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律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認真的看着歐墨染，那一瞬間，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爲什麼？”她鄙視着南宮律，那樣深邃黯淡的眸子，好似藏匿着無盡的心事，爲什麼他要瞞着她，這件事跟他有關嗎？爲什麼他不願意把一切對她和盤托出，到底藏有怎樣的秘密，爲什麼不肯告訴她？
“跟你有關？”歐墨染無法斷定，可是，從他的眼神裡，她看得出，這件事的確跟他有關，而且，有很大的關係。
“爲什麼？”她深深的凝視着他，“爲什麼不肯說？”
她在南宮律身邊呆了這麼久，她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他不肯說，她問不出來。
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滑過臉龐，歐墨染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失敗過，她愛上一個人，一切來的那麼突然，可是，爲什麼變成這樣？
她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小臉蒼白的厲害，額頭不斷滲着冷汗，她直直的盯着南宮律，眼神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不解釋？所以都是真的？”
“歐墨染，”他吐納一口氣，蹙了蹙眉，緩緩開口道，“我必須承認，跟我有關，可是，我沒辦法告訴你真相。”
“好，”她低着頭，決然轉身看向首領，目光裡有一瞬間的嘲諷，“從一開始，你知道南宮律跟我大哥的失蹤有關，所以收留了我，讓我潛伏在他身邊？對不對？”
“沒錯，”首領點了點頭，“正是因爲知道這一切，所以我才讓你呆在南宮律身邊，可是，歐墨染，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脣角一勾，冷笑道，“你居然會愛上他，他可是你的仇人……”
“行了！”南宮律打斷了他，“別說下去！”
“爲什麼不說下去！”歐墨染猛然一驚，驚聲道，“首領，你說，我要聽！”
“墨染，不要這樣！”南宮律眉頭緊皺，他低沉的聲音甚至帶着一絲請求，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否則……她一定承受不了。
“南宮律！”歐墨染雙手顫抖的厲害，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大哥到底是死是活？”
“他……”南宮律側過頭，不敢直視歐墨染灼熱的目光，“他不在了。”
“不在了？”一聲驚雷好似在她的腦子裡炸開，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她根本無法承受，就這麼幾個字，卻好似千斤重。
她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根本沒辦法繼續下去，她凝視着眼前挺拔冷峻的男人，他擁有世上最好看的面孔，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魄力，他愛她，他說他愛她，比任何人都愛，可他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不告訴她一切真相，爲什麼要瞞着他？
有沒有來告訴她事實？
南宮律攙扶着搖搖欲墜的歐墨染，想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她卻執拗的往後退，東倒西歪的退了幾步，“別過來！”
“墨染，我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才……”他想告訴她事情真相，他很想告訴她，不過，告訴了她，他們也許再也不可能……
歐墨染往後退了一步，她覺得腦子很重，要炸開了，根本聽不進他說的話，“別過來！”
她倒抽一口冷氣，嗓子乾澀的厲害，哪怕退一步都用盡全身力氣。
眼前一片暈眩，她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突然，只聽咚的一聲，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栽在地上。
“墨染！”
“媽咪！”
南宮律和小寧幾乎同時衝了上來，歐墨染的臉蒼白如紙，她狠狠摔在地上，臉上一點血色也無，虛弱的厲害。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小寧急的眼淚直流，拉着歐墨染的手一個勁的搖晃，“媽咪你別嚇我啊！”
“李賀！”南宮律厲吼一聲，李賀立刻趕上前，“小寧，別動你媽咪，先讓她平躺下來。”
南宮律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他握住她的手都在顫抖，生怕再動一下，她就會消失不見。
“少爺，你把她放下來，否則我不好救她……”李賀不知道怎麼勸，他跟着南宮律這麼久，從來沒見過南宮律這個樣子，他很害怕，他居然也會有害怕的事。
男人的眸子閃過一絲猩紅，冷冽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李賀說的很小聲，生怕驚動了他，“少爺，你讓歐墨染躺下來，我纔好救她，你這樣抱着她，是害了她啊。”
聽李賀苦口婆心的勸說，南宮律勉強放開了歐墨染，他的手一直緊緊抓着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李賀仔細檢查了一會，長嘆了一口氣，“這幾年她受了很嚴重的傷，身上的新傷舊傷不斷，剛纔氣血攻心，太激動纔會昏過去，沒什麼大事。”
男人眸光一頓，沉聲道，“新傷舊傷？”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這幾年，她怎麼過來的。
