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是誰的親人,誰是誰的兄弟,誰與誰有血緣親?
“陵輕羽,小魔王七殿下,紈絝七殿下,竟是這麼一號神秘了得的人物。我現在可更加懷疑阿芙這一路上所聞所遇,是不是與你有牽扯。否則,誰告訴你阿芙在此塔中的?你是湊巧在這裡觀光遊玩嗎?還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讓你在這幻塔中碰見阿芙?不過呀……阿芙從不信巧合,我亦不信。”陵越已收回了手,將手中殘餘的冰魄碎屑扔下,語中殺氣濃烈,但身上的暗靈力量已經全部收了回來。
今日,上天可給他好大的一個“驚”字。
然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間,驚者面容卻似冰湖不起波瀾,被揭露者表情平靜亦不起風浪。兩道銳利的目在半空中交織,沉澱着波濤洶涌,浮於表面的卻皆是黑洞似的濃霧、探不清。
“所以呢?你會動手殺我?”被揭了冰魄後的安瀲慢條斯理的拍下自己臉上殘餘的冰魄,沒反駁,語氣淡淡的詢問。
其實陵越會懷疑他、雲芙會懷疑他,早就在他進入塔中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入塔中想救雲芙,有此心理時就想着自己兩面不好爲人,身在火鳳卻忽然出現於此,他們不懷疑纔是白癡。
原想着用面具裝扮一番,但在幻塔中見到雲芙,想着如果自己不以安瀲的身份袒露,莫說雲芙不會吞下那冰靈冰魄,估計她還會直接攻擊他。
被懷疑,是無懸念的事。
但容貌被揭……嘖,算是暴露了一個大秘密了。
安瀲很無奈,環起胸看着陵越,一副隨他處置的表情。
如果陵越要殺他,現在十個自己也不敵。
“我不殺你。”陵越卻忽道:“若依我的性子,你若有一分對阿芙不利的風險在,莫說欠你一個人情,欠你十個我也會殺。但阿芙恩仇分明,有仇報之,恩者亦不會忘之。我若殺你,她必責怪。所以,七殿下、七弟,馬上——走!”
安瀲心想他說的這番話的確符他的性子,忽而笑了起來。
他起初沒說話,聽陵越說完就往前走去。
命呀!還是很重要的。陵越放他,爲何不走?
安瀲步伐瀟灑,只雙足途經陵越身側時,忽而一頓竟停了下來。而後,一斜頭,一雙眼眸笑意盈盈的盯着陵越,勾了勾脣,不急不緩的落言,“四哥。說起來,你可還欠了我一個人情呢。雲小丫頭被棄鄉間十年,十年後初歸相府的那一天,我出現在雲相府門前故意嘲笑了她一番。雲小丫頭以爲我真的厭惡於那會兒她那‘傻土’模樣,故意朝我奔來想抱我惹我嫌棄。我隨手一揚將她揮開,她借勢故意想摔倒。可沒想到突然被一顆石子砸中膝蓋,摔倒了不說,還沒控制好方向撞了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因爲那一撞而‘吻’了你。若不是因爲這個,你怎可能在金鑾殿上用你已與雲小丫頭有了‘肌膚至親’的荒誕藉口去和父皇開口討要賜婚聖旨?”
“那顆石子,是你的手筆?”陵越突擡眸,詢問。
“當然,雲小丫頭突然朝你撞了過來,你當時也很意外吧。然後也沒反抗順勢故被她撞倒。但……可是那顆石子給了你製造後續‘一吻’的機會,也因爲那大庭廣之下的‘吻’,讓你有了理所當然的理由對天下人稱你是因輕薄了雲小丫頭才入宮求賜婚聖旨的。”
“不過,若早知今日事,早知自己身份,我不會聽從師傅之令撮合你們二人的。”
“陵越,這世間最爲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有情卻僞裝成無情,明明有意卻還得去戳和別人。以前是迫不得已,日後……你若敢欺負雲小丫頭一分一毫,或許,我爲自己謀一次美人歸也是有可能的。放了我,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