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沁玥的眼裡,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死不足惜,那便是試圖傷害她的人。涅槃重生之後的她明白,若是善待他人,便是將自己逼上絕路。
夜色漸漸地凝重,安沁玥獨自站在院子裡,目視着夕陽西沉。門外傳來響動,安沁玥反射性地回過頭,只見一名穿着破舊麻衣的獵戶走了進來。聽到聲音,農婦從裡屋出來,笑着說道:“相公,你回來啦,今日收成如何?”
獵戶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落在安沁玥的身上。許是不習慣這樣的目光,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擰着。注意到他的視線,農婦微笑地說道:“這位姑娘是路經此地的行人,相公,人家還是個大閨女,你這樣瞧着,姑娘會害羞的。”
聞言,獵戶連忙回過神來,朝着安沁玥道歉地說道:“姑娘真對不住,我們這鄉下地方,沒見過什麼生人。姑娘這是從哪裡來的?去往何處?”
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安沁玥平靜地回答:“都城。”說了來自,安沁玥便直接回到屋內,不再回答相關問題。不知道爲什麼,瞧着獵戶的神情,安沁玥本能地厭惡。那種感覺,不知道該如何說明纔好。
拉了拉獵戶的袖子,農婦嬌嗔地說道:“相公,你回過神啊,瞧你這樣,魂兒都要被那姑娘勾去。人家可是客人,你若是再這樣,奴家可就要生氣了。”
連忙拉過農婦的手,兩人快速地走到角落裡。確定安沁玥無法聽見,獵戶這才神色緊張地說道:“娘子,你誤會了。剛你有問過那個姑娘的閨名叫什麼嗎?我剛從都城裡回來,瞧着那的城門上正貼着一張尋人的告示。上面畫着一個女子,模樣與這姑娘十分相似。我想着,應是同個人。”
驚愕地捂着嘴,農婦的臉上寫着焦急,憂心忡忡地問道:“告示上寫着什麼?相公,該不會她是個逃犯吧?剛她來到家中的時候,身上還帶着傷。怎麼辦,她該不會傷害我們把?”
朝着裡屋瞧了一眼,獵戶小聲地說道:“不是,她不是逃犯,而是安府的三千金,就是即將嫁入逍遙王府的小姐。不曉得因爲什麼事情離開,如今逍遙王是到處在找着她。若是我們能將她在這的消息告訴逍遙王,將得到一筆不菲的賞金。”
聽到他這麼說,農婦這才鬆了口氣。若是引狼入室,她可真的是後悔莫及。“相公,那樣不太好吧。這姑娘是個好人,剛她還給了我許多的銀兩。若是我們讓人來將她抓了去,這豈不恩將仇報嗎?我看,還是算了。”農婦不由說道。
重重地拍了下她的手,獵戶責怪地說道:“娘子,這可是突來的一筆橫財,咱們怎麼能不要。她一個弱女子,若是流浪在外,日後或許還要受到更多的苦難。你不是說她來的時候受過傷嗎?因此看來,這一路並不太平。我們讓她回到逍遙王身邊,那豈不是幫了她。”
想着獵戶的解釋,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可是農婦的心中卻還是不安着。見她沒有應答,獵戶直接說道:“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來就行。如今天降福星,我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要不然,豈不是拜拜錯失良機。”說完,獵戶便轉身往外走去。
夜晚即將用膳之時,獵戶這纔回來,只見他的手中多了許多的酒菜。見此,安沁玥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高興地將酒菜擺放在桌上,獵戶笑着說道:“剛聽我娘子說,姑娘給了她一些銀兩。我們這荒郊野外地沒什麼可吃,這不,我特地去那小酒館裡,給姑娘買些下酒菜。姑娘,粗茶淡飯的,切莫嫌棄。”
淡淡地嗯了一聲,安沁玥平靜地說道:“謝謝。”低着頭,安沁玥優雅地在那吃着飯菜。農婦剛準備坐下的時候,卻被獵戶用力地拉住。疑惑地擡起頭,農婦不解地看着他。
安沁玥並非傻子,自然注意到獵戶的異樣。只是既然他們不說,那她便假裝不知便是。這是這加入了蒙汗藥的酒菜,味道變得不美味。瞧着她終於將酒菜全都吃下,獵戶在心中暗笑,如今,他彷彿看到了金光閃閃的金子正朝着他招手。“姑娘,味道如何?”獵戶笑盈盈地問道。
用手絹擦拭了下脣角的污漬,安沁玥面色淡然地迴應:“還行。”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腳步聲,安沁玥的眉宇間浮現出一抹的情緒。突然,大門被人用力地推開,緊接着,十幾名官兵出現在安沁玥的面前。看着那些人,安沁玥的臉上閃過不悅。將實現落在獵戶與農婦的身上,安沁玥冷靜地開口:“大姐,這事與你有關係嗎?”
