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來到醫館,安沁玥剛準備扶着上官睿鴻進去的時候,便聽到一旁的一位婦人打量着安沁玥,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做什麼?”
瞧了婦人一眼,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我的朋友受了傷,我想帶他前來就醫。”說話間,安沁玥剛準備跨入醫館時,卻被婦人連忙攔住。
見此,藍依疑惑地問道:“大娘,爲何不讓我們進去?”
婦人瞧了上官睿鴻一眼,看着她並不像壞人,婦人這才說道:“剛聽說那江洋大盜在與那府里人對打過招時,不小心受了傷。所以,知府已經命令傳令下去。所有受傷前來就醫的人都要被抓進監牢。爲了這公子的安全,你們還是別上醫館。剛我兒子受了傷來就診,險些被抓。還好我兒子不會武功,要不然……”
聞言,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擰着。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這些人是想着,寧願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吧。真是愚蠢,憑着這種方式,也想要抓到那江洋大盜。不過,如今江洋大盜既然受傷,那想抓到他,也就更方便了。”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安沁玥淡然地開口:“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這位大娘,謝謝你。”
擺了擺手,婦人和藹可親地說道:“沒事沒事,舉手之勞。好了,那我先走一步。”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安沁玥忽然拿出幾錠銀子。
婦人不解地看着她,眼裡滿是疑惑:“姑娘這是……”
藍依似乎明白安沁玥的意思,將銀子交到婦人的手中,微笑地說道:“我家小姐是想着,能夠在大娘的家中住上幾日。我們公子不小心受了傷,如今需要調養。若是貿然在留宿客棧,想必也會當做江洋大盜抓了去。大娘,可否行個方便?”
打量着安沁玥等人,猶豫了好一會兒,婦人這才說道:“好吧,那成。反正我家老頭子過世得早,家裡都沒什麼人。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去我們家裡住上幾日。來,往這邊走。”說完,婦人往前帶路。
終於來到婦人的家,將上官睿鴻扶到牀上。低着頭,瞧着那腹部的傷口,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擰着。由於一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白色的布料早已染成紅色。命藍依取來熱水,安沁玥擰着眉,說道:“你先忍着,我幫你把傷口清理下,顯得發炎。”
望着她認真的模樣,上官睿鴻不由露出一抹笑容。“姑娘你與在下可真是有緣,或許在下注定是要爲姑娘受傷。一年多前,姑娘也爲在下包紮過傷口。如今,同樣的情景再次上演。”上官睿鴻笑盈盈地說道。
倪了他一眼,安沁玥冷冷地說道:“看來你我真是犯衝,以後見到我,你還是繞着點。”不過安沁玥明白,今日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想必受傷的人會是她。這麼想着,安沁玥的心中不禁浮現出感激之情。
藍依從外面快速地跑了進來,將金瘡藥交到安沁玥的手中,嬉笑地說道:“小姐,還是我厲害吧。出谷的時候,我可是順手帶了金瘡藥出來哦。等過了今晚,我再去藥鋪裡取藥。”
接過金瘡藥,安沁玥瞧着他腹部的傷口,淡淡地說道:“有點疼,忍着點。”尾音還未落下,安沁玥便直接開始上藥。
上官睿鴻的眉心蹙起,想必是極疼的。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曾呼痛。藍依站在一旁,自責地說道:“公子對不起,都是藍依不好,惹得公子受傷。”
瞧着她耷拉着臉,上官睿鴻淺笑地回答:“藍依不必自責,這傷啊,我是樂意的。你家小姐,可從未這般細心爲在下上藥過。仔細想想,也算是託了你的福。所以藍依,你無需介懷。”
聽着他的話,藍依的心裡這才舒坦一些。瞧着上官睿鴻看安沁玥的目光裡泛着溫柔,藍依捂着嘴,曖昧地笑道:“那這裡的事就交給小姐了,藍依先出去守着。小姐,要是有什麼事需要藍依,直接大喊一聲就成。”說完,藍依便蹦蹦跳跳地出去。
藍依離開後,上官睿鴻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姑娘,剛纔你爲何要救我?其實,你完全可以將我丟下,置之不理。”剛路上,安沁玥始終扶着他,看得出來她很吃力。畢竟,他可是堂堂男兒。
安沁玥直接忽略掉他的話,依舊在那認真地敷藥。而上官睿鴻,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主。“姑娘羞澀了?莫非,姑娘是看下在下?這纔不忍心。將在下丟下?若姑娘喜歡在下,大可直接告訴在下,在下樂意接受。”上官睿鴻壞笑地說道。
白了他一眼,安沁玥以一種嫌棄的目光看着他,面色如霜地看着他,言道:“你想多了。”要她隨意愛上一個男子?呵呵,怎麼可能!
