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我不想讓你走了。”
雖然季寥清楚的記得李赫唱的那首歌裡有一句“別害怕現在的離別”,可是當離別真的到來的時候,季寥卻是那麼的不捨。
從第一天李赫的突然出現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到整個假期裡兩人的如膠似漆,再到和李赫一起參加沙龍時她的男朋友被大家欣賞和讚賞時她的驕傲,最後再到李赫即將離開,季寥突然發現,她是真的捨不得他離開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非常強烈的不捨和眷念,讓季寥在最後一天晚上變得有些主動,甚至有些瘋狂,讓李赫都不禁有些驚訝。但驚訝歸驚訝,他也更加全身心的與這個擁有着絕麗容顏和完美身材的女孩融爲一體。直到最後他們都筋疲力盡,相擁着沉沉睡去。
哪怕李赫走的時候,疲憊至極的季寥也沒有醒來,她並不是在裝睡,只是用身體的極度疲憊來逃避離別的傷感。其實這樣的離別只不過是他們未來幾年中的一個常態,可熱戀中的女孩,又哪裡能那麼理性的面對?
而李赫直到上飛機前,才接到了季寥的短信,“早安,親愛的。不去送你了,不然會哭。照顧好自己,不許勾搭小姑娘。”
李赫看了直接笑哭,最後一句話是亮點,感覺季寥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了解他的啊。好吧,他回覆,絕對不回去勾搭小姑娘的。然後季寥回覆,大姑娘也不許去勾搭。原本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讓勾搭小姑娘,那我去勾搭大姑娘好了,結果自己給自己挖坑,這條後路也被季寥斷了。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的?
倒是這個身體啊,連着幾天的抵死纏綿,竟然很快又恢復了。年輕就是好啊,當然這也得益於重生後他堅持不懈的鍛鍊,哪裡像前世,啪啪一次都要修整幾天。他原本堅持不懈的鍛鍊也是出於一種危機感,重生都遇到了,鬼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別重生回來突然有一天滿大街都跑着喪屍呢。喪屍沒有遇到,打架住院倒是去了幾次,再加上這一次的連續幾天折騰,認真的說,努力鍛鍊就是善待自己,怎麼都不虧啊。
回去的飛機,李赫依然是坐的頭等艙。他也想省錢,但是來的時候只剩下了頭等艙,回去的時候也只有頭等艙,李赫只能對自己說,自己離成功還太遠,什麼時候自己都有私人飛機了,那特麼的這個重生纔算是不枉了。
要賺錢,要快速的賺錢,家園網絡雖然第一個月就實現了盈利,但來錢太慢,回去以後,他就要儘快建立自己的導航網站,同時責成陸維建立文學網站,他把陸維用高薪請來,並不是讓他看網吧當高級網管的。
李赫現在讀的雖然是綜合性大學的中文系,但他本質上是個理科生,高考以後處理網吧的相關事宜,自己也不斷的學習編程,現在對他來說做一個導航網站,技術水平還沒有完全達到,但有的東西本來就是邊做邊學,邊學邊做,要等的話,天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至於文學網站,那也是李赫想要雙管齊下,現在的文學網站少,不規範不健全,要是他能做好做強做大,導致最後沒有點孃的市場,那他也是樂見其成的,雖然在前世裡,他也曾經靠着點娘度過了無數無聊的夜晚。
再然後,就是2000年歐洲盃和悉尼奧運會。嚴格的說,他的第一桶金來自98年世界盃,雖然最後的決賽讓他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要太貪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那就像上次那樣,也還是能小賺一筆。只要能賺,賺多少都行,哪怕賺個三五千他也不會嫌棄。
李赫是帶着滿腦子的問題走上飛機的,重生不是萬能的,即便腦子裡裝着未來十幾年的大勢,但要想把這種大勢轉變成自己的基業,那並不是寫幾首歌就能實現的。李赫坐上自己的位置後,就跟空姐要了紙和筆,在小桌板上用自己才懂的符號寫寫畫畫,整理自己頭腦中的線索。
那個空姐倒是挺有幾分姿色,似乎對李赫這麼年紀輕輕就坐在頭等艙頗爲驚訝,幾次熱情主動的詢問李赫需要什麼幫助。放在過去,空姐對於李赫這個制服控來說肯定有着強烈的吸引力,只可惜現在的李赫,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處於消耗過度的狀態,對於美麗空姐的青睞,他也只能微笑的拒之於千里之外了。
飛機起飛以後,李赫本來是打算放下椅子,半躺着睡一覺的,沒想到坐在他旁邊的一箇中年卻主動的跟他攀談起來。在李赫的印象中,坐頭等艙的乘客大多有些高冷,或者故作高冷,手裡不是拿着一份英文報紙,就是戴着自己的高檔耳機,並不屑於與旁人攀談。所以略感意外以外之後,李赫也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這個中年男人。
男人的着裝還算得體,所謂得體,就是指衣服的質地、款式、品牌,不會是最貴的,但還比較合適。除了着裝得體外,男人的相貌並不特別,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臉上鬍鬚清理得乾乾淨淨,顯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頭髮有點謝頂了,但也還是盡力的梳理得妥妥帖帖的。而李赫雖然一看就很年輕,但中年男人對他的態度還是非常的友善和客氣,除了修養好,李赫卻覺得他還有一些謙卑。
是的,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謙卑。
還有,儘管他努力的打理了自己的形象,但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一種明顯的晦暗,微笑的眼底,也帶有一絲難以隱藏的疲倦和掙扎。不要問李赫問什麼看人臉能看出這麼多內容來,他前世就看過很多人臉,還都看的是細節,當然,那個時候他看的是死人臉。
“去首都旅遊還是公幹?”中年男人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這樣的問題已經有點讓人覺得突兀了,不過他滿臉的善意還是避免了讓人覺得他有意打探別人的意圖,可以理解爲他是找一個有內容的話題,而不像說天氣那麼無聊。
李赫禮貌的笑了一下,說:“都不是,我是去看我女朋友。”
“挺浪漫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說:“年輕就是好啊。可惜我年輕的時候,坐飛機還是一件稀罕事呢。聽小兄弟的口音,就是光陰本地的?”
