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懷疑樑煙雲,但是墨琛並沒有絲毫的懷疑,或者樑煙雲本就是地下礦,需要一點一點的去發掘,人身上的閃光點往往不自知,而樑煙雲更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她敢闖禍,身上就有不自知的萬千寵愛。
往前走,做了深深的寂寥庭院,樑煙雲看着天邊的明月,“墨琛,你喜歡月亮嗎?”
“本王,不喜歡。”墨琛實事求是的回答,樑煙雲一聽,略微驚悚,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你連月亮都不喜歡,真是的,在你喜歡的女孩子眼前,你應該遷就一下,比如她問你,你喜歡月亮嗎?”
樑煙雲循循善誘,她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墨琛是聰明過人的,而不是愚不可及的。經過自己剛剛那因勢利導以後,墨琛很快就會明白應該回答什麼的。
但是現實的殘酷還是一把匕首一樣,深深的傷害到了樑煙雲,“本王!不喜歡。”樑煙雲聽着墨琛那聲音,“我看,你也不喜歡與我出來走一走的,要不是我是你孩子的親媽,你大概現在早已經離開了。”
“阿雲,你話真多。”墨琛看着樑煙雲,一束明亮的月光落下來,落在了樑煙雲的臉上,又是清寂的落在了樑煙雲的身上,一層乳白色的清涼的光芒簡直讓樑煙雲看起來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那種神韻是沒有辦法形容的,墨琛剛開始是有意無意的看一眼,很快又怕樑煙雲看出來自己的心思,只能漫不經心的看着,而過了很久以後,墨琛開始肆無忌憚的看着。
墨琛這樣的眼眸,讓樑煙雲心頭有點兒顫慄,試想,一隻大型的掠食性動物不吃你,而是遠距離的看着你,這對於你來說是什麼感覺呢?會不會是貓兒在抓老鼠之前,對小小老鼠的玩弄呢?
樑煙雲的目光看着墨琛,“我……有什麼好看的,是嗎?”手握住了旁邊的荼蘼,不想,這荼蘼有刺兒,更不巧的是,樑煙雲剛剛伸手,已經讓這荼蘼幾不可見的刺兒給刺傷到了,樑煙雲皺眉。
“啊。”一聲淡淡的驚呼,想要吸引墨琛的注意力,墨琛看着樑煙雲讓刺兒給刺到了,但是並沒有樑煙雲一般的大驚失色,樑煙雲不免有點兒淡淡的失望,墨琛呢,握住了自己的錦帕。
將樑煙雲受傷的手指給握住了,然後暗暗的用力,將血珠給擦拭了一個一乾二淨,自然,對於樑煙雲而言,剛剛那摧枯拉朽的力量,簡直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可以忍受的,墨琛看着樑煙雲虯結的眉宇。
他好像並不知道樑煙雲也是會疼一樣,人非草木,樑煙雲疼得要命。
不過樑煙雲並沒有表態,墨琛軒一軒眉,那黑漆漆的眸子落在了樑煙雲的臉上,樑煙雲一笑,好像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
“疼?”墨琛後知後覺,樑煙雲想,您老也是反射弧很長的動物啊,沒看到我這裡擠眉弄眼很久了嗎?居然還這樣假惺惺的樣子,真是的!樑煙雲一邊腹誹,一邊舒口氣。
“還好,還好。”
“以後,不要亂動。”墨琛好像頃刻之間就變得尷尬起來了似的,樑煙雲真是奇怪了,一般情況,墨琛不是很能將氣場壓得住嗎?今天爲何很是失常,一會兒沉默寡言,一會兒又是激越起來。
“墨琛,好像我不瞭解你,你很奇怪很奇怪,我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說,總之,很是奇怪。”
“阿雲,過來。”墨琛伸手,樑煙雲只能站在了墨琛的位置,從這裡看過去,木蘭幹外是一片澄澈的月光,月亮熠熠生輝,讓人看上去有過目不忘的旖旎,月亮在白蓮花一般的雲團中穿梭。
晚風也是輕柔的,好像小孩子鼓起來腮幫在吹一樣,樑煙雲沉靜在這樣一片美好之中,簡直覺得周圍的花香也是有別於往日,是一種淡淡的沉靜的香味,這香味讓人很快就心曠神怡起來。
兩個人的目光相會了一下,墨琛伸手,想要抱着樑煙雲,樑煙雲退讓了一下,就是不讓墨琛抱着自己,墨琛有點兒淡淡的慍怒,那危險的鳳眸半眯了一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已經襲擊了過來。
樑煙雲後退,“墨琛,我們看一看月亮就好了,你怎麼還急眼了呢?”
“阿雲,你是我的王妃。”墨琛的口氣淡淡的,好像在說,“你是我的哈巴狗”,樑煙雲決定立即離開這裡,什麼王妃不王妃的,您的王妃不光光是我一個人,有兩個呢,並且我不過是你萬花叢中的花邊點綴而已。
左曉月纔是正兒八經那個王妃,樑煙雲看一看,天色晚了,倒不如自己早早的離開這裡,於是準備告辭墨琛,一個人回去好好的看一看月亮,但是墨琛呢,看到樑煙雲有立即要走的衝動。
人已經大步流星的朝着樑煙雲走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樑煙雲看到墨琛很快過來追自己,暗暗的提氣,人已經朝着這邊的月洞門衝了過去,今晚的墨琛好像有點兒反常啊,究竟是什麼原因?