眯着雙眼,上官睿鴻依舊笑着,佯裝體諒地說道:“姑娘不必否認,在下知曉,女兒家都是臉皮薄之人。瞧,你都有些害羞了。在下如此帥氣逼人,姑娘會愛慕在下,也是情理之中。”
聞言,安沁玥的脣角抽搐了幾下。若真是有紅暈,想必也是被他給氣的。調整了情緒,雲淡風輕地回答:“這事本就是我不明是非闖下的禍,既然如此,我就應該承擔後果。你這傷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會將你治癒。”她便是如此,屬於自己的責任,就不會推卸。藍依當時,也是瞧見她有危險,這纔會出此下策。藍依是她的人,這個責任自然由她承擔。
她的神情看起來十分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上官睿鴻讚賞地說道:“姑娘真是有情有義。對了姑娘,這一年你去了哪裡?爲何,在下到處都找不到你?”
шшш ◆ttκá n ◆¢O 認真地爲他包紮着傷口,安沁玥不悅地說道:“你找我做什麼?”
總不能告訴她,他是想着抓回這個敢在他大婚之日逃走的新娘吧。上官睿鴻忽然覺得,將此事隱瞞,也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我曾聽聞,安家舉家出事,逍遙王也出了告示尋你。所以我便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你,再去逍遙王那領個賞。姑娘,我十分好奇,爲何你要在大婚之日逃走?不喜歡逍遙王?”上官睿鴻好奇地問道。
將傷口綁了個結,安沁玥聲音如冰地迴應:“這件事與你無關。”說完,安沁玥轉身作勢離開。
她的情緒變得可真快,說風便是雨的。不過上官睿鴻,卻不怎麼在意。“在下只是十分好奇,在下可不覺得,真如坊間傳聞的那樣,是因爲不堪傳言,纔會陣前逃脫。”上官睿鴻依舊好脾氣地說道。
在原地頓住,安沁玥望着前方,淡漠地開口:“我的婚姻,不由任何人做主。那逍遙王我根本不認識,憑什麼要我嫁給他。再者,我要的婚姻是從一而終,他無法滿足。你好好休息,明日再爲你換藥。”留下這番話,安沁玥便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上官睿鴻默默地念叨着那一句:“從一而終?若是本王能夠辦得到呢?”
婦人的家中,並未如想象的那般破舊,是個小小的四合院。走上官睿鴻的房間,只見藍依正蹲在地上,玩着小石子。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藍依連忙站起身,關心地問道:“小姐,那位公子如何了?”這事畢竟因她而起,藍依自然愧疚。
彈了下她的腦門,安沁玥隨意地回答:“放心,還死不了。那人的命還長着,不會那麼容易死掉。”
聽見安沁玥如此說,藍依這才鬆了口氣。天知道,剛她都着急壞了。像是想起什麼,藍依嬉笑地說道:“小姐,看那位公子,似乎對小姐很有意思哦?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很英俊的男子呢。而且相對於君公子,絲毫也不遜色哦。”
上官睿鴻與君莫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上官睿鴻是屬於帶着邪魅的調笑,壞壞的男子。而君莫奕,則是溫文爾雅,身上散發着書卷氣息。可是不知爲何,安沁玥卻覺得,這恐怕並非他們的本來面目。正如安沁玥覺得,君莫奕的笑意不及眼底,乍然閃過的冷漠,卻是印象深刻。
見安沁玥沒有回答,藍依調侃地說道:“莫非,小姐也不知該如何取捨?”
收回心神,安沁玥冷酷地開口:“藍依,今日話怎麼那麼多。時候不早,趕快去歇息。明日,你還要早起去藥鋪裡抓藥。”轉過身,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冷漠。
嘿嘿地吐了吐舌頭,藍依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想必小姐這是害羞了,真是有趣……小姐等等我呀……”
天空泛起魚肚白,安沁玥這才如夢。新的一天,即將上演有趣的情節。而身爲當事者的她,卻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