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正在交易的門德斯還在觀察四周的飛鳥,他的一個留在高處警戒的手下就大聲的喊了一聲。這一聲叫喊讓散佈在周圍的毒販都緊張了起來,不過他們雖然緊張,類似的場面大概也見過不少,不用他們的老大下令,就迅速的進入到各自的戰鬥位置,擺出了戰鬥姿態。
門德斯自己對警察似乎更加不以爲然,但他還是很生氣,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突然就拔出槍來,槍口指向了查土生。
查土生也拔出了槍來,卻把槍口指向了坐在旁邊汽車引擎蓋上的伊莎貝拉。
門德斯大概有些意外,他並不驚訝查土生在他的槍口前面不改色,畢竟吃這碗飯的誰特麼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不過查土生把槍口指向伊莎貝拉,他倒也沒有立刻開口質問,而是靜靜的觀察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至於警察,門德斯顯然並沒有太把警察當回事。
“知道最後的交易地點的人除了門德斯先生,就是你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警察是怎麼回事。你不用翻譯,她聽得懂我說的話。”後面一句,查土生是說給擔任翻譯的那個華裔青年的。
伊莎貝拉麪不改色的跳下車來,走到了查土生和門德斯的面前,看着一直對準她眉心的槍口,冷冷的說:“警察不是傻瓜,我們既然有交易,就有可能被警察盯上。我和門德斯約定的地點是隨機變化的,但是兩邊的人都不算少,誰都可能會走漏風聲。”
門德斯嘿然一笑,說:“我的人都沒有問題。”
伊莎貝拉說:“我的人也沒有離開過,倒是你,你派出去那個人,現在走了有一個小時了,你怎麼解釋?”
查土生倒是挺納悶自己那個手下是怎麼回事,一去之後就像泥牛入海,再也沒有音訊。但是他並不擔心自己的手下會去通風報信,第一他對手下的忠誠度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第二那傢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可能出去報信,就算去報信,這地方這麼偏僻,一個小時怎麼也不夠警察趕來。
警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圍過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早有佈置,一等到他們交易開始,就迅速的合攏。那就是說,在他們整個行進過程中,有人一直和警察保持着聯絡。
查土生說:“誰特麼都有嫌疑,但是老子不可能這麼幹,要想知道究竟誰是內鬼,查一查你們自己的人。”
伊莎貝拉冷笑一聲說:“我知道你,利用警察出現的時候製造混亂,錢貨兩收黑吃黑,這是你的慣用手段。”
門德斯把頭一偏,對他的手下說:“去查一下他們,包括他們的車。”
門德斯的幾個手下嘩啦一聲圍上來,端着衝鋒槍指着查土生和他的兩個手下,另外幾個則快速的鑽進了他的車裡。很快的,他們就從查土生那輛車的車底找出了一個大功率的信號發射器。
門德斯眼睛一冷,手指在扳機上微微用了力,大口徑的史密斯維森M629點44左輪槍的槍口頂在了查土生的腦門上,惡狠狠的說:“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你搞錯了一件事,在這個地方,警察說話是不算數的!”
查土生沒有分辨,分辨也是沒有用的,別人想栽贓他,裝一個無線電發射器這太簡單了。正因爲簡單,所以他對門德斯的智商有些懷疑,難道他就看不出這是栽贓?當然說這些都是沒用的,他只是笑了笑,他的兩個手下中瘦高的那個從把手伸到了衣兜裡,門德斯的手下幾乎都要開槍了,卻看到瘦高個不緊不慢的拿出了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他把手機的聲音開到免提遞到了門德斯和查土生中間。
手機裡傳出了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聲音,還伴隨着一個女人的哭聲,而門德斯一聽到手機裡的聲音,臉色立刻就變了。
查土生呵呵一笑,輕輕用手拍了拍頂在他腦門上的史密斯維森左輪手槍,對那個華裔青年說:“給他翻譯一下,他的一對雙胞胎兒女真的很可愛,他的女人也很豐滿。”
其實不用翻譯,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這種情況誰都懂。
門德斯的手有些抖了,查土生輕輕把他的手一推,他就把舉槍的手放了下來,但他馬上又舉槍指着查土生,惡狠狠的說:“要是我的老婆孩子出什麼事,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查土生哈哈哈哈一陣仰天大笑,兩手張開,一副很吊的樣子,說:“老子早特麼活膩了,不過能弄死老子的人還沒有生出來,你老婆孩子在我手上你還敢威脅我,特麼的你這智商我很替你着急啊。還有……”他笑夠了,突然把兩隻手向上舉起,擺了一個很風騷的poss,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又是什麼意思,突然就傳來一聲槍響,門德斯佈置在一個制高點上的手下慘叫了一聲從山坡上滾落下來。
毫無疑問,那個制高點上的機槍射手被人用狙擊步槍打下來了。
門德斯大爲疑惑,他的手下也是有些懵逼,緊跟着他的又一個手下又被人從樹上射落了下來,密林外面響起突突突的馬達聲,一排穿着迷彩服,臉上塗着迷彩油的士兵開着軍用的越野車衝了進來。那幾輛越野車上不但裝着重機槍,連反坦克導彈都有。
門德斯手下一個參謀樣子的小鬍子臉色難看的對門德斯說:“門德斯先生,這些人像是皮薩羅的僱傭軍。”
查土生哈哈一笑,轉頭看着伊莎貝拉說:“你說的沒錯,我這個人就是喜歡黑吃黑,不過我知道巴西警察不靠譜,所以我請來了僱傭軍,這裡的貨我全要了,錢,我會拿來付給僱傭軍,哈哈哈哈哈!”
