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宮律滿臉疑惑的蹙了蹙眉。
歐墨染瞥見座上的血漬，無力的低聲道，“有什麼問題？”
聲音淡漠清冷，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讓南宮律吃了一驚，“你不是有兒子了嗎？”
“撿來的，”歐墨染知道這樣說太對不起小寧了，不過，事已至此，爲了不曝光她的身份，她只能這樣說，“有問題？”
南宮律沒想到小寧居然是歐墨染撿來的兒子，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很辛苦。
“我撿到小寧的時候小寧纔剛滿一個月，被人丟在垃圾桶旁邊，差點被野狗吃了，”歐墨染心想着小寧這時肯定在打噴嚏，不要怪媽咪啊，“我看小寧太可憐了所以把他撿回來。”
歐墨染氣若游絲的說。
南宮律擰緊眉頭，難道他拿走了歐墨染第一次？
“你跟慕庭均沒有過？”南宮律的聲音放緩，低聲道。
“沒有，”她搖了搖頭，“我跟他一直是校園戀情。”回想起跟慕庭均相識的日子，那時候慕庭均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她剛剛上大學的是他即將畢業，一次畢業晚會是她主持的，兩個人鬼使神差的在一起了，真沒想到一切會變成這樣。
歐墨染的心還是有一瞬間的撕扯，她緊緊凝視着前方，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瞬間她的心覺得很痛。
同樣痛的還有南宮律。
他緊緊把她摟在懷中，親吻着她的額頭，“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沒有人會拒絕南宮律的，他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容貌，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有誰會拒絕南宮律呢。
歐墨染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過了一會才道，“對不起。”
她爲什麼還是不肯答應？南宮律認真的看着她，是他不夠真心，是他不肯認真？
歐墨染笑着看向他，淡淡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不需要對每一個你奪走第一次的女人負責，難道你忘了沈若初。”
提起沈若初，南宮律輕輕一顫，他怎麼能忘記沈若初呢，五年前那一夜的女人，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爲歐墨染纔是，可當知道她是第一次的時候，他發現她不是。
“你好好對她，”歐墨染笑道，“我的心裡沒有你。”
最後一句話徹底的刺到了南宮律，她的心裡沒有他，一直只有那個叫慕庭均的男人嗎？
歐墨染微微一笑，擡眸認真的看着他，“我跟慕庭均大學相識，那時候的他，像一個大哥哥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記得我們一起騎單車，一起看日出，一起逛校園……所有大學情侶之間做的事我們都做過，直到現在，我還記得。”
她永遠無法忘記跟慕庭均發生的一切，哪怕最後她發現自己不愛他了。
聽着她訴說跟慕庭均之間的事，南宮律的心像被撕開了，痛的厲害，卻不見血。
爲什麼他沒有早點認得她，爲什麼他不能做她心裡最初也是最後一個人。
狹小的車廂裡，兩個人靜靜坐着，歐墨染警惕的與他保持劇烈，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都刺痛了南宮律，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他來說造成多大傷害。
“所以……你的心裡只有慕庭均？”南宮律冰
冷的脣畔揚起一絲冷笑，說實話，他不信，他不信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不信。
歐墨染認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咬牙道，“我不愛你。”
她不愛他，她怎麼可能不愛他呢，不然不會在他生日的時候拎着一個蛋糕來給他慶祝生日，不會在見到黑梅靠在他背上的時候轉身離開，她怎麼可能不愛他呢。
南宮律在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她不愛他，幾個輕飄飄的字眼從她的嘴裡發出，沒有半點猶豫。
周圍清涼的厲害，車廂裡卻是熱氣騰騰，她緊緊靠着車窗，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流了下來，她沒有半點表情。
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她錯愕的擡起頭望着南宮律，在那一瞬間，她的心竟有一刻的顫動。
“我送你回去。”他俊逸逼人的臉龐森冷的厲害，轉過身走上了駕駛座。
歐墨染知道他從來不親自開車的，當她看到他一手轉動方向盤，眼神卻偷偷的觀察着她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對不起南宮律，她根本沒辦法承認她的愛。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在一起，不會跟他有任何結果，因爲，她是歐墨染，“夜”的暗夜至尊，他是她的對手，是她必須要對付的男人，她怎麼可以跟他有任何關係。
歐墨染緊緊依靠着車窗，她在城郊有一個公寓，那是她給小寧留的家，她告訴南宮律這個地址，不知道小寧會不會在家裡。
車停在小區的公寓樓下，歐墨染踉踉蹌蹌的從車裡走了下來，把大衣遞給他，“給你。”
“不用了，你明天要你大哥給我。”他下了車，僅穿着襯衣，寒冷的風呼嘯而來，歐墨染冷的直哆嗦。
她不想矯情的跟南宮律扯來扯去，低低道，“那我先上去了。”