是樑煙雲剛剛心直口快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還是樑煙雲剛剛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讓墨琛對自己開始憤慨起來,總是樑煙雲不願羊入虎口,更何況又是大半晚上的,墨琛今晚看起來有點兒壓抑不住的激動。
還有一種樑煙雲並不清楚的騷動,所謂狡兔三竄,樑煙雲對於身後的方向與眼前的道路還是一清二楚的,剛剛與墨琛在這裡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樑煙雲已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現如今樑煙雲一個縱越。
準備朝着前面的位置去百米跨欄,於是,悲劇發生了。
這悲劇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樑煙雲與墨琛看月亮,正所謂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這是樑煙雲徹徹底底沒有想到的,自己剛剛在這裡站着看風景,身後就有兩個人在看着自己,一個是左曉月,一個是夕月。
這兩個人的神態各異,左曉月面容冰冷,手僵硬的握住了旁邊的一株扶桑花,暗暗的用力,於是這扶桑花在瑟瑟發抖。夕月呢,夕月也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樑煙雲是什麼毒蟲猛獸而已。
總之,這兩個傢伙的神態可以看出來,她們想要將樑煙雲就地正法,並且很快的斬盡殺絕,樑煙雲自然是不知道的,這裡一來是一個視覺盲點,二來這兩個女人很會利用敵明我暗的地理位置與作戰方略。
所以樑煙雲與墨琛雖然距離這兩個包藏禍心的女子並不遠,不過畢竟還是不能洞悉這兩個女人的陰謀,此刻,左曉月鐵青的臉變得簡直好像是阿修羅一般,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迸射出來。
“夕月,現如今該怎麼辦,本妃已經方寸大亂。”一邊說,一邊暗暗的用力,將手中的花兒給折斷,丟在了地上,惡狠狠的用腳有一下沒有一下的開始憤怒的踩。
看得出來,這是將這些無辜的花木當做了樑煙雲,而樑煙雲呢,是徹徹底底不知道的。夕月看到左曉月的心情不好,立即上前一步,伸手在做左曉月的後背輕輕的拍一拍,“娘娘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奴婢這裡有辦法,你不要着急啊。”
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拍着左曉月的後背,左曉月一句話都不說,不過鼻孔中噴出來兩股老牛纔會有的怒氣,在月光下,好像她是一個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河豚一樣,隨時都有傷害人的可能。
“她勾引王爺,樑煙雲啊樑煙雲,剛剛短暫的一瞬間已經玩了好幾個陰謀,諸如欲擒故縱,諸如反間計,諸如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諸如此類,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夕月!答應我,你會將樑煙雲手刃,這女人實實在在是留不得。”
一邊說,一邊聲音顫抖起來,“有樑煙雲一天,我簡直寢食難安,我永無寧日啊,這該死的女人居然與我強槍王爺,這個該死的。”一邊詛咒一邊暗暗的咬住了銀牙,這一刻左曉月的臉色看起來絕對不會好看。
兩個人目光交匯了一下,夕月鄭重其事點頭,“王妃,您放心就好,既然這道士說她有異常,那一定是已經有了破解的辦法,你我在這裡坐觀成敗就好,現如今,奴婢攙扶娘娘到這邊去。”
一邊說,一邊握住了左曉月的手,對於左曉月的憤懣與仇恨,夕月是真正感同身受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過了前面的月洞門以後,兩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已經看到那月洞門上跳下來的一個道士。
道士手中握着一枚照妖鏡,另一隻手裡面握着一隻附魔的長劍,人已經從那月洞門上跳了下來,兩個女子將目光好像綿延線一樣放在了那個位置。
樑煙雲不想要墨琛抱着自己,於是樑煙雲此刻好像活蹦亂跳的一隻小兔子似的,朝着庭院深深的位置去了,今晚,有柔風,有白雲,有他在她的身旁,一切看起來是美好的,但是樑煙雲卻是在逃避。
是喜歡嗎?樑煙雲也曾捫心自問,不過對於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樑煙雲糾結了很久,都沒有索引到任何一個答案,樑煙雲皺眉,沉思了很久很久以後,還是沒有答案。
是不喜歡?這個男人爲自己已經做了很多的事情,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並且最重要的是,樑煙雲與墨琛之間配合的簡直是桴鼓相應,從白玉與以前的那些政策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天生是一對好的拍檔。
墨琛追着樑煙雲去了,唯恐樑煙雲一個趔趄,自己的孩子就沒有,看得出來,樑煙雲最關心的就是自己,最不關心的就是腹中胎兒了。基於此,墨琛也是奇哉怪也了,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樑煙雲爲何幾次三番的想要將自己的孩子給除掉呢?