伊莎貝拉一聲不吭,突然擡起槍就朝查土生打了一槍,也不管有沒有打中,轉身就往自己的車上跑。她的手下也是訓練有素,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調轉槍口朝那排僱傭軍開火。
門德斯見狀也是轉身就跑,他的幾個手下倒是忠心的擋在了他面前,不過查土生的那個胖手下猛地就從身上掏出兩枚手雷扔在身前,好像手雷不會連他一起炸死一樣,門德斯的手下大驚,下意識的就散開臥倒。
他們這一躲,身後的門德斯也就把後背暴露了出來。而實際上,那兩枚手雷並沒有爆炸,只是冒出了一團不大的煙霧,而他們就在臥倒時,被那個胖子端起槍給突突了。
伊莎貝拉的那一槍打中了查土生,不過急切中她沒有時間去瞄頭,子彈打在了查土生的身上。儘管查土生穿了防彈衣,但是伊莎貝拉用的是點五零口徑的沙鷹,子彈雖然最後被防彈材料卡住了,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打斷了查土生最下面的一根肋骨。他在中彈的時候也被子彈的衝擊力掀倒在地,但他沒有死,爬起來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大叫了一聲,擡手就朝把背心暴露出來的門德斯打了一梭子。
他用的是看起來很老土的烏茲衝鋒槍,子彈威力不大,但打出去像下雨一樣,門德斯同樣也穿了防彈衣,但很不走運的在後腦上捱了一發子彈,就看到一團血花飛濺,他的整個人也向前撲倒了。
查土生也不管門德斯是死是活,也不去管門德斯那些忙亂開火的手下,只扭頭去找打了他一槍的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和她手下的幾輛車已經提起速度,不過他們來時的道路已經被僱傭軍堵住,只能往遺蹟的深處跑。
那幾輛車在看起來很平整,實際上坑窪不平的荒地上蹦蹦跳跳的飛馳着,突然一道白煙呼的一下追過去,落在後面的一輛車就在一陣爆炸的巨響中變成了一團火球。
門德斯的手下人其實遠比查土生找來的僱傭軍要多得多,而且他們一開始佔據的警戒位置都不錯,但是他們有兩個同伴被狙擊手幹掉了,老大門德斯又被人放倒,他們瞬間就是一片混亂,槍是胡亂的開着,有的向僱傭軍射擊,有的卻只是尋找地方躲藏,還有的學着伊莎貝拉的人跳上車逃跑。
可是第二道白煙憑空拉出來,這一次,被打爆的是一輛門德斯的車。
至於查土生,他正捂着骨折的肋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滿臉猙獰的說:“那個女的我要抓活的,給我抓活的,抓到了老子爽第一個,然後讓你們接着爽!我要就這樣弄死她!”他只管瘋狂的大喊着,也不管那些僱傭軍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但也就在這時,遺蹟的上空傳來了一陣馬達聲,密林的外面也響起了一片密集的槍聲。
查土生的手下擡頭看了一眼,說:“老大,這次真的是警察來了?”
查土生仰頭一看,哈哈大笑着說:“來吧,警察也來,這有多刺激!?”
他擡頭看了看,飛到遺蹟上空的是兩架運輸型的警用直升機,雖然機艙打開,露出了一支重機槍的槍管,但飛機本身並沒有什麼防護。查土生惡向膽邊生,也不管飛機上的警察在用擴音器喊着什麼,跳到僱傭軍的皮卡車上,從車上扛起一架火箭筒,瞄準了其中的一架直升機就扣動了扳機。
“呼”的一下,一枚火箭彈拖着濃煙竄向天上的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