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那些都不重要

李赫認識,也是他們班上的同學,名字叫康行健。

康行健身材微胖,國字臉,頭髮很長,長得隔三差五就要被政教主任抓去訓一頓,但因爲他家裡跟校長很熟,所以政教主任每次都被他氣得面紅耳赤,但每次都只能不了了之。

這傢伙長得其實不賴,但是皮膚有點黑,頭髮的髮質不好,他留長髮本來是學鄭伊健的,那時候鄭伊健很火,不管是《笑看風雲》還是《古惑仔》,那種長髮飄飄的樣子也確實很帥,不過這貨看起來卻有幾分像迪克牛仔,當然這個時候迪克牛仔還沒怎麼紅……

“嗨!康少!”趙勇很熱情的跟康行健打了個招呼,康行健看了趙勇和李赫一眼,難看的臉色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似乎他和趙勇的關係不錯,但和李赫就談不上有多少交情。李赫並不意外,在記憶裡,前世的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很合羣的人,說多了都是淚,忘掉吧……

康行健一進來就直接的坐在了和鬱芷涵一起的那個班尼路身邊,甚至把一隻手擱在了班尼路的肩上。

看得出,鬱芷涵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她微微皺着眉,噘着嘴,好吧小女生這樣很好看,但李赫心裡一笑,本來這幾個人就不是來讓你高興的。

康行健鐵青着臉,拍了拍班尼路的肩膀,很老沉的說:“說吧,你和旁邊這個女生是什麼關係?想清楚了再說……”

班尼路看了康行健一眼,一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的表情,想都不想就說:“沒什麼關係。”

“聽到沒有?”康行健加重了語調,陰陽怪氣的說:“沒關係——你以爲別人是在跟你談戀愛呢,別人說,沒什麼關係。”

他這話是說給鬱芷涵聽的,鬱芷涵聽了,臉上的表情也是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知的意思。

康行健又拍着班尼路的肩,問:“那朱虹呢?跟你也沒關係?”

班尼路的眼睛裡掠過一絲不快,一絲怒火,一絲暴戾,不過當鬱芷涵扭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風平浪靜,波瀾不驚,然後他說:“同學,我不認識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康行健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覺得是開玩笑嗎?那爲什麼你不說說你和朱虹是什麼關係?別人孩子都爲你打掉了……”

班尼路突然哂笑了一聲說:“同學,你這樣有意思嗎?芷涵我們走吧,沒有必要跟這個不知所謂的人糾纏。”

康行健用力把放在班尼路身上的手壓下去,說:“鬱芷涵,我要是你,就一定會好好了解一下朱虹現在是什麼下場。說實話,這個男的很不是個東西。”

班尼路的臉色終於變得很難看了,他忍不住偏頭用眼睛的餘光瞥了鬱芷涵一眼,而鬱芷涵則不客氣的對康行健說:“不關你的事!”這句話讓班尼路精神一震,但他只是很深沉的說了一句“無聊”,就準備跟鬱芷涵一起離開。

康行健臉色更加難看,幾乎咆哮的說:“鬱芷涵!你不要被他騙了!這個鳥人根本不是個東西!”

李赫在一邊看得很無語,這哥們是演瓊瑤劇呢?

班尼路甩開康行健的手站了起來,康行健眼睛一紅,一拳頭就砸在了班尼路的臉上。但是班尼路讓了一下,這一拳並沒有打實,然後他側頭對鬱芷涵說:“芷涵,他先動手的。”

鬱芷涵皺着眉頭衝康行健喊道:“你瘋了?無緣無故爲什麼打人!?”

班尼路微微搖搖頭,說:“打人?學弟,你要爲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的。”他說得很平靜,但是在他眼睛的余光中,小餐館外面已經多了七八個人。看得出,這也都是些高三的學生,很明顯都是跟着班尼路來的,而且聽到他發話,也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康行健。

“靠,”趙勇一看這架勢就忍不住要站起來,說:“特麼的人多欺負人少啊!”

李赫看了趙勇一眼,還沒理順重生的事呢,他沒興趣打架。

但是趙勇站了起來,說:“別墨跡,康少和我們是一個隊的,一起吃過飯喝過酒,就是兄弟。更不要說特麼的這些人渣以多打少。”

“哪來的狗,瞎汪汪什麼鬼!”班尼路倒是沒有注意趙勇,不過他的同伴注意到了,顯然也聽到了趙勇的話。他們圍過來,連同班尼路在內總共是9個人,而且還高一個年紀,年紀大一些,身材也佔便宜一些。趙勇倒是站起來了,不過也有些怯場,被班尼路的同伴擠兌,也沒有馬上反駁,倒是轉頭對李赫說:“你先跑,你一向不打架,這沒你的事。”

李赫聽得出,趙勇對他是有些不滿意的,不過雖然不滿意,到底是還是護着他。李赫知道趙勇爲什麼不滿意,因爲前世裡的自己不但摳門得無以復加,也膽小怕事,趙勇說他一向不打架,其實他是從來都不敢打。