轉身大步朝着公寓樓上走去，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明天又會看到他，卻是用另一種身份。
“歐墨染。”他忍不住叫道她。
她回過頭，又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有什麼事？”
南宮律沉吟了片刻，單手插在口袋裡，冷峻逼人的面容揚起一絲淺笑，“你爲什麼一定要對付我？”
歐墨染微微一驚，回過神來時，已經笑了起來，“我不知道。”
她沒有說謊，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夜”的人，老大要她做什麼她就必須做什麼，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歐墨染回頭看向南宮律，低聲笑道，“我說真的，我真不知道。”
南宮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他明白她有她的難處，他不問，她也不會回答。
兩個人靜靜的望着對方，歐墨染轉過身大步離開了，只留下南宮律一個人站在原地，他扯了扯領帶，煩躁的厲害。
放在車裡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南宮律拿起手機，只見有沈若初的幾十個未接來電，他把電話丟到一邊，並不想管。
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全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全部是歐墨染。
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他，她對他沒感覺，可他還是該死的喜歡上了她。
靠在座位上，男人渾身散發着一股冰冷的寒氣，猩紅的眸猛然睜開，
他的車一直停在她家樓下，忍不住擡頭，雖然不知道她住哪一層，可就想捕捉到她的身影。
歐墨染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回到家時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小寧趴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見到她走了進來，挑眉看向她，“媽咪，你怎麼了？被搶劫？還是被強，奸？”
她渾身破爛不堪，頭髮亂蓬蓬的，還披着一身男人的大衣，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小寧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她。
歐墨染白了他一眼，重重的靠在沙發上。
小寶貝嗅了嗅衣服上的香水味，敏銳的發現了事實真相，賊笑道，“南宮律送你回來的吧？”
說完跑到飄窗前，一擡頭往下看，果然見到南宮律的車停在樓下。
“哎喲喂，媽咪你這是要談戀愛的了嘛，”小寧笑嘻嘻的衝着她擠眉弄眼，“南宮律也不錯，就是花心了點，沒有慕庭均靠譜。”
“喂，”歐墨染忍不住甩了他一個白眼，“這都哪跟哪啊。”
“不是有句話叫八九不離十。”小寧拖着下巴自己的回想着。
“還有一句話叫八字沒一撇。”
小寧氣嘟嘟的竄到她面前，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媽咪，你都老大不小了，還不打算結婚生孩子嘛。”
“我這不是有你了，還要什麼孩子，你一個就夠我折騰的了。”歐墨染靠在沙發上，捏了捏小寶貝圓嘟嘟的小臉。
“可我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誒，”小寶貝託着下巴思考道，“有一個妹妹我可以保護她，有一個弟弟我可以欺負他。”
“想多了。”歐墨染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
小寧嘟囔着嘴巴，拉着歐墨染的袖子，“我就想要個弟弟妹妹嘛，媽咪你再生一個。”
“你以爲我是母豬，說生就生，”歐墨染真是拿這個小傢伙沒轍，“再說了，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麼無性繁殖。”
“那我怎麼出來的？”小寧睜着兩顆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她，“你說說看，我爹地是誰？”
小寧突然問起這個，讓歐墨染大吃一驚，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嚴肅說，“不是跟你說過，你爹地早去見馬克思了嘛。”
“馬克思是誰？”小寧沒有被她嚴肅的樣子震懾到，反而一臉正經的問。
歐墨染簡直拿這個小鬼沒辦法，又一次嚴肅的說，“馬克思住在天上，你爹地跟他住一起呢。”
“那我爹地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超人？”小寧滿眼冒星光。
她頭痛了，點點頭說，“是的是的很厲害，特別的厲害，要是他在的話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你。”
“有那麼厲害嘛？”小寧不信了，“話說，媽咪，當初爲什麼你不跟慕庭均在一起，現在爲什麼你們倆又不在一起。”
今天小寧提到慕庭均的字數有點多，讓歐墨染不由懷疑是不是慕庭均給了他什麼好處。
“好了好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她精疲力盡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把小寧抱着，“走了走了我們去睡覺。”
“媽咪我今天要一個人睡，”小寧跑到自己房間裡，“你去睡吧晚安。”
歐墨染看着小寧，這個小傢伙，一直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琢磨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