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宮門深似海,這高聳的圍牆,將那些妙齡女子,全都囚禁在這個大大的院子裡,爲着一個男子而不停地爭鬥着。若說戰場是血淋淋的,可是這裡卻比戰場更加兇險萬分。看不見刀光劍影的,纔是潛在的危險。
坐在馬車上,瞧着路過的風景,安沁玥的神情淡漠。在現代看着那些宮鬥劇,安沁玥便想着,那樣的生活離自己很遠。而置身古代,她更不曾想過要嫁入侯門乃至入宮。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她想與不想。既定的命運,不容輕易更改。
馬車在一個宮門前停住,葉佩琪笑着說道:“三小姐初次進宮,萬事都要小心。這皇宮裡可不比咱們府中,處處要小心着。要是不小心犯着什麼規矩,可就不好了。”
安翎兒不屑地倪了她一眼,說道:“是啊三姐,你可別到處瞎晃。不過也是,若不是今日娘領着你進來,怕是這輩子你都沒機會來皇宮瞧瞧。”
或許是天生的性子使然,安翎兒對安沁玥就是不尊敬。只是與以前相比,自然好了一些。“四妹不需要替我擔心,四妹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纔對。你這衝口而出的性子,要是遇到哪位娘娘,不小心招惹了,到時惠妃娘娘可就頭大了。”安沁玥笑着迴應。
安翎兒剛準備迴應,馬車外響起一位宮女的聲音:“請問是安將軍的夫人嗎?我是惠妃娘娘的宮女小翠,奉娘娘的命令,在這等候夫人。”
聞言,葉佩琪掀開簾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安翎兒緊隨其後,安沁玥則悠悠地走在最後面。雖然不曾進宮,但在現代的時候,曾經進北京故宮裡轉悠過。看着眼前有些相似的宮苑,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在小翠宮女的帶領下,幾人直接來到一所宮殿前。採擷宮,便是安惠妃目前居住的院落。
進入宮內,幾人直接來到外室。安惠妃正在那等着葉佩琪的到來,剛面露喜色,卻在看到安沁玥時,笑容在臉頰上凝結。“你怎麼來了?”安惠妃不悅地說道。
走上前,安沁玥與葉佩琪等人向安惠妃行禮:“參見惠妃娘娘,惠妃娘娘萬福金安。”
伸出手,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安惠妃在宮女的攙扶下,從榻上站起。慢慢地朝着安沁玥走來,安惠妃的臉上帶着一抹厭惡:“安沁玥,沒有本宮的傳喚,你怎麼私自進宮。怎麼,皮癢了嗎?”
安沁玥沒有做答,一旁的葉佩琪笑着說道:“惠妃娘娘別動怒,三小姐是我要她與我們一塊進宮的。”
側過頭,安惠妃疑惑地問道:“娘你……”
制止了她的詢問,葉佩琪拍了拍她的手,面容親切地說道:“惠妃娘娘近來可好?前些日子,妾身身子有些不適,因此沒來向娘娘請安。”
聽到她生病,安惠妃作爲女兒的,自然擔憂。拉着她的手,安惠妃連忙詢問:“怎麼了?娘身體向來硬朗,怎麼會突然病倒?”
一旁,安翎兒朝着安沁玥看了一眼,冷笑地說道:“還不是被某些人給氣的嘛。娘娘可是不知道,有些人在家裡的氣焰可囂張着,絲毫都不將娘放在眼裡。”
安惠妃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安翎兒所說的人是誰。見此,安惠妃大聲喝道:“大膽安沁玥,還不跪下。竟敢傷害本宮孃親,是覺得本宮不在府裡,治不了你嗎?”上次的仇如今還未報,一直卡在她的心中。如今,終於可以好好地教訓她了。
擔心激怒安沁玥,葉佩琪連忙說道:“惠妃娘娘誤會了,三小姐並沒有爲難妾身。妾身年紀較大,偶感風寒也是常有的事情,有勞娘娘擔心。”
安惠妃可顧不得那些,只要逮住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思及此,安惠妃大聲說道:“來人,將安沁玥推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果真不愧是姐妹,有什麼樣的妹妹,就有什麼樣的姐姐。瞧着侍衛將自己的手架住,安沁玥不緊不慢地開口:“惠妃娘娘真的想教訓我嗎?”
