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葉佩琪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安。莫非她發現什麼端倪了?不停地告訴自己,安沁玥不會知曉。這麼想着,葉佩琪便稍微放心。“好,既然三小姐覺得這毒是我下的,那便拿出證據。”葉佩琪鎮定地開口。
將視線轉移到那些菜上,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剛剛庶母說,這些菜都是庶母準備的,是嗎?”
這些話,安雲鶴剛來的時候,安沁玥蹭當着她的面說,那時她並沒有否認。若是現在反悔,那怕是更要惹人嫌疑。“不錯,知曉三小姐要走,我特地命人準備。”葉佩琪平靜地回答。
讓梅香拿過來一個空碗,安沁玥拿起筷子,一邊夾着菜,一邊說道:“正如庶母所說,這些菜都用銀針試驗過,並沒有毒。只是剛纔爹要吃着那道菜的時候,庶母卻慌張地將那道菜打翻,這是爲什麼呢?莫非這其中,有什麼緣故?”
面容頓時一驚,葉佩琪的睫毛微微地顫抖着。安雲鶴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其中定有蹊蹺。“剛我已經解釋過,只是瞧着有蟲子……”葉佩琪不死心地回答。
將那幾道菜放到碗中,安沁玥走到安翎兒的面前,嬌笑地說道:“既然庶母與四妹如此確定,這菜裡並沒有毒。那麼,煩請四妹將這幾個菜一同吃下,如何?我還記得,這幾道菜,可是我們剛在椅子上坐下,庶母就迫不及待地爲我夾菜。想必這幾道菜,味道特別美味吧。”
聽到這話,安翎兒眼睛裡滿是慌亂之色,這些菜餚……滿意地看着她的神情,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四妹不是篤定這些菜麗沒有毒藥嗎?既然如此,爲何還要遲疑。這可是證明庶母沒有下毒最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怕是要追悔莫及。”
氣憤地仰起頭,安翎兒生氣地說道:“我愛吃不吃與你何干,你用什麼身份命令我。你讓我吃,我偏不。”
滿意地拍了拍手掌,安沁玥將目光轉移到安雲鶴的身上,嬌笑地說道:“爹,你覺得這毒,會是庶母所下嗎?或許,庶母也真的是被冤枉的。要不然這樣,爹,你就讓庶母來吃這些菜試試,看會不會中毒,如何?”
安雲鶴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注視着葉佩琪,隨後淡淡地說道:“這些菜裡並沒有毒,剛我也吃過。沁玥,或許這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安沁玥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是安雲鶴的有意爲葉佩琪開脫。只是這一次,安沁玥卻不想那麼簡單地放過她。“我看,這並不是一場誤會吧。爹,庶母,忘記告訴你們,對於藥理,我也是有些研究的。四妹,知道爲何你三番四次地下毒害我,我卻沒有中毒嗎?”安沁玥似笑非笑地說道。
話音未落,安雲鶴驚愕地開口:“你說什麼?你說翎兒經常要加害你?”
不想有過多的解釋,安沁玥將視線落到葉佩琪的身上,冷冷地說道;“記得有一次,我曾無意中翻閱到一本書籍。也正因此,對於毒藥與解毒,都有一定的瞭解。爹不屬於膳食,應當不曉得,有些食物是不能放在一起食用。吃了輕則中毒,重則當場斃命。而這些菜裡,正是有了這幾種不能混在一起吃的菜。”
聞言,葉佩琪心虛地說道:“一派胡言,三小姐,想要冤枉我,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對她客氣。思及此,安沁玥直截了當地說道:“雞肉與菊花,不可同食,同食必會引起中毒。而豬肉與菊花同食,則會引起中毒而死。庶母,據說你的母親曾經是酒樓掌櫃之女。既然如此,想必你對膳食也有些瞭解吧。那今日這些菜,想必是你有意而爲之。”
臉色瞬間鐵青,葉佩琪的眼中閃爍着不安。瞪大眼睛,錯愕地看着她,葉佩琪說不出的驚訝。安沁玥,竟然會懂這些!這件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你胡說,你那隻眼睛看到這裡面有菊花了!”安翎兒大聲地說道,聽起來十分響亮,但卻隱隱感覺到她的不安。
夾起一跟青菜,安沁玥放在鼻尖聞了聞,輕笑地說道:“這菜可真香,剛聞到的時候,便覺得有些驚訝。普通的青菜裡,爲何要放入菊花粉末?庶母,不知道你能否告知我原因。這青菜裡,爲何要嫁入菊花?爹,要不你也聞聞。”說完,不給安雲鶴反駁的機會,安沁玥迅速地將菜放在他的鼻尖。
這一刻,安雲鶴終於確定,安沁玥所言都是事實。他萬萬沒有想到,葉佩琪的心竟然如此狠毒。“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加害沁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安雲鶴冷着臉,怒着說道。
葉佩琪跪在地上,淚水盈滿眼眶,央求地說道:“老爺,妾身知錯,妾身知錯。妾身只是一時心生不甘,纔會一時想不開,對三小姐下手。老爺,求你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原諒妾身這一次。”說話間,葉佩琪跪着爬到安雲鶴的腳邊。
面容冷漠,安沁玥冷笑地說道:“只憑一句話,庶母,你就像逃脫罪責嗎?若是我不懂得這些,真的中了你們的詭計,你們是想要整個將軍府來陪葬嗎?現如今,我已經與逍遙王定有婚約,若是我有個意外,恐怕你們誰都擔待不起。”
安翎兒仰起頭,嘲弄地說道:“怎麼,還沒嫁入王爺府,就在這裡顯示自己的地位尊貴嗎?剛不還說,這裡是你的孃家,你會善待嗎?”
