的心裡,忽然被塞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他幾乎踹不過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奕恆終於揮了揮手,有些厭倦地道:“知道了,麻煩你了。”
醫生仍舊鍥而不捨地勸說:“古先生,我勸您應該馬上就到醫院來進行治療,否則的話拖時間久了恐怕……”
他沒有再說恐怕,因爲古奕恆居然當着他的面站了起來,將輸液管拔掉了!
“你!古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古奕恆,倒退了幾步有些震驚地看着他。
“醫生,抱歉,我想我應該出院了。”明知道自己患上的病很罕見,可見治癒的希望不大,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抓緊時間趕快回去陪陪妻子和孩子?
一路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羣裡,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丫丫早就準備好了食物,而兩個兒子正爲了一塊糖再次展開爭奪大戰,這個世界熱鬧得幾乎快要失去顏色,唯獨古奕恆的腦海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雪白的,充滿了虛與茫然。
古奕恆看着笑得一臉溫柔的妻子,忽然上前緊緊摟住了她。
“老婆,辛苦你了,最近又要照顧我又要照顧孩子。”丫丫伸手與他雙手緊握,笑得甜甜的。
這一切的幸福竟然要遠離自己而去了,恍惚中,又是一陣心口的疼痛朝自己襲來,她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咬牙忍了下去。
看來時間不會等待自己了。
古奕恆心不在焉地和丫丫一起吃晚飯,忽然將她一把抱進了懷裡,有些狂亂道:“丫丫,嫁給我你有後悔過嗎?”
丫丫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摸着他的臉,“你呀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古奕恆低頭沒有作聲,他在想什麼?他只是想讓他的女人和孩子能夠幸福健康地過完這一輩子,難道這個願望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