南宮律擡頭狠狠瞪了一眼首領，那個男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把她當做殺人的工具嗎？
首領蹙了蹙眉，深邃的目光落在歐墨染身上，小寧一個勁的哭，拉着歐墨染的手，“媽咪，媽咪你不能不要我啊。”
“放心吧，小寧，你媽咪沒事，”李賀一個勁的安慰道，“你媽咪沒事，她只是睡着了。”
“你不要騙我，媽咪明明昏過去了，”小寧撅着嘴，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賀，“你們都是壞人，只會欺負我媽咪！”
李賀無奈苦笑，南宮律把歐墨染抱起來，把她緊緊攬入懷中。
“南宮律，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站在一旁的首領終於開口，笑道，“你這樣真讓我覺得噁心，歐墨染會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爲你嗎？”
男人猛然回頭，猩紅的眼球如瀕臨發狂的野獸，狠狠瞪向他，首領微微一驚，隨後冷笑道，“難道不是？我說錯了嗎？”
“閉嘴！”
南宮律冷冽的語氣讓人心裡發憷，連一向孤傲冰冷的首領都有些忌憚，“皮特，把歐墨染帶走！”
站在一旁的皮特聽到首領的命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吃一驚道，“帶……帶走？”
要他從南宮律手上搶人，無疑是老虎口中奪食，簡直……簡直太恐怖了！
南宮律猩紅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皮特，嚇得皮特不敢前進，那樣恐怖的眼神，充滿野性和力量，讓人不能小覷。
“聽到我的話沒？”首領猛然回頭，皮特生生的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殺氣。
空氣裡火花四濺，南宮律冷眸一擡，俊逸的脣角微勾冷笑，“敢從我手裡帶走她，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那幽冷的語氣聽的皮特一個顫抖，不知該不該上前。
南宮律挺拔的身影站了起來，刀削般立體的輪廓十分筆挺，泛着冷冽的光，冷眸望去，笑的諷刺，“你敢？”
首領冷冷笑道，“南宮律，你還敢面對她嗎？是誰害的她，就是你，你明明知道一切，卻瞞着不肯告訴她，是你讓她這五年過得這麼辛苦，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
面對他的指責，南宮律無言以對，他凝視着懷裡的女人，他的手一個勁的顫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他沒辦法面對她，也沒辦法放開她。
“別假惺惺的了，”首領冷笑道，“你瞞了她這麼久，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
小寧聽着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他輕輕咳了兩聲，“好了，你們別爭了。”
小傢伙從地上站起來，盯着南宮律，一臉嚴肅的說，“我不知道你跟媽咪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我媽咪肯定不想見到你，不然她也不會氣暈了。”
小寧眉頭皺的死死的，深吸一口氣後，沉聲說道，“行了，南宮律，我不想讓媽咪看到你，不然她醒來只會更難受，你走吧。”
南宮律聽着這話神色無明顯變化，薄脣卻抿的更緊，那一種感覺，好似驚雷在他的頭頂炸開，小傢伙的聲音很弱卻很堅定，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被原諒了。
“你放開我媽咪！”小寧嘟着嘴，聲音清脆乾淨，“媽咪已經很慘了，這五年裡，她一直過得怎樣的生活，你可能不知道吧，媽咪幾次差點回不來了，有幾次我看到她渾身是傷，爲了不讓我擔心又不肯說，睡覺的時候傷口流血了，牀單上都是媽咪的血，媽咪還笑着跟我說沒事……”
小傢伙哭得更傷心了，指着南宮律說，“如果這一切都是你帶給媽咪的，你走開，我不要你，媽咪也不要你。”
聽着小寧孩子氣的話，南宮律的心好似被割開一樣難受，他深吸了一口氣，擡頭認真的看着他，“我會好好照顧你媽咪的，彌補你們。”
“不需要！”小寧直截了當的拒絕，“我和媽咪都不需要你照顧，我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首領冷笑中帶着一絲諷刺，“南宮律，你聽到小寧說什麼沒，他們都不需要你，這五年裡，歐墨染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你帶給她的，如果五年前你不那麼做，也許現在她會過得很好，她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南宮律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那一種感覺，這麼多年裡，他從未體驗過，這個世上真的有報應嗎？
那麼因果循環，他就該接受這一切嗎？
不，他不會放手，不能放！
“墨染，”他低聲喚道她的名字，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有一瞬間，他的心狠狠一抽，不知道該怎麼辦，“歐墨染。”
他無法放手，無法接受着再也見不到她的事實，他沒有辦法接受着一切。
心從未這麼痛過，南宮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一樣，小寧走到他身邊，把歐墨染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執拗的道，“你放開我媽咪，放開我媽咪！”
小傢伙的力氣雖然不大，但南宮律還是一陣心疼，他擡眸看了一眼小寧，那樣可怕的眼神，那樣猩紅的眼眶，卻沒把小寧唬住，小傢伙嘟着嘴，道，“你別嚇唬我，我說的是真的，媽咪醒來一定不想看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