走上前,直直地注視着她的眼睛,安沁玥目光如冰地說道:“自然,若是爹與庶母善待我,我自然不會忘恩負義,虧了孃家。但若是爹眼睜睜地看着我被庶母欺凌,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到時,可別怪我不顧念父女之情。”
聽到這話,安雲鶴的眉頭不由地鎖着。這句話可是赤裸裸的威脅,若他不答應,那往日安府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安沁玥非但會袖手旁觀,反而會趁機落井下石。思及此,安雲鶴冷着臉,對着葉佩琪說道:“夫人,今次你真是太讓爲夫失望。沒想到,你是如此蛇蠍心腸。來人,將夫人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柴房半步。”
聞言,家丁異口同聲地迴應:“是,老爺。”
轉過身,盯着安雲鶴,安沁玥冷哼一聲,說道:“爹,這樣的懲罰未免太輕。若是我中計,那可是一條命。如今,你卻只是將她禁足,這樣的懲罰未免太輕,女兒不服。”
走到她的面前,安雲鶴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地說道:“沁玥,得饒人處且饒人,家和才能萬事興。這一次,你就原諒你庶母的過錯。其實,她也是一時衝動,纔會做出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
有違常理?呵呵,這樣的理由還真是冠冕堂皇。葉佩琪連忙走到安沁玥的面前,低着頭道歉地說道:“三小姐,庶母真的只是一時衝動,纔會想着下毒。只是庶母真的不曉得,這毒的藥性會那麼猛烈。我以爲,只是會讓你疼上幾日……”
“若我真疼上幾日,你便可讓安翎兒代替我,嫁給逍遙王,是嗎?庶母,你的算盤打得可真是響亮。只可惜我命不該絕,亦或者,她安翎兒沒有做王妃的命。”順着她的話,安沁玥嘲諷地說道。
被她一陣細說,安翎兒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快步衝到安沁玥的面前,安翎兒怒氣衝衝地說道:“安沁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說我!今日,我非要好好地教訓你。”說話的同時,安翎兒揚起手。啪地一聲,重重地在屋內響起。只是那一巴掌,並不是落在安沁玥的臉頰上。
瞪大眼睛,安翎兒滿是難以相信地看着安雲鶴,淚水撲簌簌地落下:“爹,你竟然打我?爲了這個丫頭,你打我?”
手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安雲鶴的心中亦不是滋味。安翎兒,可是他最疼的女兒。只是目前的情況,卻由不得他去心疼。“逆女,是誰允許你在這放肆。退下,從今以後,乖乖呆在房間裡,讓夫子好好地教導你。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探視。春香,還不將你家小姐帶下去。”
看着安雲鶴,安翎兒哭喊着說道:“爹,從小到大你都不曾打過我,如今你卻爲了那個丫頭打我。爹,我討厭你……”說完,安翎兒一路淚奔離開。
葉佩琪站在原地,不曾發言。收回視線,安雲鶴淺笑地說道:“沁玥,今日的事就此作罷。要是傳出去,對我們安府的名聲也不好。至於你庶母,我會好好地懲罰她。時候不早,你也早些休息。過段時間就要做新娘,爹一定要讓美美地出嫁。”不給安沁玥任何回答的機會,安雲鶴便直接帶着葉佩琪離開。
安雲鶴走開,葉佩琪路過安沁玥身邊的時候,得意一笑:“安沁玥,你還是扳不倒我。就算我想要殺了你,老爺也不會對我怎樣。這一次,你輸,哈哈……”帶着勝利者的笑容,葉佩琪得意洋洋地離開
直直地盯着他們的背影離開,安沁玥的拳頭用力地握着。到了最後,安雲鶴還是維護着葉佩琪。看到這,安沁玥最後的一點顧忌都沒有。許久之後,一抹嗜血的笑意,在她的眼底盪漾。“安雲鶴,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要袒護葉佩琪,那你就用整個安府來陪葬!”安沁玥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於親情,安沁玥本還有一絲的渴望與幻想,如今卻都化爲灰燼。更深的恨與怨,在她的心間瀰漫着。若是能夠預知未來,安雲鶴一定會重新決定。只是,卻再也沒有機會。很快,他便看到了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