李赫笑了笑,這次沒有回答,中年男人這樣的攀談,已經不太像一個坐頭等艙的人了。他似乎有些着急,也許他並不是要向李赫打探什麼,但是他有些急切的想表達,或者想交流什麼。
李赫禮貌的沉默讓中年男人意識到了一點什麼,於是他訕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皮,過了一會,又說:“看你的年齡,還在上學吧?挺羨慕你的,這個年齡,什麼事情都還不用自己發愁。到了我這個時候,嗨,事兒可多了去了。有時候我都在想,人幹嘛要那麼累的,問題是你再累,又有什麼用?”
這時李赫已經斷定,中年男人和他一樣,也是買不到經濟艙的票,又趕時間,纔不得不買頭等艙的票。而他坐着頭等艙,絕對比李赫更心痛他的機票錢,他找人說話,只是因爲他內心爲了這個錢感到不安,重要的是,他在打開話匣子之後,明顯有傾述更多的慾望。
李赫可不想聽一個內心焦慮的中年男人沒頭沒腦的跟他傾述自己的煩惱,所以他趕緊的說:“那個,大叔啊,你看着挺疲倦的,要不你把座椅放倒,先睡一覺?”
“是啊,”中年男人似乎沒有聽出李赫話外之意是不想跟他說下去了,繼續說:“我是真累了,累得我真想就這麼睡一覺,然後再也不要醒來。小兄弟,你不要嫌我囉嗦,一個男人要有責任心,他就不可能輕鬆,是你的事,就是你的事,不是你的事,還是你的事。不能輕鬆,真的不能輕鬆。我也想睡覺,我也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我一休息,我的廠子的就徹底沒希望了,就沒希望了你知道嗎?我奮鬥一輩子,就爲了這個廠,我不能讓它就這麼沒了。”
說到這裡,中年男人有些激動了,他的聲音並不大,可他就是明顯的激動了。
李赫沒辦法,只能伸手按鈴叫來空姐,也許更善於和人打交道的空姐更能安慰他。來的就是之前那個對李赫頗有幾分熱情,長得也很不錯的空姐,李赫就指着中年男人說:“這位先生看着很累,麻煩你給他倒一杯溫水,另外拿一牀毯子來,睡一覺對他更好一些。”
空姐看了看李赫,又看了看那個中年男人,職業性的微微一笑,說:“好的。”
不過就在空姐轉身去倒水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突然起身抓住了空姐的胳膊,人也幾乎貼到空姐的背上了,那個空姐嚇了一跳,飛機上的乘客當然偶爾也有一些毛手毛腳的,但動作這麼大,她可從來沒有遇到過。轉過身準備把中年男人推開,卻不想中年男人好像失控一樣,整個人都壓在了空姐的身上,把空姐壓倒在了過道上。
空姐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既惱怒又羞憤的想要推開中年男人,但更讓她驚恐的是,這個壓在她身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抽搐起來。萬幸的是,這個時候那個年輕帥氣,帶着一臉陽光的大男孩樣的傢伙蹲在她身邊,伸手把那個中年男人從她身上推開,把那個抽搐的中年男人平放在過道上。
這時候另外的空姐,還有機長都過來了,幫了空姐一把的李赫伸手就在中年男人衣袋裡找東西,頭也不回的說:“飛機上有沒有急救藥?看起來像是心臟病猝發,趕緊啊,不然會死人的!”
李赫在男人的衣服口袋裡沒有找到隨身攜帶的急救藥,倒是看到了他的身份證,他只覺得這個人的名字有點眼熟,然後腦子裡就閃過一道光,心說,原來是他啊。
兩更送上,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