李赫就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這時班尼路的同伴已經徹底的圍住了康行健,還有兩個看住了趙勇,其中一個高三讀完就不打算參加高考,已經不穿校服,穿着一件黑背心,脖子上還掛了一條狗鏈子……肯定不是黃金的。狗鏈子皮笑肉不笑的衝着康行健說:“小子,自以爲家裡有幾個錢,就像跟學別人搶人女朋友?今天,學長就要教教你怎麼做人。”

康行健臉色發白,轉頭看着鬱芷涵,鬱芷涵皺着眉頭說:“別亂說話,我不是馮遠航師兄的女朋友。”

這句話讓康行健得到了一點鼓勵,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也許正是這句話,讓穿着班尼路的馮遠航下定了決心,對狗鏈子示意了一下,狗鏈子點點頭,捏着拳頭就朝康行健砸過來,其他幾個人則擼起了袖子準備撿漏。

康行健吸了一口氣,一臉決絕的對鬱芷涵說:“我只希望你看清楚,他身邊都是什麼人,他也是什麼人!”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來準備先擋住狗鏈子這一擊,力量懸殊,結果是沒有懸念的,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打得太慘,更希望自己捱揍,能讓這個心中的女神清醒一些。

但是,但是,康行健咬緊了牙關,準備拼死扛下來的這一擊,最終還是沒有落到他身上來。

因爲李赫搶先出手了。

那個從康行健到來之後就沒有正眼看過的李赫,那個趙勇告訴他先跑的李赫,卻在康行健覺得抵抗已經沒有意義,在趙勇想要出手幫忙,但還懵逼着不知從何下手的時候,李赫率先出手了。

前世的自己不但摳門小氣,而且膽小懦弱?好吧,那跟現在的自己沒什麼關係。現在的李赫在越來越確鑿無疑的重生面前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改變自己,又或者,只是找回真正的自己?也許,真正的自己本來是個蕭峰,卻不知怎麼的在歲月中蹉跎成了茅十八。而重來一次的機會,使他真正發現了自己的潛力。

不然以他過去那種傾心已久的小主播都捨不得刷錢的性格,怎麼會在請趙勇吃烤肉的時候毫不心痛?不然以他過去那種別人瞪他一眼,他就會低着頭縮着脖子沿着牆根溜掉的性格,怎麼會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一言不發的就跳出來了?或者是在重生的時候,有一種什麼未知的力量對他做了些手腳,才使他隱隱和前世出現了某種割裂?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趙勇說康行健和他們是一個隊的,李赫還沒整明白趙勇說的一個隊是什麼隊,但趙勇還說了他們是兄弟。好吧就算這個“兄弟”在康行健那裡並沒有把李赫包括在內,但至少也是同班同學。就算什麼都不是,甚至根本都不認識,李赫也能一眼看出這個穿着班尼路裝逼,眼睛裡虛僞得可以刻成模板的馮遠航絕對不是好人,他那些狐朋狗友更不是好人。

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赫從做了決定到出手,動作快到好像就沒經過他的腦子一樣,而且飛出去的一腳比他的心思更快,所以不等那個狗鏈子的拳頭砸到康行健的臉上,他就已經一腳踢在了狗鏈子的腰眼上。那是一個人的痛感最強烈的地方,狗鏈子雖然是高三的學生,比李赫大了至少兩歲,而且一看就知道打了不少架的,但沒用,只一下就直不起腰來了。

李赫的內心也是震驚的,這樣的出手速度和眼光,主要是眼光,對人體結構的熟悉,只能說明他曾經是某一個方面的專業人士,他不記得自己在江湖上混過,不記得自己有多麼熱愛打架,畢竟是上了大學的,但也許自己曾經是個醫生,好吧,醫生也有混得很潦倒的。又或者自己前世雖然是個宅男,卻在牆上掛了一張人體結構圖並且每天很猥瑣的練習……

但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他記憶裡的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現在的自己反正跟前世不一樣了。

周圍的空氣一下有些凝固,似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李赫。

而李赫壓根就沒有停,就在狗鏈子捂着腰蜷縮在地上哼哼的時候,李赫已經接二連三的把馮遠航的幾個同伴打倒,都是一招見效。也不是李赫有多厲害,其實這些還在上學的男孩打架都是半吊子,血氣方剛,但又怕出事,怕處分,怕被報復,總之顧忌太多,本身也沒有什麼經驗。而李赫出手極狠,壓根就不留餘地,但每一拳每一腳下去,打的都是人身上最痛,而又不會打壞,不會留下傷痕的地方。

也許他是不知道怎麼打架,纔不懂得收放自如,而出手的時候他的頭腦中一片空白,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這些人都打倒。要是他手裡有刀,沒準這個頭腦空白的瞬間,他會把這幾個人當場砍死,而且還是那種一刀致命的方式。

等到李赫一口氣幹翻了5個人之後,康行健和趙勇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敵我雙方的力量已經發生了逆轉。而且看着李赫出手太狠,在那一瞬間簡直像要殺人一樣,馮遠航剩下的同伴招呼都沒有打,直接就跑掉了。

這時候康行健拍了拍馮遠航,這個高三的男生不知怎麼的,也鬼使神差的就順從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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