農婦的眼裡閃過一絲的驚訝,隨後緊張地縮在獵戶的身上。“姑娘,雖然此事並不是我的主意,但這事我也算是知情。”從獵戶離開,她便知曉,他定是去報官了。
好,很好!本想着放過農婦一馬,如今看來,怕是沒有這個必要。思及此,安沁玥側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些人:“三小姐,請隨我們回城。逍遙王正在王府裡等着您,請不要讓屬下爲難。”
她還以爲是官府的人想將她緝拿問罪,沒想到會是逍遙王。大婚當日發生那樣的事情,想必他的顏面盡失,這纔想與安沁玥興師問罪。“如若,我不肯呢。”安沁玥悠悠地說道。
那些官兵笑了一聲,言道:“如今恐怕由不得三小姐,剛這些酒菜裡,可已經下了蒙汗藥。如今,三小姐就算不肯,也已經沒有退路。”
從椅子上站起,安沁玥緩緩地走到獵戶的面前:“這藥,是你們下的吧。大姐,你可真是讓本小姐失望。如今這路,可是你們自己選的,怪不得我。”說完,安沁玥慢慢地往外走去。不知爲何,看着安沁玥的視線,農婦的心裡莫名地一驚。
來到院子裡,看着眼前空曠的地方,安沁玥悠悠地笑道:“這裡這麼寬敞,讓你們在這長眠,也算是便宜你們。”
聞言,官兵紛紛用刀劍指着安沁玥,冷着生說道:“怎麼,三小姐不願乖乖跟我們回去?那可就別怪屬下動粗。兄弟們,將三小姐緝拿歸案!”尾音還未落下,衆人紛紛地朝着安沁玥而去。見此,安沁玥不屑地彎起脣角。
就在官兵的武器即將碰到安沁玥的身體時,周圍突然躥出數十條的枝條。順着視線望去,只見院子裡的兩棵大樹變得強壯,粗壯的枝條猶如一把利刃,紛紛將官兵用力地捲起。見狀,官兵們紛紛嚇了一條,連忙用刀劍砍着樹木,只是他們若是砍下一節,樹枝又會繼續生長。
直直地盯着某處,安沁玥一字一句地命令:“把他們,全部……殺了!”話音未落,樹枝像是接到了指令,紛紛變得更加勇猛。啪地一聲,一個官兵的脖子被快速地擰斷。緊接着,哀嚎聲不絕於耳。強勁的樹枝將官兵們懸在空中,隨着他們的掙扎,樹枝的力道越來越用力。又是嘭嘭的聲音,某些官兵的身體被一分爲二。
不消片刻,整個院子的地面上,散落着各個身體。零星地散落,很少看到完整的屍體。看見這血腥的一幕,農婦與獵戶緊緊地抱在一起,眼裡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恐懼之色。安沁玥的白裙一塵不染,她擡起腳步,緩緩地朝着他們走去。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安沁玥輕笑地說道:“接下來,該你們了。說說看,我該怎麼回報你們呢?”
農婦連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頭,懇求地說道:“姑娘你行行好,大發慈悲,饒過我們的性命。我家相公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做出如此錯事。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
看着她不停地磕着頭,安沁玥卻並沒有動容。本是對她心存感激,如今卻化爲更深的怨念。“人心隔肚皮,誰都無法看清誰的內心。大姐,我本想善待你們,卻不曾想你們恩將仇報。如今,你要本小姐如何放過。”
瞧着地上屍橫遍野,獵戶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是他蒙汗藥下得不夠重嗎?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安沁玥冷笑地說道:“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本小姐是百毒不侵。無論什麼藥對我而言,皆是不起作用。更別說,一個小小的蒙汗藥。”她的血能夠解百毒,唯獨除了魅藥無解。
聽到這話,獵戶的臉色一片死灰。“姑娘饒命,姑娘饒命……”獵戶連忙磕着頭,卻也已經無法改變安沁玥的心意。
樹枝猛然朝着屋內的桌子而去,不一會兒,一隻大碗忽然出現在安沁玥的手中。瞧着上面的水,安沁玥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頓時落下,落入水中。“若不想和他們一樣的下場,喝了它。”安沁玥淡漠地說道。
那些官兵的死狀太過恐怖,農婦與獵戶心中滿是恐懼,連忙搶走那個碗,分別大喝了幾口。“姑娘,這下可以了嗎?”獵戶連忙忐忑地問道。
輕哼一聲,安沁玥笑盈盈地回答:“自然沒問題,差點忘記告訴你們。我的血含有劇毒,這些毒足以讓你們生不如死。想要傷害我,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說話間,獵戶忽然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鮮血頓時噴灑而出。緊接着,獵戶痛苦地倒地,不停地打轉着。
不一會兒,農婦淒厲的吶喊聲,在院子的上空不停地迴響着。見此,安沁玥不由笑出聲音。“你……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子……”獵戶面目猙獰地說道。
心如蛇蠍?呵呵,或許是吧。但若不是被逼至此,她又何必如此歹毒。注視着農婦,安沁玥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該讓我心存感激之後,又將我置身險地。傷害我之人,我必定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