仰起頭,安惠妃高傲地說道:“上一次在府裡治不了你,如今在這宮中,可不是由你說得算。安沁玥,今日這板子本宮非打不可。來人,拖出去。”
冷冷地瞥了那幾人一眼,安沁玥爽朗地笑道:“三十板子若能抵一妃子,本小姐欣賞接受。”說完,安沁玥轉身作勢離去。
聞言,葉佩琪連忙跪下,央求地說道:“望惠妃娘娘網開一面,放過三小姐。”
安惠妃不禁疑惑了,今日這葉佩琪爲何處處爲安沁玥說話。按着往日,葉佩琪可是相當憎恨安沁玥。將葉佩琪扶起,安惠妃不由說道:“娘,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猶豫了下,葉佩琪走上前,偷偷地在安惠妃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頓時,後者的面色有些變化。再次看着安沁玥,安惠妃的眼裡明顯浮現出一抹猶豫。“好,今天本宮看在孃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
雙手得了自由,安沁玥朝着安惠妃福了福身,道謝:“沁玥謝恩。”
擔心安沁玥心存記恨,葉佩琪笑着緩和氣氛,說道:“三小姐初次進宮,要不四處逛逛?這採擷宮都是惠妃娘娘的人,三小姐可以四處走動。約莫晌午時分,我們就得回府。在此之前,三小姐可以隨意走走。”
她的話,正和她的心意。感激地道謝,安沁玥詢問道:“二姐,那我可以在你的宮內隨意走走嗎?畢竟過了今日,恐怕我也沒機會入宮。”
並沒有直接回答,葉佩琪連忙向她示意。見此,安惠妃這纔不甘心地說道:“本宮准許。”
滿意地點頭行禮,安沁玥這才轉身往外走去。“娘,爲何安沁玥會成爲府裡的主事者。這以後府裡的大小事務,都由她決定嗎?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很被動。”安惠妃說出自己的擔憂。
臉上浮現出一抹的憂慮,葉佩琪心事重重地說道:“我也有這種擔心,我和她素來關係不好,這幾日,她將我之前訂下的規矩全都否決。別說翎兒與修偉,就連我的月俸也減少了許多。這安沁玥,是存心與我們過意不去。”
安翎兒拉着葉佩琪的手,不滿地說道:“娘,這可都怨你,爲什麼要對她處處忍讓。就像剛剛,完全可以給她一個教訓。有二姐在,還怕什麼。乾脆二姐,你就直接想個法子將安沁玥除了,這樣我們不就可以高枕無憂。”
在這宮中呆久了,安惠妃自然不會像安翎兒那般沒腦子。柳眉豎着,安惠妃立馬否定掉她的主意:“不行,淑妃正處處盯着本宮,要是讓她抓到本宮的把柄,指不定本宮就要被打入冷宮。目前的形式確實對我們相當不利。安沁玥,也必須除掉。”
話音未落,安翎兒着急地說道:“可該怎麼將她除了。我們不能殺了她,那可以讓別人殺了她啊。”
聽到這話,安惠妃與葉佩琪的眸光一閃,忽地相視一笑。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法子。
話分兩頭,安沁玥隨意地走動着,眼睛快速地朝着四周瞧去。記得之前看過北京故宮的設定,寢殿一般都在最裡面。走了好一會兒,安沁玥終於來到寢殿之內。或許因爲安惠妃正在前廳的緣故,寢殿裡並沒有任何宮女把守。這,可是個好機會。走着走着,安沁玥忽然驚呼道:“糟了,我的玉鐲?梅香,你可曾看到我的玉鐲嗎?”
聞言,梅香同樣焦急地說道:“早晨出門之時我還看到戴在小姐的手腕上,怎麼會不見了?莫不是掉在某處吧?”
臉上浮現出一抹的憂慮之色,安沁玥神色慌亂地說道:“這是惠妃娘娘賞賜的,若讓她知曉我弄丟了,肯定會想辦法給我安個罪名。梅香,你快沿着來時的路四處尋找,務必找到。我在這找找,看是不是遺落某處。”
一想到這是安惠妃賞賜的,梅香也有些着急。來不及細想,便快速地往外跑去。確定她離開,安沁玥飛快地往裡跑去。按着記憶中的位置,安沁玥來到牀側。伸出手,在夾層裡尋找着,果然看見一個盒子。瞧着四下無人,安沁玥迅速地打開盒子,果然在那看到一塊與她的玉鐲幾乎一模一樣的玉鐲。拿起玉鐲在手中仔細地瞧着,就算是她,也難分真假。
偷偷地將藏在懷中的玉鐲放入錦盒中,又裡面的那塊玉鐲給自己戴上。緊接着,又以極快的速度,將錦盒放回遠處。做好這一切事情,安沁玥這才鎮定地往外走去。一邊走着,安沁玥一邊低頭瞧着玉鐲,眼裡閃爍着笑意。“自食惡果,尊貴的惠妃娘娘,你可要擔心了。”安沁玥冷笑地說道
與梅香匯合,安沁玥面帶笑意地說道:“已經找到了,我們也該回去。出來久了,想必庶母也要擔心。”安沁玥並不知道,葉佩琪等人已經制定好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辦法。只等着時機一到,便可以立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